十三歲的少女一身青色春裙,各外的嬌巧動人。


    她的發間隻插了一朵銀白色的牡丹,再沒有多餘的發飾。


    不施脂粉的小臉,美如春花。


    夜厲握著無憂的手,眼中泛上薄霧,“你有三分像你母親。”


    無憂不知該說什麽,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塵土。


    夜一突然上前,在夜厲耳邊說了什麽。


    無憂沒聽見,他們用了一種傳言之術,但無憂清楚的看到夜厲往城門口最豪華的,龍沁乘座的那輛馬車看了一眼。


    他隻看了一眼。


    但無憂是那般的敏銳。


    她立刻察覺了變化。


    比起在她麵前慈祥又溫和的老人,夜厲看城門口的目光,兇狠異常,殺氣濃厚到如實質一般。


    縱然夜厲立刻收斂了殺氣,但還是有一絲露了出來,被敏銳的無憂察覺。


    是龍沁讓夜厲恨之如骨?


    還是龍沁的情人?


    就在無憂和夜厲說話間,龍沁的車隊動了。


    他們駛向街的盡頭,消失在無憂的眼底。


    夜厲悄悄鬆了一口氣,騎上夜一的馬,親自帶著無憂迴家。


    “那不是大元帥嗎?”


    “他怎麽出現在這裏?”


    “馬車裏的人是誰,好大的膽子,元帥都騎馬,她竟然坐在車上。”


    除了對自己的議論紛紛,從簾子的縫隙中,無憂還看見了百姓們投射在夜厲身上的眼神。


    信任!


    崇拜!


    尊敬!


    看來他們夜家很得人心。


    ***


    元帥府大門。


    夜殤雙目緊閉,手扶在門上,他在等人。


    他的頭不住的往前伸,像是要看什麽東西,但他卻沒有睜開眼睛。


    “少帥,外麵風大,您要不要進去等?”管家在一旁勸說。


    夜殤固執的搖了搖頭,“我要在這裏等,不能去城門親自接無憂,我已經很內疚了。”


    管家沒辦法,隻能拿來披風給他披上。


    **


    當馬車再一次停下來,是在元帥府的門口。


    “是無憂,是無憂迴來了嗎……”


    無憂從車上下來,一個人突然撞進她的眼底。


    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


    劍眉挺鼻,一身青衣,並不奢華,卻穿出了旁人沒有的氣質。


    他閉著手眼,推開一個管家打扮人,跌跌撞撞的從元帥府跑出來。


    因為閉著眼,他看不到路,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少帥,請小心。”管家快手快腳的扶住他。


    男子再一次把他推開,他向無憂的方麵跑來,一邊跑一邊喚,“是無憂嗎?是無憂迴來了嗎?”


    無憂站在馬車邊。


    她看著男子一邊往前走,雙手一邊在空中摸索。


    他不但激動,還非常急切。


    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睜開眼睛。


    因為,睜了也看不見。


    他,是個瞎子!


    他是瞎子,也是無憂的小叔夜殤。


    夜厲抓住兒子的手,把他牽到無憂的身邊,“殤兒,無憂在這裏。”


    下一刻,無憂看到夜殤舉起手。


    夜殤不像其他瞎子一樣笨拙,他聽力極佳,根據無憂陌生又輕微的唿吸聲,準確的找到了無憂的所在。


    他舉起手,伸向她。


    在碰觸到她臉頰的那一瞬間,他的手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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