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我有。”唐錦西立刻露出興奮的光芒。隻要哥跟墨菡約會,她就有辦法給他們製造機會。


    “錦西,我還是不要打擾……”唐鐫看著墨菡那仿佛發自內心的笑,內心不斷掙紮。他沒有看到墨菡有一點被強迫的意思。愛她就該讓她幸福。


    “哥,隻是見個麵。如果她不願意與你在一起,你再放棄也不遲。”唐錦西拍著哥哥的手背,嬌蠻地笑道。


    “隻是見個麵?”唐鐫猶豫著。天知道他有多麽想念墨菡,可是她已經結婚,她不再屬於他。


    “我幫你安排。你隻要等著見麵就好。”唐錦西說完,就如來時一般突然離開。


    “墨菡,你還愛不愛我?”唐鐫俊秀的眉擰到一起,當他痛苦地閉上眼時,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掉下來。


    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可是他知道,他的心已經痛得像被千萬去利箭射穿一般,有一種身在地獄的絕望。


    他也想把她奪迴來,可是他的信仰不允許他做那麽卑鄙的事。


    隻是見個麵,問她一句安好?


    唐鐫覺得自己的心裏同時住著天使與魔鬼。天使告訴他墨菡很幸福,不要去打擾她現在的平靜,魔鬼告訴他他愛她就要把她搶迴來。


    當天使與魔鬼掐架時,他痛苦地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你若愛她,讓你的愛像陽光一樣包圍她,並且給她自由。”——當這句話出現在唐鐫的腦海中時,他下定決定,一定要給墨菡最自由的選擇權。如果她愛宸宇,他會選擇退出。他的愛不該是陰霾,而應該像陽光一樣溫暖。


    ……


    墨菡還沒睜開眼,就被顧宸宇吻醒。她慵懶地推開他的唇:“昨天飛兒又做噩夢,好困,你讓我再睡會兒。”


    “我一會兒要去128軍駐地巡視。”顧宸宇將一串東西塞到墨菡手中,“還你。”


    “唐鐫的項鏈?你沒丟?”墨菡驚喜地坐起來,看著丈夫。她沒想到他會把它還給她。他不吃醋了嗎?


    “為了表現我的大肚,我幫你修好了。把它還給唐鐫,我不想你一直帶著其他男人的定情物。”顧宸宇雖然沒有承認,話裏還是透著對唐鐫的在意。也許就因為唐鐫的特殊,因為墨菡為了唐鐫曾經一而再地拒絕他,所以他才會那麽在乎唐鐫這個男人的存在。


    “嗯。是要做個了斷。”墨菡點點頭。她依偎進顧宸宇的胸前,輕柔地低噥:“你要早點迴來,不然我會想你。”


    “隻是去兩三天。”顧宸宇享受著妻子的依賴。她的粘人表現讓他有幾分驕傲,這是她在乎他的表現。隻要墨菡愛他,他何懼唐鐫?“你再睡會兒。我要走了。”


    聽到顧宸宇要離開,墨菡不舍得抱住他,主動吻上他的薄唇。離別的吻,纏綿而熱烈,又帶著一點淡淡的哀愁。


    當顧宸宇粗喘著離開墨菡的唇時,差點失控。聽到門外傳來李副官的敲門聲,他強迫自己放開墨菡,拾起椅子上的軍裝外套,大步離開。


    那日慶功宴之後,他與父親正式談了一次話。父親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承諾會將百姓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考慮。父子間的嫌隙這才解開。父親說自己最近很累,想要休息,把邢軍的指揮權重新交給他。


    所以他不能再兒女情長,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宇少。”李副官看到顧宸宇出來,立刻恭敬地立正,微彎著腰。


    顧宸宇略點了一下頭,便帶頭下樓。


    樓下,陳和已經集合好侍衛隊的人,正等著顧宸宇。


    “留兩個人保護少夫人。”顧宸宇看到陳和後,就開口命令。馮圓圓就像一枚不定時炸彈,他總擔心這個女人會做出什麽事,毀掉他們家現有的平靜與幸福。


    陳和聽命後,立刻點了兩名他自認為身手可以的侍衛:“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


    顧宸宇不在家,墨菡突然感覺心裏空落落,像丟失了什麽東西。她站在白色別墅的落地窗前,背倚著玻璃窗,看著壁爐前正在跟心理醫生做遊戲的飛兒。希望心理醫生能治好飛兒心中的恐懼,讓他不再做噩夢。


    “姑姑。”齊格兒走到她身邊,仰起頭看著她。


    “嗯?”墨菡挑了挑眉,不清楚格兒要說什麽。這小丫頭剛才不是在給受傷的黑貝講故事?怎麽突然跑她麵前來了?


    “飛兒弟弟會好吧?他做噩夢的時候好可憐。”齊格兒皺了皺翹鼻,充滿同情地望著楚一飛。


    “會的。一定會。”墨菡摟住齊格兒嬌小的身體,聲音有些哽咽。飛兒剛出事的時候,心裏一定比現在還恐懼,而她卻不在他身邊。她想想就覺得難受。她不是一個好姑姑。


    “姑姑,就算飛兒弟弟好不了,我也會保護他。”齊格兒霸氣地說道。


    “格兒真是個乖孩子。”墨菡感慨不已。這小丫頭似乎習慣以飛兒的保護者自居,其它她自己也還是需要大人保護的年齡。許是孤兒的經曆讓她擁有超乎尋常兒童的堅強與獨立吧。


    ……


    墨菡將心理醫生送出門時,對方告訴她:“我明天會針對楚少爺的病情,為他做一次催眠治療。說不定能有很大起色。”


    “真的嗎?”墨菡驚喜地看著對方。見對方點頭,她立刻握住對方的手:“謝謝!我真不知道要怎麽感謝您。”


    “能替少夫人解憂也是孫某的榮幸。”孫大夫迴握了一下墨菡的手,便告辭離開。


    馮圓圓看到墨菡送心理醫生離開,不禁冷笑。她做夢都想不到楚墨菡的侄子會有心理疾病。當墨菡從她身邊走過時,她就開始冷嘲熱諷:“這督軍府多了個小神經病,真是熱鬧不少,什麽人都能來去自由。”


    墨菡不悅地停下腳步,不卑不亢地迎上馮圓圓的目光:“飛兒不是神經病。”


    如果飛兒聽到馮圓圓的話,肯定會受傷。


    “不是神經病還看什麽心理醫生?切!欲蓋彌彰!”馮圓圓不屑地吭了一聲,就扭著妖嬈的腰腳,走過。


    “二姨娘,請你說話積點德。”墨菡生氣地皺著眉。飛兒心理本來就有問題,若再被人喊神經病,她怕飛兒會永遠也走不出陰霾。她要讓飛兒恢複原來的活潑可愛。


    “我說什麽了?楚墨菡,我告訴你,我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別以為你有秦雅芝撐腰,就能狐假虎威。老娘我不吃你那套!”馮圓圓不高興地瞪著墨菡。


    墨菡失望地看著馮圓圓,搖搖頭:“不可理喻!”


    “你再說一遍!”馮圓圓握緊拳頭,氣惱地瞪著墨菡。


    墨菡雲淡風輕地一笑:“二姨娘重聽?”


    當馮圓圓氣極要打人時,顧霸天及時出現,喝止住她的行動:“圓圓,住手!”


    “霸天!在這個家沒一個人尊重我!”馮圓圓衝進顧霸天懷裏,委屈地抹著眼淚。


    顧霸天神色複雜地看著墨菡,用手輕拍著馮圓圓的背:“你少惹是生非。我最近已經夠亂了。”


    “霸天,怎麽連你也數落我?”馮圓圓不依地扭動著身體。


    墨菡淺淺翹起唇角,譏誚地笑了一下。若是格兒撒嬌地扭動著身體還挺可愛,可這馮圓圓都三十四五的人,還來這招,真是惡心死人不償命。


    她走過公公與顧霸天身邊,完全無視馮圓圓的存在,馮圓圓根本不值得她花心思應付。


    ……


    秦雅芝午睡醒後,下樓看到墨菡正在教兩個孩子解九連環,就笑道:“墨菡,你還會解這個?”


    “小時候我爺爺教過我。十多年沒碰,也差點忘記怎麽解。”墨菡雙手靈活地轉動著九連環,不一會兒,就解開了。


    “姑姑,飛兒試試。”楚一飛興奮地要過九連環,與格兒一起研究起破解的方法。


    墨菡寵溺地看著兩個孩子,釋然在笑了。一飛已經越來越活潑,昨晚也沒做噩夢,看來這心理醫生的治療已經見到效果。希望明天的催眠治療可以讓飛兒從噩夢的折磨中解脫出來。


    秦雅芝坐到楚一飛身旁,揉了揉他烏黑的發,見他眨著兩隻大眼跟自己問好,她的心情跟著好起來。飛兒與格兒的出現,給這個家帶來許多快樂。


    “墨菡,最近孕吐還嚴重嗎?”秦雅芝看了一眼墨菡的腹部,關心地問道。等宸宇他們的孩子生下來,這個家會更熱鬧,她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抱孫子(孫女)。


    “今天好一些。”墨菡淡雅地迴道。她的妊娠反應雖然不是最嚴重的,卻也比較折磨。隻要多吃一點東西,就要全部吐光。可是她又不能為了不吐而餓到肚裏的寶寶,所以她隻能盡量少吃,多餐,讓孕吐的症狀盡量減輕。她的貼身女傭小紅這兩天都沒休息好,一直伺候著她,讓她都有些過於不去。


    “懷孕就是這麽折騰人。我懷宸宇的時候也是這樣,一直吐到胃液才肯罷休。”秦雅芝體貼地看著墨菡,“你沒事要注意休息。”


    “嗯。謝謝媽關心。”墨菡感覺秦雅芝對她就像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她很榮幸,能有這麽一個好婆婆。


    “那天慶功宴,我找到好幾個官太太投資咱們的孤兒院。”秦雅芝有些興奮地告訴墨菡,“等資金一到位,咱們就開始著手建設。”


    “那是好事。”墨菡也興奮地起點,“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您盡管說。”


    “你懷著孕不舒服,隻要幫我多出出主意就行。”秦雅芝笑道。在她的孫子(孫女)沒出生之前,她可要保護好他(她)。


    當墨菡點頭時,楚一飛拿著解開的九連環看著墨菡:“姑姑,飛兒解開了。”


    齊格兒立刻搶功:“飛兒弟弟,也有我一半功勞。沒我你不可能解得開。”


    “是是是。格格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楚一飛立刻像撥浪鼓似地點頭。那日見過小公主似的齊格兒後,她精靈般的美就深深印在他的腦子裏,以至於隻要遇到齊格兒,他就腦筋秀逗。


    “飛兒跟格兒都很厲害呢。”楚墨菡誇讚著兩個孩子。“姑姑當時學了半個月才學會拆解九連環,你們一個下午就學會啦。不簡單呢!”


    “我要做飛機設計師。”楚一飛神氣活現地說道。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解這種九連環對他來說,隻是小意思。


    “這孩子,太可愛了。”秦雅芝被楚一飛逗笑。


    ……


    “少夫人,您能不能迴避一下?”心理醫生在讓楚一飛躺倒在沙發上後,就問著一旁的墨菡。


    “哦。好的。”墨菡牽起格兒的手,對她說道,“格兒,我們讓孫大夫好好陪飛兒聊天,咱們去看看黑貝的傷好了沒。”


    “嗯。”齊格兒俏皮地點點頭,“格兒明白。姑姑,咱們去看黑貝。”


    墨菡點點頭。她在走出白色別墅前,迴過頭又看了一眼飛兒。隻見心理醫生正拿著一隻懷表在飛兒眼前晃動,不一會兒飛兒就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她怕吵到心理醫生的治療,趕緊帶齊格兒走出去,並輕手輕腳地將門關好。


    齊格兒飛奔向黑貝的狗窩,蹲到它身旁,心疼地摸著它受傷的前爪:“黑貝,還疼不疼?”


    黑貝“汪汪”了兩聲,像是迴答。


    “我知道會很疼。黑貝,你要堅強點。過些天拆了藥線就會好了。”齊格兒一邊輕撫著黑貝的傷口,一邊鼓勵。


    墨菡又“汪汪”了兩聲。


    “我就知道你都能聽得懂。”齊格兒抱住黑貝的頭,霸氣中不失俏皮,笑得很開心。


    壁爐的火照著孫大夫與一飛的臉,孫大夫蹲在沙發前,認真地跟楚一飛談話:“孫子,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麽?”


    “範叔叔,他們殺了好多好多人……”楚一飛似乎頗為驚恐,緊閉著眼睛,左右搖晃著頭部。


    “別怕,告訴叔叔,你還看到了什麽。”孫大夫握住楚一飛的小手,像是在給他安全感。


    “黑夜……男人……我的嘴跟鼻子被堵住了……我喘不過氣來……我要死了……姑姑姑父救我!”楚一飛突然從噩夢中驚醒。


    孫大夫將他抱進懷裏,輕拍著他的背:“好了。忘記它,一定都會過去。你姑姑姑父會保護你。”


    楚一飛在孫大夫懷裏點點頭。


    ……


    “少夫人,有您電話。”小紅突然跑上樓,對正在看書的墨菡說道。


    “我的電話?是不是宸宇?”墨菡有些欣喜地問道。她以為除了宸宇,不可能有外人會給她打電話。他出去128軍巡視已經兩三天,今天應該迴來了吧?她打從早晨就興奮得吃不下東西。


    “不是宇少。”小紅搖搖頭。


    墨菡狐疑地瞪大眼睛:“不是宸宇?”


    “是個陌生男人,聲音很溫柔。”小紅如實迴答。她從來沒有聽過那麽好聽的男聲,溫柔得像能融化冰山。


    “陌生男人?”墨菡納悶兒地走出房間。她認識的男性朋友並不多,用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範斯岑?不太可能,他的聲音很冷,絕對稱不上溫柔。難道是……一想到可能是唐鐫,墨菡的心就揪到一起。她對他的感情很複雜,她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就是痛。


    她加快腳步跑下樓,忐忑不安地拿起話筒:“喂,我是楚墨菡。”


    “墨菡,是我。”唐鐫溫柔似水的聲音傳入墨菡耳中。


    “唐鐫!”墨菡握著話筒的手有些顫抖。果真是他。那日在門前看到他後,她一直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她以為他恨她恨到不願意再出現,沒想到他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她用雙手握緊話筒,充滿歉意地說道:“唐鐫,對不起……我……”


    “墨菡,能出來見一麵嗎?”唐鐫用商量的口吻跟墨菡說話。


    “見麵?現在?”墨菡咬了咬嘴唇。


    “可以嗎?”唐鐫似乎有些緊張,“如果實在為難,就算了。祝你幸福。”


    怕唐鐫掛斷電話,墨菡趕緊阻止:“唐鐫,別掛電話。”


    “墨菡……”唐鐫有些驚喜。


    “我現在就出去。你在哪裏?”墨菡決定要當麵向唐鐫說聲“對不起”。她辜負了他的一片癡情,她是個不守誠信的女人。她對不起他,她不配再擁有他的心形吊墜。


    “我在xx咖啡館。我等你,不見不散!”唐鐫激動地告訴墨菡地址。


    墨菡掛斷電話後,就轉身上樓。她打開首飾盒取出那條金質吊墜握在掌心,深唿吸了一口,才披上外套下樓。


    在她匆匆離開後,馮圓圓突然出現在客廳,她神色詭異地看著墨菡的背景,冷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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