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姐啊,你,這是第幾次給死者解剖了?”


    “廢話,誰記得啊…咳!次數並不多。”因為涼月正認真地剪開死者身上衣物,所以對於鳳墨辭的提問,她一下子就直接迴答。


    隻是突然她才想到…身為沐家大小姐,不應該有過太多次的解剖經驗啊。


    不過涼月的迴答並沒有讓鳳墨辭懷疑,倒是讓鳳墨臨覺得疑惑。


    “那姐姐,如果死者是男性呢?你…也這樣解剖?”


    “不然呢?”將衣物放在桌子上,涼月詫異地看了看鳳墨辭擰在一起的側臉,當即又頓了頓,“咳!人呢,雖然是有男女之別,可是對仵作而言,死者並無性別之分。仵作該做的,就是要為死者道出未盡之言,或者調查出死者到底是否在隱瞞著什麽。”


    涼月此次主要是檢查死者的腎,將死者衣物都拿除後,她將白布剪成兩半,一半蓋住了死者頭顱與上身,一半蓋住了下身。


    對涼月而言,死者在她麵前的確沒有性別之分,可是這次有這叔侄兩人在,那她定要為死者守在尊嚴,還有讓他們不要覺得那麽尷尬。


    “可以轉過來了。”說了一聲,涼月從工具箱裏拿過解剖刀。


    兩人同時轉過身,雖然見到屍體的皮膚而有所震驚,不過兩人很快便恢複了如常。


    估計也是因為剛剛涼月所說的話。


    而且鳳墨辭接受能力更高,他拿著奇怪的發光東西給涼月提供亮光,還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涼月的每個動作。


    她當然看出來了,這個十五皇子對解剖感興趣。


    “十五,你不害怕?”刀尖擱在皮膚前,涼月故作詫異地看著他,“死者死亡時間不到一個時辰,刀子割破皮膚,裏麵的血肉都會流出來,場景可是會好可怕的哦。”


    “不怕!”鳳墨辭倒是非常爽快地就迴答了一句。


    看他堅定的眼神,涼月挑了挑眉。


    是不是真的不怕,那就得驗證過才知道了。


    隨即她的神情再次變得認真肅穆,與剛剛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看著她把刀子劃破死者皮膚的時候,鳳墨辭明顯帶著少許驚恐地皺了皺眉。


    果真,雖然嘴裏說著不怕,可內心終究還沒強大到如此程度!


    見到凝固的血液從口子流出,等到她將刀口擴大到足以見到裏麵的血肉和內髒,鳳墨辭完全是在忍著不吐!


    太可怕太惡心了…


    不僅鳳墨辭,就連鳳墨臨的瞳孔也微微緊縮。


    可是抬眸一看,涼月的神態依舊嚴肅,眸中根本沒有半絲的驚慌與緊張!


    仵作固然不能與劊子手相提並論,可是,劊子手也難以像她如此冷靜!


    “我說什麽就記錄什麽。”最後,涼月一個舉動嚇得鳳墨辭踉蹌地往旁邊退了幾步,身體還不慎碰到了身後的桌子。


    涼月將死者的內髒呈現出來了!


    場麵太過血腥,鳳墨辭有點接受不了。


    見到鳳墨辭踉蹌地撞到身後桌子,涼月並沒有說出任何安慰的話語,甚至眸色漠然地瞪了他一眼。


    “害怕就出去,別妨礙我!”


    “…”讓鳳墨辭更為震驚的不是那內髒,而是這未來皇嬸的眼神…


    怎麽說變就變了啊,該不會是精分了吧…


    不對,精分是什麽東西?


    很快,鳳墨辭就站好身子,咽了咽口水就繼續站在旁邊拿著手電給涼月照亮,神色也變得比剛剛更加的認真。


    隻不過涼月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一直在認真地檢查死者的腎部,期間並沒有多說半句閑話。


    鳳墨臨在一旁也認真地記錄著她說的每一句話…雖然手中的筆用起來實在是太過奇怪。


    檢查完腎部和肺部之後,她簡單地將皮膚上的傷口縫上。


    等到驗屍完,那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將解剖刀放在桌上,涼月用白布將整具屍體都蓋了起來,這才將手套與口罩摘下。


    見到她這些動作,鳳墨辭也知道他家未來皇嬸已經驗屍完畢,不過他還是不敢出聲…


    他害怕她剛剛的眼神,就像害怕他家皇叔的冷冽眼神一樣。


    “挺好的,看完全程都沒有吐,不錯。”給鳳墨辭豎了個拇指,涼月輕笑地來到鳳墨臨麵前將本子拿過。


    率先第一眼,她不是震驚鳳墨臨的記錄竟然比神醫還好,而是…


    “哇塞,你的字也寫得太好看了吧!”將本子上的內容閱讀完後,她滿意地點點頭,合上本子就直接將本子放迴到戒指裏。


    直到現在,鳳墨辭見到她臉上柔和的微笑,這才確定她不會再動怒了…


    “月姐姐,你…不會再罵我了吧?”


    雖說自己是十五皇子,可是剛剛被她這麽一瞪,真的比看解剖還要可怕。


    迴過神來,涼月頓了頓,反應過來她才張著小嘴‘哦’了一聲。


    “剛剛抱歉了,我不是要對十五皇子你動怒,隻是…”說著,她突然又像鳳墨辭挑了挑眉,“你懂的。”


    “嗯嗯,懂!可是姐姐…肺水腫是什麽東西?”緊張的心情終於結束,鳳墨辭即刻就看著她開始詢問。


    “算是一種病變,不僅是腎還是肺,都已經有嚴重的疾病。”說著,她邊收拾工具箱邊看著鳳墨臨,“這宮婢就算不自盡,也是性命難保。如果她的病情能趁早治療,估計也不會出事,可是她把病情拖了太久,就算現在還活著,估計不出一年也會病死。”


    將工具收拾好,她便放迴到戒指裏。


    鳳墨辭一邊認真地聽著她的話,一邊驚訝地看著箱子在戒指前騰空消失!


    這位未來皇嬸,還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可當涼月見到鳳墨臨臉上閃過的一絲疑惑,她當即又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神醫,就算這宮婢活著,神醫也就治不好她的病,嘢就是說,她的病情早就已經藥石無靈,病入膏方。”


    聞聲,鳳墨臨再次不悅地皺了皺眉…


    “本王從未說過不信任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怒意。


    為何這女人一直覺得他不信任她?


    聽他這麽一說,涼月挑了挑眉,鳳墨辭也詫異地看著他。


    迴過神來,鳳墨臨再次蹙了蹙眉,“剛剛你說,兩個宮婢的死有可能與太妃的死有關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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