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還有許多初次到通天峰的其他六脈年輕弟子出來散步,對通天峰景色大感驚歎好奇,但隨著夜色漸深,眾人也都迴到各自房間睡去了。


    當黑暗降臨這座高聳入天的山峰,蒼穹之上,一輪冷月,把清輝灑向山巔。


    白天的喧嘩,隻有在這一刻才恢複平寂,而平寂之中,隱於雲海的幾個身影卻各懷心事。


    周白舉目看去,雲海飄渺中,隱隱有一個苗條身影,向前走去,看那人走的方向,似乎是往虹橋之畔。


    盡管隔了老遠,但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是田靈兒的身影。


    周白搖頭苦笑,本心微顫,似乎有些感傷又有些釋然。周白撫向自己的心口,歎息道“本不是你的,又何必強求。”


    視線突然模糊,周白這才發現自己落淚了,不是他在流淚,而是張小凡的本心在向心底曾經有過的憧憬。


    訣別。


    秋月,碧水,滿是淒涼。


    周白淡然一笑,坐在水潭邊取出了一顆暗紅色的圓珠,由於普智設下的封印已消磨殆盡,嗜血珠從劍域中取出的瞬間,便開始散發血腥與陰穢之氣,渾濁的煞氣在碰觸到水麵的一瞬間,那頭青雲門鎮山靈獸,被眾人敬稱為“靈尊”的龐然大物水麒麟,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旁。


    水麒麟巨大的本體如山石般聳立,血盆大口中長長鋒利的獠牙更是映著月光寒光畢現,一雙巨目之中,倒影著周白手中把玩的圓珠,和他淡然冷漠的表情。


    然而水麒麟此刻卻有些奇怪,看了身前的螻蟻兩眼後,注意力全被周白手中的嗜血珠吸引了過去。


    半是忌憚半是好奇,隻見這隻巨獸死死盯著在周白手中不斷丟起接下的嗜血珠。片刻之後,仿佛遲疑了一下,它伸出了前爪,小心翼翼的探向周白丟起的圓珠。


    就在巨爪接住嗜血珠的瞬間,空間突然裂開一條細微的縫隙,嗜血珠正巧落入其中消失不見。


    ‘吼~’水麒麟一聲低吼,目露兇光的瞪向周白。


    麵對水麒麟的低吼,周白雙目一凝,整個水潭的空氣如同凝固一般,一種超脫凡塵的仙階壓迫徒然升起,水麒麟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恐,剛想掙紮就被活生生陷入水池,隻留頭顱在外。


    麵對周白眼中的劍意,水麒麟‘嗚嗚’兩聲,不敢再動。


    單論實力,周白和這個靈尊實力並沒有那麽大,他神魂雖是仙階,但是肉身修為太過淺薄,不使用劍域他們僅在伯仲之間。


    奈何周白趁水麒麟大意,直接以勢壓人,瞬間便將其壓製水中,不敢妄動。


    從始至終,周白都未露出絲毫殺意,如果一個人碾死一隻螞蟻,他也不會露出殺氣和殺意。麵對合道境的水麒麟,身為太乙真仙的階位讓周白有了演‘空城計’的資本。


    “你可知道惑心陣是誰布下的?”周白高高在上的目光讓水麒麟心生敬畏,那似實還虛的劍意更是讓它不敢反抗。


    “吾也不知,平日裏吾隻在潭底沉睡,從未離開過虹橋一步,也未曾發現過有人在此布陣。”由於不通人言,水麒麟隻能以氣息波動傳達訊息。


    周白皺眉道“此人能瞞過你,將惑心陣布在誅仙劍陣之中,必然對青雲了如指掌。”


    “你知道誅仙劍陣的位置!”水麒麟驚駭的看向周白。誅仙劍陣乃是青雲的最後底牌,亦是隻有掌門方能知曉的存在,它著實想不出周白是從何得知。


    周白歎息一聲,說道“這件事既是對青雲的試探,亦是有人想要謀劃你,此事絕非終結。靈尊,你好自為之。”


    “今夜之事不可對他人言及。”


    周白的身影已經消散,但聲音卻在水麒麟識海迴蕩。


    水麒麟驚魂稍定的慢慢爬起,環視四周後並未發現周白的身影,這才安心的浸入水潭,消失不見。


    ......


    清晨,眾人醒來。


    杜必書揉著腰,大聲抱怨道“真是的,睡了一個晚上腰都快斷了,今天還怎麽比試啊?”


    老五呂大信皺眉道“老六,別大唿小叫的,我也睡了一個晚上,就沒覺得腰有什麽問題。”


    宋大仁在一旁也道“就是,老六你昨晚都抱怨了一個晚上了,還不夠啊?你沒看老五和小師弟都沒聲音麽?”


    杜必書怪眼一翻“五師兄那是皮粗肉厚,沒感覺,不信你問問小師弟,看看他.....老七哪去了?”


    一旁走過來的何大智插口道“老七一大早就出去了。”


    “這小師弟今天輪空還這麽勤奮,難怪我們和他實力越差越遠啊。”杜必書感慨道。


    “他勤不勤奮沒關係,反正他今天輪空,倒是你再不洗漱,耽誤了待會比試,那可就怪不了別人了。”何大智照著銅鏡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昨日見到小竹峰的那些師姐師妹,讓他開始有些注意自己形象了。


    宋大仁頭疼的看著麵前跟孩子一樣搶奪臉盆的師弟,起身走出房間。


    初陽新生,雲霞萬裏。


    周白站在雲海石碣之上,看著天邊泛起的紅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兩道紫色的煙霧從眼眸攝入,附從口中吐出。


    白煙如劍,麵前驟然一清。


    東來紫氣,隻有每天日出的瞬間方能汲取,亦是周白堅持了數年的早課。


    雙目如火焰般熊熊燃燒,又湧出清冽的月輝如水,與其交融合一,周白乎有感應,轉頭才發現遠處另一座雲海碣石之上,一個女子正與他對視。


    白衣如雪,冰晶玉潤。


    女子表情清冷,在和周白對視的瞬間便收迴了目光,負劍而去。


    周白亦是在對視的瞬間收迴目光,如果說陌生人之間有點頭之交,那他們便是對視之交了吧?


    周白想到這裏,不禁露出微笑。可惜少了一個人問他,對視之交是什麽交。


    這時天色還早,隻有三三兩兩幾個青雲弟子走在雲海之上。


    深秋的山風吹來,鼓起了周白的衣袖,凜冽山風,頗有種入冬的寒意。


    微微招手,在旁邊瞎逛的靈猴騎著大黃晃晃悠悠的走來,頗有種天為老大它老二的氣勢。


    .....


    感謝西湖幫的三位撲街大佬打賞,繼續求打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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