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尋常小夫妻領證後的歡愉,沒有慶祝,沒有禮物,更沒有彼此許下永恆的誓言,暮雪白頭,彼此唯一。


    隻是像走了一個必須的程序一般,蓋了章,合了法,然後依舊平淡如陌生人。


    車子正要發動,容小榕懶得和他繼續糾纏,索性將雙手交疊,再次將頭轉向了車窗。


    華宇的視線下意識的瞥了過去,卻是看見她手上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昨天,不是剛送了她一枚戒指嗎?


    不是告訴過她,那款不顯眼,可以戴出去的嗎?


    今天,領證這麽重大的日子,她居然!!!!


    一瞬間,華宇的心憤怒了。


    一隻大手迅疾的抓過那隻小手,另一隻大手緊緊的強硬的鉗製過她精致的下巴。


    “你幹什麽?!”容小榕驚問。


    “為什麽不戴?”華宇的聲音低沉、令人不寒而栗。


    “誰規定一定要戴?”容小榕瞪圓了眼睛,絲毫不迴避。


    “放哪了?”華宇繼續憤怒的追問。


    準確的說,這是新婚第一天,她居然!!!


    “我在急診上班,戴著戒指不方便!”容小榕被他緊緊牽製住下巴,說話都要用力了。


    就是在華宇霸道的追問,容小榕倔強的反抗迴答的時候,也是是車內空間有限,拉拉扯扯的多有不便,一個沒留神,容小榕的白衫領子被扯掉了一粒扣子,光潔細滑的脖子露了出來,玲瓏誘人的美人骨也隨之若隱若現……


    但是,讓華宇的手瞬間柔軟了下來的是。就在那柔美的脖子上,他清楚的看到,昨天他送她的那一枚獨一無二的戒指,正安穩的掛在一條銀質的項鏈上……


    沉默……


    “神經病。”容小榕趁著他鬆手的時候,戒備的理了理衣領,那顆扣子也被她迅疾的撿了起來,緊緊的攥在手中。


    華宇的喉結上下吞咽了一下。動手發動車子了。


    車內的後視鏡裏。他嚴肅的嘴唇,明顯有了一絲柔和,微微上揚。


    ………………


    “去哪?”半餉。坐在車裏的容小榕問道。


    此前,車內的沉默也壓抑,已經讓她的神經幾近崩潰。


    “你今天請假不就隻是去領證嗎?既然證都領好了,當然是去上班。”華宇說這話時。保時捷早已調轉車頭,向仁德醫院開去。


    “那你……”容小榕有些擔心。


    這個時間。又是和他同車,再一起出現在仁德醫院的停車場。


    況且,還是這麽紮眼的保時捷……


    “我?還有兩天義工的時間,當然也是去醫院上班。”華宇淡漠的迴應。


    “前麵停一下。我自己走過去。”容小榕伸手。


    華宇心頭一擲,貼身的口袋裏,那兩本大紅的結婚證。還親密無間的貼合著,安安靜靜的依靠著。這段路還未走完。她竟提出要自己先行下車……還真是沒把自己當成……


    一想到這,華宇的眉頭不由緊鎖了下,深邃的眸色也越來越深,越來越涼。


    本是要開口發火,可話到嘴邊,卻又想起當初二人的約定。


    她說過,外人麵前,不許說她是自己的老婆……


    算了,隨她去吧,反正是個犧牲品,既然自己要用人家的大腦,又怎麽能不給些補償?


    一年……她想要的,想達到了應該都會滿足的。


    結婚?嗬嗬,隻不過是個合法對她好的幌子。


    華宇的內心兀自嘲諷著,自己什麽時候也開始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


    該死的地球思維!


    保時捷前麵拐了個彎,穩穩的停靠在路邊。


    容小榕頭也不迴的下車,然後表情木然的離去。


    沒有半點剛領證的欣喜……


    這個臭丫頭!


    華宇心中怒罵。


    嗖!


    保時捷加快了油門,飛躥了出去。


    疾馳的風卷過容小榕柔軟的發絲,她單薄的身子僵直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


    直到那輛保時捷徹底消失在她的眼中,身子才沒了支撐一樣的鬆懈下來。


    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發抖,原來自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


    “咦,容容,你去哪了?主任說你請假了。”剛進急診室,張毛賽眼尖,就跑了過來。


    “哦,沒事,家裏有點事,處理了下。毛賽,有針線嗎?我扣子掉了。”


    “哦,那就好,需要幫忙就說一聲哈!針線,有,更衣室我的櫃子裏就有,沒鎖,你自己拿吧。對了,你早上不在,聽說這兩天醫院要上報一個課題,你去主任那看看,這個機會挺難得的。”張毛賽剛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忙迴轉過身。


    “課題?”容小榕重複著。


    作為一個優秀的醫生,要想成長得更迅速,有更高的平台,除了過硬的醫術意外,論文、課題,也是不可或缺的成績。


    七年,哈佛醫學院博士的打拚,已經為她積累了豐厚的基礎,加之如今又是諸多接觸了急診的病患……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容小榕對自己都是有絕對的自信的。


    既然上天恩惠的要讓她重活一世,那麽做一個屬於自己的課題,便是再好不過的開始。


    一想到這,今天早上領證的種種壓抑便煙消雲散。


    從更衣室縫好扣子,換了衣服出來,霍主任的辦公室門前,容小榕敲門而入。


    簡單的說明了來意,霍主任頷首遞過一遝通知、表格。


    可是,還未等容小榕仔細去一一過目,她便被突然的病症給喊去了。


    “霍主任,剛才容醫生來這是為了課題吧?”容小榕前腳剛走,龍倩倩後腳就跟進來了。


    “哦,龍主任,快請坐。”


    “霍主任,您就別寒磣我了,我現在可不是什麽主任,隻不過是您手下的一個打雜。”


    “龍主任過謙了,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您的基層體驗,隻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待時間一到,您還是消化內科的龍主任。哦,不不,屆時您定會高升。”


    龍氏的千金,誰敢惹?霍主任自然是知曉的,華總裁雖然高高在上,可也不會時刻都在仁德待著,總裁哪有這個功夫耗在醫院裏?義工還有兩天的時間,過了這兩天,龍倩倩才是他要伺候的女皇。


    “不廢話,剛容小榕來幹嘛?”


    “哦,她來拿課題的填報表。”霍主任如實匯報。


    “霍主任,稍後她的課題申請表您先別忙交。對了,記得要一份電子的。”龍倩倩眯著眼睛,目光中有不懷好意的陰冷飄出。


    ………………


    “容容,課題申請表拿到了吧?”午飯時分,醫院食堂裏,張毛賽一邊吃飯,一邊關心的問。


    “都填好了。”容小榕輕鬆的迴了一個微笑。


    “你們在這啊?到處都不到。”正說著,海風端著餐盤,腳步急切的走了過來。


    “海醫生!”張毛賽的眼睛又亮了。


    前幾日,自打盛堯山出院後,她好一陣低迷,眼下海風的出現無疑是一劑強心劑。


    海風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迴應,隨後依舊麵色焦急的看向容小榕。


    “給,這是醫院的課題申請表,我替你拿了一份,你晚上趕快迴去準備一下,這次要的急,明天就是截止日期。”


    “多謝海醫生,毛賽已經都告訴我了。”


    “而且,容容都已經填好了!”張毛賽得意的說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海風的神色有些遲滯,下一秒卻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平靜無波。


    “海醫生,你對容容可真好,你什麽時候也能對我這麽好啊!”張毛賽沒心眼的陡然問了一句。


    “別胡說,海醫生和我隻不過是同學,自然熟識了一些,你要有報名資格,相信海醫生也會為你拿表的。”沒等海風迴答,容小榕忙搶了話去。


    “我就知道海醫生最好了!”張毛賽兩眼再次放光,不用問,今天中午又多吃了好多排骨。


    海風的這頓飯,吃的簡直是難以下咽……


    容容,你難道真的不懂我的心?七年來,我給你寄的錢,你紋絲不動的歸還……如今還總是這般客觀的和我劃清界限……


    我們之間真的隻是同學關係嗎?


    海風的心緊了又緊,低垂著眼簾的瞳仁中,不知流轉過多少複雜的情愫。


    “霍主任,這是我的申請表。”下班時分,容小榕輕鬆的交表。


    “這麽快?!”霍主任一臉詫異,隨即又不相信的接過申請表。


    果然,行行清晰、明確,就連選題和界定支撐,都是令人大為驚歎。


    哈佛醫學院的水準!


    “霍主任,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容醫生,等一下……”


    “嗯?”


    “這個表,還需要拷貝一份電子的……”


    “電子的?”


    ………………


    仁德醫院的夜晚是寧靜的,龍倩倩倚在辦公室的座椅上,手中拿著容小榕的申請表,麵前的電腦屏幕上,赫然的打開著這份申請表的電子版……


    …………………………………………………………


    (啦啦啦,我是忠心的存稿箱君~容容不在我賣力~這個龍倩倩到底想幹什麽?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了呢?替容容喊一喊,求訂閱~求一切支持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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