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麵逐漸顯現出一個逃字,她左右巡視,確定無人來過。但那字又是如何自動拚寫?


    山風陰冷,從百葉窗狹窄的入口快速竄進,嘩嘩作響。


    祝融融呆滯半晌,隻覺得背脊發麻。迴神後迅速從水裏出來,來不及穿戴文胸,匆匆套上體恤,褲子還沒提上,頭頂的燈“啪”一聲熄滅!她驚得幾欲脫口而唿。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由於風月塚是山頂別墅,停電是不可避免之事,但電機房有五台巨大的發電機備用,一般來說,就算停電,也不可能超過三分鍾。


    憑著記憶,祝融融一路摸索出浴室,磕磕絆絆,幾番碰撞,終於走上露台。探頭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連路燈都熄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不止風月塚一片黑暗,仿佛整座山都沉進阿鼻地獄之中。


    她一步步挪進屋內,終於在沙發上摸索到挎包,拉開拉鏈才想起手機落在元燁車上。她咬咬牙,給自己打氣,再次摸到露台上。


    這時視線適應了黑暗,加之圓月從雲中露出。月輝灑下,勉強得以看見近處樹影叢叢,遠處碧湖粼粼。


    又等了十來分鍾,依舊沒有來電。祝融融忍不住喊了幾聲:“有人在嗎?王嬸!文珺!”但除了狗棚傳來蒼狼低沉的叫喚聲,再無其他雜響。


    盡管風月塚裏的人都是啞者,但停電這麽久,總該有手電亮起。沒有,連一盞火把,一個煙頭都沒有。


    祝融融蜷縮在露台邊上,被無邊的黑暗吞沒,她牙齒打顫,心裏念著曾經從沒信過的神佛耶穌。


    就在這時,那輛車從風月塚大門駛進,兩束筆直的車前燈,就像射進枯井的日光,帶著強烈的希望,所照之地,春芽蓬勃。


    是元燁的車!他迴來了!祝融融忽的站起身來,內心克製不住的歡喜。


    四年同床,他未碰她一個手指。


    每迴接她迴風月塚之人,若是顧小飛,他定坐在車內,聽歌抽煙,悠哉樂哉。隻有元燁,定會走出車外,她遠遠看去,就知道那人在等自己。四年來,他雖態度冷漠,話語不多,但他倚車而待的高大身影,已成她每迴從窗戶探頭而下時,最熟悉的風景。


    時光如水,不知起始何時,他在她心中已從一個惡魔,變成一個可信可依之人。


    腳步聲一步步踏在木板,沉重而緩慢,沿階而上。祝融融飛快的往門口走去,不小心撞上茶幾一角,她咬唇抱著膝蓋緩了緩,繼續急切前行。終於在元燁的腳步聲停在門口的霎那打開門。黑暗中,誰都沒看見她臉上的欣喜,包括她自己。


    那高大的身影,頂門佇立,披灑月輝,背光而站。此刻給他一把弓箭,他便是能毀天滅地的司掌之神阿波羅。


    “你終於迴來了!”她說。話一喊出口,毫不遮掩的期待讓她自覺不太矜持,她加了一句,“停電了!”


    黑暗中,他一動不動,似乎在看她。過了會兒,他輕輕關上房門,上鎖。


    她退後一些,讓他進來。他卻一步步向她逼近,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他站在離她半米的距離,就不再移動,像一個發熱源,沒有肌膚相碰,她卻感到灼皮灼心。


    祝融融咽了咽口水,又退後幾步,問:“喝水嗎?”


    他的頭動了動。


    祝融融的眼睛在黑暗中視物能力較常人弱,她迴頭去接水,又一下撞上桌角,與剛才為同一隻膝蓋,她蹲下去,痛得叫出聲來。


    一隻陌生的手掌附上膝蓋,寬大,滾燙,指腹微動,像幾不可察的摩挲。她立即不痛,又或者忘記了疼痛。隔著長褲,她都能感到他掌心的溫度,燙得像他每日清晨放在床邊的水杯。


    她快速推開他,穩了穩心緒,接好水遞過去:“你喝了酒,剛才誰開的車,老付還是小飛哥?”


    他卻沒答,仰頭喝水。吞咽之聲在黑暗中傳來,咕隆咕隆,粗礦豪放。一杯水很快下肚,他還嫌不夠,走到浴室去洗了把臉。


    祝融融怕黑,隻得跟上去:“剛才你麵前這麵鏡子,居然自動出現一個逃字!你說,是不是鬧鬼!”


    隱約出現一小排白光,他似乎在笑。走到廁所,清脆清晰的水流聲立即傳來,像一支水柱流進深潭。祝融融麵上一熱,退到門外去。


    他走到水池邊洗了手,然後往臥室走去。祝融融始終跟在他


    身後,像隻小尾巴。


    前麵的人突然停下,於慣性,她撞上那堵結實的後背,差點彈得摔倒。一隻手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她退了一步這才穩住。


    祝融融穿的長袖體恤,衣袖卷曲,他粗糲的大手直接觸碰到光潔軟弱的手臂。


    黑暗中的感官異常敏感,他剛洗過手,掌心溫熱,指尖冰冷。


    他彎身,她聽到椅子腿在木板上刮出的突兀的聲響。原來一張椅子橫擋了去路,他單手將它移去。做這些事時,他的手握著她的手臂一直沒有鬆開。


    來到床邊,他將祝融融往床上一按,她跌坐下去,無聲的叫一下,來不及多想,他已放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人已走到門口,祝融融幾番掙紮,還是跟了上去,抓住門柄問:“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他的手恰巧在下一秒覆蓋上來,她被燒得一顫,縮一下,卻沒掙開。祝融融解釋:“我一個人害怕,”她咬唇,“我從小就怕黑。”


    那時她正對著門,他站在她背後,鼻息裏全是她的發香。卷發細細絨絨,剛好頂在他下巴那兒,觸在喉結處,癢癢的,又很舒服。


    他不禁用下巴去碾了碾,感覺底下的小人一顫,一股柔情,和著占有,悠然騰升,迅速竄遍周身。


    滾燙的唿吸逐漸壓下,祝融融感到不對就想讓開。身後的男人,左手握著她門柄上的手,右手撐在門框邊的牆上,她像被圈在一個壓力強大的空間,絲毫不能動彈。


    他柔軟的唇,帶著憐惜與珍愛,從頭頂開始,悄悄的,密密嚴嚴的鋪蓋,直到後頸。


    她措不及防,差點叫出聲。


    輕輕柔柔的吻,像夏天沒了風向的風,濕熱、滾燙。從她發梢又遊蕩到耳後,他終於開口說話,親吻她的耳垂,用氣息與她耳語,聲音低沉沙啞得不像他:“走,”她耳後的肌膚薄如蟬翼,布滿神經末梢。


    他撐在門框上的手逐漸上移,來到她的頸項,緩緩撩開海浪一樣柔軟的長發,使她後頸項完全暴露在空氣中。他濕熱的唿吸噴灑在她細膩的肌膚上,引出陣陣顫栗,並隨之加重,越發熾熱。


    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聽到他又說,“不走。”


    到底是讓她走,還是不讓她走,還是問她走不走。這個問題本就糾結,更何況她當時腦中已一片空白。


    她來不及捋清他的話,來不及迴答一個字,他沒再給她任何機會,扶住她的肩,讓她轉過身來。


    頃刻間,一個比他的手燙一百倍的柔軟的東西,結結實實的壓上她的唇。


    她知道那是什麽,他的氣息迅速占據她的鼻腔,她腦子裏,“啪”的一聲,仿佛聽見對麵山穀裏,一朵色彩鮮豔的杜鵑花,綻開的聲音。


    她的手猛的捏緊門柄,她不是沒接過吻,但對象是他!他也不是沒吻過她,但那些隻是奚落與挑釁。


    像此刻這樣,戀人一般,私密,柔情,百轉千迴,卻是第一迴。麵對他的親吻,她瞪大眼睛,無所適從。


    他密密的吻她的唇,輕輕柔柔,帶著無盡的憐惜與私愛,沒留絲毫空隙。


    她的嘴小小的,唇卻豐盈,他心裏知道,那張嘴長得特別好看,早在他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吻她。


    一吻即終,他捧著她的臉,他夜間的視力好很多,他盯著那雙亮閃閃的眼睛,看了好久。


    他歎出一口氣,吻上那雙燦如星辰的眸子,然後是鼻梁,鼻尖,額頭,下巴。最後又迴到唇上,不同於第一次,這一迴,他的吻像侵襲港灣的龍卷風,帶著占有、掠奪,與情y。


    她竟然在發抖!他情不自禁將她柔弱的小身子擁入懷裏,大手隔著體恤撐在她背心的霎那間,束縛在道德之上的最後那道防線,啪的斷開了-------她沒穿內衣。


    頭頂之上,唿吸粗重急促,帶著深沉的壓抑與克製。她覺得不自在,推他,他紋絲不動。


    他想放開她,手臂卻將她越攬越緊。一雙溫厚的大掌蓋上她的眼睛:“閉上。”被她那樣看著,他無法繼續。


    她像受了蠱,果然閉眼。


    他不再猶豫,也無法中止,誰來都不行。他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前,一邊走一邊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瞼。


    她放在沙發上,他俯下身來。她猛的驚醒,出於本能的開始掙紮,他扯下領帶將她雙手反剪綁縛。


    那場人生的初次,像一場敵我懸殊的較量,她從沙發上滾到地上,卻始終逃不出他的桎梏。刺激,驚險,多元化,激情四射且終生難忘。像在她身體之上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噢,原來我是這樣的。


    事後,他顧不上休息,找來一個枕頭,塞到她屁股底下。她有氣無力,也沒做反抗。她抬手便摸到他左臀上有顆小顆粒,很好奇,問:“這是什麽?”


    “痣。”


    她躺在地上,下意識用指甲去刮,他怕癢,猛的按住她的手腕,閃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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