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堐心中暗叫不好,三步並作兩步走入院中,“我是烏堐,就是之前來過一次的那個羅岩鬆。請問:是誰過世啦?”他把一個年輕人拉到一邊,急切地問道。

    那人愣愣地看著烏堐,然後痛哭道:“你怎麽到現在才來呀?老爺他……被憲兵隊逼死了!他們硬說,你是惡靈傀儡,說老爺知情不報而且窩藏罪犯?逼死老爺後,又糟蹋了所有妹子!還不允許我們將死者用棺材下葬,隻許用一張破草席裹著!老爺他為安河王南征北戰半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怎麽能如此對待老爺啊?這是什麽世道呀?”

    烏堐一聽,悲從中來!

    他意識到,是自己害慘了孟家!

    經過連續幾番較量之後,烏賊肯定已經猜到,羅岩鬆就是烏堐本人。自己當初從格魯姆盆地逃出來後,就不該來拜訪孟家後代啊!自己身份暴露後,應該早一點過來通知孟家,讓他們早作準備!

    如今釀成如此慘劇,在感到深深自責的同時,他心中本來漸漸平息下去的怒火,重新燃燒起來,越燃越猛,無法平息!

    他帶著深深的悔意和內疚之情,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靈堂裏。很多家丁認為孟老爺之死是烏堐帶來的禍事,看向烏堐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孟嵐一瘸一瘸走到烏堐麵前,伸手擋住烏堐,氣唿唿地對烏堐說:“這裏不歡迎你,你走!”

    烏堐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一字一頓地說:“讓開,我給孟爺道個別就走。”

    孟嵐,“羅岩鬆,孟爺都被你害死了,你還有臉再來波仁府?”

    烏堐提高了音調,冷冷地說,“讓開,我給孟爺道個別就走。”

    孟嵐嚷道,“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烏堐,“現在的波仁府,誰管事?”

    孟嵐,“老爺死了,現在由我當家,波仁府我說了算!羅岩鬆,你馬上給我走,別逼我動粗,免得冒犯了老爺的在天之靈!”

    烏堐,“我不想幹預你們孟家的事情。但是,不管誰當家,誰也別想擋住我!”

    孟嵐,“羅岩鬆,哪有像你這樣臉皮厚的?厚著臉皮往人家家裏闖,你覺得你很有能耐是嗎?”

    烏堐,“孟波仁是我同窗,也是我老鄉,他死了,我來拜祭他,有何不可?”

    孟嵐用手指著烏堐的鼻子嚷道:“羅岩鬆,你害死了老爺,居然還有臉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滾!馬上給我滾!”

    烏堐,“年青人,不要逼人太甚!”

    孟嵐,“是你強闖波仁府,是你逼人太甚,我忍無可忍!……來人啦,把羅岩鬆給我打出去!”

    嘩啦……

    十幾個披麻戴孝的家丁拿著刀劍棍棒和步槍衝了進來,把烏堐圍在當中。

    “不要這樣!他是老爺的朋友,你們不可以這樣待他!”蘆花衝了過來。

    孟嵐,“蘆花!你不過是我波仁府的一個丫鬟而已,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烏堐對蘆花說:“小妹,你別過來,這事不需要你插手!”

    蘆花,“他們會打死你的!”

    烏堐,“烏賊調動了千軍萬馬都沒能殺死我,至於這些家丁,就算我站著不動,他們也傷不了我一根汗毛。”

    孟嵐,“羅岩鬆,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我們手裏的家夥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你要逼我們動手的話,我不介意用你的血祭奠老爺!”

    蘆花,“主人,別這樣!”

    孟嵐,“蘆花!你再不走的話,我連你一起打!”

    正說著,梅山燕拖著老邁之軀卜哆卜哆緩步走來,對孟嵐說:“我是女流之輩,本不該插手男人的事情,但我實在看不過去,想說句公道話,不知可不可以?”

    孟嵐,“三小姐?你想說什麽?”

    梅山燕,“老爺之死,的確跟羅岩鬆有關。然而,兇手不是羅岩鬆,而是烏賊和烏賊的憲兵隊。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是非恩怨必須分清楚,不能讓孟爺的朋友背鍋。”

    孟嵐,“怎麽?連你也幫羅岩鬆說話。”

    梅山燕,“少主人,我隻是說句公道話,並不想偏袒誰。”

    孟嵐,“三小姐,你不要忘了,你本來是梅家的人,梅家落難了,是我孟家收留了你,而且待你不薄,你不能胳膊肘朝外拐。”

    梅山燕,“少主人,我是個老寡婦,可能不懂得做人的道理,我也不好說應該由誰為老爺之死承擔責任。不過,我還是想替羅岩鬆說句話,羅岩鬆隻想見老爺遺容最後一眼,這個要求並不算高,求少主人不要為難羅岩鬆。”

    孟嵐,“三小姐,羅岩鬆到底是你什麽人,犯得著讓你替他說話?”

    梅山燕,“羅岩鬆是我相公。”

    孟嵐,“他是你相公?你今天才第二次見他,怎麽就成了他的妻妾了?”

    梅山燕,“上次我見羅岩鬆的時候,就自己做主,把我自己嫁給羅岩鬆了。我生是羅岩鬆的人,死是羅岩鬆的鬼。”

    孟嵐,“怪不得,怪不得……不過,孟家現在由我做主,我說不行就不行。羅岩鬆,如果你不想打擾老爺的亡靈,馬上給我走!走啊!”

    烏堐,“作為孟公的同窗,我來都來了,如果不見孟公最後一眼,說得過去嗎?誰也別想擋我!”

    孟嵐,“既然你如此蠻橫無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他朝虎視眈眈的家丁們使勁一揮手,大聲道:“動家夥,把羅岩鬆給我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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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打就打我吧?”蘆花試圖衝到烏堐麵前,卻是被家丁攔住了。

    梅山燕輕輕歎息一聲,“少主人,你何必自討沒趣呢?”

    看到家丁們殺氣騰騰地朝自己衝了過來,烏堐輕輕冷哼一聲,渾身微微一震,一股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朝四周奔湧而去。

    嘭嘭嘭嘭……

    家丁們站立不穩,連連倒退。

    “打他!給我狠狠地打!”孟嵐指著烏堐,氣急敗壞地嚷道。

    家丁們麵麵相覷,相互對視一眼,再次朝烏堐包抄而去。

    烏堐再次用罡風將家丁震開。

    “開槍!打死他!打死他!”孟嵐指著烏堐,又氣又急地喊道。

    “別開槍!別開槍!”蘆花哭喊道。

    梅山燕歎息一聲,輕聲道:“唉……波仁府怎麽換了這樣一個少主人,把人家的忍讓當中軟弱?要知道,一百個波仁府也不是我相公的對手啊!”

    叮叮……叮叮叮……

    槍響了,但聲音有點異樣,烏堐巋然站立毫發無損。他緩緩地朝亡者的遺體走去。包圍他的家丁麵露忌憚之情,不由自主讓開一條路。孟嵐拿起一把刀,踉踉蹌蹌朝烏堐背後衝了過來。烏堐看也不看,輕輕往身後拍出一掌,淩厲的掌風隔空擊中了孟嵐,封住了孟嵐的中丹田,孟嵐就像雕塑一樣不動了。

    “羅大俠,別傷害少主人!”蘆花喊道。

    “放心好了,我下手自有分寸。等我祭拜完孟公,他就會自動恢複正常的。”說著,烏堐緩緩揭開死者身上的破草席,默默地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孟老爺,然後把草席蓋好,噗通一聲跪在孟老爺的遺體麵前,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鋪在地上的磚石頓時碎了好幾塊。

    “那些憲兵離開多久了?”

    烏堐站起來,紅著眼睛,對梅山燕說道。

    梅山燕,“還沒走呢,都在後屋裏休息呢!”

    “帶我去!”烏堐說著,牙齒咬得哢哢作響,握緊的拳頭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

    梅山燕,“你想幹什麽?”

    “我要殺了他們,給孟老爺墊背!”

    蘆花,“使不得呀,羅大俠!今天你傷了他們,明天烏賊就會派人來滅門!這可是幾百條性命啊!”

    “放心吧,滅了這群畜生,我再去試劍嶺一趟,把烏賊滅了,為千千萬萬受迫害的百姓討一個公道!”

    蘆花,“大俠,使不得呀?你一個人,哪裏是烏賊的對手?”

    “你不帶我去,我自己找!”

    含著滿腔怒火,烏堐用天眼一掃,馬上發現了憲兵隊休息的房間。憲兵隊大概有一百多人,大多在睡覺。

    烏堐心念一動,一把寒氣逼人的寶刀十分突兀地出現在他手中。他拎著寶刀快步衝到一間屋子門前,把門一腳踹開。

    隨著謔謔刀身響起,屋裏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但是很快平靜下來。然後,隻見烏堐拎著滴血的寶刀走了出來,他身上的龍魂戰甲沾滿了鮮血。

    “1號目標!發現1號目標!殺了他!”

    “弟兄們,我們的運氣太好了,我們立功的機會到了,殺……!”

    “1號目標就是烏堐,殺了他,我們就可以升官了!哈哈哈……這小子居然送上門來了!”

    “……”

    被驚動的憲兵隊抄起家夥朝烏堐包抄過來,片刻之間,將烏堐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事發突然,這血淋淋的一幕讓波仁府的一大家子目瞪口呆,哭的忘記了哭,拜的忘記了拜。孟嵐躲在一根柱子後,探出半個腦袋,提心吊膽地注視著這一幕。

    “居然穿戴著龍魂戰甲?看你這身裝備,還有你這張臉,你就是烏堐本人,是嘛?”憲兵隊隊長得意洋洋地對烏堐說。

    “我就是烏堐,隻身獨闖試劍嶺救出六十多個死囚順便滅了特務團的烏堐!爾等惡賊,殘害無辜,罪不可赦,納命來!”

    隻見烏堐一聲冷喝,手中寶刀刀芒大盛。

    橫掃千軍!

    隨著刀芒一閃,所有憲兵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攔腰斬斷。隻是,由於刀芒過於鋒利,而且速度太快,死到臨頭的憲兵們來不及感到痛。隻剩下憲兵隊長一人沒有受傷。

    一個憲兵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腰斬,端著追魂槍超烏堐跨出一步,突然身子一僵,變成兩截倒在地上,血如泉湧。接著,其他憲兵見狀大駭,下意識閃退,卻是讓腰部傷口錯位了,神經不再連接,血管不再連接,肌肉骨骼紛紛錯開,內部髒器四分五裂,來不及慘叫紛紛倒地,地上變得殷紅一片。

    憲兵隊長一手舉著捆仙網發射器,一手拎著蠱見愁膠水槍,正準確攻擊烏堐,發現自己的手下全都暴斃而亡,不由得驚呆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迴過神來,與烏堐對視一眼,發現烏堐兩眼噴火地逼視著自己,趕緊把捆仙網發射器和膠水槍扔掉,舉起雙手,連聲道:“大俠饒命!小的隻是奉命行事,別殺我!別殺我!”

    “你們奉命行事?那我就替天行道!”說著,烏堐手中寶刀直指隊長心窩。這家夥正光著膀子,一撮胸毛碰到刀芒,悄無聲息地斷了,飄飄悠悠地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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