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

    就在烏堐被那條蠱蟲逼得狼狽不堪的時候,從漆黑的地道前方傳來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

    “我是烏堐,這蠱蟲是不是你的?如果繼續對我糾纏不休,我就不客氣了!”

    烏堐一邊閃躲一邊迴應道。他知道,敵人是不會用蠱蟲對付他的,這隻蠱蟲的主人,很可能是赤目軍地下抵抗組織的成員,說不定就是上次遇到的那個盲人。在這個人麵前,不需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以免讓對方把自己當成敵人。

    “烏堐?哪個烏堐?”對方沉默了幾秒鍾,然後繼續有氣無力地低聲道。

    “烏堐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至於其他自稱是烏堐的人,包括所謂的安河王在內,全是外星人克隆出來的假貨!你如果不服氣的話,放馬過來吧!”

    “烏堐本人?不會吧,武皇級別的罕見高手,又有煉虛期的法術修為,加上深不可測的念力境界,怎麽會連區區一條蟲子都搞不定?”

    聽到對方這麽一說,烏堐進一步確認,對方對烏堐本人沒有惡意,隻是在試探,以便進一步確認烏堐的真實身份,於是說:“這不是普通蟲子,培養一條這樣的蠱蟲出來比培養一個武王還困難,我不想殺它。否則,我完全可以在一秒鍾內讓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少跟我吹牛,這一套對我不管用。如果你真是烏堐本人,那麽我問你,你去過靈界嗎?”

    “你指的是墨尼諾星球吧,我去過啊,還不止一次。”

    “哦!你從靈界藥鋪中買過哪些丹藥,還記得不?”

    烏堐微微一振,“你是端木正一……不不不,端木正一根本沒來普雷德爾星球,你是公孫昊?……不不,也不像,他比你帥多了……?”

    “小子,別把話題扯遠了。老實迴答我剛才的問題。否則,我的蠱蟲可不客氣了!我提醒你,我這兒還有幾百條更厲害的蠱蟲呢!”

    “你別老是拿蟲子嚇唬我行不行?我在靈界端木正一的藥鋪買過駐顏丹、延壽丹和斷肢再生丹等丹藥。”

    “嗯,你第一次買丹藥是用什麽換的?”

    “碧蠶果……不不,碧蠶果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正式的名稱好像叫七星果。”

    “咦!”那人似乎對烏堐的迴答感到驚訝,接著輕輕地噓了一聲。那條蠱蟲似乎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敏捷地一閃,瞬間消失在黑暗的地道中。

    烏堐定了定神,繼續往前走去。他每走一步都更加加倍小心起來,生怕中了機關。一會兒用電筒照照地麵,一會兒照照兩壁,一會兒照照頂上,一會兒突然轉身照身後。

    “年輕人,不必如此小心。你前麵和身後都沒有什麽危險了。快過來吧,我有事相托!”

    聽到對方的語氣帶著幾分傷感,烏堐不由得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問:“你是誰?”

    “我的名字,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熟。不過,維羅罕這個人你應該很熟的。”

    “維羅罕?我知道啊!他是傲蘭的哥哥,是我大舅子!”

    “我就是維羅罕的後人。”

    烏堐隻覺得身上的血液突然一熱,心跳立即加快,急切地問道:“傲蘭呢?”

    “小子,你過來說好不好啊?我很多天沒吃東西了,沒力氣跟你閑扯了!”

    “哦!對不起!”

    烏堐貓腰急行,一邊走一邊用手電到處照。很快,兩人一狗映入了他的眼簾。

    對方正是數天前跟自己交過手的那個老瞎子。

    老瞎子身邊,躺著木兜鈴,和那條癩皮狗。木兜鈴唿吸微弱,臉色蒼白而灰暗,顯然昏過去很長時間了。那條狗狗也是十分虛弱,已經無力站起甚至抬頭,連動一下尾巴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姑娘!”

    烏堐疾步向前,來到木兜鈴身邊,將她扶起,讓其斜靠在自己身上。

    “她沒受傷,是餓昏的!我求你……救救她,還有我的小花。”老瞎子無力地說道。

    “小花?是誰?這裏沒有其他人啊!”烏堐訝然,用電筒照了照漆黑的地道兩頭。

    “我的小花,就是你身邊這條狗狗。”

    “是是是……我馬上救你們!”

    他把神識探入到須彌空間中反複搜索起來。他記得自己順走了敵人很多糧食,小筠也送給他一些糧食和藥品。很快,他找到了一箱壓縮餅幹,於是立即取了出來,嘶啦一聲撕開了包裝,取出好幾塊餅幹往木兜鈴嘴中塞去。

    “水……,摻點水……”老瞎子聞到了餅幹的香味,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唾沫,然後提醒道。

    “哦!”

    意識到昏迷過去的人無法咽下幹燥的餅幹,烏堐環顧四周,尋找可以喝的水。就在這時,他識海中的虛影提醒道:“小子,你須彌空間中有那麽多好吃的,為什麽偏偏給人家吃餅幹呢?就不能給人家吃牛肉罐頭和水果罐頭嗎?”

    “哦!多謝提醒!”

    “小子,謝我就不必了。你如果真想感謝我,就不要用地獄火,你的這一絕招太耗煞氣了,你把煞氣消耗完了,我們這幾十個老鬼也就呆不下去了!”

    “怎麽?連你都看出來了,我用火球術發出的黑火就是地獄火?”

    “我本來不確認,可是老婆子她聽人說起過地獄火,說很久很久以前,修真界也曾出現過一個會使用地獄火的人,不過那人是個邪魔,被正道人士聯合誅殺了。後來,你得到貔貅劍之後,你也能喚出地獄火。沒想到你失去貔貅劍之後,居然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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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影,我提醒你,黑火就是黑火,不要跟地獄火扯在一起。”

    “我是什麽鬼你還不知道嗎?你不需要瞞著我的,我不會泄露你的秘密的。”

    “沒工夫跟你閑扯了。我得立即救人!”

    說罷,烏堐取出了幾箱罐頭食品,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罐荔枝罐頭,將糖水緩緩灌入女孩嘴中。

    “怎麽樣?她還有救嗎?”老瞎子問道。

    “廢話!我醫術高超,隻要她還有一口氣,我就能讓她恢複健康!”

    “你給她吃的什麽?聞起來香香甜甜的,似乎非常美味!”

    “廢話!人到了最饑餓的時候,吃什麽都是又香又甜!……呐,這幾盒牛肉罐頭給你,不用我喂吧?”

    “噢,謝謝!”老瞎子摸索著拿起一聽罐頭,哧啦一聲將其打開,摸索著爬到狗狗身邊,扶起狗狗的頭,“小花,又讓你受苦了!唉……,趕緊吃點吧!”

    狗狗雖然神疲力竭,但是吃罐頭的力氣還是有的,不一會兒就把三聽牛肉罐頭連肉帶湯都打發下肚了。看到狗狗吃得差不多了,老瞎子才自己吃了起來。

    “老人家,你怎麽對這條狗那麽好,關心它甚至超過了自己?”烏堐一邊喂木兜鈴吃罐頭一邊問道。

    “你曾經也對一條狗狗好過,不是嗎?”

    “是的,我管它叫大黃。……唉,沒想到一下子過去了兩百多年!大黃它,我是再也見不到了!”說著,烏堐傷感起來。

    “你知道大黃是怎麽死的嗎?”

    “不知道。……怎麽?難道它也是被烏賊害死的?”烏堐說著,不由得透出一股殺氣。

    “被你猜中了。大黃是被烏賊親手虐殺的。可能是大黃發現烏賊不是它的主人,所以才慘遭毒手。聽說它死得很慘,被烏賊抓住綁起來,活活地扒皮抽筋開膛,還沒斷氣就被放在火上燒烤……”

    “你別說了!”烏堐怒氣衝衝地終止了老瞎子的話,“這筆賬,我給烏賊記下了!”接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孩,輕聲道:“老人家,你這麽拚命地救她,想必她跟你的關係很不一般,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嗎?……之前我問過她,她說她是木兜鈴。我知道,木兜鈴肯定不是她的真名。我還感覺到,她上輩子的記憶,正在覺醒之中。”

    “她……她的輩分比我高好幾輩!”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她的名字?這次我重迴安河大陸,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見她,我隱隱覺得,我以前在哪裏見過她?”

    “你跟她其實不是陌生人。”

    “哦!她是辛奴塔人?”

    “沒錯,她其實並不是赤目人,不是惡靈傀儡,而是辛奴塔人。她……其實是你的女人!”

    烏堐渾身一激靈,“她是……?難道是……”

    “她就是木都傲蘭!”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烏堐隻覺得腦海中轟地一聲,然後渾身的血液都似乎燃燒起來,“傲蘭?!!!……”接著,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裏,隻見他哽咽了幾下,眼眶一紅,淚水奪眶而出。

    “其實,那天逃出格魯姆盆地後,她本來可以不落入敵人手中的,後來格魯姆盆地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她擔心你的安危,執意迴格魯姆盆地找你,所以才被敵人抓住了!”

    “她早就知道我就是烏堐本人了?”

    “不。她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他懷疑你是另一個假烏堐。後來看到你為了救一群素不相識的赤目人重新殺迴敵人的重重包圍中,她確認你是烏堐本人!她說,隻有烏堐本人才幹得出那種傻事。無論換了誰,再怎麽傻也沒法跟你相比。”

    “我上次跟她分別時,她就達到了煉神期,壽命起碼有三四百歲,為何……?”

    老瞎子蒼然道:

    烏賊欺騙她,試圖煉化她的內丹。她據此判斷,烏堐已經被惡靈奪舍,不再是她的丈夫。她非常悲痛,自絕生機而死!她死後,烏賊連她的靈魂都不放過,……在高人的幫助下,她的靈魂僥幸逃脫出來,我們用招魂術找到了她的靈魂,然後買迴了一個無竅嬰供她轉世。

    本來她一直沒有恢複前世的記憶,直到最近才漸漸恢複記憶的。剛才我問你的幾個問題,是她之前告訴我的,說這些問題可以用來確認你的真實身份。

    她說,烏賊跟你幾乎一模一樣,連記憶都幾乎相同,用一般辦法根本區分不了。可是,烏賊的記憶中少了很多重要內容,剛才我問你的幾個問題,就是烏賊答不出的。

    烏賊的這個破綻,是端木秋雁首先發現的,她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小筠,小筠進一步試探烏賊,確認烏賊光有烏堐的身軀卻沒有烏堐的靈魂。

    隻是……,即便是明知烏賊不是烏堐本人,她們也毫無反抗的辦法,而且還不敢質疑烏賊,否則就會遭到十分殘忍的報複,就像羊凝和晏文月一樣!

    ——

    正說著,狗狗小花已經恢複了一些精神,趴在地上抬起頭衝著烏堐呲牙咧嘴地吠叫起來。

    烏堐皺起眉頭,“你這狗狗怎麽迴事?吃了我的東西,不說聲謝謝也就罷了,怎麽還恩將仇報,想要咬我?”

    “小花,安靜!”

    老瞎子低喝一聲,小花十分乖巧地趴下來,把頭擱在自己的兩前爪上,一雙大眼睛仍然冷冷地盯著烏堐。

    “老人家,你們為何不給傲蘭找一個資質好一點的無竅嬰呢?”烏堐皺眉道。他注意到,重生後的傲蘭資質普通,不論修真還是練武都平常得很。

    老瞎子冷冷地說道:“小子,你嫌棄她了是不是?你覺得她這資質配不上你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了給她找到一個合適的用於轉世的無竅嬰,我們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如今到處都是兵荒馬亂,我們哪有條件去尋找更好的無竅嬰?”

    烏堐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她現在年少,我完全有把握幫她重建經脈丹田,帶她上道。”

    老瞎子臉上露出欣慰之情,“如果這樣,我們這些不肖子孫總算有臉見列祖列宗了!我剛開始說托付你的事情,就是這件事。”

    “不過,我隻能帶她上道。她要想真正成為大修士,還得靠她自己!”

    “這……?唉,但願她能爭氣。”

    “接下來你們打算去哪裏?”烏堐問。

    “你幹嘛這麽問?當然是跟你在一起啊!最好立即離開這個鬼地方,迴到你故鄉去!別忘了,傲蘭是你妻子!”

    老瞎子的話讓烏堐無言以對。的確,上輩子的傲蘭是他在普雷德爾星球上的妻子,他有義務把這輩子的傲蘭帶在身邊,好好地保護她。可是,他的域門受到了重重限製,很可能已經變成了絕命域門,如果強闖,萬死一生,將傲蘭送迴鄂司星球老家的想法是不現實的。另外,他也不能把傲蘭帶在身邊。因為,他現在要去救羊凝,救人的過程肯定異常危險,一場血戰在所難免,到時候自顧不暇,哪有能力確保傲蘭的安全?

    “小子,你幹嘛不迴答我?是不是後悔了?”老瞎子的嗓門變高了不少,可能是剛吃了牛肉罐頭恢複了一些精氣神的緣故。

    “老人家,實不相瞞,我正有急事要辦,暫時不能把傲蘭帶在身邊。”

    老瞎子的精神勁上來了,火氣也上來了,“小子!有什麽事比照顧好自己的同甘共苦的妻子更重要呢?你是不是急著去見別的妻子?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對傲蘭負責,我就跟你這個沒良心的拚了!”

    烏堐心中十分著急,也十分無奈,“老人家,我的確是急著去見另一個妻子,叫羊凝。你放心好了,我會對傲蘭負責到底的!不過你得暫時替我照顧好她!”

    老瞎子也著急起來,“小子,你應該知道我們正在遭到敵人的追殺,根本無處落腳!敵人那麽強大,我自保都沒把握,讓我如何照顧好傲蘭?再說了,我的壽命所剩無幾,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中,即使我有心,也是沒命來照顧其他人了?……你……你……你幹嘛娶那麽多妻子呢?”

    烏堐很同情老瞎子,同時又有點委屈,因為傲蘭、符隸符姌、羊凝、萬絲妮等都是被迫娶的,他本來是隻想娶覃仚兒一個的,“老人家,你以為我想娶那麽多老婆啊?要怪的話,隻能怪你們這顆星球到處都搞什麽一夫多妻製!在我們老家,這種製度早就被廢掉了!隻有一夫一妻製,才是社會進步的表現!”

    老瞎子譏笑道:“一夫一妻?還進步?真是可笑!”

    “呃!一夫一妻是人心所向大勢所趨,你竟然說可笑?”

    “我早就聽傲蘭說起過你們的一夫一妻了,那分明就是一種倒退!那樣做隻會讓世界上的無能之輩越來越多,隻會讓人類越來越弱,根本不符合物競天擇強者生存的天道!隻有實行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才能讓世界上的強者的生育機會增加,弱者的生育機會減少,那樣才能把體質弱資質差的人淘汰掉,讓人類不斷強大起來!獅群之所以稱霸草原,是因為隻有最為強壯的雄獅才能擁有配偶,而且所有的雌性獅子都歸獅王一個!……對了,我聽傲蘭說,你們鄂司星球人類,體質都下降得很厲害,一個小學生在操場上跑兩圈就會猝死,你說有沒有這麽迴事?”

    “哎哎!你提獅王幹什麽,人怎麽能跟畜生比呢?獅王霸占所有母獅,那樣做不公平,對弱者和其他普通人來說不公平,知道什麽叫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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