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堐示意大家安靜,走到幽蘭所指的地方,抬頭一看,這是人字形的斜坡屋頂,屋頂橫著一排木梁,蓋著青瓦。兩根矩形木梁之間有不易察覺的圓形蓋板,蓋板上有像百葉窗一樣的偽裝物。他想了想,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頭發,高高舉起這根頭發,發現頭發有明顯的飄拂現象。

    見此情景,烏堐眼睛一亮,“嗯!沒錯!屋頂冰層裏麵有暗藏的通風管道!”

    “這個通風管道可以用來逃生嗎?”惜蘭問。

    “那得看管道的大小了。如果太小,除非我們都變成老鼠,否則是鑽不進去的。”

    “我上去看看!”符隸放下背包,興衝衝地說道。

    烏堐點了點頭。

    符隸運轉輕功一躍而起,把換氣扇外麵的偽裝物扯了下來,露出一個水桶般大小的冰窟窿。

    “嘿……!果然有名堂!裏麵的通道像根拐杖一樣,我鑽進去看看?”符隸躍躍欲試。

    烏堐看了看冰窟窿,又看了看符隸身上厚厚的衣服,還有符隸的臀部,微微一笑,“你的屁股太大了,會卡在通風管道中的。”

    符隸一愣,“那就……我馬上減肥!”

    “臨時減肥恐怕是來不及了。”

    “小帥哥,我腦子笨,你幫我想辦法吧?你那麽聰明,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少穿點衣服就行了。不過,那樣會很冷。”

    “冷一點沒關係,跟冰層上邊的嚴寒相比,這裏的溫度還是比較舒服的。”說著,符隸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被嚴重凍傷的耳朵和手指頭,然後十分利索地脫下了衝鋒衣,隻留下一件粉紅色的夾克衫,“這樣差不多了吧!”

    烏堐輕輕搖了搖頭,“還差一點。”

    “不會吧!我總不能光著膀子鑽進冰窟窿裏吧?”

    烏堐淡淡地一笑,“把衝鋒衣穿上吧。”

    “……”

    “別發愣了。穿上衝鋒衣,一方麵是為了禦寒,更重要的是為了不被敵人發現。你想想,如果有人一抬頭發現冰層裏麵有紅色的東西在爬動,他們會怎麽想?這種白色的衝鋒衣就不一樣了,鑽進冰層裏不會引起注意的。”

    “我們兩個也要減衣服嗎?”幽蘭問道。

    “不用了。你們兩個身體單薄,這通風管道的大小足夠讓你們通過了。”烏堐說著,把背包拋給符隸。

    符隸穿上衝鋒衣,輕輕一躍抓住了屋頂木梁,收腹抬腿將雙腳敏捷地塞入通風口,哧溜一聲,一縮身鑽了進去。

    “嘿!……剛剛好!都上來吧!”符隸趴在洞口高興地說道。

    “惜蘭,你先上去!”

    “我……我跳不上去!”

    烏堐抱起惜蘭,往上輕輕一拋,“符隸,接住!”

    符隸一把抓住了惜蘭的手,把她拽了上去。然後,在烏堐和惜蘭的配合下,幽蘭拽住惜蘭的腳被拉了上去,身體單薄的她在通風管道裏麵活動自如,居然還掉了個頭。

    最後剩下身材相對高大的烏堐。他跳上去倒是毫不費力,但鑽進去就困難了,沒辦法,他脫掉了所有的厚衣服,隻穿一套衝鋒衣,準備妥當之後,躍起抓住屋頂橫梁,先把雙腳塞進去,正準備把雙腿塞進去的時候,被卡住了。

    “幽蘭,我被卡住了,幫我一把!”

    “噢,你等一下,我先找個著力點,再把你拽進來。”幽蘭用匕首在冰窟窿內壁上鑿出一個坎來,以冰坎固定自己的身體,使勁拽烏堐的腳,烏堐使勁往裏鑽。

    喀拉……喀拉……嘎吱……

    冰窟窿內壁不斷有細微的裂紋出現。

    “烏哥哥,你的塊頭大,冰窟窿還是小了一點,怎麽辦?”

    “使勁拽,我覺得我的骨架還能再縮小一點,隻要再縮小一點點,我就能鑽入冰窟窿了!”

    屋外街道上,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開著大卡車疾馳而來,嘎地一聲急停在門口,士兵們紛紛跳下車來,一個小隊長模樣的大兵揮舞著手槍大喊道:“他們想從通風管道逃跑,快,快,再快點,衝進去,消滅他們!”

    “烏哥哥,快點進來!敵人已經來到屋子外麵了,馬上要衝進來了!”惜蘭焦急地說道。

    “哦,我們快點往裏鑽!”符隸說。

    越忙越容易出錯,頭朝外的符隸居然搞錯了方向,使勁往外爬,好不容易擠進去半個身子的烏堐又被擠出去了!

    “符隸姐,往裏麵退!往裏麵退!……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同樣是頭朝外的幽蘭拚命蜷縮起身子撐住冰窟窿內壁防止滑出,使勁拽著烏堐,大聲提醒道。

    符隸,“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幽蘭妹妹,你隻說了兩遍呀!”

    “時間來不及了,能省就省。”幽蘭說,“哎哎,冰壁太滑了,我拽不住烏哥哥了,惜蘭,你幫把手,把我往後拽。”

    惜蘭這時腳朝外,想要掉頭,卻是來不及了,於是用雙腳鉤住幽蘭的腳,一邊使勁推符隸一邊使勁拉幽蘭。符隸還沒迴過神來,還沒弄清楚方向,還在往外擠。惜蘭的力氣比符隸小很多,所以非常吃力。

    門外,士兵們呈扇形包圍了小屋,哢嚓哢嚓拉動槍栓把子彈上膛,準備破門而入。

    “符隸姐,不要往前爬,趕緊往後退!快!”幽蘭再次提醒道。

    符隸,“到底哪個方向才是往後呀?”

    惜蘭,“腳!你的腳!你的腳朝哪個方向,就往那個方向退!”

    符隸,“哦!我知道了。惜蘭,你怎麽這麽聰明呢?一下子就知道哪裏是後麵哪裏是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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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蘭,“哎哎,符隸姐,快點後退,別的都不要管了!烏哥哥,外麵的敵人很多,他們已經把這裏團團包圍了,我們跑不掉了!”

    烏堐想了想,說道:“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

    “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三個同伴齊心合力,終於把烏堐拽進了通風管道。

    “嘭……哐當……!”

    小屋子的門被粗暴地踢開了,一道亮晃晃的光柱瞬間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突突突突……叮叮當當……

    亂槍齊射,彈殼狂瀉,木屑與碎石同飛,火星共光柱一色。敵人朝屋裏掃射了一番,然後衝了進去。

    “長官!情報有誤,屋裏沒人!”

    小隊長罵罵咧咧,“真該死,難道情報錯誤?不可能的,情報不會有錯的!給我仔細搜,我就不信他們能飛走了!幾百名訓練有素的軍人,居然滅不了四個可疑人!如果讓他們跑了,你們就是一群飯桶!”

    一個士兵馬上提出抗議,“報告長官,你相信我們是飯桶嗎?您不是說過,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們個個都是勇士!如果我們都是飯桶,那長官您就是燒飯的夥夫!”

    小隊長愣了一下,“我本來是不相信的,可是事實擺在麵前,不得不信!”

    “長官!上麵的通風管道好像被人動過了!”一個士兵撿起地上的圓形蓋板,抬頭看了看屋頂!”

    另一個士兵調整了一下手中的照明器材,將光柱對準了屋頂通風口,小隊長抬頭望去,一個通風口赫然在目。

    “快追!”

    一個士兵低頭看著蓋板上的一串數字,頭也不抬地說:“長官!這通風管道的直徑是38厘米,我們肩寬最小的也有40.3公分,加上平均4公分的衣服,我們怎麽可能進得去啊?”

    “敵人進得去你們進不去?別找借口!我的信條就是要把一切不可能化為可能!……立即給二分隊聯係,讓他們馬上把身材最為瘦小的馬迪爾火速派來!”

    少頃,一輛小車唿嘯而至,一個急刹停住,從車上跳出一個體型幹瘦的士兵。不用說,他就是專程調來的叫馬迪爾的士兵了。

    這時,屋裏已經架好梯子。

    小隊長麵無表情地命令道:“馬迪爾!你是大家最信任的夥計!大家把這個立功的機會讓給你了!你的任務是:從這個通風口鑽進去,把藏在裏麵的四個敵人給我揪出來!”

    馬迪爾麵露難色,“報告長官,您讓我一個人追擊四個敵人,我沒有任何立功的把握,隻有做烈士的把握!”

    “不用害怕,敵人雖然是四個,但都是傷兵,而且傷得不輕,關鍵是沒有子彈了,對你來說,這隻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報告長官,您是讓我做這場遊戲中的老鼠嗎?”

    “如果你足夠勇敢,你就是貓;否則你就是老鼠,膽小的老鼠!”

    馬迪爾帶著手槍和幾十發子彈,忐忑不安地鑽入了冰冷而濕滑的通風管道中。

    “烏哥哥,敵人已經鑽進來了!”聽力敏銳的惜蘭十分緊張地說道。

    “放心,他馬上就會退迴去的。”

    “哦,你有什麽辦法?”

    “剛才我的域門給我弄出來那麽多汙泥,我看看能不能再多弄些汙泥出來,把下麵的屋子全都填滿算了!”

    “這也能行?”

    “我這域門不務正業,現在隻能當盾牌用,希望它幫我們把敵人擋在外麵!”

    說著,他心念一動,額頭紫光一閃,一個乳白色六邊形刹那間出現在他頭部附近的冰層裏,電火花哧啦哧啦地閃爍著,隨著“嘩啦啦……”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大量泥沙傾瀉而出,域門那強大的斥力給泥沙提供了強勁的推力,泥沙順著通風管道朝馬迪爾奔湧而去。

    “哇!太好玩了!”幽蘭興奮地說道。

    “好戲才剛開始呢!”

    忽忽忽……嘩嘩嘩……

    域門就像開了閘的堤壩。

    域門剛開始吐出來的是純粹的泥沙,隨後,泥沙中伴著一些螃蟹螺殼,再往後,泥沙中混著大量的五顏六色的魚類,還有幾條像蛇一樣的東西。

    那是什麽鬼?哦……!那是烏賊!個頭很大的烏賊!一隻,兩隻,三隻……怎麽那麽多烏賊?

    可憐的馬迪爾,正在哆哆嗦嗦地往通風管裏爬,突然聞到一股帶著鹹味的腥風撲麵而來,不由得心中大駭,“長官,有情況!緊急情況!”

    “馬迪爾,你發現什麽了?”

    “我什麽都沒發現。”馬迪爾兩眼睜得溜圓愣愣地看著管道前方,他注意到,前方的管道被一股黑乎乎粘糊糊的流體填塞得滿滿的,流體裏麵還有一些小動物在張牙舞爪,緊接著哧溜一聲鑽出一條像蛇一樣的東西來!

    小隊長,“沒發現什麽你嚷嚷幹嘛?”

    “我發現了……啊……!”

    馬迪爾見倉皇後退,但麵前的汙泥來勢很猛,一下子就衝到了他麵前,瞬間將他渾身裹住了,汙泥裹挾著他的身體,像發射炮彈一樣嗵的一聲噴了出去。

    “啪嗒!……嘩嘩嘩……”

    在照明光柱中,一個泥人哇哇怪叫著連續打滾,手忙腳亂爬了起來,使勁抹著臉上的汙泥。

    “這是什麽鬼?是我們勇敢的馬迪爾嗎?”緊握手槍嚴陣以待的小隊長驚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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