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謝有福夫妻倆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兩人在焦慮中等待女兒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地打開大門,可是始終沒有看到女人的身影,也沒有女兒的任何消息。

    “老公,咱們的女兒……到現在還沒迴來,會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劉玲嬌說著,滿臉疲憊,眼中透著無盡的焦慮之情。

    謝有福:“綁匪們圖的是財,不是命,我已經把他們所要的鎮店之寶送給他們當贖金了,想必,女兒已經自由了。隻是還沒來得及迴家而已。”

    劉玲嬌:綁匪藏人質的地方,想必肯定很偏僻!說不定黑燈瞎火的!這麽晚了,女兒一個人迴來,路上如果再次碰到壞人,那該如何是好?

    “女兒是大人了,早就會一個人出遠門去省城上學了,她應該知道怎麽辦,我們還是不要過分擔心的好。”

    劉玲嬌:你還說不要過分擔心呢,我看你比我還擔心,下樓上樓幾十趟了,腿都軟了,眼珠子都望穿了!

    謝有福:我們要相信雨心,她不會有事的。也許,等天亮的時候,她就會自己迴來了。

    劉玲嬌:老公,我們要不要報警呀?

    謝有福:不能報警!如果報警,驚動了綁匪,綁匪們狗急跳牆,雨心就真的危險了!

    劉玲嬌:如果雨心明早還沒迴來,我們隻能報警了!

    謝有福:不行,不能報警!

    劉玲嬌:我們總不能這樣幹等著呀?總得做些什麽才行!

    謝有福:也許,有個人能幫我們,而且不驚動綁匪。

    劉玲嬌:你說的是烏堐?

    謝有福:除了他,還能有誰?

    劉玲嬌突然想起什麽,嗔怒道:“女兒之所以有今天的劫難,都怪你!”

    謝有福一愣,隨即一臉無辜地說:“怪我?我怎麽啦?”

    劉玲嬌:我當時想把烏堐招女婿,可是你不肯,還看不起人家!否則,有誰敢欺負我家雨心?

    謝有福:唉……,你扯遠了!不過,經你這麽一提醒,我還真得好好考慮一下女婿的人選問題。我們的女婿呀,我不指望他有什麽強硬的後台,也不指望他家境殷實,隻希望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雨心,不要讓雨心受到任何傷害,並且守住我辛辛苦苦創下的這份家業!

    兩人一邊討論,一邊等待。可是,直到天亮,也沒有得到謝雨心的任何消息!

    北郊樹林

    一個莊稼漢正背著一個農藥噴霧器,騎著自行車,從林蔭小道上緩緩駛過。不知何故,一向小鳥群聚的小樹林,竟然變得鴉雀無聲,連蟲子都停止了發聲。這個漢子對此感到有些奇怪,但並沒有多想。但是,隨後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幾乎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當他拐過一個小彎時,前麵不遠處的樹林下,兩具血淋淋的無頭屍體赫然在目!

    “啊!”

    “哐當……啪……”

    莊稼漢大驚之下,連人帶車摔倒在路邊。他忙不迭地爬起來,再次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恐怖現場,顧不上把車扶起來,轉身撒腿狂奔而去。

    “嗚啊……嗚啊……”

    五分鍾後,一輛警車載著幾名警察疾馳而來,很快拉好警戒線,開始勘察現場。為首的,是刑警隊遊警官。此外還有三名普通刑警,分別叫小張、小曹和小李。

    “遊隊,現場腳印太雜亂了,看樣子,案發時起碼有十幾個人在場!”小張一邊拍照一邊說。

    小曹靜靜地查看這屍體上的紋身,說:“從紋身看,死者是跟四腳蛇一夥的。也許是為了什麽事情跟別的小混混發生了衝突,於是在這裏進行了一場械鬥!”

    小李說:“我同意小曹的觀點。經過最近幾次嚴打之後,咱們隴灣縣的鼠怪幾乎銷聲匿跡,但是那些混子仍然在街上活動,團夥之間一旦發生衝突,無一例外地都采用決鬥的方式解決。”

    小曹:隻是這次的事件太嚴重了,一下子死了兩個混混,死者的頭顱都不知去向,估計是獲勝方把死者頭顱拿去做祭品了,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幹得出這種惡性事件出來呀?

    小張:遊隊,你怎麽一言不發?

    遊警官指著地麵雜亂的腳印說:“這裏的腳印不像是械鬥留下的。”

    小張:不會吧,這可是人跡罕至的小樹林,除了偶爾會有小情侶跑到這裏來幽會,平時不會有人來的!可是突然留下這麽多腳印,而且是新鮮而雜亂的腳印,不是混子們械鬥又會是什麽?而且,還有兩具血淋淋的屍體擺在這裏呢!

    遊警官:“你們看,這裏的每一個腳印都不深,腳跟腳尖處的深淺差異不大,甚至比我們自己踩出來的腳印還要淺,顯然,腳印的主人留下腳印時,是輕手輕腳悄悄行動!如果是械鬥,不可能輕手輕腳悄悄進行的,肯定是竭盡全力殊死搏鬥,腳印肯定很深,而且每個腳印都是深深淺淺很不規則。”接著,他隨便在地上用力踩出一個很不規則腳印。

    小張露出一臉崇拜的樣子,“遊隊!你真是神探呀!一眼就看出這腳印裏麵的道道來了!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接著,他皺起眉頭,“可是,這兩具無頭屍體又作何解釋呢?如果這裏不是械鬥現場,如果這裏不是案發現場,那麽這裏會不會是拋屍現場?”

    遊警官:械鬥現場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了。至於拋屍現場嗎,我覺得也可以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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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張:哦,為什麽?

    遊警官:如果隻是想處理這兩具無頭屍,用不著這麽多人,四個人足夠了;也沒必要留下這麽多腳印,兩行腳印就夠了。而且,由於抬著屍體,抬屍體的人留下的腳印肯定比其他腳印深一些。可是你看看這些腳印,沒有這種跡象!這說明,這裏是拋屍現場的推論,也解釋不通。

    小張:哦,好像是這樣的!那,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遊警官:這裏的現場太奇怪了,我們先別想那麽多,先盡可能多地提取匪徒們留下的蛛絲馬跡再說吧。對了,我得馬上調查一下四腳蛇,看看他昨晚在幹什麽?他的手下被人殺了,他不可能一點不知情!

    說完,他撥通了一個號碼,說:“老楊,我正在北郊小樹林案發現場,現場的情況比較怪異,不合常理,我現在隻能判斷,這個案子肯定跟四腳蛇有關。麻煩你馬上派人幫我調查一下四腳蛇,確認他昨晚的行蹤?”

    楊警官爽快地答應了。遊警官繼續查看現場,他本想順著血跡搜索死者頭顱的去向,可是,他無奈地發現,除了死者身下的一大灘血跡以外,整個林子裏再無任何血跡!他越來越感覺到,犯下這個案子的兇手是個可怕的對手!

    就在遊警官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楊警官那邊來電話了,結果讓他非常困惑:四腳蛇一夥數十人,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北郊樹林發生人命案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劉玲嬌無心做早飯,於是到街上買早點,正巧聽到有人在議論這樁命案,她想起落入綁匪手中而且音信全無的女兒,不禁大吃一驚,立即迴到家裏,叫上謝有福,驅車前往案發地。

    “雨心呐,你死得好慘啊!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嗚嗚……,怎麽會這樣啊?老公啊,我不想活了!”劉玲嬌被警察攔在警戒線以外,癱坐在路旁,哭得很傷心。

    “老婆,現在情況都沒搞清楚,你別哭呀!”謝有福安慰道。其實他自己的一顆心也懸到了嗓子眼,女兒剛被綁匪綁走,一夜之後,這裏就多了兩具屍體,誰能保證,兩具屍體之中沒有他的女兒呢?

    “嗚嗚……嗚嗚……天殺的綁匪,毫無信譽,毫無人性,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劉玲嬌繼續哭。眼淚嘩嘩地流。

    謝有福怎麽安慰都沒用,於是走到一個警察身邊,問:“警官,請問一下,裏麵兩個死者的情況是怎樣的?穿什麽衣服,年齡多大?”

    警察答複:案件正在調查取證之中,暫時無可奉告。

    謝有福不死心,說:“警官,不瞞你說,我女兒昨晚一夜沒迴家,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我擔心她出事了,所以,無論如何,請告訴我死者的情況!”

    警察不假思索地搖頭,“死者不可能是你女兒。”

    謝有福鬆了一口氣,但仍然放心不下,“警官,你又不認得我女兒,怎麽能如此肯定呢?要不,讓我過去看看吧?”

    警察擺手道:“不,你不能進去。看你這麽心焦,我告訴你吧,兩個死者都是男性。”

    謝有福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一點,“警官,除了這兩個死者以外,有沒有發現其他死者?”

    警察:你以為是打仗啊,一夜之間就屍橫遍地?同時出現兩具屍體已經是不得了的大案了,如果屍體更多一些,豈不是滿城風雨人心惶惶?據我們初步判斷,這隻是普通的混子火拚事件,你呀,不要多想,也許你的女兒在哪個網吧裏玩過頭了,等她玩夠了,自會迴家!

    耶律沁戴著麵具混在圍觀人群中看熱鬧,警察居然沒有注意到他。

    不過,人群中有一個人一直在偷偷地監視著耶律沁。這個人就是奉辛漠赫之命前來對付耶律沁的常海力。

    ——常海力自知不是耶律沁的對手,本來想多帶幾個同夥一起行動的,可是他的手下因為白菜奇玉而暴露,他隻好讓所有手下撤出隴灣縣,獨自一人喬裝打扮返迴城內尋找耶律沁。聽說郊區出現人命案,他懷疑此案跟耶律沁有關,於是到現場查看,果然發現了耶律沁。耶律沁雖然戴著人皮麵具,但他那陰冷而狠戾的眼神引起常海力的注意,經過仔細觀察,常海力認出了耶律沁。

    確定自己沒有給警方留下有價值的線索之後,耶律沁大搖大擺離去。常海力尾隨而去。耶律沁來到一處荒廢的宅院邊上,轉過身來,環顧四周,發現四下無人,於是翻牆而入。

    “別動!”

    耶律沁腳剛落地,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陰冷而狠戾的聲音,他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剛要搏殺,卻無奈地注意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抵在自己腰側,隻得舉起手來,“你是誰?”

    “別問我是誰,我問你,你為何背叛辛漠赫長官?”

    “辛漠赫?辛漠赫是誰?”耶律沁裝糊塗。

    “耶律沁,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泄露了你的行蹤,讓我守株待兔把你逮住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耶律沁繼續裝糊塗。他相信,憑著自己高超的易容術,沒人能認出他的真實身份來。而且,沒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因此不可能有人泄露自己的行蹤。至於為何碰到這個來曆不明的對手,他認為,這純屬巧合。他認為,對方的提的問題,隻是虛張聲勢地試探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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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沁,看來你搞忘記了一件事情。還記得被坤坎布人植入大腦中的那塊生物芯片嗎?這種芯片,我跟你一樣,待遇相同。”

    聽對方這麽一說,耶律沁沒法繼續淡定了,“你是草烏弟?……不不,草烏弟在牢裏呆著,你到底是誰?”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曾經跟我聯手尋找域門鑰匙,曾經跟我聯手對付警署李局長,多年前,在廢船廠,我們兩個被李局長用手槍打成重傷,此後,我們兩個分散開來,閉關療傷多年……”

    “常海力!是你?”耶律沁神色複雜地嘟嚕道。

    “沒錯,是我。你教我的易容術真管用,居然瞞過了你的眼睛。”

    “原來是常兄,別開玩笑了。”耶律沁轉過身去,嬉皮笑臉地看著常海力。

    “別動!當心我的槍會走火!”

    “別緊張,有話好說!”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還知道,在手槍麵前,你的太極內功隻是一個笑話。隻要我手指頭輕輕一動,砰……,你的身上就會多出一個血窟窿!”

    “常兄,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大腦中的生物芯片有定位功能,這塊芯片被辛漠赫激活,辛漠赫對你的行蹤了如指掌。”

    “就算狗日的辛漠赫知道我的行蹤,他為何事先知道我會躲入這個破宅院裏?我不相信這是你蒙的。”

    “你大腦中的生物芯片,會搜集你的神識信號,把神識信號上傳給辛漠赫,相當於給辛漠赫神識傳音。所以,一旦生物芯片處於激活狀態,出現在你腦海中的念頭,會同時出現在辛漠赫腦海中。”

    “狗日的辛漠赫,太可惡……呃,我說錯了,英明神武的辛漠赫長官,實在是手段高明,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能有這樣高明的長官,我耶律沁真是三生有幸!在辛漠赫長官的領導下,我們坤坎布人必定能打敗鄂司星球,最終占領鄂司星球,把鄂司星球改造成坤坎布人的第二家園!”

    “耶律沁,你現在才迎合長官說出一大堆奉承話,是不是晚了點?”

    “常兄,我們都是同道中人,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必要兵刀相見,我們坐下來喝幾盅,敘敘舊,如何?”

    “辛漠赫長官對你的叛逆之舉非常生氣,我是奉命行事……”

    正說著,一個拾破爛的老漢推開了破破爛爛的大門,探頭探腦朝院子裏張望,一眼瞅見了耶律沁和常海力。

    “收雞毛鴨毛鵝毛囉嗬……”老漢衝著兩人喊道。

    “有人來了,常兄,快把槍放下。”耶律沁小聲提醒道。

    “自尋死路,別怪我心狠手辣!”

    常海力一手握槍控製住耶律沁,一手掏出一支飛鏢,手腕一抖,一道寒光朝老漢激射而去,老漢倒在血泊中。

    趁著常海力分心的機會,耶律沁一記劈掌砍在常海力拿槍的手腕上,同時朝常海力撒出一包曼陀羅粉末。常海力倉皇閃躲,耶律沁一躍而起,翻牆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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