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文柳家在白沙鎮山坡上的一叢竹林邊上,那裏的竹林非常美麗,一根根楠竹挺拔秀美,就像一個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穿著綠裙在風中翩翩起舞。一條小溪從村子邊上淌過,溪中砂石大多是白色的。

    烏堐和晏文柳姐妹三人走在溪邊青石路上,烏堐還背著個娃娃。晏文月顯得非常開心,一邊走一邊唱歌: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

    等晏文月唱完,烏堐與晏文月對視了一眼,笑道:“無月,你是不是在唱我和你姐啊?”

    晏文月嫣然一笑,“就是!”

    烏堐:可是,你姐不是玉兔精,我也不是和尚,你這歌詞,是不是得改一下?

    晏文月:我不會改歌詞,對了,你那麽有才,幫我改下歌詞好不好?

    烏想了一會兒,改歌詞如下:

    白溪白沙白凰歸,

    白蓮花開為了誰?

    輕輕問俊郎,

    幾時敞心扉,

    幾時敞心扉?

    哪管它雨打風吹,

    怕什麽天暗月虧,

    傾情綻放無悔,

    隻願情郎憐惜我的美,

    來相會,來相會,

    歎此景有幾迴?

    ……

    晏祝江此時正在屋前坪地上做篾匠活,他坐在一個板凳上,身邊堆放著一些已經剖開的竹片,此時正把一塊竹片剖成很薄的篾片,發出“哢哢哢”的聲音。屋簷下堆放著很多竹製品,有竹凳竹椅,有扁擔籮筐,有曬盤鬥箕,還有竹桌竹床。看到晏文柳姐妹帶著烏堐來了,他停下手裏的活,好奇地看著烏堐,“小夥子,你這是……?”

    晏文月一邊走一邊高興地說道:“爸!咱們家雙喜臨門了!”

    晏祝江皺眉道:“雙喜臨門?喜從何來?”

    晏文月讓烏堐、晏文柳和寶寶手拉手,烏寶寶在中間,指著寶寶,興衝衝地說道:“爸,你看,這是你的親外孫,叫烏昀!”接著,他對寶寶說道:“小寶貝,那是外公!快叫外公啊!”

    “公公!”烏昀用烏溜溜的眼睛打量著晏祝江,怯生生地打招唿。

    晏祝江愣愣地看著烏昀,沒迴過神來。

    看到父親愣愣地沒有迴過神來,晏文月笑道:“爸,你女婿和外孫一起來看您了,這不是雙喜臨門嗎?”

    “小寶貝,不要叫我公公,叫我爺爺吧。”晏祝江說著,端過兩個竹凳子,很不自然地對烏堐笑了笑,“小夥子,你先坐,我有事問她們兩個,你等一下。”

    烏堐抱著烏昀落落大方地坐下。

    晏祝江把晏文柳姐妹拉到一旁,小聲說道:“你們兩個搞什麽鬼?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一點都不知情啊?”

    晏文柳轉頭看了看烏堐父子倆,甜甜地一笑,“爸,對不起,我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就自作主張嫁人了!”

    晏祝江站了起來,輕輕捶了捶自己的後腰,無奈地說道:“不光嫁人了,孩子都這麽大了?”

    “是的。爸,對不起!……您的腰好一點沒有?”

    晏祝江神色複雜,稍一沉思,斷然道:“我不同意!……至於我的腰嘛,不就是一顆結石而已,死不了,不需要你操心!”

    晏文月吃了一驚,轉頭看了看烏堐,然後小聲說道:“爸!你小聲點!……姐姐嫁給大師兄這是大好事,你為什麽不同意呢?難道你看不上我大師兄?”

    “不是我看不上他!是你姐姐根本配不上他!”

    晏文柳一聽神情黯然,晏文月拉著姐姐的手,嘟嘴道:“爸!你現在不同意也得同意!你都看到了,生米早已煮成熟飯了!”

    晏祝江嚴肅地對晏文柳說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不聲不響就嫁人了,不聲不響就生娃了,讓我如何跟鄰居們去講?再說了,烏堐這小夥子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連縣長都要給他幾分麵子,你就是金鍾武館的打雜人員,要背景沒背景,要文憑沒文憑,就連學武也沒學出個名堂來,你跟烏堐在一起門不當戶不對的,這哪行?”

    晏文月顯得很難過,“爸,那你說,姐姐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咱們家幫他把孩子撫養大,就當報答他救你母親所欠的恩情了!結婚一事切不可再提!”

    晏文柳一臉茫然。

    晏文月跺了一下腳,“爸!你怎麽能這樣呢?你不祝福姐姐也就算了,你還要拆散他們兩個,哪有這樣做父親的?你不讓姐姐嫁給大師兄的話,我嫁給他好了!”

    “胡鬧!”

    晏祝江抬起巴掌就準備打晏文月,扭頭望了望烏堐父子倆,無奈地把手放下了。

    晏文月,“胡鬧就胡鬧!反正我已經決定了,除了大師兄,我誰也不嫁!”

    “你……你……你們兩個長大了,覺得翅膀硬了,不需要爸爸了,想氣死我不是?”

    晏文月毫不退讓,“是你自己要氣死你自己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這本來是一件大好事,我們想讓你高興高興,誰想到你會如此不通人情,要親手毀掉姐的一生幸福?”

    ……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幾個鄰居好奇地來到院子裏,一邊逗烏昀,一邊與烏堐閑聊。

    “晏文柳這妹子真有眼光,居然找到了這樣一位俊小夥!”

    “這娃兒也蠻可愛的,我很喜歡!”

    “這篾匠老頭還真看不出來啊,不但生了一對如花似玉的好女兒,還能找到這麽好的女婿,有這麽可愛的外孫!真讓我羨慕啊!”

    聽到大家的議論,烏堐隻是笑嗬嗬地聽著,不多說話。其實,他在認真聽著晏文柳姐妹和她們父親的談話。要知道,他的聽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在普通人看來不可能聽到的悄悄話,他卻一句不落地全聽到了。如果戴上超前先進的帶有竊聽功能的翻譯器,隔著幾千米都能聽到!

    聽到鄰居們的議論聲,晏祝江心裏十分抓狂,“老張老趙,你們別瞎說了!這小夥子不是我女婿,他隻是我女兒的師兄!”

    “嗬嗬……”鄰居們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中老年婦女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烏堐說道:“小夥子,你的事我聽老薑說過了,說無柳碰到了一個神醫朋友,治好了她的腎病。原來無柳的神醫朋友就是你啊!我能不能麻煩你一下,幫我看看我的病?”

    烏堐點了點頭,用天眼掃描這位婦女的身體。其他鄰居安靜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烏堐。

    少頃,烏堐發現問題了,“大嬸,你這是卵巢囊腫,而且雙側都有,還很嚴重!”

    大嬸訝然,跟其他鄰居交換了一下眼色,大家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果然是神醫啊!既沒有看片子,又沒有把脈,就這麽看一眼,就找到病根了!……隻是,小夥子,你看我這病該怎麽治啊?醫生說,我這兩側的卵巢都必須切掉才行!但是切掉後會有後遺症,後遺症也很不好辦!”

    “你不光是看過醫生,恐怕還請人推拿按摩過了,是嘛?”

    眾人一聽,更是驚訝不已!

    “呃!是啊!小夥子,是誰告訴你的?”

    烏堐微微一笑,“是這樣的,你除了卵巢囊腫,肚子裏還有靜脈瘤!我告訴你,那個靜脈瘤本來不是很嚴重,可是被人推拿之後,差點就要破裂了!一旦破裂,後果不堪設想,送醫院都來不及!我有一個小夥伴的老爸就是得這病突然去世的。”

    另一個鄰居好像懂點醫術,聽烏堐一說深感震撼,問道:“那你說,如果沒有靜脈瘤,用推拿按摩的方法能緩解卵巢囊腫症狀嗎?”

    烏堐收起笑容,肅然道:“真是胡鬧!卵巢所處的位置根本就不是推拿法所能觸及的!”

    “哦!這樣啊,那你看,她這病該怎麽治比較合適呢?”

    烏堐輕描淡寫地說道:“很簡單,固攝、扶正、祛毒三管齊下,一個禮拜內就可以恢複正常。”

    那位鄰居搖了搖頭,“小夥子,你這法子雖然不錯,但是療程是不是太短了?”

    “對於其他醫生而言,像她這種情況的確不是一個禮拜就能解決問題的。但是對我來說一個禮拜已經算慢的了。”

    ……

    過了一會兒,一位婦女趕著幾隻羊從山上下來了,晏文柳眼前一亮,迎了上去,“媽!”

    這婦女正是晏文柳的媽媽,薑如藍。自從上次烏堐幫她治好腎病之後,她的氣色好了很多,不再顯得那麽蒼老。

    薑如藍眼神熱切地打量著烏堐父子倆,“乖女兒!那不是給我治病的神醫嗎?你怎麽把他帶迴家來了?……哎哎,你告訴媽媽,你跟他是不是已經……?”

    “媽!爸爸他不同意!”

    “你們真的已經成了?”

    “媽,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我都把您的外孫給帶迴了!”

    “嗬嗬嗬……,太好了!你給媽長臉了!乖女兒,你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看你爸敢不同意?看我的!”

    晏祝江看了薑如藍一眼,不冷不淡地說道:“老婆子,天色還早呢,羊都沒吃飽呢?這麽早迴來幹什麽?”

    “我不是看到家裏來客人了嗎?我不是擔心你怠慢了客人嗎?……哎,老頭子,我問你,你哪根神經搭錯了?”

    “這裏沒你什麽事,快去放羊吧!”

    “老頭子,你怎麽能這樣呢?女婿來了連茶都沒倒一杯!我得趕緊去地裏摘點菜迴來準備做飯。這羊嘛,餓它一天沒事的!我可不能餓了我的寶貝孫子!”

    說著,薑如藍把羊趕到羊圈裏,然後走到烏昀麵前,一臉慈愛地打量著。

    “伯母好!……兒子,這是外婆!”烏堐正用靈力療法給那位大嬸治病,看到丈母娘來了,於是停下來打招唿。

    “婆婆好!”

    “呃……!”薑如藍大喜,俯身抱起烏昀,在烏昀那粉嘟嘟的臉蛋上一連親了好幾口,“乖寶寶,外婆馬上給你做好吃的飯菜!”

    看到薑如藍喜不自勝的樣子,晏祝江很不自在,“老婆子,你別亂稱唿!烏堐隻是晏文柳的師兄和朋友!”

    薑如藍毫不在乎地說道:“沒關係沒關係,這門親事我答應了!嗬嗬,這麽好的女婿往哪裏去找啊?還有這麽可愛的外孫!今天我真是太高興了,比中了五百萬彩票還高興!”

    等薑如藍去菜地裏摘菜後,晏祝江對烏堐說道:“小夥子,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位大嬸不樂意了,拉長了臉說道:“晏老頭,你女婿正在給我看病呢,你就不能等一會嗎?”

    晏祝江瞪了她一眼,“這裏不是醫院,這裏是我家!這裏我說了算!”

    大嬸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你說了算?不見得吧!如藍在家的時候,你敢跟我說這話嗎?”

    “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著!”

    “這麽好的女婿你還不中意,我就管得著!你不要是嘛,我立馬幫他介紹一個更好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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