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烏堐和大龍終於傳承了醒獅絕技,嚴班主如釋重負,走過去拉住烏堐的手,興奮地說:“謝謝!謝謝你!嚴家班的傳承,就交給你了!”他指了指素素,“年青人,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把我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你!”

    聽嚴班主這麽一說,素素和大龍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烏堐連連搖頭,“不不不,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能娶你女兒。”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被素素抓壞的褲腿。

    嚴班主:這是為什麽?

    烏堐:我不喜歡女流氓。

    素素下意識想要辯解,可突然又改變了主意,覺得不辯解更好。

    大龍鼓起勇氣對嚴班主說:“老班主,我真的很愛素素!還請成全我們兩個!”

    嚴班主:要想娶素素,光會執獅尾可不行,必須學會執獅頭,並且在梅花樁上完成整套動作!

    烏堐朝大龍投去充滿挑釁的目光,“這麽容易的一套動作,你怎麽就學不會呢?看來,在梅花樁上,你隻能當獅子屁股,當不了獅子頭!”

    被烏堐一激,大龍來勁了,把心一橫,對嚴班主說:“老班主,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梅花樁上執獅頭完成整套動作!”

    素素吃了一驚,輕輕拽了拽大龍的手,提醒道:“龍哥,你在梅花樁上受的傷夠多了,安全要緊,千萬不能莽撞!”

    大龍:素素,為了能名正言順地娶了你,就算是鬼門關我也要闖它一闖!今天我豁出去了,要麽成功,要麽成鬼!

    烏堐淡淡地一笑,“喲嗬!真看不出來,你這人還有點骨氣!”

    大龍:能否讓我喝幾口酒?

    烏堐:梅花樁不比平地,喝酒容易誤事!

    大龍:你也太小看我的酒量了!我要喝酒才放得開,放得開才能發揮全部實力。

    烏堐衝傲蘭招招手,“傲蘭,麻煩你把葫蘆拿過來!”

    傲蘭馬上把須彌壺拿了過來,小聲提醒道:“烏哥哥,酒不多了!”

    烏堐:酒雖然所剩無幾,但夠他喝了。

    嚴班主:小兄弟,你這葫蘆裏到底裝了多少酒?

    烏堐:我這寶貝嘛,想裝多少就能裝多少。就算裝下幾萬噸酒也是輕而易舉。

    嚴班主:你這葫蘆,不會僅僅是魔術道具這麽簡單吧?

    烏堐:這是我的秘密,你就不要打聽了。戲法一旦被解密了,就沒人喜歡看了。

    素素: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烏堐:嘿嘿,裝神弄鬼也好,故弄玄虛也罷,你們這麽多人看不出其中奧秘就行。

    說著,他把須彌壺遞給大龍,大龍喝了好幾口,然後說:“現在沒問題了,素素,你執獅尾我執獅頭,可以嗎?”

    素素:這個……可是剛才我都……?

    烏堐把須彌壺交給傲蘭,對素素說:“舞獅子這種運動,真不是女人所能玩的。要不,讓我來執獅尾,如何?”

    素素:誰說女人不能從事醒獅這項運動?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龍哥,我來執獅尾!

    “敲鑼!擊鼓!”嚴班主朝樂隊下達了指令,鏗鏘的鑼鼓聲和激越的嗩呐聲再次響徹雲霄。

    大龍和素素戴好道具,稍稍熱身之後,噌噌兩下躍到了梅花樁上。場下響起一陣喝彩聲。其實,由於烏堐暗中相助,大龍和素素的武功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兩人不論是體力還是身法都已經達到了梅花樁醒獅的最低要求,隻是自信心欠缺了一些。

    剛開始的時候,大龍和素素表現得有些拘謹,有驚無險地完成了開頭幾個動作。接著,大龍的酒勁開始上來了,自信心也開始上來了,慢慢地不再緊張,兩人的配合也是十分默契,動作完成的質量越來越好,嚴班主都忍不住鼓起掌來。最後,梅花樁上的獅子道具就像活了一樣,不但動作自然流暢,連每一個神情都是惟妙惟肖!從整體上來說,比烏堐和大龍剛才的表演更為精彩!

    場邊,觀眾們時而鴉雀無聲,時而掌聲雷動,嚴班主頻頻頷首,滿臉都是欣慰之情。

    然而,就在大龍和素素完成最後的采青動作,迴到地麵上時,嚴班主的神情突然變得恍惚起來,身體晃了晃差點跌倒,一個夥計見狀,以為老班主累了,趕緊端了個凳子過去,讓老班主坐下。

    “爹!我和大龍成功了!”素素拉著大龍的手跑到嚴班主麵前,滿臉都是甜蜜的笑容。大龍也是心花怒放,為了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嚐過了太多的辛酸!今天,總算成功了,總算不折不扣地獲得嚴家班的傳承,可以名正言順地跟自己最愛的姑娘在一起了!

    “大龍,從現在起,我正式把素素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嚴班主的神情依然有些恍惚,身體依然有些搖晃,他把素素和大龍的手捧在手中,鄭重說道:“還不謝謝這位小兄弟,是他成全了你們兩個,是他成全了嚴家班!”說著,他朝烏堐指了指。

    大龍和素素都有些不願意,支吾著就是不肯向烏堐表示感謝。嚴班主板起臉孔,厲聲道:“你們兩個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我的話了,是嘛?你們也不想想,突然間力氣大增內功精進,是誰幫了你們?……還不向人家表示感謝!”

    看到老班主生氣了,大龍和素素才不鹹不淡地對烏堐抱拳行禮,表達了謝意。

    烏堐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我沒有幫你們,就是跟你們打了幾架,不小心打通了你們的經脈,如此而已,不必謝我。”

    擊鼓手走了過來,“老班主,咱們嚴家班有了合格的傳人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迴家了?”

    嚴班主蒼然道:“迴家,迴家吧,我也要迴……家了。”他朝嗩呐手招招手,“老夥計,你不是把薩克斯也帶來了嗎,趁著大夥高興,你吹奏一曲《迴家》,可以嗎?”

    嗩呐手馬上放下嗩呐,從箱子裏拿出一支薩克斯,吹奏起《迴家》這首曲子來。敲鑼打鼓的人全都停下來,聽這曲帶著憂鬱的意境深遠的薩克斯獨奏。烏堐和傲蘭也聽得入了神。

    讓大家想不到的是,傷病纏身的嚴班主為了傳授醒獅絕技給烏堐,透支了太多的生命力,此刻的他,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的神情越來越恍惚,恍惚中,他似乎看見了自己過世多年的老伴在對自己招手,他一邊聽著薩克斯曲,一邊喃喃道:“翠姑,你看到了嗎,我的心願實現了,我可以迴家了,我這就來陪你。你不必繼續孤單了,我不必繼續流浪了,嚴家班不必繼續跟著我受苦了。讓你……久等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迴家……晚了……”

    說著,嚴班主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薩克斯曲還在響著,聲聲感染著每一個在場者,大家雖然靜立不動,但大家的靈魂卻在隨著《迴家》的樂曲節奏激蕩著。

    ……

    鎮子附近的一條公路上,兩輛破破爛爛的大巴載著嚴家班幾十號人,裝著各種家當,沿著迴家的方向,緩緩駛去。車廂第一排座位上,素素披麻戴孝,懷裏抱著父親的骨灰盒,默默流淚。在她身邊,嗩呐手一遍又一遍地吹奏著薩克斯曲《迴家》。

    鎮子外邊,烏堐和傲蘭目送著嚴家班遠去。

    “烏哥哥,嚴班主本來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不行了?”傲蘭問。

    烏堐:其實,嚴班主早就不行了。他是靠著一種意誌力在頑強地活著。

    傲蘭:哦,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烏堐:嚴班主上梅花樁,向我演示醒獅絕技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隨著他的演示,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消耗,他身上的死氣在迅速增加。我實在不忍心看下去,所以讓他提前終止示範。否則,等他示範完畢,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唉,多麽執著的一個老頭,就這樣走了,太可惜了!

    傲蘭:烏哥哥,你應該有辦法讓他多活一些日子呀?

    烏堐想了想,說:“嚴家班的日子太過艱難,雖然有了新的傳人,但解散班子已經不可避免。嚴班主顯然不忍心親手解散班子,他最需要的是解脫,而不是活著。今天的結局,對他來說已經是很難得了。”

    傲蘭:我們可以迴家了嗎?

    烏堐:在《迴家》的薩克斯曲響起的一刹那,我的靈魂就飛迴到了我的故鄉。隻是現在,與故鄉遙隔千裏,這裏的人又非常討厭我,不肯讓我們坐公交車,接下來,我們倆恐怕隻能靠自己的兩條腿了。隻要到了縣城裏,就好辦了。

    傲蘭:如果在我們老家就好了,用禦劍飛行的辦法,再遠的路也不是問題。

    烏堐:禦劍飛行?隻是一個美夢。算了,大白天的,不做美夢了,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我們走。

    兩人剛轉過身去,卻發現兩個警察騎著一輛摩托車疾馳而來。警察向烏堐表明了來意,原來,由於時間倉促未能調集足夠多的警力,最終還是讓耶律沁逃出了包圍圈,最後失去了目標。警方希望烏堐能提供關於耶律沁的線索,並且希望烏堐和傲蘭把上次跟耶律沁搏鬥時使用的寶劍交出來,說寶劍是管製刀具。於是把他們兩個請到了派出所裏。

    烏堐用天眼大範圍搜索耶律沁的行蹤,但沒有發現目標。另外,他不想把飛劍交給警察。警方說攜帶寶劍是違法行為,如果不交出來,就不能放他們走。烏堐心想,自己的須彌法寶中有步槍有手槍還有激光槍,甚至還有粒子炮,還有太極劍和鬼頭刀,幾乎就是一個武器庫,如果交出飛劍,可能會泄露須彌法寶的秘密,於是一口咬定,那兩把劍隻是道具,當時跟耶律沁打完架之後就隨手扔掉了。

    警察們還真跑到事發地點去尋找寶劍,可是連小刀片都沒找到一個,把烏堐和傲蘭扣留三天之後,恢複了烏堐和傲蘭的自由。

    當烏堐和傲蘭離開派出所的時候,卻意外地碰到了一個人,那人就是幾天前拒絕讓自己上車的長途車售票員。

    “呃!你怎麽也進來了?”烏堐好奇地對售票員說。

    售票員見到烏堐,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低著頭,並不吭聲。她的神情顯得非常沮喪。

    烏堐細細打量了一下售票員,又打量了一下跟售票員一起來的一對年輕人,神色一動,小聲地對傲蘭說:“我們有機會了!”

    “烏哥哥,什麽機會?你遇到你的愛慕者了?”傲蘭小聲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域門之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飛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飛犛並收藏域門之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