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堐:我問你,仁忍韌三字訣是不是你讓我遵循的?

    哥特威:是又如何?

    烏堐:那就是了,我得救人!

    哥特威:救人也得看情況啊,你的超能力來之不易,不能白白浪費!

    烏堐:超能力耗費掉了我還可以恢複,可是一個家庭被傷病摧垮了就很難再有恢複的機會了!今天遇到的這兩個傷病員,既然被我碰到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觀!

    哥特威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可以準許你用法力,但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烏堐不假思索地說:“行,我答應了。”

    哥特威:我都沒說條件是什麽,你急著答應我幹什麽?

    烏堐:不管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了。不過,你先別告訴我是什麽條件,等我救人之後再說。

    哥特威:不,其中一個條件我必須先讓你知道。

    烏堐:什麽條件?說吧。

    哥特威:既然迴到了凡間,你就必須以普通人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麵前,盡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有天眼,盡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懂法術。

    烏堐:怎麽用‘盡量’這種模棱兩可的詞語呢?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在必要的情況下,我也可以讓人知道我會法術?

    哥特威:嗯,可以這樣理解。你記住一個原則就行了,那就是使命至上!具體地說,凡是有助於你盡快完成使命的事情,你都可以放手去做,我也不會限製你。比如提高修為呐,比如組建靈犀伏魔劍陣呐,比如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呐,比如執行除魔任務呐,我都是大力支持的。如果是多管閑事,或者純粹為了炫耀,或者有其他不良動機,我是絕不可能任你胡來的。你要知道,能力越大,就越需要約束。

    烏堐:前輩,我隱隱記得,我在宗門那邊的日子裏,你好像從未限製過我,為什麽到現在才開始限製我呢?

    哥特威:宗門總部在仙界,仙界高手如林,你這點修為對那些高手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我限製你幹嘛?

    烏堐:仙界?真的有仙界嗎?我怎麽覺得,仙界隻是一個夢?

    哥特威想了想,說:沒錯,仙界就是一個虛擬世界,就是一個夢,千千萬萬修士的夢,所見所聞皆為幻象。

    “可是我覺得,我帶迴來的東西是真的,我就不明白了,從虛擬世界帶迴來的東西怎麽可能是真的呢?”

    “我不是跟你說了,所見皆為幻象,你認為帶迴來的東西是真,那就是真;你認為帶迴來的東西是假,那就是假。”

    “前輩,你的意思是,對於物體的真假,是我的意識在起作用?”

    “物體都是由電子質子中子組成的,而電子質子中子又是由微粒子組成的,微粒子是可以跟意識產生互動現象的,當你的念力修為達到聖階水準的時候,你會發現,憑空變出一件物體來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因為微粒子無處不在,隨時隨地都可以用微粒子組裝成你想要的物體來……”

    “前輩,你越是解釋,我越是不懂,算了,不談這些深奧而玄幻的問題了,還是談談這次救人的問題吧。”

    “你要想救人,就必須使用須彌法寶中的東西。你須彌法寶中的所有東西,現在全是一種幻象,如果要變成實物,就必須經過三界令指揮部的批準,三界令指揮部把審批權授權給了我。對於我剛才的條件,你隻需迴答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烏堐:不就是讓我隱藏實力裝普通人嗎,讓我裝孫子都沒問題,這個條件我答應了。

    哥特威:很好,希望你能不折不扣地做到這一點,扔掉驕狂之態,扔掉倨傲之心,扔掉輕浮之舉。

    烏堐:前輩,你是不是打算把“仁忍韌”三字訣恢複成“扔仁忍韌”四字訣了?

    哥特威:扔字訣太難把握了,你記得三字訣就行了。至於扔字訣,還是由我來替你把關吧。

    烏堐:我是過苦日子長大的,連個空酒瓶子都舍不得扔,一個牙刷刷得禿了都舍不得扔,由你來替我把關也好,免得誤了大事。

    哥特威:既然已經答應了第一個條件,那就順便聽聽第二個條件吧?

    烏堐略一思索,說:你先別說,等我救了人再告訴我吧。

    哥特威:看來這次,你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烏堐:如果能讓一個即將垮塌的家庭重新過上幸福的生活,如果能避免一場悲劇,就算讓我替他們受苦,我也願意!

    謝安國的家是一棟小木屋,木屋顯然有些年頭了,木質的牆壁變成了灰黑色,窗戶上用圖釘頂著厚厚的塑料膜,斜坡屋頂上,厚厚的雪堆起一米厚,一個煙倉從潔白的雪中shen.出來,吐著嫋嫋輕煙。

    屋裏炕上,謝安國平躺著,他妻子半躺著,兩人身上蓋著一chuang補丁蓋補丁的棉被,兩人都是麵色晦暗,不時地發出幾聲痛苦的聲音。謝安婷端來一盆熱水,身後跟著她的弟弟,她把盆子放在地上,對弟弟說:“毛毛,你幫爸媽洗把臉,我去準備早飯。”她穿著很不合體的花布大棉襖,顯得十分臃腫,尤其是那兩個粗大的ku腳,就像屋頂的煙倉一樣。她的外貌十分普通,臉上有十分明顯的黃褐斑,頭發還沒來得及梳理,胡亂地用一根紅頭繩紮成馬尾辮披在腦後。

    叫毛毛的小男孩懂事地試了試水溫,然後把一塊很舊的毛巾放在水裏搓洗,說:“姐,我會照顧爸爸媽媽的,你趕緊去做飯吧,我很餓了。”他也穿著很不合體的棉襖,袖口和xiong口處油黑發亮,估計整個冬天都不曾洗過。由於沒有換洗的衣服,隻好一直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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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女兒離開之後,謝安國夫妻洗過臉,然後對兒子說:“毛毛,把門關上,爸媽有話單獨跟你說。”

    毛毛乖巧地把門關上了,說:“爸爸媽媽,你們今天怎麽啦?是不是很痛啊?如果很痛的話,就哭吧,哭過之後,就不會那麽痛了,平時醫生給我打針的時候,我就是用這個辦法的,很管用。”

    謝安國黯淡無神的眸子裏透出幾分濃濃的不舍和迷惘之情,說:“毛毛,爸爸媽媽打算進山去玩幾天,你一定要聽姐姐的話,不要惹姐姐生氣,好嗎?”

    毛毛天真地說:“進山去玩?好啊好啊!我讓姐姐多準備一點吃的,你們帶我一起去玩,好嗎?”

    謝安國搖搖頭,說:“不,毛毛跟姐姐呆在家裏看書做作業,哪裏都不要去。”

    毛毛:爸爸,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呀?以前,你很喜歡帶我一起玩的呀?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謝安國眼中閃爍著淚花,他妻子把臉轉向一邊,神情黯然,不忍心看著兒子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其實,他們夫妻倆知道自己的傷病很嚴重,生活不能自理,很可能會延誤了女兒的學業,而且康複無望,於是打算結束自己的生命,讓女兒獲得解脫。他們兩個的計劃是這樣的,趁著自己還有最後一絲力氣,趁夜黑爬進雪山裏,然後用雪埋住自己,讓嚴寒結束自己的生命。謝安國的聲音有點異樣,zui唇哆嗦了幾下,對兒子說:“毛毛,爸媽怎麽可能不愛你呢?爸媽隻是想出去玩幾天。”

    毛毛:“爸爸,山上到處都是雪,找不到吃的,你們不會餓嗎?”

    謝安國:“毛毛,你放心吧,爸媽不會餓的,再也不會……感到餓……”

    毛毛:“山上沒有熱乎乎的毛巾,隻有很冷很冷的風,沒有熱毛巾敷傷口,傷口痛起來,怎麽辦啊?”

    謝安國:“毛毛,你放心吧,到了山上,爸媽不會感到痛的,再也不會……感到痛……”

    毛毛:“哦,真的嗎?如果真的不會餓,如果真的不好痛,那就太好了!我去跟姐姐說一聲,讓她送你們去吧?”

    謝安國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嚴肅地說:“毛毛,千萬別告訴姐姐,否則爸爸的辦法就不靈了,否則爸爸媽媽會感到更加痛!”

    “……”

    正說著,謝安婷敲響了房門。毛毛看了爸爸一眼,謝安國點了點頭,毛毛把門打開,謝安婷端著一盆熱乎乎的玉米粥走了進來,說:“毛毛,你們在說什麽呀,神神秘秘的?”

    毛毛:“爸爸剛才告訴我……”

    謝安國立即打斷了兒子的話,對女兒說道:“婷婷,我剛才在問毛毛的作業做得怎麽樣了。”他停頓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房間裏的擺設,繼續說:“很快要開學了,家裏已經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可供變賣了,你打聽過了沒有,有沒有人願意買我們這棟木屋?”

    謝安婷苦笑一聲,“鄰居們說,咱們這棟屋子風水不好,嚴重犯煞,誰住誰遭殃,不要說花錢買了,就算白送給他們住,他們也不敢住進來!再說,他們的錢都借給我上學,都借給我們看病了,拿不出錢來買房子了!”

    謝安國:城裏呢?你去打聽過沒有?說不定城裏人不講究風水,願意買咱們這棟木屋呢?

    謝安婷:我已經托初中同學問過了。城裏人認為咱們這裏交通不便,什麽都嚴重不方便,不願意在這裏買房。

    謝安國:婷婷,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想辦法完成學業,你一定要答應爸爸,好嗎?

    謝安婷知道爸媽和弟弟都需要自己照顧,沒法繼續上學,於是敷衍道:“嗯嗯,我自有打算。”

    隨便喝了點玉米糊之後,謝安婷帶著弟弟來到屋外鏟雪。凜冽的寒風瘋狂地往姐弟兩的袖口和ku管裏麵灌,手一碰到冰冷的鐵鏟木柄就感覺到刀割般的痛疼,毛毛忍不住哆嗦起來,“姐,我冷!”

    “毛毛,你要記住,你越是怕冷,就越覺得冷。幹一會兒活,就熱乎起來了。”謝安婷說著,吃力地揮動鐵鏟鏟起雪來。

    毛毛還是個孩子,個子還沒有鐵鏟高,但也像模像樣地學著姐姐的樣子幹起活來。

    屋前山坡上,雪地中,邱林生帶著烏堐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謝安婷家走來。

    “呐,那就是老謝的家,他女兒和兒子正在鏟雪呢!”邱林生指了指姐弟倆對烏堐說。

    “這麽小的娃,本該依偎在父母親的懷抱裏撒嬌,卻不得不一大早起來,在冰天雪地裏幹活,唉……”烏堐望著那個小男孩,有些痛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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