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居然寫出如此反詩,不但汙蔑衙門,還詆毀哈戈尼亞人,真是罪不可赦!”

    “大人,這個譚先生,我們抓還是不抓?”

    “既然確定是反賊無疑,當然要抓!”

    “嗯,在下這就去安排。”說著,顏得岐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

    “大人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譚先生經常出入怡紅院,我懷疑,怡紅院就是反賊的一個據點。”

    顏得岐:怡紅院的賈如居然把蟋蟀妖打扮成女人,堂而皇之地收留蟋蟀妖,她分明就是存心窩藏通緝犯,分明就是公開與大人您作對!所以,我早就派弟兄們盯上怡紅院了,早就想動手抓人了。我唯一擔心的是,賈如的社會關係比譚文翰更加複雜,很多大官貴人甚至哈戈尼亞人都跟她很熟,擔心有人保她。

    生地黃:蟋蟀妖住在怡紅院,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反賊譚文翰也經常出入怡紅院,說明怡紅院跟反賊有秘密往來。單憑這一點,已經足以定她死罪了。

    顏得岐:屬下順便帶人去怡紅院,把賈如抓了?

    生地黃:嗯,抓捕譚文翰和賈如的任務,就全交給你了,希望不要出什麽岔子。

    顏得岐:多謝大人栽培,屬下必定把事情辦得妥妥的!

    譚先生家

    譚先生的家是一棟很小的土牆草屋,夯土為牆,蒲草為瓦,柴扉輕掩,油燈昏黃,家中設施簡陋,隻有一chuang一桌一椅一木盆一木箱。譚先生正借著油燈的亮光寫毛筆字。突然,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譚先生微微愣了一下,搖搖頭,繼續寫字。

    哐當

    柴扉被人粗暴地踢開了,顏得岐帶著兩捕快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譚先生繼續揮毫寫字,麵不改色。

    “把這反賊給我拿下!”顏得岐用刀指著譚先生很有威風地大聲道。

    兩捕快shen.出鐵鉗似的大手,緊緊抓著譚先生瘦弱的胳膊。

    “等一下!”譚先生不卑不亢地朗聲道。

    “大膽反賊,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等我把這幾個字寫完,我自會跟你們走。”

    “我顏某也是個講道理的人,放開他,讓他寫,免得讓人說我們在執法過程中動作粗暴,不尊重涵鄴城第一才子。”

    譚先生繼續寫字。少頃,他輕輕把筆架在筆架上,對著紙麵上的墨跡哈了幾口氣,顏得岐湊近一看,發現紙上寫著一首詩:

    白紙寫黑字

    善人背惡名

    奴才坐堂上

    傑士蹲獄中

    譚先生雙手握拳並攏shen向捕快,捕快哢噠一聲給譚先生掛上了沉重的枷鎖,“嘿嘿,又多了一樣證據!把反賊譚文翰帶走!”顏得岐拿起譚先生剛剛寫的作品,在大家眼前晃了晃。

    幾分鍾後,顏得岐率領一大隊捕快,把怡紅院團團圍住,姑娘們尖利的哭喊聲傳出很遠,來往路人側目而過,幾個保安被捕快當場斬首,鮮血流了一地,賈如主動走出怡紅院,迴頭瞥了一眼本來熟悉卻又變得陌生起來的豪華樓房,拖著沉重的腳步,告別了自己的姐妹們。她知道,她跟捕快走後,就再也迴不來了……

    涵鄴城衙門

    刑部尚書熊三祿(生地黃)高坐公堂之上,在他頭頂上方,掛著一塊匾額,上寫“明鏡高懸”四個鎏金大字。兩排衙役手持刑杖站在公堂兩邊,公堂門口,一麵漆著紅漆的大鼓十分顯眼,看上去十分喜慶。

    在生地黃麵前,賈如戴著沉重的枷鎖,手和腳還被鐐銬鎖著,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顯然是經過了嚴刑拷打。

    在賈如身邊的地上,躺著本就傷重的覃仚兒和萬絲妮。覃仚兒的身上綁著繃帶,也帶著枷鎖和鐐銬,渾身血跡已經發黑,她容顏憔悴,唿吸很弱。萬絲妮背上的衣衫沾著很多血跡,箭杆雖然被剪斷,但箭頭仍然留在體內,她的意識雖然清醒,但渾身浮腫生命垂危,時不時痛苦地抖一下,每抖一下,zui角就溢出發黑的汙血。

    “你們給我聽著,本官問什麽,就答什麽,必須如實招來,不能有半句假話。否則,大刑伺^候!”生地黃很有官威地大聲道。

    “哈,哈……”賈如痛苦的麵容透出一絲笑意。

    “大膽逆賊!竟然藐視公堂!”生地黃啪地一聲拍響了驚堂木。

    “我小時候落入惡徒之手,被惡徒百般淩辱之後,被賣到怡紅院。當時,我想方設法托人幫我報官,希望衙門替我主持公道。可是,衙門的人把我蹂.躪之後,根本不提主持公道一事,看著我被人糟蹋而無動於衷。

    從那以後,就沒有一個人把我真正當人看。

    經過幾十年的奮鬥,我終於當上了怡紅院的老板,也算是有錢人了。我原本以為,我會獲得社會的尊重了。沒想到,大家表麵上尊重我,骨子裏卻十分瞧不起我,依然不把我當人看。所有人來怡紅院的目的,就是尋開心,把姐妹們的痛苦變為自己的歡樂,沒人在乎姐妹們的死活。

    隻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被你們稱為蟋蟀妖的小夥子!他一點都沒有瞧不起我的意思,一點沒有瞧不起理療師的意思,還給我推拿理療,讓我感覺到了做人應有的尊嚴!我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我不管蟋蟀妖是不是妖,不管他是什麽人,不管他來自何方,我隻知道他是一個尊重我的男人!他是一個尊重女性的男人!為了世上唯一一個尊重我的男人去死,我能不高興嗎?哈,哈……,我做夢都等著這一天!”

    “真是無可救藥!給我把她拖出去,打入死牢,午時三刻問斬!”生地黃取出一塊令牌,啪地一聲往賈如麵前一丟,威風凜凜地說道。

    兩衙役架起假如就往外走。賈如一邊踉踉蹌蹌地走一邊大聲說:

    “哈,哈……廟堂之上,鼠輩猖狂,公堂兩邊,皆是黑心狼,上不能告慰先祖,下不能造福一方,枉領俸祿,欺壓善良,跪拜外星妖孽,勾結異族魔王,如此種種,有何臉麵坐公堂?此去yin曹,誓把……”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賈如的聲音戛然而止。

    “萬絲妮,該你了!如果你能指證隱龍宗勾結外星恐怖分子的罪行,本官可以饒你不死,還會給你療傷治病。何去何從,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生地黃用充滿威嚴的口吻說道。

    萬絲妮心如死灰,痛苦地喘息幾下,用微弱的聲音說:

    狗官,你拿著百姓的血汗錢,卻替外星侵略者做事,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可惜我不能殺了你這狗官為民除害,隻能先走一步,在yin曹地府等著你,我會找你算賬的!

    生地黃氣急敗壞,抽出一塊令牌啪地一聲擲在萬絲妮麵前,給我拖出去,午時三刻斬首示眾!

    “認賊作父魚rou百姓的狗官,到了yin間,咱們再算賬!我不會繞過你的!”

    兩衙役抓住萬絲妮的腳,將她倒拖出去。萬絲妮zui鼻中淌出汙血,昏死過去。

    “覃仚兒,你呢!你是不是也跟賈如和萬絲妮一樣愚蠢,自尋死路?你別怪我不給你機會,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考慮一下,隻要你指認隱龍宗勾結外星恐怖分子,並說出蟋蟀妖和東鶴的下落,我饒你不死!”

    “過來……你過來……”覃仚兒弱弱地說。

    “你說什麽?”

    “我說,我都說。不過,我隻說給你一個人聽,過來……”

    生地黃將信將疑,站了起來,走到覃仚兒身邊,俯身下去,把耳朵貼在覃仚兒zui邊,“說吧,我聽著呢。”

    覃仚兒一口咬住了生地黃的耳朵。

    啊……!啊!啊!

    生地黃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使勁掙紮,其他衙役見狀,衝了過來,朝覃仚兒臉上揮拳猛擊,本就奄奄一息的覃仚兒昏死過去,zui裏還死死地咬著生地黃的耳朵。

    生地黃掙紮著站了起來,使勁捂著耳朵,卻發現一隻耳朵已經沒有了,隻有一個耳朵眼,於是咆哮道:“拖出去!給我拖出去,午時三刻問斬!”

    巡捕房通往行刑廣場的路上,排著兩列全副武裝的捕快,由於捕快人數不夠,所以臨時調來一些軍士。沿街屋頂,還有弓箭手在居高臨下監視著街上的行人。

    巡捕房監獄的鐵門被打開了,幾匹馬拉著幾個囚籠走了出來,囚籠中用鐵鏈銬著傷痕累累的囚犯,囚犯中有萬絲妮、覃仚兒、賈如、譚文翰等人,還有其他被捕的地下抵抗組織的人員。為了防止囚犯施展法術,每個人身上都貼著一張封靈符。貼上這種符篆後,魔咒被激活,所有法術都施展不了。就算把符篆撕下來,也不能施展法術。隻有等魔咒過期失效,或者用其他措施解除魔咒,才能正常使用法術。

    嘚嘚嘚嘚……

    鐵蹄踐踏在青石板路麵上,清脆而刺耳。

    喀拉喀拉……

    囚車軲轆發出冷漠而難聽的聲音。

    看熱鬧的人們紛紛出了屋子,擠在街道兩邊,踮起腳尖望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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