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烏堐試圖一鼓作氣把班車拽到路上去的時候,後輪胎被卡在了路基外,他再也沒法拖動班車!危險還沒有解除,而烏堐著實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不過,大概三分之二的車身已經到了路基上麵,車門也到了路基之上!

    “司機師傅!你開……一下……門!讓……大家下來!車太沉……了,我拉不動!”

    他連喊了三遍,司機才迴過神來!

    “哦!我知道了!知道了!”

    隨著“喀拉……”一聲,車門開了。

    有武術基礎的嚴德齊和其他幾個乘客馬上下車了。然而,剩下的乘客卻不動了,紛紛搶起座位來,甚至發生了爭執。

    原來,看到班車不再往懸崖下滑了,而且在緩緩地往路麵上移動,大家都以為這隻是虛驚一場,都覺得不需要下車。已經下車的嚴德齊和孟家興等人見狀也迴到了車上,參與到搶座位的行列中,卻渾然不顧已經體力透支的烏堐。“在你們的眼裏,一個座位竟然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烏堐吃力地說道,但沒人聽他說話,車廂裏已經是亂哄哄的一片。

    “你又上來幹什麽?還不下去幫忙拖車?”孟黎妮急切地對嚴德齊喊道。她被擋在後麵,想下車也下不去。

    “拖車?這車這麽大這麽沉,我又不是大力士,開什麽玩笑?”嚴德齊聳聳肩,毫不客氣地把占著他座位的孟加興拎起來扔在一邊,坐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五弟他毫不猶豫下去拖車了,你怎麽慫包了?”

    “烏堐這小子還真看不出來,他瘦小的身體裏麵竟然能爆發出這麽大的力氣來?我不像他,我雖然武功好,但不善使用蠻力。”

    “你不幫他拖車的話,就帶著大家下車啊!下車後,車身重量輕了,五弟他就輕鬆一點了!”

    嚴德齊:“下車?我本來很想下車去的,但現在不想了。”

    孟黎妮:“怎麽啦?”

    “妮妮,你沒發現嘛,烏堐正在把車拽到路麵上去,我們馬上就安全了。”

    孟黎妮:“人家在下麵拚命拽車,你坐在車裏閑的無聊,都是年青人,做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嚴德齊指了指周圍的其他乘客,“坐著不動的又不是我一個,他們不都坐著沒動嗎?剛才我一下車,他們馬上把我的座位占了,我才不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呢。”

    “他們不動你就不動?這是什麽邏輯?”

    “道理還不是明擺著的嘛,車裏的座位少,搭載的人多,誰先站起來,誰的座位就會被別人占了。”

    孟黎妮氣急而笑,“都火燒眉毛了,萬一掉下去,我們所有人非死即傷!怎麽還想著占座位呢?”

    “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孫猴子骨瘦如柴卻能輕鬆拿起幾萬斤重的金箍棒?你看看,瘦得像孫猴子一樣的烏堐,再稍稍加把勁,就能把車子完全拖拽到路麵上了。力氣大小跟塊頭大小沒有多大關係。”

    孟黎妮:我真gao不懂了,有座位的人不下車,沒座位的人也不肯下車?

    嚴德齊:“那些站著的人,他們就等著有人把座位空出來,然後搶座位呢!”

    這時,已經重新發動馬達的司機開始緩緩地踩下油門,後輪胎開始一點一點地從懸崖邊緣外往上移動,烏堐感覺輕鬆了一些,不由得士氣大振,準備使出最後的力量,把班車完全拖拽到地麵上,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在他後麵的土坡上,六斤一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把巨大的岩石從坡上滾了下來,然後一閃身躲入草叢中。

    哐剌剌哐剌剌……

    岩石帶著駭人的氣勢,從土坡上滾落下來,碾碎了坡上的荊棘灌木和雜草,眨眼間滾到了烏堐的屁.股後!

    啊!

    正在關注烏堐拽車的孟黎妮見狀大驚失色,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烏堐聽到身後異響,猛然迴頭,發現一塊差不多有自己高的圓溜溜的大岩石眼看著就要撞在自己屁.股上了,下意識轉身,紮穩馬步,平shen兩臂,嘭地一聲頂住了岩石,他的身體猛地一震,不由得往懸崖邊上退了半步。

    嗨……!

    烏堐氣沉丹田,穩住重心,兩臂青筋暴起,臉和脖子憋得黑紅,勉強抵住了大岩石,見此情景,車裏的人不再爭搶座位,一個個呆若木雞!

    不等嚴德齊等人迴過神來,大岩石開始朝坡道下方滾落,烏堐跟著岩石朝坡道下方走了幾步,然後閃到岩石內側,猛然發力,把岩石滾到懸崖下。

    “救命啊!”

    “救命!”

    “我的媽呀,車要掉懸崖下了!”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大岩石重重地砸在下麵一個荒塚上。與此同時,班車的車門已經懸空在懸崖外側了,車身開始緩緩地往懸崖下方滑落!

    嚴德齊終於迴過神來,毫不猶豫站了起來,擠到車門邊上一看,下麵是懸崖,趕緊往迴撤,“別擠了,再擠就掉下去了!”他大聲嚷道。

    “救我!”孟黎妮朝嚴德齊shen.出雙手,瞳孔變得很大,臉上全是驚恐。

    “我自身難保,你自求多福吧!”

    嚴德齊衝到破洞邊,一個魚躍鑽出了車廂,一個前滾翻站在了地麵上,轉身一看,發現烏堐飛步向前,躥到車頭邊上。武術基礎不錯的孟加興也十分利索地鑽了出去。這時車頭已經開始高高翹起,隻見烏堐猛然用左手抓住了班車前麵的掛鉤,右手一探,撈住了前軲轆軸。

    與此同時,為了防止有乘客從車門墜落到懸崖下,司機把門關上了。

    “嗬……”

    烏堐大喝一聲,猛然發力,班車止住了下滑的趨勢!

    “邊上那個,邊上那個!”司機麵如土色,衝著嚴德齊和孟加興大喊,“就是喊你們呢,你還愣著幹嘛,趕快幫忙拽住車,快點呀!”

    嚴德齊:“我……?我力氣並不大,我幫不了你們。”

    孟加興:“我肚子餓了,一點力氣沒有。”

    司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看你們兩個的身手那麽好,力氣就算不大,也小不了,快點幫忙呀?算我求你了!”

    嚴德齊淡淡地說:“車裏那麽多人坐著不動,為什麽他們不肯下來幫忙?”

    司機:你沒看到他們已經被嚇傻了嗎?有幾個都已經尿ku子了,其他人腿都嚇軟了站不起來,讓他們如何下得了車?

    他說的沒錯,車身懸在懸崖外邊,車門懸空,他根本不敢打開車門,要下車的話隻能從烏堐用拳頭轟出來的破洞中鑽出來,這可是個技術活,不是所有人都能從這破洞裏鑽出去的。

    嚴德齊指了指擋風玻璃上的大洞,“他們就不會像我一樣,從這個破洞中鑽出來嗎?”

    經他一提醒,立即有人開始往車頭擠,緊接著,更多的人一哄而起,發瘋似的跟他一起往前擠,一個個哭爹喊娘,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車廂裏亂作一團。秩序一亂,要想從破洞中鑽出來就更麻煩了。

    “嚴德齊,我還在車裏麵呢?救我!救救我!”孟黎妮大聲喊道。

    “噢噢,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可以下車了。”嚴德齊看著懸在懸崖邊上的班車,心有餘悸地敷衍道。

    “都別擠!排好隊,一個個來!”司機大聲提醒道。

    然後,這時候沒人聽得進他的勸導,一個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超前擠。

    “讓小孩先下車!大家讓讓,都給我讓讓!”一個中年莊稼漢牽著個男孩拚命往前擠。他姓蔡,認識他的人都稱唿他蔡木匠。男孩是他兒子,人稱小木克。

    “對對對,該讓老人和小孩先下車!大家都讓讓,讓我過去!”說話的是一個以養種豬為主業的農民,六十多歲年紀,人稱老豬倌。

    接著,司機也表態讚成蔡木匠和老豬倌。

    然而,三人的提議遭到了更多人的抗議,一個中年婦女嚷道:“老人沒了很正常,小孩沒了再生一個就是,中年人不能說沒就沒啊!——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死了,所有家人都悲劇了!”

    幾個中年男子附和道:沒錯,中年人肩上的擔子很重,不能死啊!中年人應該先下車,都讓讓,讓讓!

    “既然都不肯讓,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誰有本事出得去,誰就能活下來!”一個叫煎餅小哥的小夥子擼起袖子嚷道。

    全車人互不想讓,都想竭盡可能逃脫死神的魔掌,都在拚命朝駕駛室擠去。秩序是亂了點,不過,這樣一來烏堐就輕鬆多了。隨著車頭人數的增加,車頭分量陡然加重了很多,車頭開始往下壓,兩前輪胎又碰到路肩上了。加上烏堐在拚命拖拽車頭,班車下滑的趨勢又止住了,但兩後輪仍然懸在懸崖外側。

    嗬……

    在烏堐的拚命拖拽之下,車身又開始緩緩地往上滑移。眼看著小半個車身就要迴到路麵上來了,這時,叫煎餅小哥的小夥子終於從破洞中鑽了出來,一出來就正好踩在烏堐的頭上。

    “嗬……!嗬……?是……誰,呀,別,踩,我……”

    烏堐一字一頓地吃力地喊道。

    煎餅小哥從烏堐背上滑到地麵上,然後試著幫烏堐拽車,卻發現班車實在太沉,稍稍試了試就歎息一聲閃在一邊跟嚴德齊一起當起旁觀者來。“看來,不管平時有多忙,抽時間學點武術是非常有必要的——關鍵時刻能搶到活命的機會!”煎餅小哥冷漠地看著仍然在拚命拽車的烏堐,很有感觸地對嚴德齊說道。

    “這個烏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關鍵時刻一鳴驚人!是我小看他了!不過,任你再厲害,也別想跟我搶女人!”嚴德齊從嘈雜的喊聲中辨識著孟黎妮的聲音,心中暗想:烏堐的力氣馬上就用完了。妮妮,你不是不喜歡我偏要喜歡烏堐嘛?我就讓烏堐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讓烏堐看著你摔倒懸崖下,看著你粉身碎骨的樣子!哼,跟我搶女人,我要讓他痛苦一輩子!我好不容易從懸崖邊撿迴一命,想讓我再迴到車上救你,我才沒那麽傻呢!隻要我還活著,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我就不信娶不到老婆!接著,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喃喃道:“想騙我?哼!你們都太嫩了一點!這玉佩不但沒給我帶來厄運,反而給我帶來了福運,讓我逃過一劫!”

    “老五!救我!”

    混亂中,孟黎妮尖著嗓子喊道,語氣中充滿了驚恐。

    “四妮子,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已經筋疲力盡的烏堐無奈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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