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收入了十多塊錢,而且又得到了十分,終於把成績單上的負數歸零了,烏堐心情大好,“仁忍韌,三個一百分,看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嘛,我忍住沒打架,就獲得了十分,嘿嘿……”他一邊喜滋滋地想著,一邊漫無目的地閑逛起來。對於山村裏麵出來的放牛娃,城裏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那麽的新鮮,處處透出一種吸引力。

    “師傅呢?師傅應該看到我剛才的表現了吧!我沒讓他失望吧?他應該出現了吧!”

    當他經過一個商場門口的時候,櫃台裏麵琳琅滿目的商品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背著空背簍走了進去。在一樓逛了一圈,他意猶未盡,跟著一位漂亮的女生朝二樓爬去。

    這位女生名叫覃仚兒。她父親覃安邦是戰鬥機飛行員,在一次執行任務時飛機出事,為了避免傷到地麵人員,沒能及時跳傘,犧牲在陸吾shan丘墟穀。

    覃仚兒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裙,留著齊肩短發,有一身非常精致的曲線,渾身透著一股青春活力。隻是,那女生的一雙高跟鞋好像並不是很合腳,老是往兩邊拐。

    快要爬到二樓的時候,覃仚兒的右腳鞋跟從一級樓梯上往下一銼,她的身體突然失去平,“啊!”她下意識發出一聲尖叫。

    烏堐下意識地用雙手一扶,尷尬了,他正好托住了人家的屁.股。

    “臭流氓,幹什麽呢,你?”隨著一聲嬌叱,覃仚兒一掌朝烏堐頭頂拍下,烏堐猝不及防被拍個正著。

    “對不起!我是怕你摔倒,扶你一把!”烏堐低著頭,一臉窘迫。同時,他心裏暗自驚訝:“這姑娘家的手怎麽這麽硬呢!力氣這麽大,差點把我的腦殼拍進肚子裏麵去了!”隨後又是一愣,尋思著:“怎麽迴事,分明有一絲氣流竄進我的身體裏麵去了!她拍的是我的腦殼,怎麽xiong口也開始痛起來了?哦!天呐!不,不光是xiong口痛,還有肚子痛,頭痛,到處都痛!完了完了!怎麽辦?”

    烏堐痛的渾身冒冷汗,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女生長什麽樣子,就低著頭灰溜溜地準備離開商場。他估計自己受了內傷,要趕緊迴去讓爺爺幫他看看。他本想跟姑娘理論幾句,但是一想到仁忍韌三字訣,於是硬生生地止住心中的憋屈。

    看他慌慌張張地離開,覃仚兒撇了撇zui,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會摔跤嗎?笑話!也不看看我是誰?”說罷,姑娘把高跟鞋脫了下來,生氣地往地上一扔,然後光腳走開。

    “妹子,你的鞋子?”烏堐提醒道。

    “高跟鞋不穿了。”

    “為什麽?”

    “我有恐高症。”

    “這妹子怎麽迴事呢,幾公分高的鞋跟也恐高?”就在烏堐感到訝異時,他接到了公孫旭給他的神識傳音,最新成績單:

    仁:20分;忍:10分;韌:10分

    “呃,我好像明白了,我光挨打不還手,就能獲得成績!”烏堐若有所悟,“如果是這樣的話,迴去後我讓土憨巴多打我幾次,三個一百分很快就能湊夠數!”

    就在烏堐走出商場門口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滄桑的老頭嗓音:“小家夥!站住!”

    這聲音低沉,充滿了滄桑,語氣威嚴,還帶著yin森森的氣息!跟公孫旭和關長青的聲音明顯不同,他可以肯定,以前從未聽到過這個奇怪的聲音。

    烏堐登時愣住了。他緩緩地迴頭,掃視著商場裏來來往往的人qun,從顧客們的表情來看,大家似乎全都沒有聽到這個聲音。

    “難道是錯覺?剛才挨了那妹子一掌,渾身都痛,痛得腦子出問題了,出現錯覺了?如果這個是錯覺,那麽剛才獲得的成績是不是也是錯覺?是我想多了?”

    烏堐再次掃視著人qun,但根本沒有老頭的身影,不由得心神不安起來。

    就在烏堐十分納悶的時候,他再次聽到了剛才那個滄桑的聲音:“果然是好苗子,居然能非常輕鬆地聽到我的神識傳音!小家夥!我這裏有金鍾罩內功心法,可以讓你獲得千斤以上的神力,可以讓你練成刀槍不入的內功!如果想學,三天後,前往玉河灘覃家村參加比武。不論輸贏,隻要你的表現讓我中意,我就會考慮把內功心法傳授於你!”

    “師傅!”烏堐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激靈,於是側耳細聽。但是,那個滄桑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

    “咦!那個關長青跟我爺爺說,要給我安排一個最合適的師傅,看來他們沒有騙我!而且,這個師傅看起來還很厲害!……可是,這個人到底在哪裏呢?他看得見我,我卻看不見他!高人都是這樣的嗎?”

    他感受著體內那一絲很不安分的暖烘烘的氣流,感受著來自五髒六腑的陣陣刺痛,在商場門口徘徊著,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qun。過了一會兒,他發現了一個戴著鬥笠、稍微有些佝僂的老頭從他麵前經過,於是趕忙跑到那老頭麵前,攔住了人家的去路。

    “後生家!你幹嘛攔著我?”那老頭滿臉困惑地問道,“你是黑狼幫收保護費的?……還是青龍幫的?”

    “老爺爺!您是不是我師傅?”

    “什麽?你自己的師傅你自己不認識嗎?”

    “不認識。”

    “哦,奇怪了。你想學什麽呀?”

    “金鍾罩。”烏堐說著,眼裏充滿了期盼。

    老頭一愣,“金鍾罩?我……我是篾匠,我會編雞籠罩、防蟲罩和罾魚罩,你要不要請我幫你編一個?我的手藝可好了,編得不好不要錢!”

    “雞籠罩啊,那不用了!”

    “我給你便宜一點行不?八折!我給你打個八折!……七折!……”

    ……

    出了縣城,烏堐爬上了一台拖拉機,又緊張又興奮地朝家裏趕去。

    隨著拖拉機“吭吭吭吭”的聲音,以及那毫無規律的顛簸震動,烏堐覺得體內的痛疼不那麽厲害了。

    但是,那絲氣流依然不緊不慢地在他的體內緩緩地流竄著,時不時的停頓一下。每停頓一下,痛疼就會加劇。然而,他開始不那麽緊張了,因為這痛疼似乎還能忍受,估計再痛一段時間就習慣了。

    一路上,烏堐腦海中一直迴想著在商場扶梯上的那一幕,揮之不去的全是那個姑娘的背影,默默填詞一首:

    《浪淘沙·放牛郎進城》

    小小放牛郎,喜逛商場。拎鞋赤腳背籮筐。鬧市繁華添興致,不盡風光。

    偶遇俏姑娘,意始癡狂。佳人體傾恐摔傷,好意相扶扶錯位,幾近荒唐!

    就在烏堐意興闌珊詩興大發的時候,同一時間,另一條街道上,兩個少女正背著大泡沫箱沿街叫賣棒冰雪糕。

    “快來買,快來看,我這裏的棒冰就是不一樣;真牛.奶,白砂糖,我這裏的雪糕不一般……”

    姐姐鼓起勇氣怯怯地低聲喊著,妹妹有點不自在地羞澀地跟著,兩雙漂亮的烏溜溜的大眼睛朝周圍的行人投去充滿期望的目光。姐姐叫晏文柳(小名無柳),妹妹叫晏文月(小名無月)。兩人是雙胞胎,外貌一模一樣,為了便於區分,姐姐留著齊耳短發,妹妹梳著一條馬尾辮。

    “喲嗬!長得一模一樣?”一個流裏流氣的年青人走到姐妹倆麵前,shen.出手,說:“給我一個雪糕嚐嚐。”此人也是黑狼幫的,叫蒼耳子。

    妹妹晏文月看到有生意了,心中一喜,十分利索地打開泡沫箱蓋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雪糕,雙手遞給蒼耳子。

    蒼耳子接過雪糕,剝開,嚐了嚐,說:“也不咋滴嘛,你們怎麽騙人呢?”

    晏文柳爭辯道:“我們這雪糕是從正規廠家批發來的,質量是最好的,不用糖精,貨真價實,而且非常幹淨,我們不會騙你的!”

    蒼耳子不以為然:“還最好呢,你就吹吧!唉,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處罰你們,你們走吧。”

    晏文月怯怯地說:“大哥哥,你還沒給錢呢?”

    蒼耳子兩眼一瞪,語氣不善,“給錢?給什麽錢?”

    晏文月:你吃了我的雪糕,還沒給錢。

    蒼耳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晏文月弱弱地說:“這裏是隴灣縣人民路東方大街……”

    蒼耳子:我沒問你這個!我問你,這裏是誰的地盤?

    晏文月搖搖頭,“不知道!”

    蒼耳子:“真笨!我告訴你,這裏是我們黑狼幫的地盤!你在這裏賣東西,就得交保護費!我就是黑狼幫收保護費的!”接著,他擼起袖子,出示了一下前臂上的黑狼紋身,年少的姐妹倆看到呲牙咧zui的紋身被嚇得微微一抖,“大哥哥,我們交不起保護費,對不起!”

    蒼耳子,“我就知道你們交不起!所以才沒開口跟你們要!你們倒好,一個雪糕都舍不得給我吃,真是不懂事。”

    晏文柳:“大哥哥,我媽媽告訴我,小本生意概不賒欠,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蒼耳子不高興了,把手中沒吃完的雪糕往地上一摔,然後用腳狠狠地碾了一下,惡狠狠地說:“我就吃了,你還想咋滴!我本來不想收你們保護費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交錢!”

    晏文柳:“大哥哥,我們才剛開始賣呢,還沒賣出幾個呢,沒錢,真的沒錢!”

    蒼耳子不依不饒,旁邊已經開始有人圍觀,但並無人站出來替姐妹倆說話,隻是看熱鬧。顯然,他們都不想跟幫會分子作對。

    “蒼耳子,你在幹什麽?”當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時,人qun中突然擠上來一個彪形大漢,兩個小姑娘循聲看去,發現那人滿臉橫rou,腰圓背闊,雙目如炬,不怒自威,不由得感到害怕——蒼耳子跟這彪形大漢相比,倒是顯得不那麽可怕了。

    這個彪形大漢不是普通過客,而是黑狼幫幫主梅梁興!

    蒼耳子循聲一看,吃了一驚,立馬換了一副笑臉,“梅大哥,你怎麽親自來收保護費了?”他指了指晏文柳姐妹,“她們兩個不肯交,你看……?”

    梅梁興一巴掌拍在蒼耳子肩上,蒼耳子被拍得七葷八素,不由得轉體一周,“收你個頭!”梅梁興厲聲道,“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收保護費的時候要收斂一點,找那些有固定店鋪的奸商收一點,夠弟兄們開銷就夠了,不能找流動小販收錢,像她們兩個這麽小的女娃,更不該收錢!我的話,你是當著耳邊風了,是嘛!你想害我蹲監獄,是嗎?”

    “大哥,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蒼耳子諂笑,“其實,我本來沒想向她們兩個收費的,我隻是想吃她一個雪糕而已,可是她們倆太小氣……”

    “啪!”

    梅梁興又是一巴掌拍在蒼耳子頭上,“太不像話了!你怎麽能欺負弱小呢?看到她們兩個充滿恐懼和無助的眼睛,你很有成就感,覺得自己了不起,是嗎?”

    “不不……,大哥,我知錯了!”

    梅梁興指了指地上已經開始融化的雪糕,“撿起來,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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