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麽了?”袁圓圓站在衣櫃前,眨著眼眸,亮晶晶地眼睛生動地看著他。


    “我---”段玉祁已是痛的說不出話來,又是一個大步朝浴室走去。


    他剛才實在是控製不住,便是朝著她而去,他的手即將要抱到她的時候,卻不曾想,她忽然將衣櫃的門關上,身子向左走了一步。


    被熱情掌控的大腦不靈光的男人,便是直接的一頭撞上了櫃門,那高蜓的鼻子便是第一受害者。


    段玉祁再次走出來的時候,鼻子已是被他洗的通紅起來。


    “爸爸,你受傷了?”袁圓圓想到之前他鼻子流出的血,這會鼻子還是紅彤彤的,坐在床上問道。


    “沒有,圓圓不要擔心。”段玉祁現在是連看都不敢看她了,低垂著頭道。


    “真的沒事嗎,有事情要去醫院哦。”袁圓圓記得每次她有一丁點不舒服,爸爸就會抱著她去醫院的。


    “嗯,一會就好了!”段玉祁失笑,他哪裏敢去醫院,到了醫院又要如何去說病情,難道說他是欲求不滿而流的鼻血。


    嗬,又是一陣苦笑,這個小女人天生就是來折磨他的,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對她一點控製力都沒有嗎,可偏偏她卻又是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讓他每次想靠近地時候都覺得自己在犯罪。


    “爸爸,我想睡一覺。”袁圓圓一咕嚕的又是爬到了床中間,拿過被子。


    “嗯,好。”段玉祁起身,便是要朝外走去。


    “爸爸,你不帶我睡嗎?我肚子會痛。”袁圓圓見他要離開,聲音裏帶著酸意。


    “帶,爸爸隻是去把外麵的沙發擦一下,你剛才不是弄濕了嗎,你有害怕被別人看見,所以爸爸現在就去擦。”段玉祁頭也沒迴,找了個極好的理由便是逃出去了。


    “哦,那你擦好要過來哦。”袁圓圓對著他的背影叮囑道。


    段玉祁要趕快離開那個閉塞的空間,衝到了外麵的辦公室,迅速的打開窗戶來,將半個腦袋都伸了出去。


    緩和了下,將沙發擦幹淨,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她,段玉祁走了進去。


    袁圓圓一個人睡覺,便習慣蜷縮成一團,像是在尋求安全感一樣。


    臉貼在枕頭裏,巴掌大的小臉大半個深陷在軟軟的枕頭裏,而烏黑的長發,直披而下,幾縷遮在臉頰上,大部分的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形成一股強烈地視覺衝擊……


    段玉祁站在她的身側,看著被被子嚴實裹住的她依然嬌小纖細的太柔弱,心也止不住的跳動起來。


    總是想把她養到之前的樣子來,雖然吃的飯是比以前多了,但體重卻隻重了兩斤,他為此也是一陣苦惱,便是尋求極好地廚師前來,可她的胃口似乎是被固定了,總是吃那麽少。


    一手撐在床側,一手挑開那遮住袁圓圓小臉的發絲,當遮住的臉頰呈現在眼前的時候,段玉祁愣住了,眉頭死死地打著結。


    她小巧的眉頭緊緊地蹙著,一張臉慘白的無一絲血色,額頭更是有細密的汗水密布著,唇瓣緊緊地抿著,嘴裏發出細碎的痛苦申銀聲。


    “圓圓……”


    段玉祁心中一驚,也是懊悔的很,他這次大意的忘了她的經期,之前他總是在一個星期之前就不給她涼東西吃的,可這次竟然到了當天還吃了半個涼的西瓜。


    若不是因為他忘了那日期,她也不會痛的如此厲害。


    袁圓圓雖然睡得極其辛苦,但也沒有被他一下子就叫醒來。


    段玉祁趕緊拉開被子躺進去,將手掌搓熱之後,放在她的小腹上,來迴地揉著。


    “不要,不要......”


    段玉祁準備把她摟在懷裏,卻是聽到了她細碎的申銀聲。


    “圓圓......”段玉祁隻以為她肚子痛的很,溫聲叫著她。


    “不要,不要過來......”卻不想袁圓圓開始掙紮起來,小手也無章法的在空氣中揮舞著。


    “求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段玉祁這次是清楚地聽見了她口中的話來,心裏突地一下,放佛那根弦一下子斷了。


    “不要這樣對我......”雙手交叉在胸前,她用著自己虛弱的力量保護著自己。


    畫麵重疊,便是迴想到她之前在美國別墅裏的樣子來,段玉祁一下子便是愣住了,那些年的記憶一起衝刷著大腦,每一幕都在宣告著他的殘忍,每一幕都在證明那時候的袁圓圓是有多痛苦。


    難道她想起了過去的事,段玉祁差點被腦子裏的這個想法衝擊暈了過去,他其實很是自私的想過,讓她一輩子也不要記起來了,就這樣和她一直過下去吧,他是爸爸,她是女兒,他愛著她,給她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將過去那些殘忍全部忘記。


    可,她現在的反應,那麽害怕,跟那時候的她一模一樣,他卻是不敢把她叫醒了,隻怕會看到一個清醒地她。


    可是,袁圓圓卻是自己睜開了眼睛來,雙眸無焦點的望著,渾身被汗水濕透,放佛洗了個澡一樣。


    “圓圓?”好久後,段玉祁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艱澀的問著。


    “啊---”袁圓圓卻一下子失控起來,雙手緊緊地抱住腦袋,開始恐慌的叫著。


    糟糕,她真的記起來了,那幾年在美國的事情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段玉祁眼角都爆出青筋來,雙手抖動的厲害,心髒突突地跳著,嘴角艱難的叫著她,或許這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這樣叫她了,“圓圓,都是我......”


    卻又是突然,剛才恐慌亂叫的袁圓圓一下停了下來,小手更是從他的脖子上穿過,整個身子偎進他的懷裏。


    “爸爸---”


    一如平日裏軟軟糯糯的聲音,隻是多了一份嘶啞。


    “嗯?”段玉祁僵著身子,不敢動,害怕這一切是夢一般。


    “爸爸,我夢見了一個壞人,他拿著把槍,對準我,他眼神好兇,樣子好可怕,他要殺了我。”袁圓圓像是那漂浮在大海上的流浪人,小手緊緊地抱住段玉祁這一根浮木。


    “他,他是騙你的。”段玉祁用最後的理智來哄騙她,隻想她快些結束這個話題。


    “不是的,是真的,他沒有騙我,他把槍抵在我這裏,就是這裏,我嚇死了,叫他不要開槍,千萬不要開槍,可是他還是開了,打在我身上,痛死了。”袁圓圓整個小腦袋都埋在他的懷裏,一邊說著,一邊還委屈地蹭了蹭他。


    她這番話,落在段玉祁的耳中,簡直比淩遲還要殘忍,他隻感覺胸口那一塊被生生地撕開來,有人拿著尖刀對著他,一刀一刀滑下他的肉來。


    嘴巴抖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個人是他,那是他曾經對她做過的一切。


    “爸爸,好可惜!”袁圓圓又是哀歎了一聲,然後在他的懷裏,緩緩抬起眼來。


    “好可惜我沒有看到他的樣子來,不然爸爸一定會幫圓圓打走壞人的,對不對?”袁圓圓眨著清澈的眼眸,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來。


    又是一下子,段玉祁被一個認知衝擊著,她沒有看到那人的臉,便是從地獄直接又升到了天堂,他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響起來,他現在隻想多擁有她一天是一天。


    “爸爸,對不對,你會幫圓圓打走他的?”圓圓見他不說話,小手臂搖著他的手腕,撒起嬌來。


    “當......當然!”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他隻覺得心髒噗通一聲墜落而下。


    “嘻嘻,爸爸最好了!”袁圓圓又是偎進了他的懷裏,小手抱著他。


    “圓圓......”


    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放棄了,想不起來就是最好了。


    “嗯,爸爸想說什麽?”圓圓卻是不放過他,看進了他的眼睛裏。


    “爸爸想說,夢都是相反的,所以那些都是假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大手卷著她的長發,輕柔地說道。


    “啊!”袁圓圓卻是仰天一聲長歎!


    “怎麽了圓圓?”以為她又傷到了哪裏,段玉祁又是緊張起來。


    “那不就是變成了拿槍的人是圓圓了嗎?我拿著槍幹嘛啊?”她的小腦袋瓜子卻是一下聰明起來,將那事情明白過來。


    “夢裏都是假的,但是圓圓要相信,不會有人可以欺負圓圓。”段玉祁摟著她,將她整個抱在懷裏。


    “嗯,有爸爸在,圓圓就不怕!”袁圓圓鼓著腮幫子,說的一臉認真。


    段玉祁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摟著她。


    他不敢說,那個拿槍想要她命的人就是他,他更是不敢說傷害她最深的人也是他,她在這個世界上遭受到所有的不平等對待都是來自於他。


    他的手緊了又緊,不敢鬆開她來。


    他好怕,好怕這樣的噩夢再來一次,到那時他知道倒下的絕不會是圓圓,而是他!


    那個該去贖罪的人隻有他而已,可是即便那樣,他也是不想放開她來,她不會知道,她用著最特別的方式住進了他心裏!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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