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卻又是在權昊陽陷入悲哀的邊緣,響起了老人蒼老的聲音來。


    權昊陽定睛望去,眼中的眸光閃亮起來。


    “雖然一個愛笑,一個不愛笑,一個臉圓,一個臉尖,但是眉宇間和那眼睛是像的。”農場主又是仔細的看了眼照片,繼而確定道。


    “您是怎麽知道我們在找她的?”權昊陽卻是沒有去辨認那消息的真假,而是問了別的問題。


    “我看見了報紙,你們登的尋人啟事。”農場主迴答道。


    權昊陽點頭,確實,他們在美國所有的報紙雜誌上麵都登了尋人啟事,看見自然是不為過的。


    “你記得當時她跟誰一起來的嗎?”權昊陽又是問道。


    “她好像是自己來的。”農場主迴想著,說道。


    “自己來的。”權昊陽斟酌著,要是她自己來的,那麽就說明他是自由之身,想去哪裏都是沒有人限製的, 可是為什麽她卻是不迴家,不跟家裏的人聯係呢。


    可是權昊陽不知道的是,袁圓圓在一場感冒之後,無意中在夢中囈語想要看看草地,段玉祁當時腦袋一熱,便是在她感冒好了之後,帶她來這裏,可是他並沒有露麵,所以名義上看來是袁圓圓獨自而來,其實不然,內下裏的所有人都是他怕派來的,所以她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是有人監視的。


    “她真的是自己來的?”權昊陽又是問道。


    “是的。那天的生意很好,有五六個團來參觀,我也是很忙,偶然在草地裏看見的她。”農場主迴憶道,那日真的是很忙,突然之間便來了幾個旅行團來參觀。


    “你們是她的什麽人?為什麽要找她?”農場主卻是想起這個來,問道。


    “我是她的哥哥,實不相瞞,她自從來到美國上學之後,有三年沒有迴家,我們也是三年沒有見過她,家中的父母很是擔心。”權昊陽將那來意說明。


    “竟然是這樣。”農場主點頭,卻是想到了什麽,又說道,“你們等我一下。”


    權昊陽點頭,應下,便看見農場主起身,出去了。


    幾分鍾後,農場主從外麵迴來,坐到了權昊陽的身邊。


    他攤開手心來,權昊陽低頭一瞧,便是瞧見了那枚蝴蝶發夾來。


    “你認識這個嗎?”農場主問道。


    “你怎麽會有這個。”權昊陽看了眼那發夾。


    “這是那女孩留下來的,我想可能是她走的匆忙,不小心遺漏下來了的。”農場主將發夾放到桌麵上。


    權昊陽拿起來,他是記得的,那日她十八歲生日,戴的就是這枚發夾。


    她穿著白色的公主全,披散著長發,那額間便是這個發夾。


    似乎是舅舅送給她的成人禮,他記得當時她說,蝴蝶結是每個女孩最想要擁有的東西。


    那枚看似簡單的蝴蝶結發夾,卻是舅舅找人專門設計,而上麵更是有九十九顆彩鑽組成,那顆顆飽滿的鑽石象征著舅舅對她的關愛,舅舅經常說, 他最對不起的人便是袁圓圓,隻因陪伴她成長的時間那麽少。


    他像是被雷擊倒,瞬間清醒而來,將那發夾翻了個身,果然就看到了那按起的彈簧處,寫著一行小字,“送給我最寶貝的女兒---圓圓”。


    果然如此,這真的是她留下來的,是她的發夾。


    “她什麽時候來的?”權昊陽將發夾捏在掌心中。


    “大概是在兩年多前,秋末來的,我記得當時她還穿著白色的長裙,那天的風很大,我想那發夾便是在她奔跑間掉了下來吧。”農場主將那日的情景說的詳細了些。


    “農場沒有攝像頭嗎?”權昊陽又是問道。


    “抱歉,攝像頭是有的,但草地上確實沒有安裝,因為找不到支架,還有就是幾片草也沒有人會偷,而那女孩似乎隻去了那片草地玩,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便走了。”農場主隻感覺到抱歉,未能提供更有效的說明來。


    “這是她的發夾,這是她十八歲的生日時,舅舅送給她的禮物。”權昊陽幽幽的說道,聲音裏充滿著鼻音。


    他記得那時她高興的跳起來,就是跳到了主席台上,明明穿著公主裙,高跟鞋卻是調皮的很,她那時大聲的對著眾人說,‘她十八歲了,是大人了’。


    他還記得那場成人禮上,她跳的第一隻舞便是跟他跳的,是他的手摟過她發育完美的身子,輕輕帶著她的舞步,是她青澀又稚嫩的臉龐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隻因為在短短的一首歌曲中,他的腳已是被踩到了無數遍來。


    那些記憶還在,可是為什麽那明明鮮活的人卻是消失了。


    權昊陽隻覺得胸腔發堵,那鬱結越來越深。


    “可以帶我去那片草地看看嗎?”權昊陽天真的以為是不是在那裏可以得到什麽訊息,隻是他又怎麽會知道,都兩年過去了,那片草地已是被采割掉舊枝,長出無數次的新芽來了,哪裏還會是當年的草地。


    “沒問題。”農場主很是好客,笑著便答應下來。


    於是一行人又從會議室裏出來,便朝著那草地而去。


    “就是那裏。”農場主指著樹蔭底下的一片草地道。


    權昊陽走了過去,站在樹下,看著腳邊的小草。


    “一般草地多長時間采割一次?”權昊陽站著,雙眸眯著,望向麵前一眼看不到邊的草地。


    “一般十幾天就得清理一次,因為來的人比較多,加上小草長得也是很快,而那上麵的老枝很是紮人,客人們都喜歡那剛長出來的嫩嫩的小草,所以這裏的除草工人很是辛苦,隔幾天便是要整理一次。”農場主介紹道。


    權昊陽嘴角泛起苦笑,他真的是猜對了,兩年的時間,真的已是被采割了無數次,哪裏還會有她留下的印子。


    權昊陽捏緊手中的發夾,唿吸緊了又緊,誰會去相信一個人就這樣憑空的消失呢?


    她的生命裏似乎除了這個發夾,便什麽也沒有留下了。


    她才隻有十八歲而已,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的對她。


    心頭泛起的苦澀久久不能散去,農場主也是心疼的緊,那日見到那個女孩,他便很想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給她鼓勵,告訴她要努力的生活下去。


    隻是,他的腳步慢了些,便是錯過了,現在還好她的親人來了,似乎是圓了老人的一個夢一般。


    他蹣跚的腳步向前走去,站在權昊陽的身後,大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幾下,“沒關係,再苦再難都會過去的。”


    權昊陽深唿吸著,那雙眼中的紅卻是更深了些。


    “我十年前就被查出了肝癌晚期,醫生當時說我活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是你看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農場主渾厚的聲音響在草地上,他卻像個精靈般的存在。


    權昊陽紅著眼眶看著他,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他的精神那麽好,哪裏是肝癌晚期的樣子。


    “是真的,你若不信,我辦公室裏還有體檢報告,我當時若是聽從醫生的話躺在醫院裏,或許活不到那一年,可是我沒有向命運屈服,我迴到了我愛的這片農場裏,你或許不知道,我在這裏生活了六十八年,從我的父親接手便開始住在這裏了,後來我接手,到現在傳給了我的兒子,這一代代相傳的不是農場,而是希望,我的希望在這裏,又怎能輕易的向命運屈服呢?”


    權昊陽盯著他,蒼老的臉頰上浮起燦爛的笑,那陽光折射下,他的聲音慷慨而起,訴說著他的傳奇。


    “所以隻要心中有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你的妹妹,總有一天會迴來的。”老人笑著,那陽光下的眼睛滿是真誠。


    權昊陽被他說得動容起來,雙眸感激的看著他。


    一個陌生人給予的鼓勵,他狠狠的攥住,隻希望這個老人能將他的好運傳給他。


    隻是,最終因為距離太遙遠,而那好運抵達到大洋彼岸的宜城時,已是所剩無幾,他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看見袁圓圓的那一幕。


    “daddy!”這時,從屋裏跑出來一個健壯的中年人。


    權昊陽望過去,也是知道那便是他的兒子,新一任的農場主。


    “嗯?”老人笑著道,雙眼裏滿是慈祥。


    “到吃藥的時間了,您總是忘?”中年人已是三十多歲,可站在老人的麵前,那說話的樣子,還像個孩子般,帶著撒嬌。


    “嗬嗬,走吧。”老人笑道,然後朝權昊陽點著頭。


    權昊陽看著那對父子相依離開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感觸,前所未有的情感漫上來,他敬重著父親,卻是一次也沒有這樣的撒嬌過,小時候因為有池奎銘的存在,然後漸漸的成了習慣,便是一次都沒有來得及跟父親撒嬌過。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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