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皓月撲騰上前把跪在地上的依落摟在懷中。他這麽多天一直暗中跟著依落,他天天都在國公府外暗藏著。


    “皓月,帶我離開,離開這個讓我痛徹心扉的地方。”依落眸中無神說著,頭無力搭在皓月的手臂上,手抓著的衣服。


    “落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嘛?”皓月心裏劃過一絲喜,但隨即又消失了。他不確定自己聽到的。


    皓月在等依落答話,而依落卻已雙眸緊閉昏迷在他懷裏,沒了知覺。


    “落兒,落兒。”皓月焦急喊著,但懷裏的人已經聽不見了。皓月喊了很久,不見依落醒來,便立刻抱上依落離開。


    夜間一處突然燒起了大火,熊熊大火燒的看不到邊際,火的光照亮了整個雲龍王朝的帝都城。


    老百姓都紛紛起來,望著那從國公府那一邊燒起來的火海。


    國公府內鬧哄不已,下人,丫鬟,都衝忙提水滅火,每人都健步如飛的跑著,一桶水,一桶水的接替,往秋落院去。


    但是下人就算跑的在快,也快不過火。火勢越來越大,已經殃及國公府別處的地方。


    “落兒,落兒。”蘇心蕊撕心裂肺的喊著,身子也卯起勁往已經是火海裏的秋落院裏衝。


    “夫人,太危險了,你別去。”司馬廷玉拉著蘇心蕊的手腕不讓她去。


    “啪。”蘇心蕊用另一隻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司馬廷玉的臉上,“你個貪生怕死之人,落兒被大火吞噬了,你不去救她,我去救,你還拉我著。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我女兒,我要去救她。她還那麽年輕,她肚子裏還有寶寶,她不能死。”蘇心蕊的聲音嘶啞,像是被煙熏了喉嚨。


    “夫人,火這麽大,誰也進不了身呀。”司馬廷玉不顧臉上火辣的疼,還是緊緊拽住蘇心蕊。


    “落兒,落兒還在裏麵,你放開我。沒有了落兒,我還活著幹嘛?我還活著幹嘛?”蘇心蕊狠狠的甩著司馬廷玉抓住她的手。


    “夫人,如果還可以救落兒,我就是不要我的命,我也會救,但是現在火燒成這樣,我們離秋落院十米遠臉上都撲著火熱的氣息呀!”司馬廷玉有些認命說道。


    蘇心蕊不在和司馬廷玉多說,隻是用力甩著抓住她的手。她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救不了落兒,她也死在那麽火海裏。她就這麽唯一一個女兒呀!


    “額。”司馬廷玉輕輕一下劈在蘇心蕊的頸脖,將其打昏。然後吩咐丫鬟抬蘇心蕊迴房。


    老天爺,我司馬廷玉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夫婦吧,下一場大雨熄滅這大火吧!救救我們唯一的女兒吧!


    國公府的火燒得全帝都城都亮了,包括那紅牆綠瓦的深宮。


    皇太後,南宮冥絕,南宮博彥,赫連皓月都被那無情的大火驚醒了,然後都紛紛的往國公府趕去。


    南宮冥絕騎著白駒趕來,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依落住的秋落院落,後背一涼冷汗直冒,他飛快下馬往裏麵衝去。


    南宮博彥和南宮冥絕幾乎是一起到了的,但是南宮冥絕眼裏卻沒有看見他。


    “嶽父,落兒呢?”南宮冥絕忽視掉那火,問著司馬廷玉。


    “大火裏。”司馬廷玉如一個木頭人呆若木雞開口。


    南宮冥絕心裏一怔,忽間筆直的身軀鏗鏘倒地,但僅僅瞬間他有爬了起來,就往火海衝去,但卻被南宮博彥強行攔著,火可以瞬間將人吞噬。


    南宮博彥不相信眼睛看到,不相信耳裏聽到的。他心裏一千個一萬不相信,那日依落還好好的,今日怎麽就葬生火海?


    “哼。”司馬廷玉冷眼著看南宮冥絕,“韓王,別衝了。若是你傷了,落兒死後還要背一個罪名。”


    南宮冥絕似乎沒有聽到,強力針紮著被南宮博彥攔住的身子。


    “啊。”一聲破天的嘶喊聲,“南宮博彥,你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南宮冥絕咬牙狠狠道。


    南宮博彥忽然手上一動,點了南宮冥絕的xue道,“七皇弟,火大太,你進不去。”他不能讓他七皇弟去送死。


    被點xue道的南宮冥絕眼睛裏是火,是大大的火,是那燒起來的火。


    他就這麽看著,看著火慢慢的吞噬一切,他卻隻能看著,什麽都不能做。他好恨自己,他恨自己無能,他好後悔,後悔他曾經對落兒做的事情。


    老天爺,求你了,求你下雨吧!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換這場雨,我南宮冥絕求你了。


    一番折騰下來,南宮冥絕那華服上已經皺褶不堪,他也像是老了十歲一般,那麽頹。


    人就是這樣,到了失去才後悔。隻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後悔也沒有用,時間不會倒退,隻會一分一秒往前走。


    如海一般看不到邊界的大火終於在半個時辰後被熄滅了,秋落院燒了一片焦土,連那紫荊花樹都燒得不見了蹤跡。


    南宮冥絕,南宮博彥,司馬廷玉在焦土上找著,找著依落。但大火都無情,早已經燒毀了所有。


    南宮冥絕突然跪了下來,眼眸緊盯地上發紅的物品,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刨開一旁雜物。然後將那熟悉的東西撿起來捧在手上,是一塊玉那塊血玉,依落買的玉。


    隨後他扔掉手上的玉繼續刨,一根根被燒毀的白骨映入他的眼裏,他感覺心頭忽然窒息不堪。身體裏的血液膨脹,倒著逆流。


    “不,不,這不是真的。落兒,你一定是生氣我不相信你,你和我鬧著玩的是不是?”南宮冥絕難以抑製的嘟囔著,手上也停止了動作。他不敢再往下刨,他不敢。


    這個事實,他不能接受,他的落兒怎麽可能變成一堆白骨,一捧灰塵。


    然,司馬廷玉卻跪下慢慢的撿著那殘留不多的白骨,他每撿一塊,他的心都滴一滴血。他想不到,他在中年之際會親手撿著女兒的骨灰。


    南宮冥絕看著司馬廷玉撿的越來越多,心上就像在被地獄的烈火灼燒一般疼,被萬箭穿心一般痛。


    落兒,你怎能如此殘忍?你曾經說過,就算我趕你走,你都不會走。那你現在為何不等我,不等我想通了,你就把你自己葬身在火裏?


    落兒,我求你,求你把我也帶走吧,你死了,我該怎麽活?


    一張白色錦帛上放著殘缺不全的白骨和依落曾經用過的發簪。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依落選擇了一把大火燒了,她這一生執著的愛。不顧父母的悲傷,不顧腹中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不顧,關心她的人,愛她的人。她點一把火,燒了她自己,也燒了所有人的心。


    “落兒呢?”皇太後被阮芫情扶著來到已是焦土的秋落院。她在宮裏看著國公府上端燃起了大火,她就立刻出宮趕來。


    皇太後會這麽問,因為她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就算看著那錦帛上的東西,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但是她的手卻緊抓阮芫情,鳳眼中還是透著害怕。


    “落兒,你說,你就這麽走了,拋下我和你娘,你讓我們怎麽活?你讓從小寵著你的哥哥迴家以後該怎麽麵對?”司馬廷玉忘了禮數,坐在地上看著依落的骸骨自言自語的問。


    皇太後的希望破滅了,阮芫情的希望破滅了。


    阮芫情歪歪倒倒走向放依落骸骨的錦帛旁邊蹲下,她已經忘扶那個年過半百和她們一起悲傷的皇太後了。


    阮芫情無淚看著那淩亂不堪的骸骨,那一根根被燒黑的發簪。


    她抿嘴搖頭,“落兒,芫情姨前兩日見你的時候,你還好好的。今天芫情姨再見你,怎麽就是一堆骨頭?”阮芫情如司馬廷玉一樣自說自話。


    忽然,阮芫情眼眸一轉,蛾眉一彎,“韓王,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嘛?落兒死了,就是你想要的嘛?”她這幾天幾乎天天出宮看依落,她也知道依落迴去解釋的結果,心裏憤怒不已。


    南宮冥絕此時眼眸,耳畔,心中那裏還有人和事呀!他在他的世界裏不能自拔,他在他的愧疚中深陷。


    ‘皇nainai,孫兒好想你呢!’皇太後迴憶著依落第一次對她撒嬌,默默流淚。


    皇太後心痛的捶打著胸口,她的落丫頭怎麽就死了呢?她那調皮可愛的落丫頭怎麽就變成白骨森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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