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一嘯真是氣得暴跳如雷,倏地將鐵杖杵於地上,“嗡”地一聲悶響,有若地動山搖,頓時揚起一陣塵灰,生硬的地麵上,瞬間現出一道大坑,這等顯赫的功力,可非一般泛泛之輩所能做到。


    嫣一嘯差點氣炸了肺,咬牙切齒地道:“臭小子,別在老夫麵前故弄玄虛,今日你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看招!”


    手中鐵杖,已然舞得“唿唿”作響,方舉過頭頂,正欲對穿封狂當頭杖喝。穿封狂忽地散身丈外,“嘿嘿”笑道:“我說過,我是不會跟你打的,你就別再枉費心機了,你若真想跟我一較高低,那你得好好挑個日子,等你元氣恢複之後咱們再一決雌雄。”


    嫣一嘯真是氣急敗壞,狠聲說道:“我現在已經是氣充誌定,越戰越勇,方才那些個膿包,根本不在話下,老夫連大氣都未喘上一口,便已將他們悉數斬盡殺絕,實在讓老夫意猶未盡。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們就必須做個了斷。”


    穿封狂似已餓極,三下五除二啃完了那隻野雞,不經意地打了個嗝,鄭重其事地道:“什麽了斷?你我無冤無仇,該做什麽了斷呢?要想讓我跟你打,那得看我的心情,穿封今日心情不好,就是不想跟你打,你若真想找人練手,找別人去吧,穿封無可奉陪!”


    嫣一嘯真是氣得七竅生煙,不由得大肆咆哮,那深厚的聲浪,尤似翻天大浪,一波一波地震蕩著人的心弦,令人感到心肺震蕩,震耳欲聾。


    穿封狂內力深厚,深感耳際一陣撕裂之痛,可見那嫣一嘯的一陣咆哮,可是動用了畢身真力。


    穿封狂感覺心裏波翻浪湧,若再遲緩,必定重傷於嫣一嘯的真力之下。他不由雙目一閉,暗自凝神運氣,努力抵禦著那一陣接著一陣的錐心氣流。


    如此非比尋常的一吼,雖非不無匹敵,可也算是略有大成,這殺傷力,可非一般常人能抵。穿封狂豈能任其繼續下去,殃及池魚?換著這鎮上的任何一人,恐怕都早已被震得肝腸寸斷,五髒俱裂了。


    穿封狂當機立斷,深怕他傷及到這鎮裏其他無辜的百姓,心下一橫,真想一掌結果了對方。


    他暗自運力,一股勁氣正欲打出,突見嫣一嘯屏神凝氣,站在一旁再無動作。


    嫣一嘯雙眼發紅,那眼神之中,就像要噴出火來一般,真是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稍稍定了定神,突地“哈哈”笑道:“不愧是穿封狂,天下間,根本沒幾人能承受得住我這一吼。”


    穿封狂從容鎮定,微微一笑地道:“這寒老前輩的‘罪獅吼’果然是名不虛傳。”


    嫣一嘯頓時火冒三丈,忿忿地道:“別再提那個老妖婦了,我所學得的,根本不是什麽‘罪獅吼’之精粹,就連小貓小狗的叫聲都說不上,這點皮毛,隻能當寒憐月這個老妖婦放個屁而已!”


    穿封狂為了再次證實寒憐月當日在雪山之上跟自己所說之言,不由冷冷一笑地道:“這也難怪了,當日的華山決鬥,殺老前輩如此絕世高人,都死在了那寒老前輩的手上,這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嫣一嘯厲聲說道:“他二人功力是旗鼓相當,不相上下,當日的決鬥我也在場,殺莫言根本不是被那老妖婦所殺!”


    穿封狂一直為殺莫言的死在納悶,當日也隻是在雪山之上巧遇寒憐月,在寒憐月口中得知殺死殺莫言老前輩的人不是她自己。現在又聽嫣一嘯如此一說,便可斷定殺死殺莫言之人,定當是另有其人。


    他沉思一陣,嫣一嘯又大聲說道:“小子,我可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那老妖婦了,不然,我定會割掉你的舌頭。”


    穿封狂不以為然,笑了笑道:“好了,天色已晚,我該走了。”


    嫣一嘯突地一愣,驚訝地道:“你就這樣走了?那我怎麽辦呢?”


    穿封狂不覺好笑,嗤之以鼻地道:“你這麽大個人了,去哪裏還用得著我管嗎?你去尋你的寶,我繼續我的浪跡天涯,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著,轉身便去。


    嫣一嘯皺眉一想,總覺得有些不妥,心裏總有一種吃虧的感覺,一時又說不上來?情急之下,不由高聲喊道:“喂,穿封小兒,休走!”


    穿封狂扭頭迴道:“還有何事啊?不是都說好了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從此是井水不犯河水,再無任何瓜葛!”


    嫣一嘯悶頭一想,叱聲說道:“你小子真是狡猾,楚軍廢除,你卻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我總覺得甚是吃虧,反正不管怎麽說,就為了這事,你也不能將我一人棄置一旁!”


    穿封狂不覺一陣竊笑,悶聲說道:“怎麽?你還跟我耍起無賴來了?嚷著要殺楚軍的是你,為了幫你把他們從各家各戶裏引出來,已經是煞費苦心了,現在你倒好,倒過來反咬一口,還弄得我做好不得好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早知你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我才懶得多管這趟閑事。反正要跟你爭奪金銀財寶的人是他們,又不是我!”


    嫣一嘯眉頭緊皺,抓了抓頭道:“說的也是啊,說得好像我還欠你似的。哎呀,不理了,不理了,越理越亂,反正不管怎麽說?你就是不能將我一個人扔在一邊。”


    穿封狂調頭向前,邊走邊說道:“我才懶得理你,像你這般小氣之人,不處也罷,殺幾個毛賊就來跟我算七算八,真是鼠腹雞腸,令人作嘔。”


    嫣一嘯有些急了,撒腿就跟著他的身後追了上去,真是厚顏無恥,死皮賴臉。


    穿封狂見對方軟磨硬泡,怎麽也甩之不掉,也不由心裏發毛,轉身說道:“前輩,你是要去西鎮嗎?”


    嫣一嘯“嘿嘿”笑道:“我初來乍到,人生地疏,哪知什麽東鎮西鎮呀?反正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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