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穿封狂,也在山頂發現了同樣的帳篷和許多奇形怪狀、雜七雜八的兵器和暗器,他圍著帳篷兜了一圈,見帳篷恰巧建立在一個懸崖邊上,裏麵也有男女嬉戲的歡笑之聲,不由暗自高興,雙掌一翻,已朝著那帳篷方位大勢的發了一掌。


    他的掌力,尤似狂濤猛浪,氣吞山河,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眨眼之間已將那帳篷毀於無形!


    裏麵的人還以為是山上刮起了暴風,神不知鬼不覺地連蓬帶人一起被刮下了山崖。


    穿封狂打落帳篷,立即跑至斷崖邊向下俯望,這才清楚的看到,山崖之高,一眼見不到底,令人頭暈目眩,篷內之人,如夢初醒般墜空嚎叫,聲音迴蕩在深穀之中,許久未絕,可見那斷崖的幽深,簡直難以估量。


    那蓬中之人,恐怕到死都還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真是鰻魚死勒湯罐裏——屈死……!


    山崖空曠,不辨南北,漫無邊際,霧騰騰的如煙如雨,霾氣升騰。


    山風微涼,陰氣蕭蕭……!


    穿封狂沒有逗留,抬頭望向對麵英布所去的那個山坡,兩山相望,相近無幾,兩山頭基本平齊,若在白天,相互之間的情形便可一覽無遺。


    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雖然月光微弱,霧霾彌漫,但平時兩山之間的亮光,雙方仍是隱隱可見,眼下那邊漆黑一片,說明英布業已得手,已將那邊的哨崗摧毀。他心裏不由暗生敬佩,佩服那英布不愧為楚營名將,做事竟是這般的大刀闊斧、雷厲風行。


    高空之中,高掛著一輪圓月,雲穿霧梭,凝成了幾塊烏雲,厚厚的雲塊爭先恐後地浮了過來,將那輪本就灰蒙蒙的光華,遮掩得嚴絲合縫,密不透亮。


    眼下光景,月黑風高,山頂探路實在困難,二人不懼艱險,慢慢地摸清方向開始尋找著去龜山的途徑,這樣,便可避開必經龜山腳下的那塊陷阱重重的大壩了!


    英布延著一條密草叢生的小徑,徑直朝前行走,一路謹小慎微,倒無什麽太大的障礙,隻是有些吃不消這種黑天摸地的夜行,且還是在無路可尋的荒郊雜草之中。


    穿封狂倒是遊刃有餘,從小經受過各種風霜雨雪,一路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點風吹草動,打草驚蛇。


    他的行動要比那英布迅速一些,也順著一條山道不知道走了多久,經過幾個懶彎,突然遇到一個交匯路口,這裏離和英布約定會合的那棵古鬆處還相差甚遠,為了能和英布盡快結合,他便毫不耽擱地向著那棵高聳的古鬆方向輕手輕腳地摸了過去。


    正行間。


    突然。


    那邊有兩人談笑風生地從路口的交匯處走了過來,看了情形,皆已酒過數巡,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烈酒味道。


    這是一個多路口結合的交匯點,穿封狂輕輕依偎在一塊大石板後,靜聽著二人的對話,走到路口處,那二人便停止了腳步,有一個手提酒壺,聲音沙啞的人說道:“小六,東郭堂主吩咐今晚我們倆輪流巡山巡崗,怕他們哨崗之上的兄弟們縱欲過度,忘了本分,現在我特命你前去查看一下,最近楚軍對我龜山垂涎三尺,切不可掉以輕心,出不得任何差錯,況且今日楚軍已大敗而歸,憑我在楚營裏當差多年的經驗,我想他們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必須得嚴加防範,以防萬一!”


    那被稱做小六的人迴道:“冥枵大哥,什麽輪流不輪流的?有我朱小六在,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今晚這差事就全交給我了,我辦事你還不該把心放進肚子裏麵去嗎?你迴去準備好酒菜,我去那兩邊的哨崗上看看就迴!”


    冥枵歎道:“朱小六啊朱小六,我這一生能結識你這樣的兄弟,也算是值了。好好幹,但凡我在東郭寨主麵前多替你美言幾句,日後你定會如日東升、飛黃騰達的!”


    朱小六點頭哈腰,乖嘴蜜舌地道:“那是那是,還望冥枵大哥多多提攜,小六我從小父母雙亡,在水深火熱之中,好不容易混了這二十幾年,能遇到你冥枵大哥,就像遇到了我朱小六的再生父母一般,我朱小六若能有發達之日,定不忘冥枵哥哥您的栽培,定將您老奉為上尊,天天如祖宗一樣供奉著您!”


    他的身世,聽起來也怪糟糕的,不禁令人憐由心生。


    餘音繞梁誰都願聽,冥枵本就勢利,朱小六的這番話尤似金石絲竹,洋洋盈耳,他不禁得意洋洋地一陣敞懷大笑,嘴裏還哼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調子,慢條斯理地延著一條石階小路走上了山去。


    二人一陣寒暄,就這樣在路口處分道揚鑣了。


    那聲音沙啞的冥枵瘦骨嶙峋,衰殘瘦弱,走在那陡立的石階上,一步一顛,搖搖晃晃,令人堪憂。


    他在楚營裏曾是東郭鳶的隨從,一直鞍前馬後的跟隨著東郭鳶,沒想到他還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畜,東郭鳶棄戎另投,他也毫不猶豫地馬首是瞻,如影隨形。


    當時東郭鳶兵敗離開他時,是吩咐他帶著殘軍剩將迴營複命的,他見東郭鳶退出了戎馬生涯,自己也執鞭隨蹬,枝附影從地跟著東郭鳶投奔了龜山悍匪!


    真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當初的朱小六也是一名騙吃騙喝的街頭流浪混混,有一次東郭鳶在行軍途中偶遇了他,見他還有些手段,便將他收留在了自己的帳下,後因東郭鳶在楚營裏多次出師不利、屢征屢敗,而後他便成了東郭鳶的出氣筒,東郭鳶隨時對他拳打腳踢,且還削去了他的耳朵。


    在東郭鳶眼裏,根本就沒把他當做人來看待!


    即便如此,他仍是不離不棄地跟隨著東郭鳶,這樣的隨從,真謂是披肝瀝膽,矢忠不二!


    朱小六順著穿封狂從那邊小山坡走來的路不緩不急地走了出去,


    想必是去查崗去了,但穿封狂怎麽會讓他走到哨崗處?因為那哨崗早已連蓬帶人被他打落山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殤陌劍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向陽花落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向陽花落定並收藏殤陌劍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