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雲貌似感覺到天都快塌下來了一般,在庭院中不覺雙膝一軟,“噗通”跪倒在了地上,雙眼之間,雖然沒有再流出一滴眼淚來,但那紅紅的雙眼,充滿了憎恨與恐怖的顏色,可見他內心是多麽的歇斯底裏,那種無處發泄的歇斯底裏,悶在心中,說不定何時就得爆發,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天空,早就陰沉沉的一片了,突然那邊響起了幾個震耳欲聾的悶雷,隨著幾處照亮天際的閃電,“嘩嘩嘩嘩嘩嘩……”,已經開始下起了狂風暴雨!


    跪倒在地的易風雲,沐浴著傾盆大雨,淚水和雨水完全混為一氣,他像似發瘋了似的,突地仰天長嘯,整個山間,皆被他的吼聲給彌漫,他的眼神裏再次充滿了憎恨與仇氣!


    漸漸地,雨停了,易風雲拖著蹣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山下走了去,渾身像落湯雞一般,沉重的背影,已逐漸不見!


    屋內靜坐於青年病榻旁的雲中燕,情緒低落,雙眼潤濕,心裏其實一直擔心著雨中執拗的易風雲,但她知道,自己根本勸不動他,就任由他折騰吧,他一直盯著病榻上的青年的臉,好像從他臉上傷疤外看透了什麽一般,心裏又開始胡想聯翩了!


    她暗暗想道:“你若是穿封狂該多好啊,怎麽看你都活脫脫像他,難道真如易大哥所說,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不,我現在是有夫之婦,我怎麽還可以這樣遊思妄想呢?”


    她慢慢地閉上了雙眼,雙手擊掌一處,默默而虔誠地祈禱道:“穿封大哥,不管你在哪裏,是死是活,我都為你祈禱!”


    床上青年突然“嗆咳”兩聲,漸漸從睡眠中醒來,緩緩睜開雙眼,直直地盯著雲中燕道:“雲姑娘,看你雙目濕潤,你怎麽哭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說著,他有些激動地想要翻身起來。


    雲中燕忙安撫他道:“沒事,沒事,你胸部的箭傷很深,切莫有大的動作,若是使傷口崩裂,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青年一直凝望著她,輕聲說道:“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嗎?現在我什麽記憶也沒有了,你可是我第一個見過的人,我可不容有任何人欺負你,不然我就跟他拚命!”


    雲中燕笑了一笑道:“哪有誰欺負我啊?我啊,是看你特像我的一位朋友,就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所以才這般潸然淚下的,你就安心養傷吧,別再多想了!”


    青年很親切地望著雲中燕道:“雲姑娘,是你給我板紮的傷口嗎?”


    雲中燕臉上瞬間泛起了一些紅暈,嬌滴滴地道:“我也是一時情急,所以才沒有顧忌那麽多,見你腿上和胸部都傷得不輕,所以就給你拔出了胸部的箭簇,然後再給你把兩處傷口都進行了精心的處置及包紮,好在你意誌力強,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你總歸還是蘇醒了過來!”


    青年滿臉感激之色,誠摯地道:“是你救了我的命,這輩子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你才好,你口中所提到的那位江湖朋友,他在哪裏?待我傷好之後,你定要帶我去會會他!”


    雲中燕抿了抿嘴道:“好在有那金創血散特好的功效,不然你恐怕傷口也恢複不了那麽快,你還是好好的先養好傷再說吧,日後我一定帶你去拜訪拜訪他。”


    她有些黯然地向著那邊桌上的藥瓶指了一指!


    青年有些納悶地道:“方才聽雲姑娘說那藥瓶是從我身上找到的,這到底是什麽藥啊?我怎麽一點記憶也沒有啊?再說你怎麽就知道他可以治我的傷呢?”


    雲中燕頓時想起了爹爹雲奎,加上穿封狂救人的那一幕,又在她心裏燃起了熊熊烈火,可他強忍著內心的傷怵,強顏歡笑地道:“這事說來話長,等你傷好之後,我定陪你秉燭夜談三天三夜。”


    青年笑道:“那可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哦!”


    雲中燕道:“隻要你快些把傷養好,我說到做到!”


    青年高興地道:“姑娘身上獨有的味道貌似好熟悉,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呀?我怎麽什麽也想不起來了,我到底是誰呀?”


    雲中燕忙道:“你真覺得我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嗎?那你知道你臉上的疤痕是怎麽來的嗎?這塊疤痕貌似一道刀疤,不像是與生俱來的,難道你真的是……?”


    她話未說完,青年摸了摸臉道:“我臉上有刀疤嗎?我怎麽不知道啊?嚴重嗎,我是不是很醜啊?”


    他情緒顯得非常激動,邊摸著臉上疤痕邊說道:“怎麽會這樣?那我一定是個醜八怪了。”


    雲中燕一急,不由脫口喊道:“穿封大哥!”


    這四字一出,頓時將青年給鎮住了。


    她也沒多想,一把撲上去摟住青年道:“穿封大哥,我知道一定是你,你真的還活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穿封大哥,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嗎?這一年來,我簡直是度日如年,誰知道那次你一去就不複返,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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