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掌之間,有若排山倒海一般正麵襲向直撲而來的東郭鳶。


    東郭鳶出招絕快,那氣貫長虹之勢,讓對方一擊斃命是有十足把握的,卻沒想到對方掌力竟是這般的大浪滔天,實在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東郭鳶一向心狠手辣,隻想著將對方一招致命,導致自己用力過老,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重傷的情況下如此反戈一擊。


    “啪”的一聲驚天雷響,他的劍還未觸及到對方的身子,自己已如彈丸一般被一股大力給反卷了迴去,整顆頭腦就像被銅鍾撞上了一般,一直發出“嗡嗡”的悶響,胸間一股熱潮上湧,“噗呲”一聲,口中一口鮮血在半空噴灑而出,“乓”的一聲脆響,整個身子已硬生生地從大石上方一跌而下,倒在數丈高的大石下方,嘴裏發出渾噩的嘀咕之聲,不知在嘟囔些什麽?掙紮了幾下再也無法支撐起來!


    青年將東郭鳶打落石下,瞬間感覺暈頭轉向,倏地跌落於大石之上,幾個踉蹌,差點跌落於石山之下。


    他努力爬向石頭的邊緣,看著數丈之高下麵的東郭鳶,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由一聲長歎,心裏頓時激起許多波瀾,那曾經結拜的一幕,又反複出現在了他的腦海,漸漸地,他的眼角已掛滿了淚痕!


    他渾身血跡,努力翻身仰躺在大石之上,眼中淚花輕轉,沉澱出多少傷心舊事!


    他已經奄奄一息,嘴裏不自覺地冒出一些模糊的字句:“東郭鳶啦東郭鳶,我兄弟二人結識一場,沒想到義結金蘭一場,卻弄得如此對立的局麵,今日能同日一死,也算是不負天意了!”


    他想努力支撐起來,可是他身上流血過多,多處傷口疼痛欲裂,早已氣息奄奄,掙紮了幾下,仍是沒有支撐起來!


    他的雙眼,淚眼婆娑,眼睛裏僅有的一點餘光,已經充滿了失望與絕望。


    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和心智,他感覺這人世間的世態炎涼對他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不知不覺,他已昏睡了過去,再也沒有動彈!


    過不多時,東郭鳶終於有了一點知覺,嘴裏牙縫咬得“格格”作響,努力掙紮了幾下,終於掙紮了起來。他抬頭望了望上方的巨石,不由冷冷地道:“穿封狂啊穿封狂,沒想到你命竟有這麽的硬朗,今日我東郭鳶定要你死無全屍!”


    他的眼神裏布滿了兇光,看那樣子,真恨不得將那穿封狂碎屍萬段!


    他努力地暗運真力,提起一股勁向那大石上一躍而去!


    他來到大石上,身子不由地顛簸了幾下,望四周一看,哪裏還有什麽人跡?除了地上有一些血跡以外,早已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氣得咬牙切齒,不由狂聲吼道:“穿封狂,我東郭鳶跟你勢不兩立,哪怕是尋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大石之下的古道上,一騎飛馳而來,正是冥枵,他遠遠就對著石上的東郭鳶大聲喊道:“東郭將軍,東郭將軍!”


    話音剛落,駿馬已飛馳到了大石之下!


    東郭鳶冷冷地望著他,沉聲問道:“戰士們呢?”


    冥枵顯得慌張已極,結巴道:“戰士們……戰士們已經全軍覆沒了?”


    東郭鳶雙目一瞪,厲聲罵道:“飯桶,全是一群飯桶!”


    冥枵見其大發雷霆,心裏自然生起了駭意,趕緊解釋道:“那小子折扇裏藏滿了無窮的飛針,我們的戰士基本都是死在了他的飛針之下,加上那人武功的確是出類拔萃,我們的戰士真的無法抵擋!”


    東郭鳶眼裏充滿了殺氣,冷聲問道:“可知其來曆?”


    冥枵忙道:“不知道,不過我定能設法打聽出他的來曆的!”


    東郭鳶更是氣急敗壞,倏地一躍而下,站在冥枵的戰馬之下兇光畢露地仰望著馬上的冥枵!


    冥枵當即被嚇得魂飛魄散,頓覺全身酥軟,連骨頭也帶著一股軟勁,“噗通”一聲,不自覺地跌落下馬,又努力翻爬起來跪倒在東郭鳶的麵前哀求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東郭鳶氣得滿臉鐵青,二話沒說,抬起一腳便踢在了冥枵的小身板上,當即將其踢飛出去丈許之地,倒在一邊,捧腹大叫不停,半晌沒有站立起來!


    東郭鳶飛身上馬,對著冥枵道:“我數次出師不利,今日我也不再返營了,你自個想法迴去吧!”


    說畢,便駕馬揚長而去!


    冥枵好不容易從地上支撐了起來,東瞧瞧,西看看,感覺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向著東麵便緩緩地邁出了步子……!


    ……


    “這是哪裏呀?我怎麽會躺在這裏?”


    那邊梳妝台邊坐著一位女子,她頭也沒迴,隻輕輕迴答道:“你醒了?”


    床上滿是傷痕的青年答道:“姑娘,這是哪裏呀?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姑娘緩緩從梳妝台邊轉身過來,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和那俊美如花的臉龐,頓時震住了奄奄一息的青年!


    他看到女子轉過身來,頓感頭部疼痛欲裂,猛然晃了晃頭,貌似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女子也是一驚,驚望著床上受傷的青年,一把跨過去安慰道:“你傷勢很重,切莫輕舉妄動!”


    青年努力又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感覺你很麵善,似曾相識,可我又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你能告訴我這是哪裏嗎?我又怎麽會在這裏?我這渾身的傷又是怎麽迴事?”


    他顯得很痛苦的樣子,女子忙安慰道:“你且先休息,我剛才才為你傷口做了包紮並上了藥,你隻要好好休息幾天便會好起來的。”


    女子突然將頭轉向一邊桌上的一個精致的藥瓶,雙眼閃著淚花問道:“那藥瓶是方才我替你包紮傷口時從你身上找到的,你為何會有那樣的藥丸?”


    青年輕輕搖頭,喃喃說道:“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了,我也感覺你身上的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好生熟悉,可為什麽我就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呢?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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