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這才後退了兩步,神色一陣舒緩,慢慢將長劍從段天倫的下顎處拿了下來!


    那個子居中的漢子,跨步上前,湊到那女子身前,低聲說道:“公主,莫非就這樣放過他們了麽?”


    那女子冷笑一下,不屑地道:“那依師傅之意,該如何處置他們?”


    那人含糊了一下,說道:“這……,這不是羽將軍的意思嗎?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女子突然怒道:“這裏我說了算,索性就把帶武器的人留下吧,其餘的,統統放走!”


    張良上前,嘿嘿笑道:“姑娘果真是人中龍鳳,你說我身為這左寨右屯的一屯之長,若不將他們安全索迴,我這迴去也無法交代呀,你就開開恩,放我們大夥一起迴家團聚吧!”


    姑娘冷了他一眼,說道:“這恩我可沒法開,不過,念你們這般一拍即合,輔車相依,還算是高義薄雲,姑且就隻留下部分帶武器的人吧,但凡查明他們不是江湖反客,我定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人群之中,冒出來一位輪廓方正的人,笑了笑道:“幾位好漢,我們本是上山捕獵之人,帶個一件半件武器隨身,那也純屬正常,我看這若是平白無故將大夥扣留下來,甚是冤枉啊,各位好漢,何不如高抬貴手,放大夥一馬,感恩戴德,感恩戴德呀!”


    眾人一看,見是恆山派掌門嶽泰來在替大家說話,便都異口同聲地附和道:“對呀,甚是冤枉啊……!”


    那個個子居中的人看了那姑娘一眼,說道:“公主,我看這幫人是藏賊引盜,阿黨比周,何不如一起扣下來,以待查明身份後聽候發落!”


    矮矬子也隨應道:“公主,莫老大說的沒錯,我念無常也支持他的看法!”


    敢情這四人,正是楚麾下的羽化公主及四大魔尊的其中三個,塊頭最大的那個就是魔尊中排行最小的向從惡,居中的那位則是其老大莫尊,而那矮矬子則是老三念無常。


    老二已逝,便無需附贅懸疣了!


    張良一見事態並非想象的那麽好掌控,頓時也無所適從,正納悶之際,樊噲突然大吼一聲道:“什麽鳥毛?如此橫行霸道,待老子宰了他們便是,何須這般麻煩?”


    說畢,他已從布衣裏亮出兩把殺豬刀,一聲吆喝,身子已殺進了魔尊之中!


    三魔絕未料到這些耕夫之中竟有這般莽漢,由於客棧內已是濟濟一堂,根本不利閃躲,都一時疏於防範,怎奈樊噲手起刀落,當即削下了向從惡抓著利鏜的右手!


    向從惡頓時發出一陣嚎叫,活似一隻受傷的猛虎,嗷嗷慘叫不迭,倏地一縱身,帶著一股血鏈,直朝門外狂奔而去!


    堂內頓時一陣騷攘,眾俠枕戈待旦,搖搖欲動。


    魔尊和念無常惱怒之餘,旋即扒開手中兵刃,摩拳擦掌,突被羽化公主單手一揚,喝道:“兩位師傅且慢,今天暫且不與這幫烏合之眾作何計較,趕緊救四師傅要緊,若再晚些,讓他失血過度,恐有性命之憂!”


    莫尊已是雷霆大怒,不禁咬牙切齒地怒吼道:“他們切下了我老四的右臂,老子今天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羽化公主急道:“這筆賬先記下了,待醫好了四師傅,我們再找他們算賬也不遲,到時候咱們一把火將這左寨右屯燒他個一幹二淨,以算幫我四師傅出了這口惡氣!”


    矮矬子念無常眼裏也是兇光畢露,望了莫尊一眼,道:“老大,我認為公主說的沒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他們人多勢眾,真打起來,我們也未必占得了多少便宜,還是先救四弟為上,若是錯過了最佳醫治時期,我擔心老四他會支撐不住的!”


    莫尊瞠了瞠眉,也沒多加遲慮,滿臉無奈,悶哼一聲,旋即俯身抓起滿是鮮血的那隻向從惡的手,便拂袖而去!


    矮矬子念無常也朝著眾人狠狠地瞪了幾眼,拾起向從惡的利鏜,冷哼著朝門外追了出去!


    羽化公主似已察覺出了什麽,和善地朝著張良等人望了一眼,便款步而去!


    她的眼神,充滿了馴良和婉,哪像是前來大張討伐的,殊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給所有人留下了一個懸念,尤其是張良,遠遠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已陷入了迷茫深思之中!


    待她遠去,段天倫突然跳出來指了指她的背影,破口罵道:“臭娘們,敢當眾挾持本掌門,待他日再遇見,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張良微微笑道:“非也,非也,段掌門,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沒發覺這姑娘每個字裏行間幾乎都是在幫著咱們解危嗎?她若是真想劫持你,就不會那麽輕易放下屠刀了!”


    在場之人都七嘴八舌地幫著那姑娘說上了話,段天倫頓時感到無地自容之至,悶哼一聲,旋即拂而去!


    寧雲霄欲上前阻止他這般衝動的行為,可倔強的他,此刻卻是絲毫聽不進去別人的好言相勸!


    張良看著他負氣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說道:“段掌門當真是有些固執了,那就隨他去吧,接下來我們也該休息一下了,待明日一早,我們大家見機行事吧,切記,切不可與楚軍正麵角逐!”


    嶽泰來毅然說道:“此次楚軍如此興師動眾,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徒勞無獲,明日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然,他們真以為我們武林人士是那麽好欺負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們這般處心積慮,處處興師欲絞,到底是何緣故?簡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張良身為軍中謀士,當然知道楚軍的用意,項羽不就是想獨霸天下,故而要鏟除一切可能成為他對手的障礙嗎?


    他沒多言,隻是少言寡語地說了兩句道:“不管他們是何用意?今日我們得休息好了,這樣明日才能傲雪淩霜般對付大敵!”


    大家幾乎都聽從於他的鋪排,在小二的安排下,大夥都怡然就寢!


    朗朗星月,和風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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