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半年之後黑蠶重歸南部,在熟悉的日光下,黑蠶得意嘶鳴,頗有錦衣還鄉的感覺,而黑蠶下巴之處則是舉著夜壺的陳唧。


    這段日子,陳唧為了‘哄騙’黑蠶的龍涎,可謂四處抓兇獸猛禽。但黑蠶牙口太刁看不上非異種,把僅有三變實力的陳唧氣的不行。


    然而沒過多久陳唧心生對策,一個字‘烤’!


    飄溢的肉香讓贏想起了胡漢三,同時也知道了胡漢三一手‘好廚藝’是跟陳唧學的,為了喚醒胡漢三,陳唧的任務又重了一分,每一次都是烤雙人份,而且意圖都一樣,都是引誘。


    用香味來引誘黑蠶滴落龍涎,引誘死睡在床的胡漢三蘇醒。不過事事不如意,胡漢三始終打著唿,不分日夜的睡著。仔細算來,胡漢三已經睡了十六年了·······


    胡漢三不吃這招,黑蠶卻吃。此時此刻的陳唧在黑蠶告訴飛馳間,用一條玉索上端固定在黑蠶脖頸上,下端則栓到腰間,雙手高舉夜壺,壺口則是一塊誘蠶口水的熟肉。


    每當黑蠶低頭便能聞到香味,而一聞到香味口水自然嘀嗒,隨後便是‘貨到付款”一大串龍涎流入壺口,一大塊熟肉進入蠶口。


    這便是一個老頭與一條黑蠶的交易,公平公正,願打願挨。


    兵堡九層,仆人侍女仿佛半年沒挪過身形,燭火下與角落中的黑影亦是隨光而動,顯得那麽自然。


    “嘎吱....”贏與烏鋅的門同時開了,祖孫二人相視一笑。既然已經到了南部,這做父親的與太爺爺的自當看看兒子,玄孫子。


    烏鋅還在日夜掛念著烏欲。


    贏與烏鋅走下兵堡落到黑蠶背上,一眼將南部風光收入眼底後,贏開口道:“去春秋城!”


    “嘶嘶嘶...”黑蠶頭一甩,將毫無準備的陳唧扔到背上,隨後加速前行。龍涎則灑落半空,讓陳唧直唿心疼。


    ···················


    春秋城正中城區,城主府大廳內。


    “二叔,真的要殺那八十萬蠻民?他們可都是無辜的啊,而且其中大半青狀都是軍中將士,我怕有亂啊!”


    剛到一月的贏蘇與烏欲相對而坐,叔侄二人這些日子相處的不是很愉快,因為贏蘇這句話問了很多遍,然而烏欲每次都不給迴答,好似是在無視。


    但暗中,烏欲已將前擅戈城的蠻民,以及兵士將領都聚集到了城外,屠殺之心昭然若揭。


    贏蘇今日來便是得到消息而來,他很急很惱怒,沒來之前還以為久聞大名的二叔會與他一起反對屠殺,但現在看來,屠殺已成板上定釘!


    “有亂?嗬嗬·····如此時機下誅十族,再好不過。你已經來了一月,聽聞本將要變法改革了吧?”


    四千萬人蠻眼裏,光環在頂的長公子並沒有受到烏欲的禮待,斜眼撇視已經成了烏欲對這大侄子的專用看法,此刻也不知是在ji贏蘇還是在考究,語氣有些別有深意。


    “變法也不需要殺八十萬人啊!!那些都是春秋城的子民,是二叔你麾下的將士。再說,嘩變的是鐵鷹大軍,春秋大軍從來都不知道逆骨的消息,就是殺雞儆猴也不能這樣啊!”


    贏蘇很著急,雙目怒瞪,兩隻手都扭在一起。若烏欲不是他二叔,他還真想上去給這不懂變通的人一拳。


    “注意你的身份,告訴本將軍你是什麽軍職。”這次烏欲都懶得看贏蘇,直接喝道。


    話音落下,贏蘇開始喘著粗氣,如同一頭即將發怒的公牛,但深吸幾口氣後,贏蘇平複心火抱拳躬身,口中大聲喝道:“末將萬夫長贏蘇參見將軍!”


    一禮完畢,贏蘇起身再次瞪視烏欲。但烏欲好似完全無視了他,自顧自轉身走上主位。


    “將軍,那可是八十萬........”不得已,贏蘇再次尾隨烏欲,等烏欲坐定後如個婆娘般再次重複相同意思的話。


    “本將何時說要殺了?”烏欲揮揮手,同時出口打斷了贏蘇的話。看著贏蘇的目光也有些苦笑不得。


    這大侄子這些天因為這事差點和自己翻臉,讓烏欲感歎‘還年輕’的同時,也另眼相看。


    八十萬人雖多,但他們犯得是株連之罪。而株連之罪也有律法在先,就是都屠了也沒人說什麽。而作為受害者的侄子還‘包庇’這些被株連的人。


    換位思想,若他人是贏蘇,那他人肯放過這八十萬人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人傷己誅其族黨,這是最好的斬草除根。


    相信很多人都會選擇屠八十萬,震他數百萬。但贏蘇沒這樣做,心存仁義先不說,從他言辭中更多的是為大局考慮。


    贏蘇雖然稚嫩,但心存大局,是一塊可經雕琢的璞玉。


    “萬夫長贏蘇,迴答本將的話。本將何時說要屠八十萬?”烏欲看著目瞪口呆的贏蘇,搖搖頭重複道。


    “沒····沒有,可是將軍把這八十萬人都聚集到一起了啊。這是什麽打算?”贏蘇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二叔的邏輯他難以跟上。口中說著不屠殺卻又舉起了屠刀,嚇唬人不成?


    “本將說了,此次的誅十族對日後的變法有百利,所以誅十族肯定要誅!更何況刺殺秦皇家眷,罪在株連,就是屠了他們,他們也得伏誅!不過你說的對,八十萬人有大半是軍中將士,大半是將士家眷,屠了他們唯恐有亂,對大局有百害!”


    “有時候誅十族並非隻是讓你去屠殺,更何況現在還有變法這個關卡在,更不能屠······”


    烏欲一邊緩緩說著,一邊看著贏蘇。待發覺贏蘇一臉思索的樣子後,適時停止。


    “二叔是說讓這八十萬人去與嘩變的鐵鷹將士對抗?這和借鐵鷹大軍的手屠了他們有什麽兩樣....”


    贏蘇想了半晌,總覺的抓到了什麽但偏偏毫無頭緒,隻能將膚淺的表麵說出。不過贏蘇的怒氣倒是下降了許多,因為他覺得烏欲話中的‘話’太多了。


    “變法需要什麽?”烏欲不再強行灌輸,開始引導。


    聽得此話,贏蘇若有所悟的點頭,隨後說道:“李斯老師的手劄上說過,民心大義,最重要的是蠻民的支持。民心在萬事易,民心丟一朝崩!”


    “如果將株連十族的前因後果說出,民心會如何?”烏欲取出一盞茶,不溫不火的問道。


    贏蘇更不懂了,他目露不解,抬頭看著烏欲,口中清晰說道:“蠻民口中雖不會說什麽,但日後定會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阿爹的威嚴雖然有了,但民心會寒。因為南部三足鼎立,大敵眾多。而且被阿爹碾滅的過去殘敵還在,誰都無法確定是否會有以前的一城之民去刺殺阿爹,若不刺殺苟且活著,日日惶恐。若有刺殺,命休矣!”


    贏蘇說的很認真,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思前想後得出的。屠八十萬人,有百害而無一利!


    “可秦皇既已下令,株連十族必須要屠。然而局勢緊張,內憂外患,變法又迫在眉睫。想要說服秦皇,想要大局穩定,必須要這八十萬人有作用,或者是價值。他們有什麽?”


    烏欲眼皮一掀,問到了根處。烏欲知道,株連十族不會真屠,這也是贏的意思。但更深處的意思還在利於變法。


    “八十萬蠻民,八十萬民心····大義,對!我知道了,以屠殺之勢讓八十萬人膽寒。再以將士的忠誠與將士家眷有安定之功,再配以眼下局勢之說為由,隻震不屠。同時將此話的出處定在阿爹名下,更顯順理成章。”


    “最後將軍出麵赦免株連之罪。由必死到重生的大起大落,這本來應死的八十萬人定會心擁將軍!到時一人可傳十,八十萬人便能傳遍天下,將軍美名將會與秦皇盛名並起。如此便能眾口鑠金,我又方大義在手,變法可成!”


    贏蘇很ji動,因為他想明白了烏欲的用心。有這八十萬人擁戴,便會牽連進來更多的人擁戴,邊疆雖然區區六十萬裏,但原住民就有八百萬,最後擴張時又接納了兩百萬,已然成了千萬人的大勢力!


    有這千萬條心的認可,那就殺人也殺的理所應當,人人稱讚。試想,在所有都說好的情況下,即使有些汙點也會被同化。


    大義與民心是很玄妙的一種東西,利用得當的話,就是諸天神佛也要對你敬而遠之。


    烏欲搖搖頭又點點頭,看著贏蘇的目光透漏出滿意,隨後有些神秘的說道。“嗬嗬,不是我出麵。”


    “哦?那是誰?”


    贏蘇不解。西門異種與皇甫成骨都在忙著〖鎮〗壓小型嘩變,而李斯在〖鎮〗壓了最初的嘩變之後便去了〖中〗央之地。東方野,北冥冷,南宮敗天三名軍界新秀都有各自大軍率領,而且聲望也不足,難堪大任。


    “莫非是曾將軍?”


    贏蘇想到了強子,不過話音出口後又覺得不對,強子是有資曆也有威望,但那是在鐵鷹軍中,還不如已走的銀發春秋說話有分量。


    “二叔,究竟是誰?”贏蘇好奇了,現下除了烏欲再無他人了啊。


    “是你!”···········


    ps:由於一些事情欠更是越欠越多了,已經欠下了兩章。四號白天點煙推掉所有事情,隻為還清更新。四號四更還望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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