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流海後方,一番撤退後亂糟糟的南部聯軍終於整合。


    這也還是在尚官聽風坐鎮的情況下,不然天曉得這些聯軍看到鐵鷹軍隨便出來十三人,就能抵禦一尊五變強者後,會不會當場潰逃。


    蠻族蠻民不怕死,他們一言不合就會血濺五步。但這不代表他們愚蠢,亦或者可以白死。


    數月奔波下來,每名聯軍都在各自領軍者的‘牢騷’下想清楚了,這是一場事不關己的戰爭,勝了沒半點好處,敗了己方城池再不複大勢力。


    試問讓這些蠻軍白死的戰爭,誰會用心去戰?戰心都沒了,何談戰意,戰勝。


    此番還能夠聚攏在一起,實乃尚官聽風積威太甚,再加上數百領軍者做賊心虛,配合異常,所以才有了不容易的‘亂糟糟’。


    “爾等數月來唯令是從本蠻主已經知道了,在此多謝諸位能夠配合。不過尚官夜風不會臨陣脫逃,被俘虜時也會有些動靜。但現在悄無聲息的失蹤了,爾等誰能給本蠻主一個解釋?”


    簡陋的行轅上,尚官聽風麵色如常,雙目不離中心戰場。但腦後勺就似長了眼睛一般,在最後一名領軍者聚來後,悠悠問道,風輕雲淡。


    尚官聽風話落,氣氛陷入壓抑平靜,無人開口,隻剩下了喘息聲與遠處不停的轟鳴。


    “蠻主,我懷疑聯軍內部有內鬼,不然何以如此配合?大監軍又怎麽會蒸發似的消失?”這時一名尖嘴猴腮的監軍使說道。而且說話的同時,監軍使精光連閃的眸子四下打量,似要揪出內鬼。


    話音再落,氣氛再度壓抑。尚官聽風的不言語,一眾監軍使後發先至的目光,逼的絕大部分領軍者低下頭顱,合閉雙目。更有甚者雙腿都在打顫。


    本就做賊心虛。事態進行順利也就罷了,偏偏在最終出了岔子。而且這岔子還是南部巨頭,一言可屠城的存在。


    此刻的局勢頗為緊張,與玄妙。


    “哼!”尚官聽風冷哼,身後眾人神色逃不出他的感應。不過哼聲過後,尚官聽風並無立馬發作,而是眯起雙目。目光雖仍舊不離中心戰場,但目中卻出現思索,或者說是掂量。


    尚官聽風冷哼的是如此多的人露出異色,同時亦哼出了自己的惱怒。對這些監軍使的惱怒。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若挑白說出,一切將無再周旋的機會。因為尚官城曾明文通告,若敢背叛,通敵,資敵者,發現並不舉報,一概牽連全城!


    老弱病殘全部屠戮,領頭者嫡係旁係一人不留。堪稱血流成海!至於其餘青狀婦女,或流放或貶仆,成為北嶺中北西三部不可缺少的‘流通貨’。


    有些甚至還被萬寶樓買去,遠飄萬萬裏。成為洪荒萬族的掌上玩物。這些人日後的處境,不用想也知道極為悲慘了!


    這是為了維護尚官城巨頭威嚴永存的辦法。可此刻約莫百餘人露出異端,這是逼他尚官聽風屠百城?


    尚官聽風有膽子,更有魄力。但這個界限還未超過將己方勢力斬掉一半的程度。


    要知道。在中央以外的疆域,還有一頭猛虎在榻窺伺。若己方這五百萬裏疆域內有點大動蕩,相信那頭猛虎是不會放過這大好時機的!


    到時候。尚官城元氣大傷不說,怕的是跌落巨頭之位!


    尚官聽風考慮的是……蠻主,我.....”這時,在數百監軍使的目光下,一名難以承受此壓抑氣氛的領軍者被攻破心理防線,就要坦白一切!


    “荒唐!以我尚官城為主的一眾勢力皆上下一心,豈會有內鬼?既然敵軍隨便十三人便能與五變強者拚個死活,就是悄無聲息的帶走尚官夜風也不無可能。爾狼子野心,挑唆本蠻主懷疑己方勢力,該殺!”


    暴喝即起,尚官聽風迴過了頭,雙目一瞪,一柄雕龍刻鳳的銀劍自體內激射而出。


    “吟!”劍身長吟後,血光一閃,那名尖嘴猴腮的監軍使連一聲‘冤’都未來得及喊,便被身首異處!


    “眾位領軍人物且放心,內鬼之事不再談,本蠻主心中已經明了。還望眾位可約束手下蠻軍,我等同仇敵愾,不能讓小人趁機而入!”


    斬殺了監察使的尚官聽風換上了笑吟吟的麵孔,神色語氣一切如常,就是那柄劍遲遲不歸,散發的殺意微微重了點。


    “尚官蠻主英明!”聽得不必死,亦不必遭屠城大災的領軍者們紛紛開口,心神大鬆。有些糊塗蛋都露出笑容,擦拭額頭冷汗。


    “嗬嗬....”尚官聽風輕笑一聲,轉過身繼續看中心戰場。不過此次他是沒了半點興致,看著戰場內‘左突右殺’的西部使者,尚官聽風恨不得嚼其肉!


    本就無需存在的戰爭,在這使者的堅持,以及各種脅迫下。尚官聽風不得不配合紫極城蠻主的計劃,發動對自身有百害而已一利的征伐。


    而且眼下看來,這僅僅是百害麽?千害萬害都夠了!簡直害的瘡痍遍布,人心大散!


    這些都是那使者一力促成的啊!


    內鬼肯定有,而且很多很多。但現在不能動,更不能顯露一絲怒意。


    但話已接近挑明,想要終止的話,其一便是屠百城,其二便是寒己方的心,屠己方的人,穩百城領軍者,甚至更多人的心。


    這便是尚官聽風考慮掂量的,最終他選擇了殺己方一人,穩五百萬裏疆域!


    “蠻主英明....”這樣的聲音漸漸接近尾聲,全因監軍使們憤恨的眼神,以及一些明事理,腦袋靈光的領軍者在使眼色。


    特殊的氛圍,不相同的心思,可謂‘百花齊放,盡皆有知’。但氛圍到了秋季,寂寥刮過,讓這些‘百花’都明白了‘鮮豔’過後的殘酷!


    有誰是傻子?至少尚官聽風不是。他現在不發作,日後呢?他不敢屠百城,但敢屠十城,現在誰最得意,鐵定是日後的被屠者!


    如此一來,誰還敢再往刀口上撞?


    很快,監軍使們與領軍者都口觀鼻鼻觀心,不做言語,現場再度恢複壓抑,這讓始終背對的尚官聽風很不舒服。


    “此番一戰。我南部損失很大,所以.......”就在尚官聽風欲說些話,不動聲色的將領軍者們手中的蠻軍奪來時,一隊鷹騎啼鳴著,繞過中心戰場,直奔此處而來!


    最璀璨的是那當頭的一點金!


    “秦皇曾令,過生死淵者格殺勿論!尚官蠻主,前方秦皇餘音還在,不妨去聽聽。然後決定是撤兵,還是決一死戰?本將此次來,要收一份書,或是戰書或是敗書亦或收降書。並且他日秦皇登臨巨頭之位時。請尚官蠻主來賞光觀禮。”


    烏欲喝聲如雷,滾滾蔓延四方,話音雖是反問,笑問。客套,但言語間流露的鐵血殺伐足以說明一切。


    逼你一戰!不敢就退,或者降!最後一句賞光觀禮更有些羞辱的意味。烏欲的虎狼之膽在此刻暴露無疑!


    “秦皇曾令。過生死淵者格殺勿論!.....”不待尚官聽風迴話,足足三千人的喝令接起。


    這是裸的打臉啊!


    “欺人太甚!蠻主,左三界狂徒當滅!!”


    “當屠!九萬人,一人不留!我尚官城何時受過這等鳥氣……監軍使們炸開了鍋,暫時將心寒之意壓入心中。因為尚官城巨頭的榮耀不是尚官聽風的,而是尚官姓氏所有人的。


    其實這些人所想很好理解,沒了尚官聽風的尚官城仍然是巨頭勢力,但尚官聽風若沒了尚官城,他將不複巨頭之位,隻是一尊強者而已。


    尚官城,早已根深蒂固!


    “時空無英傑,豎子禍蒼生!爾等靜候,這三千人本蠻主屠之,不過螻蟻爾!”


    話音被打斷的尚官聽風不岔暗生。諷笑,羞辱,逼戰的言語仍在炸響。再加上內鬼一事,尚官聽風心氣怒漲。


    而且如今局勢,正是立威的好時機。用敵軍將領的血澆滅怒火,震懾人心!


    “吟!”此刻尚官聽風白劍在手,一步邁下後獨留言語環繞。


    “全軍戰備,隨時一擊!”不遠處,烏欲,西門異種,皇甫成骨,三人勢已達巔峰。此刻尚官聽風離開視線,三人同時暴喝。


    麵對南部巨頭,烏欲不得不慎重,甚至已經部署好身死後的事。


    這一戰雖看似有點魯莽,但遲早一戰,比起坐以待斃,消磨將士戰意,不如果斷出擊,激起全軍死戰之心!


    烏欲要的是時間,還有軍心。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唯有掂量其中厲害,棄輕取重,一戰未嚐不可。


    因為烏欲的血脈告訴他,那個人已經近了.....


    “驚天!”大戰一觸即發,三根瑩白骨棒不露血色,但卻能看到其內獸魂掙紮咆哮,這三擊,亦蓄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哢嚓....!”烏欲,皇甫成骨,西門異種,三人都放手一擊,粉碎了周身萬丈虛空,逼尚官聽風現身一戰!


    “找死!斬....”血花迸起,想象中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尚官聽風的話音倒是隨著一顆人頭同時落地。


    “唳!”這時,風才驟起,三百丈殘影漸漸消散。方才電光火石間,尚官聽風本想一劍取了烏欲頭顱,但鐵鷹及時發覺,閃了開。


    不過,心氣更重的尚官聽風卻順手斬殺了一名毫無準備的鐵鷹精軍。


    “也罷,由弱至強,爾等的命,本蠻主收了!”一襲白衣在身,白劍染血,尚官聽風身影清晰,一步一殺!


    “噗噗....”在鐵鷹衝來之際,尚官聽風已落了九步,九顆頭顱再次被血柱衝起!


    “吼!....”烏欲怒吼,他低估了尚官聽風的實力,速度太快,劍招太快了!


    “踏天步,鎮天掌!”“西方有月!”


    同一時間,白芒如汪洋般蔓延,一隻古樸玉手,一方踏天巨腳,還有一輪清冷滿月。三者各自撐開一方疆域,鎮壓而下!


    “驚天......”骨棒橫空,金血四濺,烏欲猙獰著麵孔,接受了鐵鷹軍第一次如此快的陣亡頻率。


    此刻烏欲後發先至,召出了獸魂虛影,向那始終不迴頭的‘白人’爆去!


    沒有趁手長槍的烏欲,就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何其無奈!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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