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首一躍升天,它高達三十丈,長達四十九丈,一雙犄角頂天而刺,虛空都被劃開狹窄裂縫,一條條亂流爭先恐後的探出半截身子,如暗黑中的巨蟒,擇人而噬!


    這是一頭曆經上個盛世而不死的炎火牤牛,它即將返祖成功,但先天血脈之力不夠盛鬱,難以跨出最後一步,所以它要爭奪返祖七葉蓮!


    但七葉蓮還未盛開,就來了這樣一群不速之客,而且還是與整個獸族作對的狂徒,這不得不讓包括炎火牤牛在內的所有兇獸,認為狂徒傾巢而出是要與他們搶七葉蓮!


    阻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而七葉蓮對一眾獸首禽獸來說,可比財路要貴重萬分,所以狂徒的出現,近五萬縷獸魂的出現,徹底ji怒了穀內穀外的獸潮。


    而這頭炎火牤牛脾氣最為暴躁,它不允許任何人侵占七葉蓮,更何況還是死對頭‘狂徒!’


    “哞!”炎火牤牛四蹄踏著烈焰,渾身都沐浴在熾盛的火光中,紅色皮毛跟綢緞子似的,閃爍赤光!


    “哧...!”兩道虛空裂縫伴隨犄角從下方衍生至高空,牤牛用了全力,欲一戰功成,頂裂那高空的紙老虎!


    “吼..!唳!!”近五萬狂徒上方,一頭頭獸魂放聲吼啼,滔天兇氣滾滾升空,將天穹映的更紅,它們在向這片大地宣布他們的降臨!


    它們曾是六級遺種,逆天般的存在,然而此刻被封於骨棒,隻能泄一縷獸魂出來圍觀人間!


    可悲的是靈智隻是一瞬,這僅是一縷魂的虛影,難以承載更多的力量。


    但即便如此,逆天兇獸的威嚴即使是死後也不容褻瀆!


    “哞!”炎火牤牛此刻已經接近,它四蹄所踏之地,一個個坑洞陷於虛空,洞內赤紅炎火流轉不息,而那雙大犄角更似兩根神矛,將天都頂破!


    “嘶嘶嘶..”一頭兩足青蟒從上空分離,向炎火牤牛ji射而去,看這頭青蟒模樣,其生前定是一尊強大遺種,它腹下雙足像極了龍爪!


    “哧...!青蟒沒有牤牛那般大的獸軀,僅十丈長短五丈粗細的蟒軀,但一路所過一指寬的裂縫伴行。


    “唿唿唿...”虛空內,一道道小型亂流瘋湧,皆如打破頭似的從這指寬裂縫擠出,卷起狂風,嗚咽再起,肆虐天地!


    電光火石之間,就在兩頭強橫兇獸要相撞時,異象叢生!


    “哞!”牤牛體表有火海成型,將虛空燒至透明,內部瘋狂卷動的大小型亂流清晰可見!


    “嘶嘶..!”快成蛟的青蟒變成了血蟒,萬丈紅芒迸發間,血蟒一雙眸子陰冷至極,獠牙露嘴而出,將虛空咬出破洞。


    一頭有血有肉的炎火牤牛,曆經一次盛世而不死,而另一頭則是不知何年間便肆虐北嶺的老蛟,雖這隻是狂徒澆淋寶血後召出的一頭虛影,但它生前可是六級遺種啊!


    兩者孰強孰弱?炎火神牛能否踐踏古之遺種的尊嚴?而兩足青蟒能否將威能綻放於世,死後成名?


    “轟!!”驚天巨響起,火光大耀世間,將眾人視線遮擋,不過不用猜也知道,這是火海崩散後產生異象。


    兩足血蟒勝了?不,沒那麽簡單,上空萬丈血芒也在火光衝起的同時成塊分裂,被紅天吸收而入,擴張‘地盤’。


    “哢嚓....!”孰勝孰敗已經不重要了,至少在碎裂聲響起後,沒有獸首禽首也沒有狂徒去理會兩頭猛獸的生死了。


    “嗡...!”因牤牛與血芒都是全力一擊,他們無所忌憚,所以虛空如鏡子般碎了,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個碎裂的麵積是一萬丈!


    “唿...!”狂風驟起,為上方血天助力,亂流當空,於瞬間卷殺了一頭頭仆繼而來的猛禽狂獸!


    “生死看淡,不死就幹,三十六麓山英給我上啊!”


    “吼!前後都是死,所幸拉他九百萬墊背!!”


    “兄弟們給我甩開膀子幹,今日若死,來世再做兄弟!”


    “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我為大家屠千獸助興,獸魂爆!!!!哈哈哈..........”


    狂徒本就心存必死之誌,此刻天空碎裂萬丈,更助漲了他們的兇性殺機,這一尊尊放蕩不羈的強人,此刻就似一頭頭人形兇獸一般,口出狂言,將生死看淡。


    ‘噗噗’聲連連作響,熾熱的寶血紛紛迸射,一品骨棒綻放無量血芒,上空一頭頭獸魂顯威,撲入已逼近的獸潮禽潮中肆虐。


    “轟轟....”更有甚者直接爆裂獸魂,一頭頭平日裏巡視天空的猛禽,似下鍋的餃子般撲騰摔落,砸死砸傷不知幾多猛獸!


    “吼!!唳.....”在此期間,穀內有獸首禽首相繼湧出,而穀外也有四方雲集的老牌首領,所有出現返祖征兆的獸禽都在嘶鳴唳吼,不要命的向獸魂狂徒攻去!


    這些獸禽此刻出奇的齊心,為了保七葉蓮不流失外族,他們心照不宣的聯手,於最開始便發動總攻,欲以最快的速度將大災平息,將狂徒碾滅。


    就算靈智最差的獸首禽首也明白,此刻不是拖戰之時,因為七葉蓮就快要開了!


    戰場上飄溢的淡淡血腥味,為滅世大災拉開帷幕,也為狂徒與獸潮的瘋狂拉開帷幕!


    然而帷幕下,一頭九十丈鷹鵬化作黑色流光,載著十數輪驕陽ji射向狂徒陣營。


    戰爭發生的快極了,萬丈虛空寸寸崩碎,萬千股大型亂流隻是冰山一腳,每一息都有數不清的亂流湧出,以往的小型亂流此刻已是淪為配角,或是被獸軀撞碎,或是被骨棒掄散。


    血雨恰逢其時的灑落,轉眼便開始傾盆,最先遭殃的還是漫天猛禽,他們為下方狂徒阻擋了太多‘火力’!


    “轟轟.....!”一頭頭獸魂衝向狼藉一片的大災中,自爆聲震的人腦海ji蕩,不過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自爆產生的狂猛威能竟將滅世大災湮滅不少!


    而近五萬狂徒雖存了死誌,但也不會投入大災中自尋死路,全部壓低身形,與縱欲而上的猛獸廝殺。


    戰爭於眨眼兒進入高潮,獸血寶血四濺,骨骼碎裂聲,獸軀爆裂聲不絕於耳!


    不過狂徒是在拚命,他們每一擊都是以寶血澆棒,口中‘驚天’之言屢屢炸響,雖沒獸魂閃現,可每一擊都與生前的情滅空一般,大部分都達到了五變初期的極致!


    就算一部分下等勢力的狂徒成員,在不惜寶血的情況之下,借助骨棒也將戰鬥力提為四變巔峰,就是獸首禽首來襲,也能一戰!


    一時間,狂徒拚命之下,傷者雖多,但身亡者卻寥寥百人,在十方無盡獸潮的圍攻下,這群狂徒竟驚人萬分的頂住了!


    不可思議,就連拚命中的狂徒都覺得難以置信,但這份驚詫更助漲了他們屠獸拉墊背的兇性!


    一股股至強寶血在此刻迸射的更加湍急“驚天’之言似從肺腑吼出,近五萬狂徒氣勢盛到了極點!


    可宴席終會散,美曲有終時,正如此刻,獸魂自爆形成的威能在數息之後,被萬丈大嘴內吐出的更多災難磨滅!


    而狂徒的寶血也不是無窮無盡,已經有一些實力低微的壯漢目眩神迷,交手時心力不繼,每每險死還生,驚出一背冷汗!


    ‘驚天’氣勢再足也擋不了那寸寸塌陷的天,寶血就算無窮無盡也會被這無盡獸潮累死!


    就在這短短幾個眨眼,因氣血而死的狂徒直線上升,千數人葬生獸腹,連自爆都來不及!


    那逼近的大災,瘋舞的亂流,饕餮般的獸口,如神矛似的鷹喙等等,這一切好似在說明狂徒氣數已盡,命該如此!


    “吼!!我不甘,我還有五百年壽元啊!”


    “生死界外還有我的親人親子啊!!”


    ........


    近五萬狂徒從來沒有感覺到死亡離他們這麽近,以往雖每天提心吊膽的活著,戰鬥時還不乏陷入危境死境,但那時候他們的心中有的是昂然戰意!


    因為他們相信,活路是走出來的,是打出來的,是用命拚出來的!


    可今日心中除卻瘋狂外,便是絕望了,而且絕望是如此之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活路在哪裏?


    近五萬狂徒一個個雖早有死誌,但在死真的來臨時,誰會甘願?


    那在外的親人子嗣還盼望著他們帶去一罐罐寶血,一塊塊珍奇肉骨,他們甘死?


    那氣血中源遠流長的壽元時刻告誡著他們“還有多少年可活”可就算有萬萬年壽元,在此刻也於事無補了!


    未幹涸的寶血還在,或多或少的壽元還殘存,此刻讓他們死,他們可甘?可願?


    那一份份牽掛,一聲聲唿喊,一則則迴憶中的美好,將他們的瘋狂抹平,透漏出人性的怯弱!


    他們不甘死!不願死!


    畢竟人非聖賢,問誰能完美?


    “哢嚓...!”萬丈天災越來越近,一頭頭兇禽在萬千禽首的啼鳴下,不再冒失衝入,平添傷亡,此刻狂徒上方空空如野,隻有那天,那亂流。


    “吼!!”相比於空中,地麵的獸潮則要‘熱情’很多,黃金獅首,獨眼白狼,大地蒼熊等等老牌首領高躍,與五萬狂徒中的扛鼎人物,浴血廝殺!


    “啊!!”有狂徒悲吼,不顧一切的極盡升華,他們欲以自爆來傷敵!


    這些實力低微的狂徒除卻不甘不願外,還有血性,卑微之下的血性!


    人性的變化在這短短不到二十息間,被演繹的淋漓盡致,沒有人願意死,但所有人都敢死!


    “唳!”聽啼鳴是鷹啼,近在耳旁,但倒影在目中的顏色卻是‘金’!


    “朕在,你們便不會死!”天音嫋嫋,獸潮開始匍匐,這一刻金芒不知耀了幾千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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