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去,不去....”我一個人子啊大廳裏麵默默地扯著花瓣,紅色的花瓣像是鮮血一般,落在了客廳以及沙發上,直到最後一片花瓣被我扯掉了以後,我決定還是去敲敲陳瀝言的門。


    老天爺都讓我去看看陳瀝言了,不然怎麽可能會給我一個“去”的答案呢。


    我先去了廚房摸索著在冰箱裏麵找了幾個水果,然後一個一個地切好,擺盤,再淋上了沙拉醬,之後才端著盤子往樓上走。


    這個點,我爸都在房間裏麵看電視了,之前他迴來的時候,陳瀝言就已經上樓了,就算是吃飯,陳瀝言都是在房間裏麵吃的。


    送飯進去的時候,陳瀝言在床上躺著,進去收碗的時候,陳瀝言已經坐在了筆記本前,不知道是不是在工作。


    現在,不知道他又在做什麽了。


    門是虛掩著的,陳瀝言給我留了門,讓我推門的動作一下子就落了個空。


    我在推門的時候,陳瀝言就已經發現了我站在門外了,眼睛稍微抬起來了一點點,看著我站在門外,什麽也沒有說,繼續手上的動作。


    既然被發現了,我也不必要再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陳瀝言的身邊,將切好的水果沙拉放在了他電腦的旁邊,說道:“累了就吃點水果吧!”


    眼睛在說話的同時,悄悄地朝著他的電腦屏幕上看了一眼,竟然讓我看到了他在寫關於公司盜用的維權內容的文件。


    忍不住咂舌,我還以為陳瀝言隻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在房間裏麵待著不出來,原來是在寫這個,動作未免也太過於迅速,真不愧是雷厲風行的陳瀝言。


    乖乖地站在陳瀝言的身邊,我沒有說話,隻是時不時伸出了我的手去拿放在盤子裏麵的水果,陳瀝言原本還是認真地寫著東西,乍一眼看到我竟然就這麽伸出手在他的盤子裏麵拿東西,於是停下了用電腦,轉而正經地望向了我。


    “怎麽了?”陳瀝言目不轉睛地望著我,我拿著蘋果的手正要往我的嘴巴裏麵放,結果卻被陳瀝言給死死地盯著,怪不好意思的。


    “洗手沒有?”冷不丁地被陳瀝言這麽問了一句,我看著陳瀝言嫌棄的眼神,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趕緊衝到了他的衛生間裏麵,將手洗幹淨。


    等到我出來了以後,陳瀝言端著我的那盤水果正打算往垃圾桶裏麵扔。


    “別啊!”我趕緊出聲製止了他的動作,快速地走到了陳瀝言的身邊,將那盤水果搶救了迴來,一邊還嘟囔著說道:“幹嘛丟掉,那都是吃的,我又沒有下毒。”


    陳瀝言斜著眼睛瞥了一眼,我被他那氣勢洶洶的眼神給嚇住,隻好服軟地討好地對他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不該這麽說的。”


    陳瀝言的心情不好,所以我不能惹他。


    “沒有洗手就直接從我的盤子裏拿水果,你問過我的意見沒有?”陳瀝言好像是要跟我較勁到底了。


    我有些尷尬,默默地繼續拿著他盤子裏麵的水果吃著,然後灰溜溜地想要往門外走,陳瀝言猛地一個發力,幾步走到了我的麵前,將我的身子一拉扯,我連人帶著盤子一起坐在了他的沙發上。


    被他壓在了沙發上,我端著水果在我的胸前,眼睛珠子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陳瀝言的臉,隻見陳瀝言看著我的眼睛,他眼睛裏麵沒有任何情緒,還是那麽的漆黑,讓我摸不著他在想點什麽。


    “拿好,不要灑在我的沙發上了。”今天,陳瀝言又恢複成了以前我最開始見到的那個冷冰冰的陳瀝言了,有些時候的他,很溫柔,但是也有些時候的他,特別的冷漠,尤其是當我覺得心裏不舒服的時候,他的冷漠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刀,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髒。


    “陳瀝言,其實我知道我不該這麽跟你說的,你爸還有你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有你媽媽,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的你過得很好,沒有必要把什麽事情都放在心裏,折磨自己。”


    我說的有些動容,眼睛裏麵有水光瀲灩著,陳瀝言沒有吭聲,緩緩地站直了身體,眼睛還是看著我。


    停頓了大概半分鍾,在我撐起身子在沙發上穩當地坐著的時候,陳瀝言突然開口對我說道:“你就那麽想知道我的過去?”


    我一愣,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隻是想要勸陳瀝言,不要這麽悲觀的折磨自己而已,他的過去,我沒有那個心思去打探,但是他好像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了,竟然自顧自地開始跟我說了起來。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這件事情,除了你跟我還有他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即使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被陳瀝言的話給攝住,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來一下我的頭。


    陳瀝言坐在了他的書桌前,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我,照片上,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留著當時她們那個年代特有的小中分,在額頭的兩邊還有一點頭發,襯托著一張鵝蛋臉,杏仁一樣的大眼睛,鵝膽般懸掛著的鼻子,一張鮮紅欲滴的紅唇,上下唇的厚薄一致,這不擺明了是一個美女嘛。


    “這個女的是...”我心裏猜測著,但是害怕猜測了鬧笑話,陳瀝言將照片收了迴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掌心中,眼睛裏麵帶著眷戀,喃喃地說了兩個字:“我媽。”


    我就知道那是陳瀝言的媽媽,隻是沒有敢說出口,萬一是陳瀝言的前女友什麽的說成了他媽媽,那我不是就尷尬了。


    不過,陳瀝言的好樣貌看來是遺傳到他媽媽的,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跟陳深身邊的白潔相比較起來,我覺得還是陳瀝言的媽媽看起來要好看的多。


    “原來是伯母。”我恍然大悟般地說著,假裝很吃驚的樣子,還順帶著誇獎了一下陳瀝言的媽媽:“你媽媽看起來好年輕,真漂亮!”


    “廢話,年輕時候照的照片,當然看起來年輕。”陳瀝言白了我一眼,特別嫌棄地反駁了我一句,我尷尬地閉上了我的眼睛,咬著牙齒,無奈地在心裏想著,我這個奉承,奉承的還真是失敗。


    “抱歉,一時口誤。”我不好意思地說著,然後為了轉移陳瀝言的注意力,我繼續吃著我的水果,陳瀝言將照片放進了貼近胸口處的襯衫口袋裏,然後背著我,一臉的嚴肅,對我繼續說著。


    “其實,這些事情我不想再迴憶起來的,但是一見到那個女人,以及我爸,我心底的怨恨就止不住地湧現出來。那年我才七歲,我爸說帶我媽出去旅遊,之前我爸一直忙於事業,疏忽了我媽,我媽一個人扶持家,一個人照顧我,而我爸向來都是早出晚歸,某天我爸說帶我媽出去旅遊一趟,我媽高興地收拾好了東西去了,結果最後迴來的隻有我爸一個人。”


    說到這裏,陳瀝言的神情中明顯地帶上了感傷。


    真是悲哀,一個女人在家裏照顧家裏的一切,還帶著孩子,老公好不容易帶她出去一次,最後還不見了。


    陳瀝言那時候還是七歲,七歲已經是可以記憶的年紀,我可以想象陳瀝言一直都很依賴他媽媽,突然他媽媽不在了,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然後呢?你媽媽究竟去了哪裏了?”


    我按耐不住我的好奇心,多嘴了一句,陳瀝言倒是不介意,隻是在繼續說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睛裏麵竟然閃爍著淚光。


    “她去哪裏了?我問我爸,他把我媽帶到哪裏去了,我爸說,他們去了雪山,那天雪崩了,就我爸一個人逃了出來,之後,就在我媽過了頭七以後,我爸就將那個女人帶進了家。”


    我的天啊,陳深的腦子究竟是怎麽想的,竟然拋棄原配,帶迴了小三。


    這個白潔肯定是個小三,當時陳瀝言七歲,現在陳軒十八歲,按照年紀來算,陳瀝言媽媽出事情的時候,白潔跟陳深早就已經了孩子,這不由地讓我有些懷疑,陳深是故意將陳瀝言的媽媽帶走,然後謀殺了他。


    “之後,我就選擇了離開了那個讓我絕望的家,隻要有那個女人的存在,我就沒有一天的安穩日子,我外公外婆將我接了迴去,悉心照顧我長大,給我助力,讓我成長到今天,如果說,當時我能夠拒絕的話,我一定不會讓我媽離開我。”


    陳瀝言捂住了他的臉,痛苦地哭了起來,我看著有些難過,主動地站起來,將盤子放在一邊,然後將他抱入了我的懷抱裏,一隻手輕柔地在他的後背上拍著,一邊安慰著他說道:“陳瀝言,對不起,我不該問你的,這些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是個噩夢,對不起。”


    陳瀝言受傷的哭泣,讓我於心不忍,甚至讓我罪惡感爆棚,每一個人都有著不堪的過去,連陳瀝言這樣的人都有,現在想來,至少我的父母還在我的身邊,而陳瀝言呢?幾乎和一個孤兒差不多了。


    此時此刻,任由陳瀝言之前對我的態度有多麽的不好,我都選擇原諒他,隻因為,他的遭遇比我還要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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