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竊喜之際,天空中突然發出一聲悶響,我看了看外麵,陰雲密布的外麵此時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而且甚至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窗簾還沒有被拉上,我見狀,也沒多想便直接下了床走向了窗戶那邊。


    被風吹的群魔亂舞的窗簾好不容易被我安撫好,等到我將窗戶關好,窗簾拉上以後,轉身準備走到床邊時,緊閉的房間門,吱呀一聲被陳瀝言給打開了。


    我呆若木雞地對上陳瀝言向我投來的疑惑的臉,心中一陣發虛,忘記他其實就在隔壁房間了。


    我愣愣的望著陳瀝言的臉,耳旁聽到陳瀝言緩緩道,“怎麽下床了?”


    “下雨了我下床拉窗簾。”我有些支支吾吾地說著,不由地看上了我的腳尖,陳瀝言順著我的視線朝著我的腿上看去,臉色頓時就變了兩個色。


    不僅僅是他注意到了此時我的異樣,連我自己都發現了,我竟然就這麽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之前我還在唉聲歎氣地說我這裏疼,那裏疼,結果現在竟然直接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天氣轉涼,而且我又來那個,沒穿鞋簡直是一大破綻。


    想著,我立即裝作虛弱的模樣,嘴上囁嚅道,“哎喲喲,我肚子怎麽又疼起來了,不行了,我要趕緊迴到床上去。”


    一邊說著,我還一邊向著床邊走去。


    剛走到床邊,我還沒躺上去,腰際便被一隻手給抱住。


    看著放在腰上的大手,我傻愣愣的抬起頭,心底卻在祈禱著陳瀝言不要發現我在撒謊。


    但同時我自己也是知道的,以陳瀝言的頭腦不可能沒有注意到,我的僥幸,也隻是來安慰我自己的。


    果不其然,陳瀝言的聲音緩帶上了一絲古怪地味道,在我的耳旁威脅地說,“好玩嗎?”


    心跳如擂鼓,看來這個謊言是繼續不下去了,陳瀝言已經發現了我在說謊,忍不住,我使勁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心髒跳的跟打鼓似得。


    正當我想要解釋的時候,陳瀝言又幽幽地補上一句,“你知道欺騙我的後果是什麽嗎?抽筋,扒皮,下油鍋!”


    像是故意嚇唬我的,陳瀝言頓時化身為了地獄中的閻羅王,挑釁般地,一點一點地擊潰我的心理防線,我簡直是欲哭無淚,怎麽辦,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我不想下地獄!


    看見我一副快要急哭的模樣,陳瀝言最終冷哼一聲,將我推在了床上,大聲道:“收拾一下,十分鍾以後去參加宴會。”


    說完,陳瀝言便大步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頗有種殺人的氣場。


    哆嗦了下,我也明白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隻得認命的走進了洗手間開始打扮。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這麽一打扮又浪費了不少時間,等我打扮好,陳瀝言二話不說就拉著我往外麵走。


    我也知道陳瀝言這是生氣了,什麽話都不敢說就隻能唯唯諾諾的跟著。


    一出別墅,我就被陳瀝言一把塞進了車子裏,這一次他親自開車,而時間已經是中午的十一點半,離宴會開始,隻有半個小時,不知道路程遠不遠,但是我看陳瀝言不在乎的態度,想著反正都隻是個走秀,陳瀝言應該是不會在意什麽遲到不遲到的。


    他跟他家的關係,從那天白潔去看望他的時候,我就猜出兩三分,簡直是水火不容,明爭暗鬥!


    果然,跟我想象的差不多,陳瀝言是有意的放慢了開車的速度,等到宴會開始了二十分鍾以後,才姍姍來遲。


    此時,在酒店的正前麵,依舊還有人守候在那裏,態度恭敬,對著每一個人都露出了體麵的微笑,而那個人,正巧不巧,就是之前算計了我的白潔。


    我跟陳瀝言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白潔也看了過來。


    白潔看見我和陳瀝言兩個人並排走在一起,眼底劃過一抹不屑,但是臉上依然是體麵溫和的笑意,對著我們微笑著。


    “言言,迴來了啊,你爸等你很久了。”白潔笑眯眯地說著,一邊說,還一邊伸出手想要去拉車陳瀝言的西裝,被陳瀝言不留痕跡地閃躲開來,不僅如此,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白潔似得,陳瀝言自顧自地帶著我朝著酒店裏麵走去。


    態度很冷,讓白潔臉上的笑容不由地僵硬了三秒,不過還好,現在賓客都在酒店大廳裏麵,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白潔跟陳瀝言這邊的不對勁,而白潔,在望著我跟陳瀝言朝著裏麵走去時,也整理了一下她的頭發,跟了上來。


    由於宴會早就已經開始了,所以等到我跟陳瀝言進去的時候,直接成為了大家關注的焦點,我在璞麗呆的那一年裏,讓我擁有了強大的適應能力,即使此時坐在我麵前的這群賓客當中,有各個商界的大佬,我也絲毫不膽怯。


    陳瀝言既然將我帶了過來,說明相信我能夠很好的應付眼前的這一切,我自然是不能怯場的。


    標準的淑女微笑,我眯著眼睛,彎成了一輪月牙,而陳瀝言的臉色依舊是冷冰冰的,很快,大廳裏麵傳來了竊竊私語。


    “這不是陳總的大兒子嗎?怎麽來了?”


    我注意到了有人在談論陳瀝言,但是目不斜視地跟著陳瀝言坐在了最靠前的一張桌子上,在這張桌子上有不少的貴婦人,從穿著來看,應該都是有點身家的。


    瑪瑙,紅寶石隨意地戴在她們的手上,脖子上還戴著一串成色圓潤的珍珠,一看就知道值不少的錢,我的眼力也還可以,在跟著陳瀝言坐下來以後,一道銳利的目光,直接投射在了我的身上。


    我下意識地去看那道目光,入目的,卻隻見到一雙類似於狐狸般妖嬈的雙眼,還是一雙帶電的眼。


    長相跟陳瀝言有三分相似,依舊是那種帥氣逼人的樣貌,隻不過那雙狐狸眼,像極了白潔,這人跟白潔的關係一定不簡單。


    白潔一來就坐在了那個男人的身邊,臉上帶著愉悅地笑容,問道:“言言,你可是第一次帶女伴來這種宴會的,你看,軒軒一直都望著她,你也不跟他介紹介紹!”


    她向來自來熟,也不管陳瀝言的眼色,自顧自地問著,我本來還以為陳瀝言不會搭理他的,可是,讓我出乎意料的是,陳瀝言竟然迴答了。


    “蘇荷,我女人。”又是這種霸道總裁的口吻,我有些討厭,但是臉上還是要賠笑著像白潔問好:“你好,阿姨!”


    之前已經跟白潔交鋒過的我,再次跟白潔見麵,我們兩個人的心態都已經變得不同,白潔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探詢,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好像在琢磨著我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


    那天還說讓她滾出別墅的女孩,如今懂事知事的坐在陳瀝言的身邊,還主動地對著她示好,實在是有趣。


    白潔收迴了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我知道,她肯定在想,為什麽這一次我沒有跟她翻臉,如果我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那麽我今天很有可能跟白潔吵起來了,但是如今我代表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還有陳瀝言的臉麵,坐在這裏的人,說不定有不滿意陳瀝言的,倘若我由著我的心情,跟白潔鬧起來,丟臉以及讓陳瀝言難做的,肯定是我。


    雖然陳瀝言也不是很高興參加今天的宴會,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做做樣子的,陽奉陰違這個道理,聰明人都知道。


    被我喊做阿姨的白潔也不生氣,還是像隻笑麵虎地誇獎著我:“言言,你的眼光挺不錯的,我看這個女孩子挺適合你,你看多聽你話啊!”


    白潔想要在陳瀝言的麵前,以及眾位賓客麵前表現出她是一個溫柔且懂事的母親,可是後媽終究是後媽,陳瀝言根本就不吃這一套,隻見陳瀝言摩擦著他麵前的紅酒杯子,慢吞吞地迴答:“合適不合適,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語氣輕佻,還帶著一絲挑釁,就算是白潔的心理再強大,也受不了,臉上的笑意漸漸退散,而我也沒有心情去管白潔此時的心情是有多麽的複雜,我隻是在想,陳瀝言不是說參加的是他爸爸的生日宴會嗎?為什麽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他爸爸本人?


    跟我坐在同一桌的,沒有一個年齡符合陳瀝言的父親的,所以我直接排除了他爸爸不會跟我們坐在一起,隻是陳瀝言來了,他爸爸好歹也要露麵一下吧,畢竟是親生兒子,那麽多人看著,這父子關係著實讓人心寒。


    “嗬嗬,你就隻會說我媽不好的地方,別以為你是黑幫的老大我們就不敢懂你,我親愛的哥哥,靠女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長著一雙妖嬈狐狸眼的男人終於站出來說話了,他在跟陳瀝言反駁的時候,我還注意到他特意地朝著我看了兩眼,那犀利的眼神,瞬間讓我感受到了危機感。


    “還說是你的女人,我看啊,肯定是你從夜總會臨時拉來的,就你,會有女人喜歡你,可笑!”我還什麽都沒有吭聲,平白無辜地被這個小子給詆毀了,唇角輕輕地勾了一下,我沒有說話,因為陳瀝言還沒有說話,我必須要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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