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名默默地拿著早飯出去了,走之前還不忘塞上月挽的嘴。月挽既然這麽囂張,那就繼續再困幾日好了,這就算是瘋掉也不會有什麽。


    然而月挽的眼淚卻根本沒有停過,現在慕成名還不在這裏了,她都快要瘋掉了。這眼淚半幹半濕的時候黏黏糊糊的,她是真的有點受不了了。她又沒有辦法擦,隻能就這麽忍著。


    慕成名離開了房間,他就去幫著顧重九收拾行李了,畢竟他們也是要離開的人,總不能讓顧重九一個人將三個人的行李都給收拾了。


    現在多了一個拖油瓶在這裏,慕成名是很不高興。他是很想要趕緊將月挽給甩掉,然而整件事情都沒有這麽容易。月挽不是他想甩就能甩掉的。


    顧重九跟慕成名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行李,他們就去到附近的鎮子上租了馬車,然後三個人一直往南疆的方向那邊去。


    主要是因為難免比較安全,顧重九覺得若是一路南下,反而不容易讓紅刀的人糾纏,她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麽個想法,反正最後就是跟著她的感覺走。


    的確,三個人一路上也沒有遭遇到紅刀的人,顧重九也能夠鬆一口氣了。可是跟月挽在一起越久,顧重九就越覺得月挽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女人。


    而且月挽還不僅僅是得理不饒人這麽簡單,最恐怖的是月挽還會雙重標準。對於慕成名就如何都可以,對著顧重九就做什麽都不行。


    顧重九是很不高興,這一路上沒有少和月挽吵嘴。這一開始顧重九還會得到慕成名的關注,慕成名還會幫著她。然而到了後麵卻越來越離譜了。


    慕成名根本就不會幫著顧重九,反而是一路幫著月挽。顧重九那叫一個生氣,可月挽一直擋在中間,顧重九根本就想不到任何辦法單獨見慕成名。


    顧重九看著走得越發偏遠,她的心情也多了幾分悲壯。從北嶽到南疆,這其中的痛苦又有何人能夠理解呢?她去那裏還不是遊玩,隻是為了能夠逃命而已。


    顧重九趕著馬車好不容易到了驛站,月挽就開始在那矯情了,她湊到慕成名懷裏撒嬌道。「南,我坐馬車坐到腿都麻了,要不你等一下抱我過去好不好?我是真的很累啊!」


    聞言後,慕成名並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下來了。顧重九感覺她現在就是個奴婢,她根本沒有一點點應得的尊重。


    顧重九隻能忍下來,當做是沒有看見離開了。她是覺得就算她在那大吵大鬧,其實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與其如此,還不如乖乖地在那待著就好了。


    顧重九換了新的馬屁,又在驛站那住了一宿。顧重九一個房間,慕成名就和月挽一個房間。不過可以看得出慕成名對此是不大高興的,他跟本就不想和月挽一個房間。


    快要睡覺的時候,慕成名就和顧重九商量換房間的事情,顧重九反而開始嘲諷慕成名了。


    「你和她不是聊得挺好的嗎?這一迴生二迴熟,我想往後我們成功逃難之後,或許我還能收到你們的請柬呢!那時候我絕對是會好好恭喜你們的!」


    聞言後,慕成名的臉色都變了。他倒是不想疏遠顧重九,可是在他去租馬車的前一日晚上,月挽就將慕成名給約出來了,並且說出了有關凰鳳國的一些事情。


    慕成名對於凰鳳國的事情其實還有所保留,要是將這件事情透露給顧重九,這不得要翻天了嗎?慕成名是不想這種事情發生,他一想到他都感覺不舒服。


    慕成名目前隻能是盡量不去想這件事情了,因為隻要他繼續想下去,他都會感覺到非常的難過。他隻希望這就好像一個秘密一樣,可以永遠深埋在地下。


    慕成名一想到要是顧重九聽到了這件事情,他的心裏就莫名有些不大好受。畢竟顧重九是他最愛的人,他真的不想要顧重九出現任何的意外。


    慕成名最後隻能是求著顧重九將房間給換了,顧重九抱著床鋪被褥過去了之後,月挽的心裏就涼了一截。她沒有想過最後會是這樣。


    月挽的臉上有些不悅,但是最後還是讓顧重九躺下了。兩個人之間是根本沒有任何話說。顧重九是想過好幾種方式,直接在床上幹倒月挽。


    可顧重九想來想去還是沒有這個勇氣,她害怕這最後幹倒的不是月挽,而是她自己。若是如此,那還真的不如什麽都不幹的好。


    顧重九就這樣跟月挽睡了一晚上,她心裏是無比嫌棄,她根本就不喜歡月挽,她甚至恨不得月挽可以趕緊死去。


    顧重九卻還是對著月挽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她是覺得隻能表現得足夠平和,這一切才能算是過去了。要不然那就真的是一件太詭異的事情了。


    月挽的心裏麵也有小算盤,她想要繼續用各種方法來願望顧重九,這樣她就能夠得到一些好處了。比如她能夠和慕成名更加幸福地繼續活下去。


    然而這一切似乎並不是這麽順利地進行,因為慕成名一直還尚有保留。這一次來到了顧重九的房間裏麵,慕成名就在書上留下線索,想著等到離開時能夠讓顧重九看得到。


    然而顧重九根本來不及翻書,她就已然要動身離開了。若不是馬車走了一大段路之後中途有休息,或許她連書都沒有辦法拿出來。


    顧重九發現了那些宣紙,裏麵有幾個黑色的點。顧重九懷疑是用日照完成的。她拿到附近試了一試,還真的是能夠在太陽下看到,她發現這封信是求和信。


    然而顧重九目前已然絕望了,在這一場爾虞我詐之中她顯得力不從心。她根本不是月挽的對手,她輸的不是才智,她輸的是耐力。


    顧重九真的沒有這麽好精力繼續鬥下去了,然而若是跟慕成名在一起,她就得一直都鬥下去了,那種感覺可不見得有多好。她依然還是那個熱愛自由的她,無法接受這些。


    顧重九之後對於慕成名依舊是非常冷淡,慕成名有時候想要趁著月挽不在的時候逗她,她都是一副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這一看就知道肯定有問題了。


    顧重九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慕成名的心裏則是多了一分疼痛。他都忘了這一路走來,顧重九嘆息了多少次。他已然數不清楚了。他也很累,那種疲憊是沒有辦法用嘴說出來的。


    慕成名一想到往後還有這麽長的一段路,他的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擔憂。他沒有辦法擺脫現狀,也沒有辦法改變現狀,這就已然足夠讓他絕望的了。


    顧重九伸手摸了摸那個玉佩,她已然在想著應該如何將玉佩送還給慕成名。


    顧重九感覺這樣的一份愛太過於沉重了,她就是一隻縮頭烏龜,她沒有辦法承受這麽沉重的一份愛。


    顧重九想著想著,居然就在馬車上麵睡著了。或許是因為正好有風吹過,這馬兒跑得也不算太快,顛簸的幅度不大,自然也就沒有這麽大的問題了。


    顧重九是在身邊的一陣吵鬧聲中醒過來的,她發現慕成名又開始在外麵與月挽聊起來。兩個人聊得還真是夠火熱的,顧重九甚至懷疑這兩個人是坐在她身邊。


    顧重九看著兩個人幸福的側影倒影在簾子上麵,她發現最大的傻瓜就是她。她才是那個可憐人,她不想繼續糾纏下去了。她想要僅僅送慕成名迴去就算了。


    故此,等到馬車停下來之後,顧重九就單獨約了慕成名出來聊聊了。慕成名是沒有想到顧重九會在這個時候約他,然而他還是選擇過去了。


    慕成名一來,顧重九就將那個玉佩遞給了他。


    「對不起,我現在是真的想好了,這一份愛我沒有辦法承受,我還是將玉佩送還給你吧。你往後肯定會遇到更好的女人的,我隻是你生命之中的一個過客。」


    「你說什麽?什麽叫做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慕成名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激動,他如此在意的一段關係,最後原來並不被人所在意。


    慕成名是沒有想過這麽狠心的話會從顧重九的嘴裏說出來,而他卻還是不能解釋什麽。他現在和顧重九分開了,起碼顧重九對他還有一點不忍。


    要是讓顧重九知道了凰鳳國的事情,說不定那一點不忍就完全化為烏有了。顧重九到時候就真的是看他如同路人了。因此他是死活不願意說出真相。


    慕成名收下了玉佩,隨後抹了抹眼淚就離開了。他是真的不想要繼續下去了,他覺得再這麽下去他真的要瘋掉了。


    慕成名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顧重九則是趕緊躲開了。她終於是與慕成名一點瓜葛都沒有了,然而她卻沒有感受到一絲喜悅。


    顧重九最後是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她真的沒有想過割裂一段關係還能是這麽痛的一件事情,她甚至懷疑她往後都可能不會再愛上別人。


    顧重九去到馬車上的時候,這天上已然開始下雨了。慕成名則是趕緊將馬車往下一個驛站那去幹,不然等羽雨越下越大,到時候就真的是一點都不好走了。


    慕成名的心裏還有不滿,他卻不知道能說什麽。他懷疑或許他和顧重九之間就是這樣了,明明是彼此相愛的一對璧人,最後卻成了一個不能善終的下場。


    慕成名想想都覺得有些難受,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顧重九也沒有多好過,去到驛站的時候已然是滂沱大雨,她卻隻想淋淋雨冷靜一下。


    慕成名就跟月挽先走進去了,而顧重九卻獨自撐著傘站在雨中。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茫然,這種命運上的鬼打牆才是最難接受的。


    顧重九真的不願意繼續這樣,可她能有什麽辦法?她也是真的很無奈。她忍不住哭了出來,然而這路上的行人個個都是行色匆匆的,誰會在意她這個女子到底在做什麽。


    顧重九就這樣一直待著,她繞著整個城走來走去,她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她現在是絕望得想死了,就是還不確定哪種死法比較好。


    顧重九最後是停在了一條橋上,她能夠感受得到這橋是古橋,若是天晴,橋的兩邊總是會有人在這擺賣。隻是今日下雨,倒是沒人出現了。


    顧重九扔掉了傘,直接就跳進了河裏麵。她能夠看得出這條河不淺,不過正好能夠埋葬她了。反正她都已然活不下去了,她這算是給自己挑了個還不錯的地方。


    顧重九跳進了河裏,她能夠感覺得到外界的聲音漸漸消失,連同她的意識也在慢慢地消失,消失到最後什麽都不可能剩下了。


    顧重九卻在這時候突然間驚醒,她發現原來她跳河自盡就是個夢。她現在人就在驛站裏麵,而且旁邊還站了一個郎中。顧重九是很討厭郎中的,她總覺得所有的病都能夠自行康復的。郎中要是看多了,反而很容易會出事,她才不要繼續看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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