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卓越知道,即算是他去求皇上,皇上也絕對不會讓他見顧重九一麵。與其如此,倒不如別讓皇上知道。


    當初皇上培養他們的時候,就一再的告訴他們,千萬不能產生任何感情,一旦產生了感情,就會有牽絆,會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困擾。


    現在,許卓越總算是明白了,皇上說的話是真的。許卓越隻能偷偷的探聽一些關於顧重九的情報,皇上不吩咐,他也隻能默默的忍耐著,不去見顧重九。


    當得知顧重九忘記了過去所有事情的時候,許卓越忽然覺得很輕鬆,那就這樣吧,讓重九忘記自己也好,這樣,即算是苦惱,那也隻有他一個人苦惱了。


    顧重九被許卓越噎住,這個男人,有必要這麽冷嗎?不過是把她的過去告訴她,這都不願意,真是太不懂得哄女孩子高興了。


    「不說就不說,不稀罕!」顧重九也擺架子了,她不管許卓越說不說,暫時的她都不想搭理許卓越。


    「沒事了?沒事那迴去吧。」許卓越不能出來太長時間,畢竟身份特殊,顧重九倒還有個身份能為他掩護,可是許卓越沒有。


    「等等,你能不能帶我去見皇上?」原本不打算和許卓越說話的顧重九,終究還是沒辦法,還是和許卓越提了這件事情。


    許卓越聽了,問:「你有什麽事要向皇上稟報可以告訴我。」


    顧重九若是想見皇上,還是要進行安排,畢竟一個王爺的姬妾見皇上,本就是說不通的。說到底,顧重九還是得以暗衛的身份與皇上見麵。


    為了省去這些繁雜的準備,同時也確保顧重九的身份安全,許卓越並不打算讓顧重九與皇上直接見麵。


    「我想自己親自同皇上說。」顧重九很堅持,有些事情,她的確是該向皇上問清楚,雖然她想起來了,可是她也僅僅是想起了一個大概,很多具體的事宜都並不清楚。


    再加上如今顧重九不會武功,若是想要保護王爺,或者是幫王爺查出下毒的人,也許會比以往更加艱難。


    顧重九已經不再堅定她以前的想法,如今她隻希望能夠給她多一點的時間,好讓她有個緩衝的機會。


    為了顯得正式,同時表述清楚,顧重九還是親自同皇上把事情說清楚,她知道這樣很難,但是她沒辦法:「算我求你了,就這一次。」


    「好。」許卓越原本對顧重九就沒有多大的抵抗力,如今顧重九都求他了,他還能怎麽樣?


    許卓越帶著顧重九迴到城內,在城門外的一處沒多少人的小巷子裏將顧重九放下,便騎著馬離開了。


    原本許卓越是想讓顧重九自己騎馬進城,可奈何兩人嚐試了多次,顧重九都無法獨自騎馬,許卓越隻好放下她,自己騎馬離開。


    看著這陌生的環境,顧重九有些慌。


    好在許卓越這一路上都在不斷的告訴她迴王府的路線,否則她這隻怕走上一日都找不到路。


    顧重九迴到王府後,走到門口那小廝便將她攔下,對她說:「顧主子,王爺吩咐說,讓您迴來就立刻去書房找他。」


    「我知道了。」顧重九應了下來,然後朝著顏無拘的書房走去。


    想必,顏無拘是想詢問今日她與許卓越見麵的事情,說來也是,她也該親自向顏無拘道個謝,若是沒有顏無拘,隻怕她也見不到許卓越。


    不知道為什麽,許卓越總是能給顧重九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感覺到很安心。這樣的感覺,在顏無拘這兒卻感受不到。


    顧重九到了顏無拘的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顏無拘猜到了是顧重九,於是他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準備好好同顧重九聊聊。


    顧重九推開門走進去,先是給顏無拘行了個禮,卻被顏無拘直接攔下了,「往後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不必行禮,那些禮節什麽的,也不必在意。」


    顧重九點了點頭,既然是顏無拘要求的,她自然也不會違抗。顏無拘讓顧重九坐下,等兩人坐定,顏無拘便問:「今日見到許卓越了吧?」


    「見到了,多謝王爺。」顧重九向顏無拘道謝,卻見顏無拘臉上很是不快,顧重九大概也猜到了,顏無拘是因為自己向他道謝而不高興。


    顏無拘沒有挑明,對於兩人見麵的內容,顏無拘不方便問,因此他將話題繞開,問顧重九:「你的武功,是不是都沒有了?」


    「內功還在,隻是如今不會控製,許卓越幫我封住了。」得知自己真實的身份後,顧重九與顏無拘相處起來,便覺得輕鬆了不少。


    原本顧重九一直覺得自己就是顏無拘的妾室,因此,她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小心翼翼,可如今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顧重九在顏無拘麵前也放得開多了。


    顏無拘自己也發現了,但是他對這樣的變化有些許的失落。他希望的是,顧重九是因為他而有這樣的改變,並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如此,那你往後有什麽打算?」顧重九雖然想起了一切,可說到底,她終究不會武功了,若是繼續進行這項行動,怕是會有危險。


    其實顏無拘的心裏也有了打算,隻是他想先聽聽顧重九的想法。隻聽顧重九迴答說:「我已經讓許卓越幫我安排了,我想先去拜見皇上。」


    顏無拘不吭聲,顧重九想見皇上,其實可以通過他,完全沒必要通過許卓越,隻是顧重九如今連這點事情都不願意麻煩他了。


    「王爺,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顧重九看出了顏無拘的心思,於是向顏無拘解釋到。


    其實顏無拘的心裏也清楚顧重九這樣做的原因,顧重九是一個很聰慧的人,她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有她的原因的,隻是,顧重九都未曾詢問過他是否怕麻煩。


    隻要是關於她顧重九的事情,就算是再麻煩,再棘手,顏無拘也會努力幫她做好。顧重九這樣做,的確是讓顏無拘有些難過,不過現在並不是計較這件事情的時候。


    沒多久,許卓越再次找到顧重九,告知關於麵見皇上的事情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今日夜裏,就會安排她去麵見皇上。


    自然,這其中仍然是需要顏無拘的配合,顧重九原本就是不願意麻煩顏無拘的,畢竟她與顏無拘沒有多深的關係。


    但是,若是她想要見到皇上,就必須有顏無拘的幫助,沒辦法,顧重九隻能硬著頭皮去找顏無拘。


    當顧重九將此事與顏無拘提及的時候,顏無拘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當晚,顧重九便在顏無拘的書房內用了晚膳。


    兩人用過晚膳後,顧重九便挽著顏無拘的手往外走去,對王府裏的人,顏無拘自然沒有特別的交代,兩人也沒有備車,想必也隻是飯後去外邊散散步。


    這在任何人眼中看來都是這樣,沒有半分的奇怪。兩人出門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刻,許卓越備好的馬車已經在碩王府不遠處等候。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一路馳騁到了宮外。顏無拘的令牌一亮,沒人敢不開門。看著門緩緩的打開,顧重九的心情很複雜。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複雜,一想到要見到皇上了,她有些激動,可同時,她也有些擔憂。她將自己如今的情況同皇上說了,她卻預料不到皇上會作何打算。


    在顧重九思考的瞬間,馬車已經停了下來,顧重九在顏無拘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你進去吧,本王在這兒等著你。」


    顧重九抬起頭,對上了顏無拘那深邃的雙眸,點了點頭後,她又把頭低了下去。顧重九邁開步子,朝著顏無上所在的朝陽殿走去。


    因為今晚顧重九要來,顏無上屏退了左右,屋內除了許卓越以外,沒有別人。顏無上問許卓越:「她可是真想起來了?」


    「看她的樣子,應當不是假的。」許卓越也沒有一口咬定,畢竟如今的顧重九他一點兒也不了解,他不敢隨便下定論。


    顧重九推開門,走進去,看到一個穿著龍袍的男人正端坐在正中央,這是顧重九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皇帝,她先是一愣,等看到一旁的許卓越在向她使眼色的時候,她立馬跪了下去,「重九見過皇上!」


    「你可是真把這一切給想起來了?」顏無上覺得不可思議,之前為了幫顧重九恢復記憶,他們還鬧了一個大烏龍。


    沒想到,如今顧重九自己把一切給想起來了,真是有些弄人。不過,顏無上還是相信的,他最信任的許卓越和顏無拘都說顧重九想起來了,他之所以問,不過是為了確認。


    「迴皇上的話,重九是想起來了,隻是,有些部分還是沒能記起,記起的都是些片段。」顧重九完全是憑藉一個個的片段將它們拚湊起來,才拚湊成了一個內容。


    顏無上瞭然的點點頭,接著問:「那你今日要見朕,所為何事?」


    「重九有一事不明,還望皇上定奪。」


    「說。」


    「重九因為失憶,內力雖還在,可是卻不能如以往那般使用武功,重九還有一部分的事情未曾憶起,往後該如何,還請皇上明示。」說著,顧重九跪了下去。


    顏無上陷入了思考,這的確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這般,如今你自然是不能輕易離開王府,你暫且先在碩王府裏待著,若是你想出來也可以,就借著陳師師滑胎一事,讓碩王將你趕出王府。不過,這樣你或多或少要受點委屈。」


    顏無上也為了顧重九考慮,給她提出了兩個方案。


    顧重九聽了,陷入了沉默,一旁的許卓越聽進了心裏,可是卻因為多年的習慣,向來不會展現給外人看。


    許卓越的心中,是希望顧重九選擇第一個方案的。不管怎麽說,給碩王府的妾室下圈套,害她流產,往大了說,那是毒害皇家子嗣,往小了說,罪名也不輕。


    雖然說顧重九從王府裏出來以後,便會迴到暗衛的隊伍中,重新過著那不見天日的日子,可是終歸這個罪名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對於一個姑娘家來說,這罪名太大了些。


    站在門外等著的顏無拘心裏很是焦急,可是他先前就說了他在這兒等著顧重九,若是此時走進去,難免會讓皇上笑話。


    因此,哪怕是心裏再著急,顏無拘都隻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外等著,對於裏麵的事情,他一丁點兒也不知情。


    「重九不知該作何選擇,還請皇上定奪。」顧重九的確是不知道該怎麽選擇,她想出王府,可是她不想以這種不光彩的方式出王府。


    若是她成了這個替罪羊,那這真正的兇手一日不抓出來,她就會永遠成為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這樣的日子,想都不用想,顧重九就很抗拒。


    顏無上思考了一陣,說:「依朕看,你還是待在王府裏的好。如今這背後的始作俑者還沒抓出來,王府裏也危險重重,你與王爺在一處,或多或少也能互相幫襯著。」


    「是,謹遵皇上吩咐。」顧重九立馬跪了下去。顏無上的迴答說出來以後,顧重九的心裏或多或少也還是輕鬆了不少。


    「行了,沒什麽事,你就趕緊與碩王迴去吧,免得惹人懷疑。」因為顏無拘的關係,顧重九一定是這王府裏備受關注的人。顧重九聽罷,再次跪了下去,給顏無上行了個跪安禮:「是,那重九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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