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今天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結果才過去兩個小時,顧重九就哭了。顧爸爸從睡夢中驚醒,他立馬湊上前去,這才想起來,護士說過,孩子兩個小時要餵一次奶。


    顧媽媽也早就醒了,她對顧爸爸說:「把孩子抱過來。」


    顧媽媽原本是可以下床行走的,但是疼得時間太長了,她這第一次沒什麽經驗,累得很,根本不想下床。


    顧爸爸看著用吃奶的力氣在哭得顧重九,伸出手去,剛接觸到孩子,他又把手收了迴來,顧媽媽看著哭笑不得,問他:「你這是做什麽?逗孩子玩?」


    「怎麽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不會抱啊。」顧爸爸急得不行,他光看到孩子乖得那一麵,便急著把家裏能幫忙的人都給趕走了。


    如今他連抱都不會抱孩子,畢竟這剛出生的孩子太小了,顧爸爸平日裏就沒抱過孩子,這麽小的孩子更是不用說,一時之間,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此時此刻,顧爸爸終於明白了,大家為什麽要苦口婆心的勸他,他真後悔沒能留下一個人,如果這個時候叫個人過來,隻怕會打擾了大家的休息。


    顧爸爸沒辦法,隻能跑去護士站找人求助,等顧爸爸把護士找過來的時候,顧媽媽已經勉強下了床,將孩子抱在手中哄了起來。


    緊接著,顧媽媽給顧重九餵了奶,吃飽喝足了的顧重九繼續睡她的大覺,顧爸爸卻是滿頭的大汗。


    看著顧媽媽把孩子放下的姿勢,顧爸爸努力的學著。好在顧媽媽還有一點點經驗,也許這就是做母親天生的。


    護士看到顧媽媽在哄孩子,準備離開,顧爸爸叫住了護士,然後將她拉到外麵,詢問了一下她關於孩子的等等一係列的問題。


    這個時候,護士也不是特別忙,因此她對於顧爸爸的每一個問題都迴答得非常的認真,她可不想讓顧爸爸再叫她過來一趟。


    孩子睡下了,顧爸爸再次迴到了他的陪床上,顧媽媽也睡在了床上。兩個人睡了兩個小時後,又被孩子給吵醒,顧爸爸立馬跑過去,笨拙的將顧重九從搖籃裏抱出來。


    顧爸爸不會哄也不會抱,顧重九很是不舒服,顧爸爸快速的走到了顧媽媽的身邊,然後將孩子放到了顧媽媽的懷裏。


    就這樣,循環往復的到了第二日清晨,顧媽媽的婆婆早早的給兩人送來了早餐。這一來呢,婆婆是擔心孩子,二來呢,她擔心他兒子照顧不好這一大一小。


    這老人家大部分醒來了就睡不著了,顧奶奶也是如此,她起了床就開始給顧媽媽煲雞湯,這坐月子的女人就是要多喝湯,一來對孩子好,二來對產婦也好。


    當看到顧奶奶過來的時候,顧爸爸差點要感動到哭,可盡管如此,顧爸爸還是保持得非常冷靜:「媽,您這麽早就過來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怎麽樣?昨晚感覺如何?」顧奶奶一邊舀雞湯給顧媽媽喝,一邊問顧爸爸。


    因為要舀湯,所以顧奶奶的目光也不在顧爸爸的身上。


    等顧奶奶把湯舀好,遞給顧媽媽的時候,顧爸爸還沒迴答一個字。顧奶奶這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她立刻將目光轉向顧爸爸。


    此時顧媽媽喝著湯,也偷偷的看向顧爸爸,臉上帶著一股玩味的笑。其實顧媽媽也沒睡好,沒休息好,但是她有過心理準備了。


    在懷著顧重九的時候,她就經常和院子裏的人聊天,她一個孕婦,不能出遠門,也不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閑來無事,她便知能同院子裏一些家庭主婦聊聊天。


    和他們聊天的過程中,顧媽媽也學得了不少育兒經,這過來人的經驗可比小星星還寶貴。至少,也可以讓他們這些初為父母的人少走彎路。


    聽了他們說的話,顧媽媽或多或少有了經驗,顧爸爸的工作忙,顧媽媽和顧爸爸說話的機會也不多,其實顧媽媽很想把這些辛苦和艱難告訴顧爸爸的,可無奈一直沒機會。


    沒想到到了今天,卻讓顧爸爸這麽狠狠地栽了一個跟頭,不過也好,吃一塹長一智,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光靠觀察來斷定這件事情是不是真如想像的那麽簡單。


    顧爸爸一直沒吭聲,他自然是不想承認自己帶不住孩子,可是他也不想說很好,這說很好的話,他擔心今晚又是他一個人,如果他說帶不住,又丟了麵子。


    他不說的話,顧奶奶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這顧爸爸是顧奶奶生的,顧爸爸的意思,顧奶奶自然最清楚,可他不依不饒,她轉過頭去,看向顧媽媽,問:「孩子昨晚吵了吧?」


    顧媽媽點了點頭,顧奶奶看向顧爸爸,說:「讓你逞能吧,現在知道帶個孩子有多不容易了吧?以後能體諒我們這做父母的艱辛了吧?」


    顧奶奶正好也趁著這個機會教育教育一下孩子,好讓孩子明白他們的苦心和他們的不容易。顧爸爸他們這一輩大多的都隻有一個小孩,可是他們那時候是兩個小孩,甚至是更多。


    這男人一般都在外麵上班,什麽事情都交給女人來做,又是帶孩子還得顧家務,有些農村裏的還得種地,這女人簡直就是馬達,一天到晚,一年到頭都沒個假放。


    「媽,您辛苦了。」顧爸爸哪裏還敢還嘴,立馬給顧奶奶說好話,想讓她幫忙著照顧,哪怕是教他一些東西也好。


    「昨晚大家說給你幫忙,輪流來照顧,你不讓,現在好了,吃到苦頭了,知道自己不行了吧?」顧奶奶還是不忘記損顧爸爸一番。


    顧爸爸還是不敢吭聲,任憑顧奶奶教訓,「行了,在這當個愣頭青,趕緊迴去睡覺吧。」


    顧奶奶也捨不得讓她這個小兒子這麽熬著了,於是讓他趕快迴去休息。顧媽媽立馬接了顧奶奶的話,「迴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顧爸爸點了點頭,然後和顧媽媽對視了一眼,便離開了。原本顧爸爸還想和顧媽媽說幾句話的,但是這顧奶奶在這兒,他也不敢說多話。


    等到了中午,病房裏又熱鬧了起來,大家都趕了過來,昨天也來得著急,等也等了很長時間,沒給顧重九塞個紅包什麽的,今天大家都帶了過來,然後塞到了顧重九的被子裏。


    一時之間,顧重九的被子裏便滿是紅包。正巧,顧重九醒來要喝奶了,顧奶奶便先把顧重九抱了出來,顧爺爺把紅包都拿了出來,給了顧媽媽。


    顧爸爸睡到了下午就趕了過來,家裏要上班的都去上班了,不上班的便都留了下來。一整個下午,顧媽媽這個病房也是最熱鬧的。


    帶顧重九的人更是多得數不勝數。顧奶奶比較貼心,顧重九的大姑姑已經退休了,於是顧奶奶讓顧重九的大姑姑迴去休息休息,晚上過來和顧爸爸換班。


    大姑姑一聽就知道昨晚肯定是把顧爸爸折騰得夠嗆,她也隻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緊接著便迴了家。


    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完以後,大姑姑便趕到了醫院裏,接了顧奶奶的班。顧爸爸來得稍稍晚一些,他知道自己的大姐也在這兒,順道一起把晚餐帶了過來。


    等吃過晚餐,顧奶奶這才迴家裏去。老人家的血壓高,晚上不休息容易壞事,因此,顧奶奶自己也沒有給自己安排晚上陪床。


    其實攏共也就三天晚上,等迴了家裏,也還是顧爸爸一個人帶。在醫院裏這三天,先讓顧爸爸學熟悉一些,這樣迴到家裏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的。


    顧重九的外婆在家裏休息,白天來幾趟。她早就和顧奶奶商量過了,等出了醫院,坐月子她便搬到顧爸爸他們家裏去照顧顧媽媽。


    雙方分工很明確,一切也都進行得非常的順利。晚上有個人搭把手,顧爸爸也就不至於那麽緊張了。


    大姑姑一邊幫忙帶顧重九,一邊教顧爸爸,這個時候不教,還等到什麽時候教呢。顧爸爸也很好學,這些以後都是他的事情,他帶不好,受委屈的是他的女兒和老婆。


    別人不心疼,他自己還心疼呢。因此,顧爸爸學得非常的認真。每一個點,他都是等大姑姑做過一次以後,他再做一次,算是驗收過關。


    三天以後,顧媽媽和顧重九順利出院。等接到了家裏,顧重九便有些吵鬧,不熟悉的環境讓她有些慌亂。


    不過顧爸爸此時已經學會了哄孩子的招數使起來一套一套的,也把顧重九哄得很乖。這顧重九也並不是特別的吵,隻要吃飽喝足,她便睡她自己的。


    這一點讓顧爸爸很是省心,當顧媽媽出院後,顧重九的外婆住到了顧媽媽他們家裏,每天負責做飯給他們吃,顧奶奶偶爾白天也會過來,幫忙照看孩子,就一併在家裏吃了飯。


    吃了一個月的清湯寡水,顧媽媽總算是解放了。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她真的是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可又說不出哪裏不舒服。


    終於等到出月子的這一天,太陽很大,顧媽媽拉著顧重九的外婆往外走,非要出去逛逛,散散步。


    在顧媽媽出院後的第三天,家裏人才想起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情。這顧爸爸是忙暈了,雖然也有幾天的產假,但是幾乎都耗在了帶孩子上麵。


    等假期休完了,他迴到公司裏又得上班,幾乎就是沒有休息。這麽多的事情堆到一起,也沒人提醒他,他自然想不起。


    這不,那天家裏來了客人,問起孩子的名字,兩人這才想起,孩子沒取名字。等客人離開以後,兩人這才開始想這迴事。


    顧爸爸翻了日曆,這才發現,顧重九出生的那日,是傳統的重陽節。於是兩人一致決定要在「九」這個字上麵做文章。


    「顧重陽」太俗,兩人直接排除,顧媽媽隨口一說:「要不叫『重九』?」


    「重九,顧重九,好,就這個!」於是,兩人就這麽定了下來。


    夫妻倆就這麽草率的定下了孩子的名字,不過到底他們倆是孩子的父親和母親,自然是有決定孩子名字的權利。


    當然,如果顧重九那個時候會說話的話,她也是有拒絕的權利的。因為這個名字,顧重九可沒少吃苦。


    尤其是讀書的那陣子,她這個名字幾乎成了老師最喜歡點的名字,這一來呢,是因為名字簡單,二來是覺得名字特別。每次顧重九自己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這名字的由來也太沒有說服力了,所以自打顧重九發現她的名字特別受老師喜愛之後,她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求著爸媽讓他們給她改名字。


    剛開始,顧重九想把自己的名字改得越複雜越好,原本顧重九是打算認命了的,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還有改名字這麽一說。


    等知道了,她便想把自己的名字改得越複雜越好,最好是老師不認識的那種,越生僻越好。


    可當顧重九剛把改名字的事情和顧爸爸顧媽媽一說,就遭到了兩人的拒絕:「重九啊,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這名字多好聽呀,爸媽都覺得很好才給你取的嘛。」


    顧媽媽對此很不理解,顧爸爸也是一樣的。但是看到顧媽媽在勸,他便沒有多說,顧媽媽話說完,便看了顧爸爸一眼,緊接著顧媽媽還想說話,顧重九立馬出口阻止。「媽,我還有作業要做,先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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