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516：困惑
張道行認真尋思一番，覺得蘇娞纓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便放棄了迴去的念頭，跟著蘇娞纓繼續趕路。
可蘇娞纓沒有料到，那些土匪很快又出現了。
她和張道行隻好再次躲到路邊的陰暗處。
土匪再次從蘇娞纓和張道行眼前經過，隻是這一迴，他們捎帶了些東西。
捎帶的是難民中的年輕女子和小孩，其中就有蘇娞纓看到過的那對母子。
張道行隨即大怒，想要跳出來營救她們，但被蘇娞纓壓住了肩膀。
張道行還想說話的時候，蘇娞纓有用手封住了他的嘴巴。
立刻，他怔住了。
因為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碰過女人。在他看來，蘇娞纓的舉動已經太過於親密，超出了男女該有的界限。
那一刻，他本該避開，可是腦海裏卻一片空白，無法向肢體傳達避開蘇娞纓的命令。
待土匪走遠，蘇娞纓才放開了張道行。
張道行迴過神來，斥責道：「你不是說，他們不會難為那些難民嗎？」
蘇娞纓沒有說話。
張道行繼續道：「這些難民本來就足夠可憐的了，這些土匪卻還趁火打劫，實在是有違人道。」
蘇娞纓還是沒有說話。
「若不是你，也許我早已將難民救下。」
蘇娞纓冷冷道：「你說完了嗎？」
張道行一愣，起身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裏？」
「去救人。」
蘇娞纓冷笑一聲，道：「你認為你是救了她們，還是在害她們？」
張道行語氣肯定，「當然是救人了。」
「好，你救了她們之後呢？」
張道行怔住，不解。
「你救了她們，她們還是要挨餓，一群可憐的女人，沒有男人們的照顧，能走到哪裏？當然，如果你要護送她們到安全的地方，我無話可說。」
張道行沉默了，隻是眼裏有些不甘心。
蘇娞纓又道：「至少她們在土匪那裏，還有一口飯吃。」
張道行忽然大聲道：「可是土匪會玷汙她們？」
蘇娞纓冷冷道：「那又怎樣？現在這個時節，能有一口飯吃，貞潔又算得了什麽？」
張道行勃然大怒，突然舉起的手。
他沒想到蘇娞纓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他的手在顫抖。可見他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出生打了蘇娞纓。
蘇娞纓就站在他的麵前，絲毫沒有迴避之意，秋水般清玉的眼眸裏更不見半點懼色。
張道行把手放了下來，憤然道：「那我就護送她們到可以避難的地方。」說完，就轉身離去。
蘇娞纓輕輕嘆了口氣，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說完，蘇娞纓又繼續趕路，前往京城。
可是沒走到半個時辰，蘇娞纓就心軟了。
她開始擔心起張道行。
同時也認為自己這麽走下去，是不可能到達京城的。
原因是她沒錢，沒食物，沒有代步工具。
或許去到土匪窩裏能找到她需要的東西。
蘇娞纓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不是為了去幫助張道行，而是為了去尋找需要的東西。
要到哪裏去找那些土匪呢？
蘇娞纓覺得這並非難事。
如果土匪們能看到小村子的火光的話，說明他們在高處。如果她現在也點上一堆篝火，說不定土匪們同樣也能發現她。
她不打算去找土匪，而是讓土匪來找她。
她不用去找，所以不是難題。
篝火已經亮起，蘇娞纓坐了下來。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還有，打個盹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蘇娞纓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是一陣馬蹄聲把她吵醒的。
她不慌不忙地睜開眼睛，視野清晰時，騎馬的土匪就衝到了她的身邊，將她團團圍住。
一個大光頭騎著馬圍著蘇娞纓繞圈，將她打量一圈，然後笑道：「這妞可比剛才那些都要漂亮多了。」
眾土匪跟著起鬧，有人說道：「大哥不如要她做了壓寨夫人吧，可比那生過娃的強多了。」
又有人道：「也許她也生過娃呢？」
眾人又是一陣鬧笑。
「都給老子閉嘴。」大光頭道。
他凝眉再次認真觀察蘇娞纓，隻覺得怪了，心裏嘀咕著：為什麽這女子見了我等卻一點都不害怕？
蘇娞纓不僅不怕，還向中土匪欠身到萬福。
土匪們有是一喜，有人猜測蘇娞纓是大家閨秀出身。
「你是哪裏來的姑娘？」大光頭問道。
蘇娞纓細聲細語地說道：「小女子來自明遠縣，跟隨家人南下逃荒，不幸走失，來到此地。」
大光頭壓低身子，問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蘇娞纓道：「知道，你們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眾土匪一聽，怒了，吵嚷起來。
但大光頭再次命令他們閉嘴，待安靜下來後，又問道：「那你怎麽不怕我們？」
蘇娞纓從容答道：「土匪再可怕，有饑荒可怕嗎？小女子不求別的，隻求一條生路。」
大光頭大喜，朗聲大笑，「那你做我的壓寨夫人如何？」
蘇娞纓嫣然道：「能得大頭領青睞，是小女子的福氣。」
大光頭又是一陣大笑，他縱馬向前，輕舒猿臂，攬住蘇娞纓的腰，將蘇娞纓抱到馬背上來，然後帶著眾土匪打馬歸去。
山寨在山裏，山裏有水，所以蘇娞纓終於能夠好好的洗一個熱水澡。
在來得路上，蘇娞纓在和大光頭的交談中得知，張道行救人失敗，現在被關在寨子裏。他救人的方法倒也有趣，竟然想要說服土匪們放了那些女子。大光頭倒是答應了，隻不過要張道行喝一杯酒。張道行想都沒想就喝了，結果被蒙汗藥麻翻了。
「這頭蠢豬。」蘇娞纓心裏罵道。忽而又莞爾一笑，道：「倒也蠢得可愛。」
沐浴後，正要睡覺時，大光頭走了笑眯眯地走進來。
蘇娞纓也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了。
大光頭握住她的雙手，溫柔地說道：「蘇姑娘，今晚我……」
蘇娞纓迅速伸出兩隻手指，捂住他的嘴唇，嫣然道：「我明白大頭領的意思，隻是蘇娞纓這兩日身體不適，還望大頭領體諒。」
大光頭感覺到很失望。
蘇娞纓撒嬌道：「兩日後，我們就成婚，到時候，奴家在給大頭領也不遲嘛。」
大光頭笑了，「好，就隨你的，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大頭領也是。」
就這樣，蘇娞纓送走了大光頭，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可以說，這一晚，是古若嬛穿越到來之後睡的最舒坦的一次。
雖然實在土匪窩裏。
翌日，山寨裏排宴慶賀大光頭找到了壓寨夫人。那些從小村子裏擄來的女子，都成為了其他頭領的陪酒。
而給大光頭陪酒的當然是蘇娞纓。
當難民女子發現蘇娞纓也在時，都感到吃驚。不過後來她們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她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是為了活下去。
酒至半酣，蘇娞纓看到大光頭心情極好，便趁機提出想要看看那位傻瓜道士。
大光頭為討美人歡心，立刻命人將張道行帶上來。
很快，五花大綁的張道行被帶到了蘇娞纓麵前。
看到蘇娞纓，他驚呆了。
看到蘇娞纓吃吃地對他笑著，他有些氣憤。
看到蘇娞纓依偎在大光頭身邊，他又有些難以名狀的酸澀之感。這種感覺，他以前從未有過。
「他就是那位呆子嗎？」蘇娞纓指著張道行道。
「就是他。」土匪頭領們嘲笑著說。
蘇娞纓移步來到張道行麵前，注視著他，緩緩道：「你真是笨蛋。」
張道行生氣了，「蘇姑娘，你為何要自甘墮落？」
大光頭怒了，一拍桌子，喝道：「你胡說些什麽？來人，跟我掌嘴。」
蘇娞纓立即道：「且慢。」
大光頭皺起眉頭，「為何？」
蘇娞纓嫣然道：「我還真想聽聽，他是如何想要說服大頭領的。」
張道行瞪著蘇娞纓，道：「蘇姑娘，算我看走眼了。」
大光頭問：「你是如何認識她的？」
蘇娞纓道：「實不相瞞，奴家流落江湖時，曾遇到這位小道士。這小道士六根未淨，喜歡上奴家了，方才見得奴家與大頭領親近，因而吃醋了。」
大光頭細想之後，點了點頭。
蘇娞纓又說：「大頭領不妨把他關起來，好吃好喝給著，等我們成親那天，讓他做個見證，氣死他。」
大光頭大笑，稱讚這是個好主意。
張道行還想反駁蘇娞纓剛才的話，忽然注意到蘇娞纓對他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閉上了嘴。
蘇娞纓忽然提出要為大頭領舞劍助興。
大光頭驚喜萬分，隨即命人送上一把劍。
蘇娞纓手握長劍，翩翩起舞。靈動如風，靜止如石。她的一舉一動，一劍一招，都曼妙無比，搖曳生姿。令看的人都癡了、醉了。
突然，蘇娞纓一劍向張道行刺了過去，眾土匪還未反應過來，張道行身上的繩子已經斷開。
緊跟著，蘇娞纓把劍遞給了張道行，張道行接劍在手，長身彈起，直取大光頭。
大光頭大駭，立刻將手裏的酒杯擲了出去。
張道行挑開酒杯，躍到了大光頭的桌麵上。
大光頭想要掀翻桌子，但張道行的劍已經逼了上來，抵在他的咽喉下。
所有人都怔住了，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一會兒之後，他們才迴過神來，但卻不知該怎麽辦。
大光頭額頭上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顫聲問道：「你、你想怎麽樣？」
張道行道：「我要你放了這些被你抓來的人。」
「好、好。我這就放人。」
「等等。」蘇娞纓道，「少年，你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好的，不過那是你自己這麽認為，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女子是怎麽想的呢？」
張道行也怔住了，他迴過頭，看向那些被擄來的女子。
蘇娞纓問那些女子，「我就問你們，你們是想留在這裏，還是要離開，繼續逃荒？」
女子們垂頭不語，似乎再猶豫。
這時候，仙兒的娘站了出來，眼神堅定地說道：「我想留下來。」
然後，其他女子也異口同聲，都說想要留下來。
張道行仿佛遭受了莫大的打擊，臉色傻白，寫滿了困惑。
「為什麽？」他像是費了很大勁兒，才把這三個字說出來。
仙兒的娘道：「因為我想活下去，我更想讓我的女兒活下去。往下的路越走越辛苦，我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所以我要留在這裏。」
蘇娞纓微微一笑，「答案很清楚了吧。」
張道行很失落，握劍的手垂了下來。
但大光頭並沒有趁機反擊，因為他覺得蘇娞纓是個非同小可的女子。這女子就像是世外高人似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張道行忽然又問道：「那其他難民呢？她們可以被收留，難道隻因為她們是女的嗎？」
蘇娞纓道：「現在哪裏都鬧饑荒，這山寨雖然有吃有喝，但如果災情沒有好轉，山寨裏的糧食也會被吃空。能收留女子小孩已算不錯了，收留跟多的人，超出了符合，那是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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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道行認真尋思一番，覺得蘇娞纓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便放棄了迴去的念頭，跟著蘇娞纓繼續趕路。
可蘇娞纓沒有料到，那些土匪很快又出現了。
她和張道行隻好再次躲到路邊的陰暗處。
土匪再次從蘇娞纓和張道行眼前經過，隻是這一迴，他們捎帶了些東西。
捎帶的是難民中的年輕女子和小孩，其中就有蘇娞纓看到過的那對母子。
張道行隨即大怒，想要跳出來營救她們，但被蘇娞纓壓住了肩膀。
張道行還想說話的時候，蘇娞纓有用手封住了他的嘴巴。
立刻，他怔住了。
因為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碰過女人。在他看來，蘇娞纓的舉動已經太過於親密，超出了男女該有的界限。
那一刻，他本該避開，可是腦海裏卻一片空白，無法向肢體傳達避開蘇娞纓的命令。
待土匪走遠，蘇娞纓才放開了張道行。
張道行迴過神來，斥責道：「你不是說，他們不會難為那些難民嗎？」
蘇娞纓沒有說話。
張道行繼續道：「這些難民本來就足夠可憐的了，這些土匪卻還趁火打劫，實在是有違人道。」
蘇娞纓還是沒有說話。
「若不是你，也許我早已將難民救下。」
蘇娞纓冷冷道：「你說完了嗎？」
張道行一愣，起身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裏？」
「去救人。」
蘇娞纓冷笑一聲，道：「你認為你是救了她們，還是在害她們？」
張道行語氣肯定，「當然是救人了。」
「好，你救了她們之後呢？」
張道行怔住，不解。
「你救了她們，她們還是要挨餓，一群可憐的女人，沒有男人們的照顧，能走到哪裏？當然，如果你要護送她們到安全的地方，我無話可說。」
張道行沉默了，隻是眼裏有些不甘心。
蘇娞纓又道：「至少她們在土匪那裏，還有一口飯吃。」
張道行忽然大聲道：「可是土匪會玷汙她們？」
蘇娞纓冷冷道：「那又怎樣？現在這個時節，能有一口飯吃，貞潔又算得了什麽？」
張道行勃然大怒，突然舉起的手。
他沒想到蘇娞纓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他的手在顫抖。可見他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出生打了蘇娞纓。
蘇娞纓就站在他的麵前，絲毫沒有迴避之意，秋水般清玉的眼眸裏更不見半點懼色。
張道行把手放了下來，憤然道：「那我就護送她們到可以避難的地方。」說完，就轉身離去。
蘇娞纓輕輕嘆了口氣，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說完，蘇娞纓又繼續趕路，前往京城。
可是沒走到半個時辰，蘇娞纓就心軟了。
她開始擔心起張道行。
同時也認為自己這麽走下去，是不可能到達京城的。
原因是她沒錢，沒食物，沒有代步工具。
或許去到土匪窩裏能找到她需要的東西。
蘇娞纓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不是為了去幫助張道行，而是為了去尋找需要的東西。
要到哪裏去找那些土匪呢？
蘇娞纓覺得這並非難事。
如果土匪們能看到小村子的火光的話，說明他們在高處。如果她現在也點上一堆篝火，說不定土匪們同樣也能發現她。
她不打算去找土匪，而是讓土匪來找她。
她不用去找，所以不是難題。
篝火已經亮起，蘇娞纓坐了下來。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還有，打個盹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蘇娞纓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是一陣馬蹄聲把她吵醒的。
她不慌不忙地睜開眼睛，視野清晰時，騎馬的土匪就衝到了她的身邊，將她團團圍住。
一個大光頭騎著馬圍著蘇娞纓繞圈，將她打量一圈，然後笑道：「這妞可比剛才那些都要漂亮多了。」
眾土匪跟著起鬧，有人說道：「大哥不如要她做了壓寨夫人吧，可比那生過娃的強多了。」
又有人道：「也許她也生過娃呢？」
眾人又是一陣鬧笑。
「都給老子閉嘴。」大光頭道。
他凝眉再次認真觀察蘇娞纓，隻覺得怪了，心裏嘀咕著：為什麽這女子見了我等卻一點都不害怕？
蘇娞纓不僅不怕，還向中土匪欠身到萬福。
土匪們有是一喜，有人猜測蘇娞纓是大家閨秀出身。
「你是哪裏來的姑娘？」大光頭問道。
蘇娞纓細聲細語地說道：「小女子來自明遠縣，跟隨家人南下逃荒，不幸走失，來到此地。」
大光頭壓低身子，問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蘇娞纓道：「知道，你們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眾土匪一聽，怒了，吵嚷起來。
但大光頭再次命令他們閉嘴，待安靜下來後，又問道：「那你怎麽不怕我們？」
蘇娞纓從容答道：「土匪再可怕，有饑荒可怕嗎？小女子不求別的，隻求一條生路。」
大光頭大喜，朗聲大笑，「那你做我的壓寨夫人如何？」
蘇娞纓嫣然道：「能得大頭領青睞，是小女子的福氣。」
大光頭又是一陣大笑，他縱馬向前，輕舒猿臂，攬住蘇娞纓的腰，將蘇娞纓抱到馬背上來，然後帶著眾土匪打馬歸去。
山寨在山裏，山裏有水，所以蘇娞纓終於能夠好好的洗一個熱水澡。
在來得路上，蘇娞纓在和大光頭的交談中得知，張道行救人失敗，現在被關在寨子裏。他救人的方法倒也有趣，竟然想要說服土匪們放了那些女子。大光頭倒是答應了，隻不過要張道行喝一杯酒。張道行想都沒想就喝了，結果被蒙汗藥麻翻了。
「這頭蠢豬。」蘇娞纓心裏罵道。忽而又莞爾一笑，道：「倒也蠢得可愛。」
沐浴後，正要睡覺時，大光頭走了笑眯眯地走進來。
蘇娞纓也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了。
大光頭握住她的雙手，溫柔地說道：「蘇姑娘，今晚我……」
蘇娞纓迅速伸出兩隻手指，捂住他的嘴唇，嫣然道：「我明白大頭領的意思，隻是蘇娞纓這兩日身體不適，還望大頭領體諒。」
大光頭感覺到很失望。
蘇娞纓撒嬌道：「兩日後，我們就成婚，到時候，奴家在給大頭領也不遲嘛。」
大光頭笑了，「好，就隨你的，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大頭領也是。」
就這樣，蘇娞纓送走了大光頭，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可以說，這一晚，是古若嬛穿越到來之後睡的最舒坦的一次。
雖然實在土匪窩裏。
翌日，山寨裏排宴慶賀大光頭找到了壓寨夫人。那些從小村子裏擄來的女子，都成為了其他頭領的陪酒。
而給大光頭陪酒的當然是蘇娞纓。
當難民女子發現蘇娞纓也在時，都感到吃驚。不過後來她們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她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是為了活下去。
酒至半酣，蘇娞纓看到大光頭心情極好，便趁機提出想要看看那位傻瓜道士。
大光頭為討美人歡心，立刻命人將張道行帶上來。
很快，五花大綁的張道行被帶到了蘇娞纓麵前。
看到蘇娞纓，他驚呆了。
看到蘇娞纓吃吃地對他笑著，他有些氣憤。
看到蘇娞纓依偎在大光頭身邊，他又有些難以名狀的酸澀之感。這種感覺，他以前從未有過。
「他就是那位呆子嗎？」蘇娞纓指著張道行道。
「就是他。」土匪頭領們嘲笑著說。
蘇娞纓移步來到張道行麵前，注視著他，緩緩道：「你真是笨蛋。」
張道行生氣了，「蘇姑娘，你為何要自甘墮落？」
大光頭怒了，一拍桌子，喝道：「你胡說些什麽？來人，跟我掌嘴。」
蘇娞纓立即道：「且慢。」
大光頭皺起眉頭，「為何？」
蘇娞纓嫣然道：「我還真想聽聽，他是如何想要說服大頭領的。」
張道行瞪著蘇娞纓，道：「蘇姑娘，算我看走眼了。」
大光頭問：「你是如何認識她的？」
蘇娞纓道：「實不相瞞，奴家流落江湖時，曾遇到這位小道士。這小道士六根未淨，喜歡上奴家了，方才見得奴家與大頭領親近，因而吃醋了。」
大光頭細想之後，點了點頭。
蘇娞纓又說：「大頭領不妨把他關起來，好吃好喝給著，等我們成親那天，讓他做個見證，氣死他。」
大光頭大笑，稱讚這是個好主意。
張道行還想反駁蘇娞纓剛才的話，忽然注意到蘇娞纓對他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閉上了嘴。
蘇娞纓忽然提出要為大頭領舞劍助興。
大光頭驚喜萬分，隨即命人送上一把劍。
蘇娞纓手握長劍，翩翩起舞。靈動如風，靜止如石。她的一舉一動，一劍一招，都曼妙無比，搖曳生姿。令看的人都癡了、醉了。
突然，蘇娞纓一劍向張道行刺了過去，眾土匪還未反應過來，張道行身上的繩子已經斷開。
緊跟著，蘇娞纓把劍遞給了張道行，張道行接劍在手，長身彈起，直取大光頭。
大光頭大駭，立刻將手裏的酒杯擲了出去。
張道行挑開酒杯，躍到了大光頭的桌麵上。
大光頭想要掀翻桌子，但張道行的劍已經逼了上來，抵在他的咽喉下。
所有人都怔住了，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一會兒之後，他們才迴過神來，但卻不知該怎麽辦。
大光頭額頭上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顫聲問道：「你、你想怎麽樣？」
張道行道：「我要你放了這些被你抓來的人。」
「好、好。我這就放人。」
「等等。」蘇娞纓道，「少年，你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好的，不過那是你自己這麽認為，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女子是怎麽想的呢？」
張道行也怔住了，他迴過頭，看向那些被擄來的女子。
蘇娞纓問那些女子，「我就問你們，你們是想留在這裏，還是要離開，繼續逃荒？」
女子們垂頭不語，似乎再猶豫。
這時候，仙兒的娘站了出來，眼神堅定地說道：「我想留下來。」
然後，其他女子也異口同聲，都說想要留下來。
張道行仿佛遭受了莫大的打擊，臉色傻白，寫滿了困惑。
「為什麽？」他像是費了很大勁兒，才把這三個字說出來。
仙兒的娘道：「因為我想活下去，我更想讓我的女兒活下去。往下的路越走越辛苦，我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所以我要留在這裏。」
蘇娞纓微微一笑，「答案很清楚了吧。」
張道行很失落，握劍的手垂了下來。
但大光頭並沒有趁機反擊，因為他覺得蘇娞纓是個非同小可的女子。這女子就像是世外高人似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張道行忽然又問道：「那其他難民呢？她們可以被收留，難道隻因為她們是女的嗎？」
蘇娞纓道：「現在哪裏都鬧饑荒，這山寨雖然有吃有喝，但如果災情沒有好轉，山寨裏的糧食也會被吃空。能收留女子小孩已算不錯了，收留跟多的人，超出了符合，那是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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