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496:進宮吧


    「啊?他不來了?你怎麽知道的?你是皇上身邊的人啊,怪不得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呢。」古若嬛瞅準機會誇眼前的人。畢竟是皇上身邊的人,得罪了可不好啊。


    「我是說,你已經見到皇上了。」黑袍男子低沉的嗓音,一點都不像太監的樣子。


    「見到了?我啥時候見的?我隻見到你一個人啊?」古若嬛有些納悶。


    「你怎麽這麽笨。我的意思是我就是皇上啊。我就是。」眼前的黑衣男子終於爆發了,可是被古若嬛給氣壞了,堂堂正元帝,竟讓人被說成了庸臣、太監,真可謂是奇恥大辱啊。


    「哈哈哈哈哈哈別逗了,你是皇上?哈哈哈哈哈哈,你這讓皇上聽到了,可是要殺你頭的。」古若嬛笑著拍拍黑衣男子的肩膀,笑的肚子痛,幹脆直接用胳膊撐在黑衣男子肩膀上捂著肚子笑。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是皇上。」正元帝有點急,怎麽迴事?自己還要證明自己是皇上嗎?眼前的這個慕家大小姐果然不一般啊,不愧是敢於屍體打交道的人,想法果然與尋常女子不同。


    「你怎麽證明啊?你說你是皇上我就信啊,我還說我是皇後呢,你信麽?」古若嬛根本不相信皇上會穿的這麽樸素,她印象中的皇上都是金黃色龍袍在身上。左手一個翠玉大扳指,右手一串菩提子。哪有眼前這個人那樣,簡直不像話。


    「這是我的玉佩,皇族秦家才有的東西。」正元帝把自己隨身帶著的玉摘下來遞到古若嬛手裏。古若嬛看著玉佩的正麵,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閔」字,反麵是皇族才能用的龍紋,而這條龍,是屬於隻有皇上才能用的龍,珍貴的很。


    「哦天吶,你真的是皇上。我都對皇上說了什麽。皇上。我現在能打暈你,你就失憶一下,忘記我之前說的話吧。」古若嬛也是急了,忘了該怎麽行禮該怎麽走路,直接說想把皇上揍到失憶,真是一個可怕的女子啊。


    「你倒是有意思的很啊。慕芊芊。」正元帝看著古若嬛,調笑到。


    古若嬛看著眼前的黑袍男子,覺得自己有點暈。雖然自己不是很信服皇上,也不喜歡不想遵守帝製,不喜歡封建社會。但是她現在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尷尬境地,如果自己不好好遵守規則,就很可能被皇上處斬。


    這個皇上,和之前的慕龍闕可是很不一樣呢。


    但是她現在對慕龍闕的印象越來越淺薄了,如果不盡快趕迴去,也許她很快會忘記慕龍闕。


    現在呢?古若嬛自己就踩到了地雷,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自己當著皇上的麵,把皇上說成了庸臣、太監。其實庸臣還好了,畢竟還是一個完整的人,但是說成太監,古若嬛覺得這有些不妙,不,不是有些不妙,是十分的不妙,要命的不要。


    古若嬛盯著正元帝,正元帝笑眯眯的看著古若嬛,古若嬛變得越來越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彌補了,太糟糕。太糟糕了。


    「怎麽?怎麽不說了?繼續說啊。」正元帝看著古若嬛在那裏不知所措,就很想笑,礙於皇帝威嚴的麵子,於是就一直憋著笑。


    「皇上,你想笑就笑吧,要是因為我憋壞了龍體,我爹會打死我的。」古若嬛看出了正元帝那似笑非笑的臉,擔心他真的被自己憋壞了,所以就提醒正元帝趕緊笑出來,不然那樣繼續憋下去會很難看。


    「你,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很有意思啊,你見了朕,就不知道下跪行禮麽?」正元帝笑著看古若嬛,提醒她還沒對自己行禮。


    「啊,對,行禮。誒?不是,這禮該怎麽行來著,先跪哪根腿來著?皇上,我能不能不行禮?我的記憶本來是很牢靠的,但是因為受到驚嚇,關於禮節的事情我都忘幹淨了。因為這也有皇上的原因,所以皇上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這樣就跟我不行禮的罪過抵消了,咱倆扯平,你也別罰我,我也不怨你了,皇上你看怎麽樣啊?」古若嬛一緊張,嘴就沒有個把門的。


    誰敢在皇上麵前這樣講條件,也就是古若嬛敢這樣了,換做是別人,早就嚇到地上跪著瑟瑟發抖了吧。


    「你不怕我?」正元帝沒有在自稱為朕,而是用我這個詞,表明自己沒有介意古若嬛的無禮。正元帝現在極度缺乏一個能陪自己說話的人,一個敢於跟自己平等說話的人,一個能打破沉悶的生活的人。古若嬛在現在的正元帝眼中,就是這樣的存在。她閃耀著自己的光芒,讓正元帝一直注視著,無法移開目光。


    「怕,但我覺得你是好人,不會輕易地就要了我的命。」古若嬛將自己心裏話說了出來,她覺得,一個人能做皇上做的這麽安穩,於是就實話實說,怕自己被扣上欺君的帽子。


    「是嗎,我覺得你很有意思。」正元帝也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啊,是嗎,我也覺得我很有意思。」古若嬛不知該該怎麽接下話去,又覺得不接下去的話不太好,於是就開始隨便說了一句。


    「一般人都不敢對我說你你你,而都是稱我為皇上。你怎麽這麽大膽?」正元帝繼續調戲古若嬛。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好不好,稱皇上、你、陛下,這些不都是稱唿麽?你懂我懂大家懂就可以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古若嬛覺得正元帝是缺少什麽似的,一點點與平時不一樣的地方他都會覺得新奇,覺得有意思。


    「我說皇上啊,你是不是覺得日子過得特沒意思,覺得沒什麽事情能夠激動你那沉寂已久的內心啊?怎麽會覺得我有意思?我爹都快嫌棄死我了,你竟然還能跟我聊這麽久都不說殺我的頭,你也挺有意思的。」古若嬛覺得正元帝應該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於是就開始自己挑起話頭。


    古若嬛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受自己控製了。


    有些話她根本就不想說,但會不由自主的說出來。


    難道說她的靈魂,會慢慢的被原主侵蝕掉,忘記自己是古若嬛的身份嗎?


    她必須要盡快迴去。


    她正想著的時候,就聽到正元帝迴答:「恩,差不多吧,每天就是看奏摺看奏摺看奏摺,處理完這裏的事情,那裏又會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後宮還有那麽多嗷嗷待滋潤的妃嬪,淨是耍一些手段,這些手段難道我看不出來麽?我又不傻。」


    正元帝有些落寞,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皇上,還算是成功。但是作為一個人,他的人生實在是太單調了,他不認為一個皇上就該在無盡的孤獨裏麵走完一生。而最近,那個陪自己說話的人已經走了,願她走好吧。


    古若嬛又開始控製不了自己了,她不由自主的說道:「皇上,我覺得吧,抱怨永遠解決不了問題,自怨自艾也不會解決問題。隻有找到自己所做工作的閃光點,你才能真正享受這個職位。」


    古若嬛開始了心理醫生的工作,開始開到正元帝,讓正元帝不再發牢騷,好好工作,讓更多的民眾受益。


    「你作為皇上,能夠排除萬難,為民除害,這是一件多麽激動人心的事情,民眾的心跟你是在一起的,也就是說,你是一個很好的皇帝,你做的很不錯了。你的人生並不枯燥,有那麽多新奇的事情等著你,你不會感覺到孤單,也不會有這些奇怪的想法,好好做好自己,那就是在認真對待自己的人生。認真對待自己人生之後,你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就不會那麽單調了。」


    古若嬛繼續說。正元帝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沒有正視皇上這個義務,雖說是義務,他還擁有很大的權利,這些權利,如果他用好了,就能使用終生,如果沒用好,那就很有可能出現再難。


    正元帝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很奇特,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好像能夠知道很多道理的樣子,很有趣。正元帝忍不住想要繼續了解這個人,想要繼續跟這個人聊天。


    正元帝突然想到,一個女孩子,為什麽要學驗屍呢?


    「你為什麽要學驗屍啊?這樣的工作不適合你這種小姑娘吧。」正元帝直接問了,一點拐彎抹角都沒有,直接就說出口。果然是尊貴的皇帝啊,萬一古若嬛有難言之隱呢?他身為一個皇帝,根本想不到這些東西。


    「感興趣唄,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古若嬛簡單的說了說,沒想告訴正元帝真相,也沒有必要告訴他真相。


    「你爹對你影響很大吧。」


    「是啊,我剛出生,我娘就走了,我爹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哥又常年在外帶兵打仗,腦袋別在褲腰上,很是辛苦,一年見不到幾次麵。我爹就把他對我哥的思念,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想讓我好好讀書,變得有出息。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四書五經,就喜歡驗屍,仵作,我想讓死者能說出自己的冤屈,說出自己的訴求。我現在也做到了,我正在努力,仵作是一門很深的學問,他是死者的傳話筒。」


    這些話說出來,古若嬛都覺得害怕。


    這本來就是原主慕芊芊的表達,而不是她古若嬛想要說的,但好像完全不受控製一樣,就這麽倒豆子一樣刷刷倒了出來。


    古若嬛明亮的眼睛看著正元帝,真誠的看著。她想讓正元帝知道,能有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是多麽幸福,如果沒法選擇自己做什麽,那就在手中的事情中找到樂趣,找到自己能接受這件事的方法。


    正元帝不是一個簡單的皇上,他身上肩負著先帝的使命,他現在覺得自己是受了委屈,自己很不想再繼續做皇帝,但是事實上,他隻是想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偏偏要為賦新詞強說愁。其實正元帝很享受做皇上的過程,很享受自己能掌控天下,能看著百姓因為自己的一個政策、一個舉動而歡唿,而愛戴,那樣他就很有成就感。


    他隻是沒有意識到,隻是覺得自己是隻金絲雀,沒有意識到,自己能夠有天大的權力,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能有自己的設定的自由範圍。


    「仵作,有那麽好玩?」正元帝好像沒意識到古若嬛說話的真正意義。


    「不是仵作好玩,是我認為仵作好玩,你不喜歡一件事情,他不管怎麽說都不好玩。你懂了嗎?」古若嬛很討厭這樣的人,明明自己有著自由,還偏偏在抱怨,長不大的人,讓古若嬛心中一個寒顫。


    「我是不是也該改一下對皇上這個位子的看法?我雖然一直在說為民為民,其實,我好像在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我享受著萬民的歡唿,我享受著朝臣們的叩拜……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喜歡皇上這個位子的表現。我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找個敢跟我好好說話的人。」


    正元帝好像看出古若嬛有些厭惡自己的抱怨了,是啊,一國之君還在抱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身為皇上,一旦意誌不堅定,那就是危害整個國家了。


    「哎……誰還沒有個訴求啊,你想找個人說說話,我想做仵作,其實這都不是自己做不到,你隻是沒有去找而已。我之前沒有找到師傅,所以,我浪費了十幾年的時間,但是我一旦找到了師傅,我就開始努力學習,在幫我爹斷案,讓我家遠離殺身之禍。」古若嬛看著正元帝,一個擁有天下最大權利的人。


    「我……能找你跟我說話麽?你能進宮裏來麽?我封你做妃子,我也可以隻寵你一個人,我也可以遣散後宮,你願意進宮麽。進宮來吧。陪我吧。」正元帝很希望自己能有個陪伴的人,他希望不怕他的古若嬛能陪自己,能跟自己說話。但是他沒有想過,古若嬛自己想不想做妃子,古若嬛是不是想剪斷自己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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