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492:查證


    「哎呀,這個你放心,我偷了我爹的腰牌,然後你還有你之前的仵作相關的衣服嗎?我帶你進去,就說我爹從遠方請來了一個很有經驗的仵作,想驗一下屍就行。你隻要全程表現出你很淡定就可以了。我雖然沒去過大理寺,但是大理寺還是有很多人認識我的,我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古若嬛絲毫不在意自己出的是什麽名,反正被人認識就是好事啊。


    「你可別,你那名聲,誰敢信你啊。」劉安袂給了古若嬛一個白眼。


    「哎呀,師傅你就說你去不去吧,你這麽多年沒有當仵作了,心裏是不是特別憋屈?是不是很不爽?是不是想把滿腔的技藝給展露出來?是不是?是不是?」古若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給劉安袂洗腦。


    「這,」劉安袂很喜歡仵作這個職業,這個職業給了死人一個開口的機會,它能讓蒙冤而逝的人洗去冤屈,也能讓含恨而終的人解除怨恨。劉安袂的一生,不知道看過多少屍體,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劉安袂的幫助下昭雪。


    「師傅,咱就去吧,說不定還能幫上我爹的忙呢。我爹現在真的很需要幫忙,我來學做仵作,其實就是想給我爹幫忙的,不然的話,我怎麽能偷偷跑出來呢,您就看在我這一片孝心的份上,幫幫我吧,好師傅,師傅師傅,求你了師傅。」古若嬛看到劉安袂有些動搖,開始張口閉口的就叫師傅,想讓劉安袂能夠陪自己去大理寺。


    「好好好,去去去,我陪你去行了吧。」劉安袂表麵上是沒受住古若嬛的軟磨硬泡,其實是他心裏也很想去大理寺再找幾件屍體驗驗屍。


    「好,那就今晚太陽剛落山的時候,在我家後門右邊的那個牆洞外麵,你等我鑽出來。」古若嬛趕緊約好時間和碰麵地點。


    「哎呀,你那是什麽破地方,你到長安街最北邊的那家曉月酒館那裏等我吧,咱倆在那裏碰頭,你知道那裏吧?」劉安袂經常去那家酒館要一壺酒,慢慢的品酒,聽酒館裏的說書人說書。


    「知道知道,那裏我熟。那就這麽一言為定了!我先趕緊迴家,頭我爹的腰牌去了。」古若嬛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


    劉安袂看到古若嬛這麽活絡,心裏其實還是很開心的。本身一個女孩子,就更容易怕鬼怕神的,這個女孩竟然自己要求學仵作,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


    劉安袂一背手,來到裏屋,打開一個最精緻的箱子,裏麵疊的整整齊齊的,是自己的仵作製服,一直珍藏著呢,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對於突然迴到府裏的古若嬛,朧月和許柯城兩人是相當的驚訝,聽到古若嬛說今天晚上要夜襲大理寺,朧月和許柯城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小姐,這樣不好吧,會不會惹老爺生氣啊?」朧月怕小姐再被打,心裏捨不得。


    「沒事,咱們要是能幫上我爹的話,我爹是肯定不會生氣的。」古若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我,小姐去哪,我就去哪。」朧月心一橫,心想豁出去了,大不了自己幫小姐打板子。朧月啊朧月,你是對自家小姐多沒信心,才覺得小姐一定不會幫上老爺忙,還會被打板子啊?


    「這,你們要是都去的話,我是不是也跟過去比較好?」見過別人拉下水的,沒見過自己跳進坑裏來的。許柯城啊許柯城,你是太單純啊,還是就是隻適合學習,其他的概不思考啊?


    「天哪,許夫子,我發現你真是太對我胃口了!」古若嬛聽到許柯城也要去,開心的不得了。一個跟自己老爹有交情的新科狀元,如果能一同前往的話,就很有說服力了。


    「哈哈,哪裏哪裏。」許柯城可能是真呆,就這話,還以為是古若嬛在誇自己,馬上謙虛起來。


    「好,那今晚,太陽剛下山的時候,咱們就在長安街最北頭的曉月酒館碰麵,不見不散!」古若嬛三人計劃好今天晚上的行動之後,互相一擊掌,就算是達成共識了。


    萬事俱備,隻欠慕少聰迴來了。今天慕少聰迴來之後,草草吃完飯就進屋休息了,看樣子是累壞了。慕少聰有個習慣,進家門之後一定要把外袍脫下來,而自己的腰牌就別在外袍之上。


    這讓古若嬛有了可乘之機。趁幫慕少聰脫外袍的時候,就把腰牌給順走了。之後,還正兒八經的幫慕少聰把衣服整理好,掛在了衣架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帶半點拖遝,實在是妙啊,妙啊。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古若嬛先是裝作去睡覺,然後帶著朧月和腰牌偷偷來到狗洞處,爬了出去。來到酒館,碰到剛好趕到的劉安袂和許柯城兩人。四個人一接頭,就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大理寺的門口。


    守衛一看是慕家大小姐,還有新科狀元郎,有些吃驚,不知道該不該攔。


    「啊,你們別緊張,我也不難為你們。你們也看到了,我爹今天迴去的時候很累,忘了大人介紹了一個仵作來幫忙看屍體,這不,我爹把腰牌給了我,讓我帶著仵作進去驗屍,你們放不放行啊?」古若嬛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既然是來查案的,還有慕大人的腰牌,那自然是要放行的了,四位請,我帶你們去停屍房。」


    就這麽糊弄過去了?太簡單了!古若嬛心裏雖然很激動,但是表麵上還是要裝出嚴肅認真的樣子。一行四人就這樣輕易的來到了停屍房。還正好是皇後被害一案的停屍房,裏麵放的,是皇後身邊的宮女太監的屍體,全都燒成了黑炭,得仔細辨認,才能看出容貌來。


    來到停屍房,朧月緊緊地抓住古若嬛的胳膊。看來這樣的空間對這個小丫鬟來說很不適合啊。


    「朧月,你稍微鬆鬆手,這樣很影響我看屍體啊。」古若嬛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掀開蓋屍布,一邊心裏說,得罪了。也是對屍體的一種敬畏和尊敬吧。


    「可是小姐,我怕啊。」朧月心理承受能力沒有古若嬛這個現代人好,何況,在現代,還是有很多人害怕這些死物。


    「別害怕,他們又不會起來吃了你。你看許夫子就沒事。」古若嬛指向一邊靜靜看劉安袂驗屍的許柯城說。


    「他不怕,我怕啊,小姐,我膽小。」朧月眼淚都快出來了。古若嬛現在隻想好好研究屍體,沒太注意到朧月的變化,也沒注意到,朧月被許柯城一把摟進了懷裏。


    「小慕啊,你看,這屍體雖然燒焦了,但是我們還是能根據他的基本形態來判斷他們是男是女,都幹過什麽活。」劉安袂開始了現場教學。一邊能過手癮,一邊還能教東西,可謂是一舉多得。


    「恩,師傅繼續講,我都記得呢。」古若嬛一邊用心看,一邊用心記。


    「還有啊,這些深宮裏的人啊,身上可能會藏著什麽毒,來,這是銀針,你挨個驗驗毒試試看。」劉安袂很會教東西,他讓古若嬛自己操作,就能增加記憶,並且會有更加直觀的感受。


    古若嬛一個屍體一個屍體驗了過去,發現沒有一個帶毒的,心中有些遺憾,還想看看銀針變黑是什麽樣子呢。


    看著手裏的一大把銀針都沒有變黑,古若嬛不死心,還想再紮一遍,萬一是身體不同地方帶毒,之前沒有紮到呢?


    於是古若嬛又翻過去紮了一遍,發現所有的銀針都變黑了。古若嬛有些吃驚,這是氧化了?還是真的有毒?得到兩種不同結果之後,古若嬛決定,用幹淨的銀針再紮一遍。


    這次古若嬛隻紮了兩個宮女的屍體。她發現,任何一根幹淨的針,單獨的,紮同一個人幾遍都沒有用,都是不變色的,但是,隻要那那根針再紮別人的話,針就會變黑,也就是說會帶毒。


    皇後的死可能真的是冤案,有人故意謀害,而不是天火所致。如此想來,那天的天火也很有可能是殺害皇後的人做的。


    古若嬛又試了很多屍體,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種毒,是一種慢性致死的毒。皇後身邊的每個宮女太監身上都有這些毒。而這個毒單獨在一個人身上是不會發病的,但是隻要兩個人湊到一起之後,就會產生毒素,隨後危及人體。之前古若嬛第二遍能驗出銀針變黑,是因為,古若嬛是拿用過的針又驗了一遍,才會變黑。


    正當古若嬛想把自己發現的結果說給劉安袂的時候,驗屍房的門突然開了,外麵是鐵青的,慕少聰的臉。


    「你、在、這、裏、做、什、麽。」慕少聰看起來不是那麽生氣,隻是看起來,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麽利索了,開始一頓一頓的說了。慕少聰迴府本來就是為了跟古若嬛吃一頓飯,慕少聰很注重陪女兒,隻要能迴家吃飯,就絕對不在外麵吃。準備吃完飯之後再來大理寺忙,沒想到自己腰牌竟然不見了。


    剛到大理寺的時候,發現守門一臉吃驚的看著自己,就問原因,之後就找到了紮針紮的正開心的古若嬛。


    「爹!我我我我,我是來幫你的!我有重大發現!重大發現啊!」古若嬛知道,沉默之後要麽滅亡,要麽爆發,慕少聰這是在爆發的前一刻了。


    「爹。他們身上有毒!我驗出來了!單獨驗一個屍體沒法驗出毒來,但是兩個屍體就會有反應,也就是說,這個毒是兩個引子,觸發之後就對人有影響啊爹!爹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快來看看啊!不信的話你親自試試!」古若嬛趕緊把自己的發現告訴慕少聰,轉移目標,好讓自己不被罵。


    慕少聰果然被這個發現吸引住了,自己做了好久的實驗,都忘記要罵古若嬛這迴事了。古若嬛瞬間鬆了口氣,隨便一迴頭,就看到了許柯城懷裏的朧月。這倆人,還真是般配啊。古若嬛都有些想撮合一下兩個人了。


    「慕大人。」站在不遠處的劉安袂嚮慕少聰行禮,兩人好像是認識的樣子。


    「劉先生!」兩人果然認識。


    劉安袂可以說是大理寺老一輩仵作裏麵最為有才能的了,慕少聰驗屍的功夫,有很多都是劉安袂教給的,按輩分的話,古若嬛還要叫慕少聰一聲師兄。後來劉安袂年紀大了,停屍房的陰氣侵蝕著他的身體,不得不告老,在京城的一個院子裏住了下來。這幾年花花草草之類的,又把劉安袂的身體給養了迴來,看起來人也年輕了很多。


    「爹,你認識我師傅啊?」這世界真小,怎麽誰都認識誰是?就我不認識。古若嬛暗自想到。


    「你師傅?」慕少聰可是沒聽說過自己女兒有什麽師傅,何況拜師還是拜的大理寺元老。


    「前幾天才拜的師,多虧了許先生介紹。」這時候許柯城也知趣的放開了朧月,隻是偷偷地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別害怕。


    「我當初想拜師都沒有拜成,你怎麽就拜成功了?」慕少聰好一個不服氣啊。


    「哎呀爹,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可是幫你掌握了皇後娘娘是被人害死的證據啊,你按照這個毒去查,肯定能抓出兇手是誰,並且繩之以法。到時候,你可得請我師傅和許夫子喝酒啊!」古若嬛這時候趕緊邀功,心想著,這一次可能真的不用被罵了,而且還很可能受到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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