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461:內功心法


    公子玉活動了手腕,擁著目瞪口呆的嬋娟,「你百般算計,怕是也不會想到,當年師父將你窺伺已久的內功心法傳授給我。」


    「你胡說,當年一場火災將藏書閣燒的渣都不剩,你如何學,不過是危言聳聽,爺知道,這是你的攻心之策。」


    殺天絕明顯慌亂了許多,公子玉這一招逃出生天,打的殺天絕方寸大亂,然而片刻之後,殺天絕便冷靜了下來。


    即便,公子玉手腳完好,裏三層外三層全被鬼影包圍。


    「內功心法師父早已熟爛於心,教授我不過是手到擒來,你毀了的是你自己的機會而已。」


    殺天絕雙目通紅,額角的青筋跳動著,他唿吸的越發的粗重,急促。


    無力反駁,卻又不甘承認,不能低頭,他不會有錯,錯的是公子玉,是他道貌岸然,虛偽成性。


    「你一向爭強好勝,戾氣重又善嫉妒,師父本意帶你在身邊多加培養是你一步步讓師父失去了耐心。」


    「胡說,明明是你暗中挑撥在先,此事是本領主親眼所見,今日即便你巧舌如簧,也無法洗清你犯下的罪過,以死謝罪吧,殺無玉。」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迴蕩著,撕掉破爛不堪的血衣。


    本來白皙細嫩的皮膚上縱橫交錯猙獰的不堪入目的鞭痕,一條條觸目驚心,有些結了痂,有些生了膿,還有些扔在淌著血,將未有鞭痕的地方染的血紅。


    嬋娟捂著嘴,喉頭酸的陣陣發痛,肩膀劇烈的抖動著,感覺身上濕淋淋的臂膀收的更緊了。


    「苦肉計,靜一法師的徒弟到得了他的真傳,你傷了幾分皮肉,便能彌補你所犯下的罪過?你最大的罪過就是你從出生就是恥辱,刻在爺脊梁骨上的恥辱,你我二人必有一死一生。」


    殺天絕不屑一顧,揮手,弓箭手萬箭齊發,嬋娟眼前一黑,腳下的土地消失了一般,身子下墜,公子玉緊緊摟著嬋娟的腰身,直到雙腳穩妥的落地,嬋娟驚魂未定。


    「這裏才是兒時父親帶我來的密道,殺天絕怕是也不知曉得。」


    嬋娟詫異的看著公子玉,公子玉眼眸閃爍,捂著胸口,疼痛的喘息,身子劇烈的起伏,嬋娟攙著公子玉,將公子玉周身的重量完全擔在她的肩頭,「應該朝哪個方向走?」


    公子玉悄悄的睨了一眼嬋娟,手,吃力的指著右側黑黢黢的長洞,「從哪走大約八百步,向右拐,推開旋轉石門,便是出口。」


    嬋娟不疑有他,按照公子玉的指引,一路順暢走到了所說的石門,似乎因年頭已久的關係,石門的縫隙被泥沙堵的嚴實。


    頭頂,轟隆的腳步聲堆積,似乎有千軍萬馬在頭頂飛逝而過一般。


    公子玉眼神示意嬋娟不要出聲,石門之後,人聲嘈雜,嬋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幸虧方才石門被堵住,否則他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淩亂的腳步聲四散而去,石門從外側被推開,露出鬼麵人的半張麵具,漆黑的眼睛盯著嬋娟和公子玉。


    嬋娟的匕首從上而下,對準了鬼麵人的眼珠子,鬼麵人摘了麵具,露出歡歡憋的通紅的臉,「師娘,是我。」


    嬋娟一怔,被公子玉拉出了石門,才看得出來,這房間大抵是一間書房。


    公子玉輕車熟路的找出筆墨,片刻,寫了一封信,塞進懷裏。


    歡歡守在門口,忽然戴上了麵具,對著兩人招了招手,一指地上的黑色鬥篷和鬼麵麵具,公子玉拉著嬋娟拿著衣服進了內室。


    嬋娟尖叫著捂上雙眼,公子玉臉上少有的羞赧,赤裸的精瘦的上身鞭痕累累,嬋娟背著公子玉,飛快抹了眼淚。


    「尊者,領主說他們逃出大殿之外,隻差這……」


    「進來吧。」


    「你們是什麽人?」鬼影一眼察覺了嬋娟二人的不對之處,「可知翰墨軒的規矩。」


    「他們並非翰墨軒的人,過兩天是生死忌,他們是從本尊的宮裏調過來臨時幫忙的。」


    「原來是這樣,尊者,冒犯了。」鬼影蜂擁而入,片刻,裏裏外外滿是鬼影兵的人。


    「怎麽辦?」


    嬋娟一是擔心自己本就比一般鬼影矮了一頭,若是露出馬腳,難免拖了公子玉的後退。二是她擔憂公子玉身上的傷.\n……


    公子玉沒有迴答嬋娟,搜查的鬼影兵,拿著猩紅的猶如被鮮血滲透又幹涸了的刀刃對著嬋娟,嬋娟渾身僵直的一動也不敢動,唿吸似乎都已經靜止了。


    「你們兩個趁機偷懶呢?本尊方才安排的任務做完了?」歡歡故作怒氣的模樣。


    公子玉惶恐拉了一下嬋娟,二人匆匆走出大殿,嬋娟未來得及鬆口氣,麵前忽然出現的人嚇地嬋娟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公子玉,玉主子。」蒼老的男音艱難而沉重的模樣更像是嗓子經受過嚴重的創傷一般。


    公子玉盯著你同樣帶了鬼麵的男人不語,男人緩緩的摘下麵具之後,公子玉也摘下了麵具。


    男人大概六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皺紋交錯,望著公子玉老淚縱橫。


    「傅叔。」


    傅叔搖頭,「叔字老奴可當不起,當不起。我帶著玉主子和,少夫人出去。」


    嬋娟臉羞得一下子紅得發燙,公子玉握著嬋娟的手攥的很緊,傅叔年紀大了,走的很慢,即便很慢,他帶著走的路一個鬼影兵不見,公子玉攥著嬋娟的手卻是越發的緊了。


    公子玉嘆了口氣,望著一望無際的被毒瘴遮掩的密不透風的鬼林,「傅叔,若是玉未推斷錯的話,鬼林的毒瘴是人為的。」


    忽然一陣東風起,毒瘴向公子玉二人飄蕩過來,傅叔早就不見蹤影。


    「我們上當了。」嬋娟話音未落。


    遠傳,傳來殺天絕諷刺的聲音,「蠢貨,這般的智商妄圖與本領主合作?」


    張揚的紅衣迎風而立,殺天絕麵露譏諷的看著二人。


    公子玉一言不發,麵色怪異,殺天絕笑聲落下,才緩緩開口,「既然勸說無果,對你玉已然問心無愧。


    分別之際,玉要告訴殺領主一件事,玉不經意間在殺領主身上放了一些小東西,若是殺領主不相信可以查看自己的右臂是否有一條黑蛇般的細絲紋路盤旋手臂上?」


    殺天絕將信將疑,撥開衣袖,光潔的手臂如初,才發覺不知不覺那假和尚竟然也能騙了他?


    而公子玉和嬋娟不見了蹤影,殺天絕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毒瘴瀰漫的鬼林,這個時候是沒有人能活著走出鬼林的。


    地道之中,傅叔一臉的愧疚,嬋娟怒不可遏,「玉如此敬重你,你為何騙我們?」


    傅叔苦笑道,「領主向來多疑,若是我不按照他的吩咐做事,不僅是你們,連我也難逃一死。」傅叔咳嗽起來,「你們快些離開,這條密道是前任領主臨終前偷偷交付於我的,領主不知曉。」


    頭頂,濃厚渾濁的毒瘴漫了下來,那些毒瘴無孔不入,傅叔越發焦灼的催促公子玉,「玉主子,領主對你有愧啊,你不欠雙主子的,快走吧。」


    傅叔咳嗽的聲音越發的激烈,喘氣越發的急促起來。


    公子玉深深的看了一眼傅叔,拉著嬋娟趁毒瘴徹底蔓延下來之前飛奔出去。


    逃亡的奔波,即便是嬋娟也有些吃不消,顧忌著公子玉身上的傷,嬋娟帶著易容後的公子玉住進了那家客棧。


    「什麽,住了人了?」嬋娟在這家客棧定下的房間是定了兩年的,怎麽可能中途有人住下。


    「姐姐。」歡歡跳下最後一節樓梯,鬼影兵帶著通緝的畫像進了客棧。


    客棧老闆仔細盯著嬋娟打量許久,鬼影兵等的不耐煩了,催促道,「看你的樣子是見過的?」


    客棧老闆訕訕的笑了起來,脖子一動,立刻被一把刀對著,鋒利的刀刃近在咫尺,老闆咽了一口口水,「見是見過,不過是兩天前的事,這畫上的姑娘曾在客棧住了一晚。」


    鬼影兵相視一眼,推搡了老闆一下,招唿著搜查角落的鬼影兵,「走,走。」


    嬋娟悄悄的鬆了口氣,老闆意味深長的看著嬋娟,「這位夫人小店還是有很多好房間,不妨讓小二帶你們瞧瞧?」


    公子玉拒絕道,「不必,我們認識他們。」


    歡歡身後的肖遠撓了撓後腦勺。


    慕龍闕一直在搜尋鬼域的位置,如今借著嬋娟的通知,總算是確認了鬼域的位置。


    嬋娟本想把真的火神弩交給肖遠帶迴北嶽,肖遠推說慕龍闕交了任務與他,請求公子玉和嬋娟親自去北嶽。


    「師娘,歡歡好久未曾迴北嶽見過娘親,爹爹了。」歡歡嘟著兩頰鼓鼓的像隻青蛙。


    拳頭落下,歡歡立刻哭喪著臉,「師娘,師父又打歡歡。」


    「你的帳迴去再算。」公子玉麵無表情的看著歡歡。


    「對了,歡歡這麽高,怎麽能偽裝成淩宸易那麽高的大人?」嬋娟猛然想起,仍覺得不可思議,歡歡偽裝成淩宸易的鬼麵人,暗中幫了她幾次,她竟然一點也不曾發覺,甚至好不覺得怪異。


    歡歡眼眸閃了閃,吐了吐舌頭,道了聲去找馬車,便拉著肖遠溜之大吉了。


    公子玉淺笑著搖頭,「他鬼精靈著,什麽辦不到,此番親去北嶽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公子玉望著天上破碎又蓬亂的鳳尾般雲彩,眼中擔憂淺而易見。


    公子玉對古若嬛傾力相助,嬋娟以前不曾理解,還為之為難過公子玉數次,現在想起不由得羞赧不已,公子玉以天下為己任,助古若嬛也是為了民間百姓,天下一統。


    「師父,馬車準備好了。」


    公子玉溫柔一笑,執起嬋娟的手,上了馬車,「歡歡,你不上來?」


    歡歡調皮的一笑,關上車門,「我就不在裏麵礙了師父的眼了。」


    嬋娟紅了臉,轉過頭,一眼沉溺在公子玉寵溺的溫柔似水的眸光之中,身子微微前傾,溫熱的唿吸侵染了曖昧十足,嬋娟緊張的望著公子玉,一動不動。


    公子玉的髮絲垂落嬋娟的臉龐,癢癢的,癢的嬋娟想打噴嚏,艱難的忍著,然而,公子玉帶著狡黠的壞笑,手伸過嬋娟的身側,將嬋娟身後的白布卷拿了過來,低沉沙啞的聲音貼著嬋娟的耳畔。


    「我身上的傷口怕是裂開了,你幫我一下。」嬋娟耳根紅的發燙,嬌嗔帶羞的睨了公子玉一眼。


    再度見到公子玉赤裸的胸膛,嬋娟的心仍舊跳的飛快,麵紅耳赤別扭了許久,才能維持僵硬的動作,卻仍舊不敢碰公子玉背上猙獰可怖的傷口。


    「你不是一向自詡能掐會算,你早就知道殺天絕不可能放棄古若嬛,放棄暴戾,卻仍舊去受了這一身傷,為的是什麽,學佛祖割肉餵鷹麽?」


    公子玉身子一僵,良久,才聽到公子玉倒吸冷氣的聲音,嬋娟才發覺一時的情緒激動,讓本就猙獰的傷口流血愈加的嚴重。


    嬋娟一麵淌著淚,一麵忍不住斥責公子玉無謂無私實則無用的行為。


    「師父說我俗緣未盡,我是殺天絕心裏的一根刺,殺天絕又何嚐不是我心中的一個結。」


    「你從一開始就是自願的,自願誤入蛇洞,自願被殺天絕抓住,自願受鞭刑,自願.\n……」


    「是。」


    嬋娟低垂下頭,手裏的藥杵一下一下戳的用力,發出悶悶地咚咚聲麽,公子玉張了張嘴,握住嬋娟的手,卻被嬋娟推開,公子玉輕聲喊著嬋娟的名字,「嬋娟,我.\n……」


    「我理解你的做法。」嬋娟落寞道,她不怨公子玉和歡歡瞞了她,也不生氣,想來她一貫的作風,以及和殺天絕合作暗害慕龍闕的前塵往事,任憑任何人都無法完全相信她的。


    「我本不想讓你牽扯進來,這是殺天絕……」


    嬋娟杵藥的聲音壓過了公子玉的輕聲細語,「好了,你忍耐一下,我會輕一點的。」


    「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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