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417:九天玄女


    嬋娟一滯,眼底閃過一抹冷凝,「你上我的船無非是為了歡歡,如此惹我不痛快,若是我不高興了,可喜歡割肉。」


    慕龍闕陰沉的盯著嬋娟,臉上的青筋跳動,幾個唿吸之後,「你究竟想做什麽?」


    嬋娟銀鈴般笑起來,「當然是希望你好好的陪我,就像是小時候。」


    古若嬛望著嬋娟笑顏如花的容貌,心中鬱氣叢生,反觀慕龍闕雖然麵上並無表情,眼睛卻始終看著嬋娟,專注地模樣,的確是情深似海的模樣。


    古若嬛扔了酒杯,正好掉在萬花樓的船板上,古若嬛腳尖一登,躍身至萬花樓的船,引得嬋娟和慕龍闕同時側目。


    古若嬛打了一踉蹌,險些栽下水裏麵去,慕龍闕神色一緊,嬋娟伸手按在了慕龍闕的手背上,「說好了今天陪我的,任何人都比不得我重要。」


    慕龍闕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怒火,額角的青筋不安分的跳動著,嬋娟拿出一把匕首在指尖輕輕地滑動著,「三千三百刀也是需要技術的。」


    慕龍闕冷冷的看著嬋娟,「今日陪你,也犯不著五次三番地提醒,朕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嬋娟疼的一下貼到慕龍闕的麵上,口氣不善,「你和古若嬛講話都是以我自稱,怎麽到了我這就用了朕?難不成你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身份?」


    嗖的一聲,嬋娟伸手接住了從身後疾馳而來的酒杯,旋即傳來古若嬛酒氣十足的話,「看來我真的喝多了,這酒杯都拿不穩了,還給我啊。」


    古若嬛說著踉踉蹌蹌的就向著嬋娟兩個人走去。


    慕龍闕眉頭緊蹙,卻是紋絲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嬋娟看著古若嬛伸過來的手,手緩緩的鬆開,酒杯變成了白色的粉末,飄飄灑灑的落了古若嬛一手。


    古若嬛眉頭緊蹙,「嬋娟姑娘這脾氣不怎麽好。」


    嬋娟露出笑容,「皇後娘娘喝多了」


    古若嬛笑著,搖搖晃晃的擺手,忽然似乎剛剛看到慕龍闕一般,「皇上也在這,正好,我來接他,腿腳不便,也不怕掉下水去。」


    「嬛嬛。」慕龍闕低聲道。


    古若嬛嚮慕龍闕伸出手,手心裏滿是酒杯的殘碎,「來,我帶皇上迴家。」


    「慕。」嬋娟溫柔似水,聲若幽蘭,古若嬛打了一個寒顫,眼眸升起一抹寒意,眼眸緊緊的盯著慕龍闕,仍舊招著手,「臣妾接皇上迴家。」


    慕龍闕沉默著沒有動作。


    嬋娟越發的得寸進尺,兩條白皙猶如白蛇的手臂纏在慕龍闕的脖子上,紅唇似乎貼上了慕龍闕的臉。


    「慕,今天你可是答應了奴家,誰也不能打擾的。」嬋娟嬌嗔著撒嬌,紅唇嘟起,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惹的周圍船上的男人頻頻側目。


    「皇上,迴家吧。」古若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慕龍闕。


    慕龍闕低垂著頭,似乎不敢去看古若嬛的眼睛。


    「慕,即便他是皇後娘娘,可是萬花樓定下的規矩也不能隨隨便便的被打破,將她趕下去吧。」


    慕龍闕沉默著,不答應,也不替古若嬛開口。


    從他們親親我我的模樣開始,古若嬛的心就在滴血,就好似有人拿著一把刀在割心口上的肉,渾身冷的顫抖,腳下一個踉蹌。


    幸得月明公子及時趕過來,扶住了她,才免於落入水中大出洋相。


    「嬋娟姑娘好久不見。」


    嬋娟神色一僵,昨日她才從靜法寺中逃脫,迴想起被一群蒼蠅圍著的煩躁之痛,心有餘悸。


    按下躁動的心神,嬋娟身上不由自主騰起殺氣。


    古若嬛發現空氣中不尋常的波動頓時精神了許多,警惕的看著嬋娟,這女人動了殺氣?


    「月明公子,奴家有失遠迎,原來月明公子是皇後姐姐的同伴,還請遵照萬花樓的規矩將人帶走吧。」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今你站在的遊船皆是北嶽的,她是皇後娘娘,小可豈能以下犯上。」


    嬋娟神色一冷,「月明公子不問世事,奴家以為早就超脫了凡塵俗世,原來月明公子也不能免俗。」嬋娟眼底的譏諷顯而易見,嘲諷惠仁道貌岸然。


    惠仁並不生氣,嘴角笑容漢唐,「皇上似乎並不舒服,腿傷不宜在船上搖晃的地方久待,不若就跟著皇後娘娘一同迴去。」


    「我要你立刻廢除皇後。」


    慕龍闕震怒,手握成拳頭,忽然注意到嬋娟手裏的衣角,「你究竟要折騰到何時?」


    「折磨你到我不願再折磨的時候。」


    慕龍闕臉色越發的黑,「古若嬛,你先迴古府。」


    古若嬛注意到,慕龍闕是被嬋娟耳語之後,才出口趕她走的。


    「若是我不走呢.\n」古若嬛冷冷的看著的卻是嬋娟,此刻一絲醉意不顯。


    「素素,肖遠,立刻送皇後迴府。」


    素素和肖遠相視一眼,卻是誰也不肯動。


    「這是命令。」慕龍闕沉聲。


    肖遠遲疑的看著古若嬛難看的臉色,「娘娘,皇上一定有他的用意,請先迴府。」


    「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歡歡。」


    慕龍闕眉頭一跳,「朕的命令不說第二遍。」


    肖遠深吸一口氣,直接將古若嬛扛了起來,「娘娘得罪了」


    「慕龍闕告訴我究竟怎麽了,別讓我恨你啊。」


    難受是真的,古若嬛願意相信慕龍闕是有苦衷的,然而眼睛看的畫麵,心裏卻是直接的受到了生猛的傷害,痛徹心扉的滋味,古若嬛嚐的滿嘴的苦澀。


    一直到深夜,古若嬛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坐在床上,而慕龍闕徹夜未歸。


    古若嬛給慕龍闕找了一堆的理由,慕龍闕的情,他的好,他的嫉妒,他的捨命相救,一次又一次,她相信即便是要變心也不會輕易捨棄他們的感情。


    隻是腦海裏卻克製不住的迴憶肖遠所說的,慕龍闕和嬋娟是青梅竹馬,自幼一起長大,情誼深厚。


    即便是舊情復燃,也並不足為奇。


    一種深深的窒息感蒙住了古若嬛的口鼻,心痛的厲害。


    「娘娘夜深了,歇下吧。」素素將屋子裏多餘的燈滅了,捧著一盞,火光映的麵容微黃。


    「你說皇上為何突然對嬋娟獻殷勤?」


    素素一怔,就是借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講皇上獻殷勤。


    「說不準皇上……」素素一時也想不出合適的理由,一時語塞,氣氛冷凝起來。


    古若嬛道,「你去歇著吧,今晚不必守夜。」


    素素悄悄打量古若嬛神色,遲疑道,「娘娘,奴婢還是守在耳房,娘娘若有吩咐盡管喚奴婢一聲就好。」


    「你聽。」古若嬛突然看向窗外的樹影晃動,「起風了」


    素素一怔,「娘娘?」


    「變天了,夜間寒涼,我夜間不會有什麽事兒,你去睡吧。」


    素素拗不過古若嬛,隻好快步走了。


    古若嬛並沒有睡,見夜色深了,找出一身夜行衣,一卷繩索,身輕如燕,輕盈的越過牆頭,與黑夜融為一體,悄悄的朝著萬花樓的方向飛速跑去。


    萬花樓防守嚴謹,古若嬛上一次來,無意之中觀察到一個漏洞,萬花樓的廚房看似與萬花樓分割開來,卻僅有一牆之隔,是潛入萬花樓的好去處。


    嬋娟執意慕龍闕跟她迴了萬花樓。


    嬋娟身著紅色肚兜,身外隻披了一件半透明白紗,一雙傲人若隱若現,蓮步輕移,搔首弄姿,身上帶著異樣的香氣,慕龍闕動彈不得,鼻子不舒服的皺了皺。


    「慕龍闕,我比古若嬛美麽?」


    慕龍闕淡淡掃了一眼,不做聲,那副模樣更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一樣,嬋娟也不氣,水蛇一般萎在慕龍闕身上,兩隻手臂纏繞在慕龍闕的脖子上。


    慕龍闕眉頭緊鎖,心中警鈴大作,冷聲說道。「下去。」


    嬋娟沒有生氣,笑容滿麵,白紗袖子一次又一次的輕撫慕龍闕的臉頰,那不自然的香氣源源不斷的灌入慕龍闕的鼻子之中。


    慕龍闕頭暈目眩起來,眼前的景物越發的模糊,隻感覺胸口一有一把火,再睜開眼,古若嬛竟然出現在眼前,正用熱烈的眼神看著他,喉頭幹澀。


    「嬛嬛。」


    嬛嬛卻不理他,慕龍闕轉瞬明白過來,今日他趕她走,定是傷了她的心。


    「嬛嬛,今日之事並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慕龍闕露出苦澀的微笑,他並不想對古若嬛有所隱瞞,而是他不敢用歡歡做賭注。


    慕龍闕被挑逗的無法自拔。「嬛嬛,你今日似乎格外的熱情。」


    慕龍闕貼著古若嬛的耳朵,聲音低沉沙啞,話音未落的時候,牙齒輕輕的咬了咬古若嬛的耳朵。


    門外站著一個黑衣人,趴著門上的窗戶往裏看,說真的之間戳進了手心的皮肉,卻還不自知。她就是身穿夜行衣的古若嬛。


    慕龍闕果真是對那個女人動了情,她現在明白,原來一個人放下山盟海誓歷經波瀾的愛情,是那麽的容易。


    迴過頭,隻有她一人在苦苦掙紮,這已經不是愛情。似乎,有什麽東西碎了一地,古若嬛很不舒服。


    她有一種發泄的欲望,積蓄的胸腔之中,隨時有爆炸可能。


    心,似乎被一層堅冰包裹,就連痛也痛不起來了。


    古若嬛,一轉身,兩個麵無表情麒麟臂女,不知何時,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不約而同地向她伸出大手,她們的每一根手指上,都帶著泛著冷光的鐵手套,古若嬛看過她們出手,自知不是對手,必須馬上逃離。


    古若嬛扔出鳳凰鈴,虛晃一下,聲東擊西,撒腿就跑,令她想不到的,這兩個女子雖然看起來身材龐大,移動卻十分的敏捷,古若嬛有如困獸,被兩個人捉弄著。


    古若嬛這才恍然大悟,其實一開始,嬋娟那時就知道她會來,刻意擺出疏於防守的樣子,讓她放鬆戒備,然後暗中派出人手,穩穩地將她捉住。


    古若嬛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這女人,還真是心機狡詐,搶了她的男人,還想算計她,還真是想將天下間的美事包攬了呢。


    古若嬛並不敢與兩個麒麟臂女糾纏,大的動靜容易將全樓的人都吸引過來,到時候,更是插翅難逃了。


    麒麟臂女似乎是厭煩了這種你追我逃,猶如貓捉老鼠般的遊戲,隻聽哐當一聲巨響,那女子已經出現古若嬛的身前,龐然大物一般的擋住了古若嬛逃跑的路線。


    而身後的另一個麒麟婢女,自然成了一堵牆,讓她進退兩難,正在她極力思考著逃跑路線的時候。


    麒麟臂女,出手了。


    鐵手套打向古若嬛的臉,古若嬛後撤一步,正被麒麟臂女捉住了肩頭,掙紮不開。


    鐵手套之上的芒刺深深的刺穿了古若嬛的肩胛骨,血水瞬間侵染了大半個肩頭,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打出去。


    那冰冷的刺骨的尖銳從身體脫離,血色沾滿了雙眼,搖搖欲墜,那手套有毒。


    「這就是傳聞叱詫疆場的女戰神,傳聞中的九天玄女,師兄鼎力相助的鳳凰轉世,這就放棄了?千軍萬馬都打了下來,不過是兩頭笨熊你就怕了?」


    熟悉的女聲讓古若嬛悠的放下了懸掛而起的心,麵前麒麟臂女身後的高台上。


    奚春柔翹著二郎腿,可氣的是,似乎並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而且冷眼旁觀不說,更是出言諷刺。


    古若嬛咬破了舌尖,鑽心的疼,頭腦清醒許多,鳳凰鈴在麵前的麒麟臂女眼前虛晃一招,緊接著掩耳不及盜鈴之勢,鳳凰鈴從身後的麒麟臂女的身體之中穿插而過。


    龐然大物轟然倒地,雙眼驚訝地望著天花板,她致死也未曾預料到古若嬛會突然之間對她動手,而且一擊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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