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382:下三濫


    男人發出陰鶩的冷笑,舌頭尖舔了舔刀刃,癲狂而又嗜血的盯著古若嬛。


    男人剛邁出不餘半步,脖子就被突然出現的素素割破,至死都未曾見到究竟是誰殺了他啊。


    「素素。」


    素素上下打量著古若嬛,「娘娘,您沒傷吧?」


    「你去了何處?」


    素素是破窗而入的,窗邊碎了一地的木屑。


    素素眉目緊鎖,翻身躍過窗邊,將受傷嚴重的封不平扶了出來。


    「娘娘,封不平被歹人重傷,奴婢夜半時分聽著異動從角房傳來,便想著過去查探,便看見幾個黑衣人圍剿封不平一人,沒想到這樣倒是讓娘娘陷入了危險之中,是奴婢失職。」


    古若嬛查看了封不平的傷口,皆是外傷,還好傷口看起來雖深,卻並沒有傷及內髒,好好將養數日便可痊癒。


    「給。」古若嬛拿出了金瘡藥遞給素素,「你來為他上藥,刺殺我的女人是為了鳳凰鈴有備而來,園子裏的精甲軍盡數喪命,我去外院瞧瞧。」


    「還是奴婢去吧。」


    「不,你留下給他上藥。」


    古若嬛硬生生的將站起身的素素按迴了座位上,然後,一個人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漆黑一片不見光芒的外院。


    刺客熟悉古府的地形,竟然將外院掛燈的地方盡數毀了。


    外院一片黑暗,即便刺客逃跑之時,古若嬛也不好追蹤,刺殺之前已經準備好了退路,此等心機,究竟是何人?


    古若嬛緊緊握著匕首,心跳加速,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小心翼翼的向外走,死一般的寂靜,唿吸似乎在空氣裏凝結成冰。


    古若嬛似乎聽到了自己口水吞咽的聲音。


    刺客,極有可能未曾離去,隱藏在黑暗之中,隻等著古若嬛走過去,給於致命的一擊。


    幾隻烏鴉從天邊飛過,留下一連串滄桑詭異的叫聲,迴蕩在冷凝空蕩蕩的院子裏,久久。


    外院的精甲軍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空氣中未曾察覺他人的氣息。


    古若嬛輕手輕腳的過去查看,卻是加倍的小心,假素素那件事可一不可二,再遭遇一次,古若嬛也不能保證還能毫髮無損的避開。


    「咯吱。」幹草被人踩在腳底下發出的聲音,古若嬛猛的迴過身,緊緊盯著身後一大片的草叢。


    古若嬛大氣也不敢喘,屏住唿吸,悄悄走過去,剛邁出去兩步,突然聽到貓叫的聲音,緊接著咯吱作響的聲音漸漸遠去。


    古若嬛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將匕首放進軟靴之中,迅速的檢查一地的精甲軍,隻有零星幾個還有微弱的唿吸。


    大概是傷口被凍住了,倒也沒有血流成河,古若嬛身上不多的藥給幾個人做了簡單的包紮。


    精甲軍勉強清醒,互相攙扶著也能相扶著進府。


    一夜,有驚無險的過去,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古若嬛帶著趕迴來的肖遠幾人,將死去的精甲軍好生的安葬了,這一天天氣格外的冷寒。


    「娘娘,生死由命。娘娘莫要過於自責。」


    古若嬛一動不動的站在墳頭前,望著幾個簡陋的石碑,眼睛更是一眨不眨。


    拳頭攥的緊緊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將監視古連城的撤迴來,古府如今不能沒人。」


    「娘娘,去萬花樓的世間到了,再過半個時辰,就是安王爺和翎婭公主拜堂的吉時。」


    「娘娘?」


    「走吧。」身後枝椏晃動,孤零零的幾座新墳在寒風中格外的蕭瑟。


    萬花樓中,賓客滿堂,張燈結彩,人聲鼎沸,古若嬛一襲白衣在奼紫嫣紅的環境中尤為的顯眼。


    「古皇後,你身穿一襲白衣,是來參加婚禮的還是葬禮的?」


    古若嬛冷冷的瞥了一眼不悅開口的寂泠然,「你做了什麽心知肚明。」


    寂泠然一愣,茫然地看著古若嬛,嘴唇蠕動著。「朕做了什麽,惹了皇後娘娘的不快?」


    寂泠然態度親昵,身上帶著絲絲的酒氣,臉色微紅。


    古若嬛嫌惡的後退一步,眉目間怒氣盡顯,「皇後娘娘來參加本宮的婚禮,本宮榮幸之至,隻是不知皇後娘娘這一身的打扮和滿身的怒氣沖沖所謂何意?」


    古若嬛轉過頭,仔細的打量,一身大紅嫁衣的翎婭。


    翎婭濃妝艷抹,朱唇猩紅,麵上幾串金色的珠簾隨意的垂在眼前,「本宮當然是為了慶賀公主大紅,將本宮的賀禮送上來。」


    肖遠托著一隻巨大的盒子,程到眾人麵前,手指勾開繩帶,蓋子被掀開,露出禮盒之中,一把近一人高的大刀,日光下冒著冷冽的寒光。


    四周眾賓客倒吸了一口冷氣,「你這是何意?」


    翎婭臉上怒氣盡顯,即便這樁婚事不過是徒有虛表,然而翎婭心高氣傲,最在乎的就是名聲。


    「這把刀曾今跟隨本宮上過戰場,鋒利的刀刃是用鮮血浸染的,可謂是長勝之刀,如今送給公主也算是一番心意。」


    許是古若嬛說的是真的,刀身上幾處有血滴形狀的鏽跡,在冷冽的寒光下,格外的顯眼。


    瞬間,周圍安靜了下來,古若嬛是北嶽的皇後,曾經帶兵攻打成國,本就是敵對的關係,再加上,古若嬛竟然送了一把刀作為賀禮。


    殺伐之氣頓生。古若嬛的意思不言而喻。


    翎婭頗為惱怒,「多謝古皇後美意,來人,將皇後娘娘的賀禮收下去,好生收著。」


    來得是兩個小太監,抬起大刀之時,踉蹌了一步,艱難的抬走了。


    古若嬛身上的氣勢不減,煞氣讓周圍賓客不敢上前搭話,遠遠的看著,心裏仍舊是忐忑不安。


    「請娘娘這邊入座。」古若嬛的座位被安排在左手邊第二個位置上,第一個自然是國主寂泠然。


    古若嬛坐下來,身邊站著穿著藕荷色的丫鬟,應該不是萬花樓的人,諂媚的對著古若嬛笑笑。「娘娘,請。」


    酒,是三十年以上的女兒紅,僅僅是一小杯,濃厚的撲鼻的香氣,古若嬛怒氣未消,冷漠的擺手,「不用你啊。」


    小丫鬟被嚇了一跳,手裏的酒瓶從手中滑落,好巧不巧的落在古若嬛的身上,瞬間濃厚的酒香包裹著古若嬛整個人。


    「讓開。」素素粗魯的拉開嚇得快哭出來的小丫鬟。


    素素用帕子匆忙擦拭著古若嬛身上的酒嘖。但是,酒香過於濃烈,即使濕跡被素素迅速的處理幹淨,香味卻是去不掉的。


    「娘娘,是奴婢大意,請娘娘責罰,娘娘,身上的衣衫既然髒了,不若請上二樓,二樓有一間屋子,是公主放置衣服的地方。」


    「你是何人指派,翎婭公主的脾氣,若是知道她的衣服被娘娘穿在身上,定然不顧一切的大鬧婚宴,你是何目的?陷害娘娘?」


    素素怒目而視,直逼的小丫鬟瑟瑟發抖。


    「奴婢,奴婢不敢,公主那屋子的衣服本就是為了不時之需,皇後娘娘是婚宴的坐上貴賓,奴婢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得罪的。」


    奴婢說話時帶著微微的顫音,眼眶紅了,十分的驚恐。


    古若嬛深深的看了丫鬟一眼,嬋娟恰逢此時,從古若嬛身後路過,見小丫鬟跪在地上,「娘娘,這是怎麽了?」嬋娟麵上帶著不達眼底的笑。


    「原來是酒水落在了娘娘的衣裳上,若是娘娘不嫌棄,奴家有幾件新作的衣衫。」


    「走吧,你前麵帶路。」


    「是啊。」嬋娟盈盈的一福身。


    小丫鬟有些驚慌,「娘娘,還是去公主的房裏換吧,嬋娟姑娘的衣衫怕是多有不便吧。」


    嬋娟眉眼低垂,瞬間染上了冷寒之意,「你是說奴家的衣衫,不配給娘娘穿?」嬋娟似笑非笑,語氣中夾雜著濃厚的陰冷之氣。


    小丫鬟打了一個寒戰,「自然不是,隻是,隻是……」小丫鬟想不出說詞,一時語塞。


    古若嬛皺著眉頭,也隻有翎婭敢用這樣的人,愚昧不堪,古若嬛無心應付,跟著嬋娟走上了二樓。


    嬋娟拿出的衣服,質地上好,又中規中矩,古若嬛穿上不失威儀,「多謝嬋娟姑娘割愛。」


    嬋娟一怔,隨後笑著道,「娘娘謬讚了,嬋娟受之有愧。」


    古若嬛也不過是客氣幾句,拿著衣衫走到了屏風之後,嬋娟和古若嬛身形並不相同,隻是這一身水藍色的繡裙,似乎是為了古若嬛量身定做的。


    嬋娟忽然去而復返,進門,見著素素,道,「素素姑娘可否幫奴家一個小忙?」


    素素不假思索,斬釘截鐵的拒絕道,「素素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婢女,自然不能離開娘娘半步。」


    「素素姑娘放心,奴家已經請了肖遠肖將軍守護門外,素素姑娘也不過是離開片刻的功夫。」


    素素一抬頭,肖遠站在門外,對素素點點頭,素素仍舊不放心狐疑的盯著嬋娟問道,「嬋娟姑娘究竟有什麽事?為何非要素素過去不成?」


    「素素姑娘不用擔心,隻因著安王爺的要求甚高,要求做一些北嶽的點心,雖然奴家是北嶽人士,隻不過自幼便到了成國,點心禮義也忘了幹淨,不得已才向素素姑娘求助。」


    素素看了一眼屏風,嘴唇張開,還未發出聲音,就被嬋娟強硬的拉走了,「素素姑娘放心,隻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娘娘換好衣服之前,定放你迴來。」


    「你這力氣倒是很大。」素素縱使是習武之人,身體骨骼很是硬朗,手腕上還是被素素抓出了五個紫色的黑指印。


    嬋娟但笑不語,指了指麵案上的麵團,隻聽一個丫鬟委屈的說著,「樓主,奴婢實在是做不好,這已經是被退迴來的第三十份了」


    素素抿了抿唇,擼了衣袖,上前幫忙,心裏想著,娘娘的門口,有肖遠看著,想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古若嬛換了衣衫,站在模糊的銅鏡下照了照,影子模糊並看不清楚,古若嬛轉了一圈,似乎並沒有不妥之處。


    忽然,古若嬛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老鼠啃木頭的聲音,連續不斷的傳進耳朵裏。


    古若嬛緩緩地走到窗邊,直接白色的窗紙上不知何時插進來一根木質的長管,淡白色的煙霧釋放進屋子裏來。


    古若嬛微微皺眉,煙霧沒有一丁點的氣味,也不知放了多久,古若嬛一點感覺沒有,心思一轉,對著木管狠狠的吹了一大口氣。


    聽著窗外傳來猛烈的咳嗽,古若嬛勾起嘴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愚蠢的很。


    砰的一聲,古若嬛隻感覺頭上狠狠的一痛,緊接著頭暈目眩,便不省人事了。


    古若嬛是在顛簸中醒來的,頭痛欲裂,而她手腳被束住,抗在一個男人的肩頭,腹部被男人的肩頭頂的沸騰不止,忍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嘔吐物。


    刺激的嘔吐物臭氣熏天,男人的動作一滯,嘴裏罵罵咧咧的罵了一句,古若嬛根本聽不懂的話。


    男人動作粗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古若嬛眉頭皺起,胃部實在是難受的緊,「你是誰?究竟要帶本宮去何處?」


    男人不知是不是因為聽不懂古若嬛的話,並未做理,風一般的速度,向前跑去。


    穿過層巒疊嶂的假山,躲避萬花樓巡邏的侍衛,古若嬛心中知曉,這個劫持的男人並不是嬋娟的人。


    古若嬛掙紮起來,然而,男人的力氣幾乎是古若嬛的十倍,古若嬛的掙紮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痛不癢。


    古若嬛不動聲色,鋒利的匕首悄悄的從衣袖中滑出,轉眼間古若嬛割破了手上的繩子。


    然後,手起刀落飛快地抹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維持著奔跑的姿態,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古若嬛鬆了口氣,在地上滾了幾圈,直到撞上了假山的一角才停下來,渾身火辣辣的疼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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