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372:與眾不同


    娘娘心地善良,救了老婆子一家老小的性命不說,如今天兒寒涼之時,還不時地差遣人過來,送棉衣糧食,老婦人本應該感激不盡。


    求娘娘饒恕,老婆子老眼昏花,這事跟兒子,小孫子無關,都是老婆子的錯,還請娘娘莫怪。」


    老婆子的鋤頭扔在身旁,穿著破棉襖,在寒風四起的環境中,本就幹瘦的身形顯得尤為可憐。


    所謂愛民如子,也不過是他與你計較,你卻無法忍心與他計較。


    老婦人看似真心真意的致歉,大抵也是怕得罪了古若嬛,招致滅頂之災。


    「老婆婆,請起吧,娘娘斷不是那般小氣之人,怎會計較這些,請起。」素素扶著老婆子起來。


    古若嬛對著老婦人點點頭,盯著滾滾寒風,迴到了古府。


    萬花樓的風頭正盛,不待美名遠揚的奚春柔上台。


    樓子裏已然熱鬧非凡,人聲鼎沸,若不是古若嬛早早占據下一間視線正好的包間,怕是就是樓下的一腳占位都難於登天。


    肖遠長舒一口氣,「娘娘,幸虧咱們來得早,要是跟那幫人擠到一起去,嘖嘖……」


    肖遠故作誇張的擦了擦額頭上本不存在的汗。「娘娘,您看。」


    順著素素挑起來的窗紗,古若嬛看得清楚,翎婭女扮男裝,身後侍衛跟隨不少,其中一個身材嬌小的男人明顯比其他的侍衛矮了半頭。


    古若嬛眯起眼細細打量,這不是古府的二小姐古連城,她也來了?


    翎婭忽然抬頭,猝不及防的與古若嬛打了照麵,四目相對,翎婭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娘娘……」


    本來出去探聽的素素,忽然撞見了封不平,封不平匆忙迴來,風塵僕僕,身上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素素擔憂問他是不是受傷了。


    封不平隻是簡短的說出了兩句話,腳步一顫,卻避開素素的手,一轉眼,消失黑暗中。


    他肯定受了傷,素素原話轉告古若嬛,仍舊心神不寧,心中不時的想起那踉蹌的背影,他有沒有好好的上藥。


    直到古若嬛喊了她第三次,素素才迴過神來,臉色微紅,「娘娘。」


    古若嬛抿了抿唇,「如今封不平也不能偷偷的將人救出來,我們這剩下一條路,明搶豪奪。」


    在這麽多富家公子,皇親國戚麵前,古若嬛身上的銀錢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想要在一擲千金的眾多富家子弟中奪得頭籌,幾乎是癡心妄想。


    「娘娘,翎婭公主派人送來的。」肖遠送過去一張黃色的信紙,墨香未散,想來是剛寫的。


    信紙之上,仍舊是短短的一行字,『欲救從速,火器來換。』


    古若嬛勾起嘴角,想來是翎婭上一次偷去的火炮圖,自食惡果,如今竟然用英雄穀的傳人來威脅她啊。


    要知道寂泠然暗中派人搜尋奚春柔已久,怕是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人早就被自己的妹妹抓了起來。


    恐怕,寂泠然還不知道火器圖是假的,否則也不會翎婭也不會狗急跳牆,鋌而走險,用這樣的法子。


    「娘娘,那人在外麵等著,說是等了娘娘的迴話,也免得咱們的人再跑一趟了」


    古若嬛一挑眉,看著素素笑了笑,素素微有不知所措,僵硬的笑了笑,心不在焉。


    「迴話,讓古連城過來,本宮沒義務去救一個刺殺本宮的刺客。」


    「是啊。」肖遠去迴話了。


    古若嬛盯著素素看了良久,嘆了口氣,「你去看看封不平。」


    素素大吃一驚,血氣頓時充斥整張臉,「娘娘,您說什麽?」


    誠如素素,一貫俠氣雲天的模樣,提起封不平也難免嬌羞的紅了臉。


    「封不平沒有親自來迴話,想來受傷不輕,你去看看,也能安了我的心。」


    素素一下子跪在了古若嬛麵前,「娘娘,素素知錯,素素定會早早絕了心思,不讓主子為難。」


    古若嬛一怔,抿了抿唇,不解的看著素素,「我並沒有怪罪你之意,隻是封不平與我隻是契約關係,他的終身大事,還需要你自己努力才是啊。」


    素素的臉已經紅的發燙。「娘娘,您這是……」


    「古二小姐來了.\n」肖遠推開房門打斷了主僕二人的談話,隨之,一身男兒打扮的古連城走了進來。


    古連城走過肖遠身邊,詫異的看了肖遠一眼,對上肖遠的目不斜視,眉眼低垂,默默走了進去。


    「娘娘。」古連城這次老實了許多,規規矩矩的。


    「跟著翎婭公主進來做什麽?本宮出來的時候,不是特意問了古二小姐,二小姐不是說了身體乏了,要早些歇下麽?」


    古連城垂下眼眸,「民女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皇命難為,公主特意派人過來請民女,民女不得不來。」


    古若嬛不以為意的冷哼一聲,「既然如此,古二小姐已經熟知翎婭公主的交代了?」


    古連城臉色僵硬,心中迴想起翎婭的叮嚀,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將火炮圖拿到手。


    依照古若嬛如今的樣子,她們之間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指不定會提出什麽要求。


    然而翎婭也不會是心慈手軟的,她可是親眼看著她將一個丫鬟的皮扒了做了人麵鼓,火炮圖勢在必得。


    古連城僵硬的點頭,「請娘娘吩咐。」


    古若嬛冷笑,「吩咐本宮倒是不敢,隻是古二小姐清楚本宮此次出行成國的目的,古老爺子是如何去世的,他的屍身在哪?」


    古連城鬆了口氣,眼眸轉了轉,「民女確實不知,祖父年事已高,在娘娘嫁入北嶽三月之久便病魔纏身,一直到一月之前,便撒手人寰了」


    古若嬛連連冷笑,一掌拍桌子,劇烈的聲響打的古連城嚇得一個激靈。


    「古連城,你滿口胡言,本宮剛到古府,古默懷可是口口聲聲的說是古老爺子暴斃而亡。」


    古連城臉色清灰難看的很,「父親所言非虛,祖父身體一直有瘍,然而一直不溫不火,日日服藥,也並不是什麽大病,然而一月之前,突然起來,祖父一夜之間暴斃身亡也是事實。」


    古若嬛眉頭微蹙,暫不說古連城所言之中有幾句真幾句假,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古老爺子的屍身,孰是孰非,屍體自然會有答案。


    古若嬛此時最害怕的就是古老爺子的屍身已經被人銷毀了?


    忽然,萬花樓中人聲鼎沸,喧鬧之聲不止,似乎熱鬧之中夾雜著打鬥喝彩之聲,古若嬛挑開窗紗一角,一眼便注意到了人群之中鮮紅逼人的殺天絕。


    慘叫聲夾雜著殺天絕狂妄不羈的笑聲,刺耳的很。


    殺天絕周圍幾個黑布拿著略彎的武士刀的男人包圍著,口中兇狠的叫喊著,聽口音似乎不是本土人士。


    忽然,一隻夾腳木屐橫空飛上二層,「娘娘小心。」肖遠小心翼翼的接住木屐,檢查木屐之上似乎有毒的做法,讓古若嬛忍俊不禁。


    殺天絕耳朵動了動,眼眸上抬,一眼看見了古若嬛,紅唇微抿,轉瞬一個傾城之笑,嫵媚眾生,身邊無數男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殺領主就是有這種本事,不經意的波光流轉,已然能讓天下女人黯然失色。


    古若嬛放下簾子,紅衣腳下一蹬地板,橫空踏步,一翻身,穿過薄紗珠簾,人已經穩穩落座桌前,敲了敲麵前的茶杯,朱唇輕啟,「茶。」


    儼然將一旁低眉順眼的古連城當做了侍奉的婢女,不過此間,殺天絕的眼神一直放在古若嬛的身上。


    「嬛嬛,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可有想念姐姐?」


    古若嬛算是看出來了,殺天絕陰晴不定,性子更是如同精神分裂者一般,時而歡喜親昵似乎真心疼愛她,時而隱晦狠辣恨不得殺她後快。


    「這個包間本宮已經付了定金,若是殺領主無處可去,本宮倒是可以饋贈殺領主二錢銀子,在外麵找個茶座看看熱鬧。」


    殺天絕眨了眨眼,眼中媚意頓生,古若嬛忙低垂了眼眸,這廝果然混蛋,眾目睽睽之下竟然還敢對她施以媚術。


    殺天絕英眉緊促,嬌嗔一聲,「嬛嬛這般防備姐姐,叫姐姐好生的傷心。」


    殺天絕可笑的用手捂住胸口,浮誇的喊著痛。肖遠和素素皆是目不斜視,緊緊盯著殺天絕,以防止殺天絕突然發作,翻臉無情。


    「殺姐姐,您莫氣,喝杯茶,暖暖心,胸口就不疼了.\n」


    古連城含羞帶怯,臉色微紅,匆匆送了茶水過去,便垂著眸子,似乎緊張的盯著鞋麵上的繡花。


    古若嬛津津有味的看著,依著殺天絕的性子,自薦枕席的女人見的多了,何況是這種兩麵三刀的女子。


    畢竟古連城和寂泠然的事情不說天下皆知,萬事皆通的鬼域知道並不是難事。


    殺天絕餘光瞥了一眼古若嬛,臉色微微一沉,手臂一勾,拉住古連城的腰身,使力一帶,古連城驚慌落在殺天絕的腿上。


    也許是古連城驚慌失措的真實情緒的泄露取悅了殺天絕,殺天絕眸色未變,多了幾分認真,一手挑起古連城的下巴。


    「本領主已有九十八房,不,死了兩房了,你願意跟本領主去鬼域做第九十七房夫人?」


    古連城聞言,頓時臉色煞白,寂泠然後宮也不過十幾個妃子,這看著比女人還嬌媚的鬼域領主後宮竟然有百人之多。


    突然間,下巴上的手狠狠的使力,殺天絕生氣了,古連城臉上的驚恐讓殺天絕十分的不悅,「怎麽?不滿本領主了?殺姐姐也是賤人可以叫的?」


    殺天絕一鬆手,古連城鬼使神差,轉眼趴到了地上,臉上是殺天絕潔白無瑕的金絲軟靴。「本領主的鞋髒了,擦幹淨。」


    古若嬛漫不經心的飲了一口茶,「殺領主,腳下踩著的可是古府的二小姐,本宮的妹妹呢?」


    古若嬛狠狠的咬重了妹妹二字。殺天絕不但未曾抬腳,反而腳上的力氣越發的大了,「本領主的話未曾聽清,爺可以幫你啊。」


    古連城終是忍不住臉上碾壓的疼痛,呻吟夾雜著大口喘氣以及低低的啜泣聲,在寂靜的屋子裏迴蕩不止,殺天絕嘴角勾起嗜血的笑。


    「天下間的女子除了古若嬛,哪個敢拒絕爺?」


    殺天絕說話間,深情的向著古若嬛望過去。一手放在胸口,「姐姐說的可是肺腑之言,嬛嬛漠不關心,讓姐姐甚是難過。」


    「若是殺領主不喜歡本宮這裏,自然可以離去。」


    「本領主可是捨不得嬛嬛。」


    殺天絕說話間,腳下狠歷的一踩,似乎在古若嬛身上得來的不悅,完全發泄在這個名為古若嬛妹妹的女人身上。


    古連城的臉皮和地麵猛烈的摩擦之下,口角盡破,疼痛難止。


    「本宮這裏似乎並不太歡迎殺領主。而且,外麵的客人似乎已經等的不耐煩了.\n」


    古若嬛話音未落,一個身穿武士服,赤著一隻腳的男人突破門板摔了進來,古若嬛眼眸未抬。


    那武士從地上爬起來,劍指著肖遠,嚷嚷著聽不懂的語言,肖遠一巴掌扇過去,那武士摔在了地上,臉上蓋著的是被肖遠當做暗器的木屐。


    武士從臉上拿下木屐,十分的欣喜,連忙套在了腳上。


    肖遠撓了撓後腦勺,「原來是要鞋的,早說我就給你了,用的著下手那麽重。」


    武士穿好了鞋,門外的三個裝扮大抵相同的武士衝進了門,麵目兇狠,嘟嘟囔囔的不知說了什麽,被殺天絕一軟劍打過去,立刻停了下來。


    四個人兇神惡煞的模樣,也不知殺天絕是如何得罪了四人。


    「門板已經壞了,白白浪費了這份清幽的好氣氛,要打出去打,恁的晃得人眼暈。」古若嬛幽幽道,眉眼間最關注的則是手裏的茶。


    殺天絕一條英眉,嬌嗔般的應承道,「姐姐豈敢擾了嬛嬛的雅興。」


    說著,紅影從窗口一躍而出,幾個武士相視一眼,視線聚集古若嬛身上,似乎發覺古若嬛之於殺天絕的與眾不同,矛頭頓時轉向了古若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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