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357:奸詐女子


    門外響起了寂泠然的聲音,「方才悽慘的鬼叫就是這裏傳出來的。」


    寂泠然怒氣沖沖而來。老太監連忙應承道,「是,皇上,奴才聽的千真萬確,正是憐妃娘娘的宮裏。皇上三思,若是那隻鬼還未離開?」


    寂泠然狠狠的瞪了老太監一眼,「胡說不道,根本就沒有鬼。」


    寂泠然怒極,狠狠的踢了老太監一腳,老太監哎呦一聲,頓時抱著大腿跳了起來。


    寂泠然已經大步流星的沖了上去,上次憐妃宮中出事,便有了各種傳聞。


    據說是憐妃娘娘不信鬼神,得罪了九子鬼母,這才特意過來懲治她的。


    如今,不過過了短短一天,怕是那鬼母找了憐妃娘娘當了替身不成。


    寂泠然一進門便看見憐妃神經兮兮的坐在床上。「憐妃,你怎麽了?」


    憐妃悠的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著寂泠然,「皇上,你來了?」


    昨天喊著鬼來了的憐妃,今晚便恢復了往昔的模樣,隻能說事出反常即為妖。


    寂泠然皺著眉頭,「你到底是誰?」說著,伸出手,在憐妃的眼前晃了晃,漆黑的眸子無光,沒有任何的波動。


    然而給他的感覺,卻像是能感受到他站在何處一般,寂泠然每挪動一步,憐妃的頭就同時跟著轉過去,十分的詭異。


    「皇上,臣妾失明了,卻不是癡呆。」


    寂泠然臉色一僵,「愛妃宮中今晚可是有人來過?」


    憐妃搖搖頭,「沒有人來過,鬼倒是來了一隻。」


    寂泠然臉色一沉,沉聲道,「這世上並沒有鬼,都是人自己嚇唬自己的。」


    憐妃指著寂泠然的身後,斬釘截鐵,「有,你看身後。」


    寂泠然猛地轉過身子,身後是大敞大開的窗戶,窗子被冷風吹的不斷拍打著牆麵,木頭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靜謐的夜色中,尤其詭異。


    「是風吹開了窗子。」寂泠然也鬆了口氣,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憐妃,還是安慰自己的。


    憐妃嘆了口氣,「皇上,請不要執迷不悟,你傷害了她,以至於讓她怨氣十足在宮中作祟,殘害宮人和嬪妃,皇上你於心何忍?」


    寂泠然搖頭,「本就沒有鬼,是宮人以訛傳訛,憐妃你多想了」


    憐妃搖搖頭,劇烈的咳嗽起來,清冷月光下,白皙的脖子上,青紫的手指印觸目驚心,「怎麽又有了?」


    寂泠然一步竄到憐妃麵前,目光緊緊的盯著憐妃白皙的脖子。


    憐妃一字一頓道,「皇上,搶了別人的孩子,是要遭報應的。」


    寂泠然一愣,拳頭緩緩地收緊,孩子,一切都是為了孩子,這一係列的事端都是為了孩子,寂泠然大概是猜出了究竟是誰做出的這一係列鬧劇。


    寂泠然怒氣沖沖衝進了玉華殿,一腳踢開了門,古若嬛僅著白色裏衣,睡眼惺忪的,硬是被寂泠然艱難的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古若嬛,你究竟想做什麽?你想知道歡歡在什麽地方?朕,這就告訴你,他在地獄。」


    話音未落,寂泠然鬆開了鉗住古若嬛脖子的手,怒氣沖沖的離開。


    「你做什麽去?」


    寂泠然儼然被這鬧鬼之事惹毛了,「送你的兒子去地獄,獻給九子鬼母。」


    古若嬛一怔,「你敢,若是敢傷歡歡一分,本宮就血洗成國皇宮,用皇親國戚的血,祭司歡歡。」


    寂泠然麵無表情的看著古若嬛,嘴角越扯越大,笑聲迴蕩在整個宮殿之中。


    「朕就喜歡你毒辣的模樣,古若嬛,其實你跟朕是同樣的人。」


    古若嬛冷哼一聲,「錯,我們不一樣,我是人,而你,是畜生。」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寂泠然紅著眼框,看著始作俑者的手,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看來,朕也沒有那般的喜歡你啊。」


    古若嬛的右臉頓時腫了起來,耳朵嗡嗡作響,又一聲「啪」的清脆聲響。


    古若嬛照本宣科,將寂泠然給她的一巴掌,還了迴去。


    寂泠然一愣,滿臉都寫滿了始料未及。


    古若嬛將手藏到身後,寂泠然臉上手掌印紅的駭人,古若嬛的手心隱隱作痛。


    寂泠然忽然大笑起來,笑不達眼底,「古若嬛,你做的好。」


    「皇上,不好了,憐妃娘娘去了」


    老太監進來稟報,看了一眼臉紅腫的古若嬛,又迅速的低下了頭。


    「走,去看看,怎麽突然去了?」方才還如常和他說話的人怎麽就去了?


    寂泠然不敢置信,多年陪伴,對憐妃,寂泠然還是有感情的。


    「皇上,禁衛軍巡邏之時,說是瞧見了女鬼,似乎是迴到了冷宮。」


    寂泠然看著平靜如同睡著了一般的憐妃,若有所思,「去找仵作來驗屍。」


    「皇上,這……」


    妃子作為皇上的女人,即便已經死了,身體髮膚還是屬於皇上的,豈容其他男人欺辱?


    「朕不想說第二遍。」寂泠然不相信有鬼,若是真的有,他手上早就沾滿了血腥,為何不曾出現一個向他尋仇的,鬧鬼謠言都隻是無稽之談。


    「皇上,仵作來了」仵作也是第一次給皇妃檢查屍身,尤其是皇上在一旁看著,十分的緊張。


    「如何?憐妃是如何死的?」


    仵作搖了搖頭,神色複雜,「除去脖子上的痕跡,娘娘並沒受外傷,而脖子上的痕跡並不足以兩人掐死。娘娘表麵上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至於死因,卑職不好說。」


    「廢話,不好說就繼續驗,直到查明憐妃死因為止。」寂泠然怒火從燒,一腳踢翻了桌子,被子,茶壺散落一地。


    仵作慌忙跪在地上。


    「皇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是……」


    「滾。」


    「是啊。」老太監當真是趴在地上,一圈又一圈滾出了門外。


    仵作檢查了一炷香的時間,猶豫再三,沒敢用刀子隔開憐妃的屍身。「娘娘多半是死於心髒停止。」


    「死人心髒都停了」寂泠然陰沉的看著仵作。


    仵作幹澀的笑了笑,「直白的說是被嚇死的,人受到超出心髒承受的驚嚇,便會突然停止心跳而猝死。」


    「你說是被嚇死的?」


    寂泠然臉色凝重,古若嬛當時與他在一起,所以不可能是古若嬛做的,那宮中還有誰,是為了孩子留下的?


    如果不是古若嬛,還會是誰,寂泠然仍舊不肯放過古若嬛。


    執拗的認為古若嬛本能逃跑,留下來臥薪嚐膽就是為了得到了歡歡的下落,除非,她還有同夥?


    憐妃被草率的安葬了,憐妃的死,頓時讓宮中人心惶惶不可終日,誰都害怕成為第二個憐妃,每個人都開始祈求天黑晚一點到來。


    這個九子鬼母似乎並不挑人,太監,禁衛軍,皇妃無一例外。


    就連伺候皇上的老太監,也時刻不離皇上半步,似乎皇上是能抗拒鬼的符咒,寂泠然冷冷的瞥了一眼老太監,「滾下去。」


    大戰當前,民心不穩是為大忌,寂泠然相信一定是有人作祟,卻無半點頭腦,心裏的聲音直白的告訴寂泠然。


    古若嬛就是罪魁禍首,而種種證據表明,她就是清白的,難不成要讓他向傳言低頭?


    請一個道士驅魔不成?冷宮那個地方,寂泠然陷入了沉思,左手大拇指的扳指黑的發亮。


    「古若嬛,去把古若嬛帶來。」


    天黑了,老太監遲疑著,「皇上不若一同去玉華殿,老奴……」


    老太監惺惺作態,寂泠然看了實在心煩,狠狠的踹了一腳,「朕不想重複第二遍。」


    老太監揉著發痛的胸口,卻是指使了兩個小太監去了玉華殿。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老太監驚慌失措的沖了進來,「皇上,皇上不好了.\n」


    寂泠然一腳踹過去,老太監如同老烏龜一般,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痛。


    寂泠然冷哼一聲,「起來,說。」


    老太監揉著胸口,慢悠悠爬了起來,諂媚的笑著,「皇上的腿功越發的厲害了」


    「少拍馬屁。」


    「是是,老奴去玉華殿接古皇後過來,一道黑影疾馳而過,娘娘就不見了蹤影。」


    寂泠然凝神深思,暗道,遭了,莫不是古若嬛發現了歡歡的藏身之處,被同夥救走了?


    「立即派禁衛軍搜查宮內大小宮殿,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立即調遣一隊人馬跟隨朕去冷宮。」


    聽聞冷宮兩字,老太監渾身一顫,「這,傳聞冷宮鬧鬼,皇上,不若讓禁衛軍去搜索便是,何必以身犯險。」


    寂泠然冷哼一聲,神色緊張,撞開了老太監,「蠢貨。」


    冷宮在一片雜草之中,常年無人打理,牆邊的野草瘋狂的以竄天之勢,衝到了一人高。


    黑瓦白牆,破敗不堪,幾個掉了色的紅燈籠,變成了泛著紅光的白燈籠,看上去更顯得詭異。


    老太監一路走來,腿一直在打著哆嗦,「皇,皇上,冷宮人跡罕至,平白怎就亮了燈籠,老奴心裏上下翻騰不得安穩,怕是此行兇險,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寂泠然未理老太監的嘮叨,「打開門。」


    鬧鬼在禁衛軍中廣為流傳,畢竟禁衛軍的兄弟瘋了三個。


    兩個禁衛軍鼓足了勇氣,一口氣推開了木門,木門年久失修,咯吱咯吱晃悠了幾下,便重重地倒在地上,壽終正寢了。


    兩個禁衛軍探頭看了許久,院子裏黑漆漆一片,除了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一個人影不見。


    寂泠然臉色漆黑,一馬當先走進了門裏,老太監招唿著禁衛軍,「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進去保護皇上?」


    禁衛軍恍然迴神,衝進去,寂泠然正對著一把殘破但能勉強坐人的椅子咬牙切齒,椅周圍散落細碎的繩子殘餘。


    不遠處的破桌子上放置著一個新的茶杯和水壺,壺中殘餘半壺水,水有餘溫,「皇上,這裏應該有人居住。莫非是刺客偷偷潛藏。」


    老太監說的冷汗直流,隻覺得後宮之中隱藏著什麽可怕東西。


    「閉嘴。」寂泠然臉色難堪的斥責老太監。


    繩子斷裂的痕跡是新的,可見剛剛被救出不多久,寂泠然臉色黑青,「立即封鎖所有宮門,一隻蒼蠅飛出去,提頭來見。」


    「是啊。」


    「早就說了,古若嬛由本王困住,一意孤行,如今吃到苦頭了?嗬。「嘲諷的冷笑讓寂泠然怒目而視。


    「好,朕倒是依著你,看你如何將古若嬛那個滑如泥鰍的奸詐女子困住?」


    安以懷笑笑,似乎胸有成竹,玄墨色的衣衫一擺,消失在黑夜之中。


    老太監看著寂泠然的臉色,「皇上,安王爺不過是仗著與皇上早年的交情,不若也不也不會這般囂張,自由出入宮廷……「


    老太監撞上寂泠然陰沉的目光,喉頭一噎,笑容僵硬,「嗬,皇」寂泠然一腳踹過去,正中老太監的胸口。


    「多嘴。」


    宮門已經落鎖,被全皇宮搜索的古若嬛此刻正坐在玉華大殿之上,捧著熱氣騰騰的暖茶,和麵無表情的宮女調侃風聲。


    若是仔細的看,可以看的清楚,宮女的額角一層細密的薄汗,望著古若嬛的眼神中明顯的畏懼。


    「古皇後娘娘,原來您在這兒?讓卑職們一通好找。」


    帶頭的禁衛軍,臉色不虞,一個眼神,手底下的兵便要上來捉古若嬛。


    古若嬛後退一步,拉開與眾人的距離,「你們幾個什麽身份,也敢對本宮動手動腳?」


    「誰碰了皇後娘娘,剁了他的手,其餘的,每人三十軍棍,即刻領罰,還不滾。」


    寂泠然接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人還未進大殿,怒吼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禁衛軍灰溜溜的退下去,偌大的大殿之中隻剩下古若嬛和寂泠然,以及默默無聲的一動不動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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