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351:赴約


    「是二小姐身邊的哪個丫鬟,你跟著去帶過來,本宮當麵詢問。」


    民婦被肖遠一把拉起來,推仍然打著哆嗦,「娘娘,民婦知道那丫鬟叫春杏,是二小姐院子裏的二等丫鬟,民婦,民婦就不必去了吧?」


    民婦用袖子抹了抹眼淚,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卻比便秘還要難看。


    古若嬛擺了擺手,「一旁立著。」


    廚娘長長的鬆了口氣,如蒙大赦般,幾步竄到了牆角。


    古若嬛四周尋了一遍,歡歡不見了蹤影,瞧著從內室走出來的淩月問道,「可見著太子了?」


    淩月笑眯眯的點頭,「見著了呢,太子乏了,迴屋小憩。」


    古若嬛點點頭,心中不由得疑竇叢生。


    歡歡是孩子,平日裏精力充沛,又在軍營歷練一月之久,體力自是遠遠強的過同齡孩子。


    「娘娘,人帶來了」肖遠稟告之後,便站在了古若嬛一旁,手放在劍柄之上,眼眸銳利的盯著來人。


    除卻古若嬛點名要見的春杏,大夫人連帶著被人抬著坐在步駕上的古連城也一同跟來了,尤其大夫人的麵色不虞。


    「不知娘娘何事傳喚城兒房裏的丫頭?」儼然,大夫人強硬的做派是要為古連城房裏的丫鬟出頭了。


    古若嬛冷笑一聲,「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有人要謀害本宮,用的是最狠毒的鬼見愁。」


    大夫人一愣,隨即冷哼一聲,「娘娘貴為北嶽的皇後,榮寵萬千,可謂是樹大招風,暗中樹敵無數,想來娘娘也習以為常了.\n」


    大夫人果然聰明,三兩句話,就將責任撇清楚了。反倒是因為古若嬛連累了別人。


    「廚娘,你說說都瞧見了什麽?」


    大夫人陰狠的盯著廚娘,廚娘縮著脖子,不敢看,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民婦,民婦,什麽也沒看到。」


    「可確定是什麽也沒看到?」素素晃了晃手裏的劍。


    廚娘身子搖搖晃晃,在摔倒之前,被素素一把抓了起來。


    抓在肩膀上的那隻手如同一隻鷹爪一般兇狠,廚娘幾乎以為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一般疼痛。


    裝昏倒卻是不可能的了,素素麵無表情,「站好了,冬天地麵硬的很,摔一下,說不定就是頭破血流。」


    「果然什麽樣的主子,什麽樣的奴才,人家坦白了,你卻逼著她屈打成招,不就是為了往我的身上潑髒水麽?」


    古連城身子虛弱,麵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反倒顯得強而有力的古若嬛欺負她了。


    古連城說一句話,不住的咳嗽,胸膛急劇的起伏,一副病弱的模樣楚楚可憐。


    古若嬛巡視一周,古默懷並不在,這屋子裏除了肖遠,沒有一個男人,這女人裝病嬌的矯情模樣做給誰看?


    忽然,古若嬛注意到,古連城竟然偷偷的對著肖遠拋媚眼……


    古若嬛嘴角勾了起來。


    那廚娘跪了下來,「娘娘,民婦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不敢得罪大夫人。」


    大夫人臉色僵硬,目瞪口呆的看了那廚娘片刻,以驚人的速度上前,迅速的踹了一腳。


    廚娘砰的一聲,腦袋撞到地上,雞蛋大的傷疤,潺潺的冒著鮮血。


    素素一把抓開大夫人,大夫人大喝一聲,「大膽,來人,將這個刁奴抓起來。」


    靜悄悄的,大夫人怒容滿麵,院子裏除了不中用的丫鬟,其餘侍衛都是古若嬛的人。


    大夫人冷哼一聲,「這廚娘前些日子手腳不幹淨,被本夫人罰了月俸,此刻卻是攢了壞心眼,要害我呢」


    大夫人腰脊挺得筆直,下巴高挑的看著古若嬛。


    「說吧,大夫人怎地你了?你要這般報復她?看你前後所言不一致,莫不是你故意隱瞞,又說不準,你就是那想下毒謀害本宮的賊人。」


    古若嬛聲音漫不經心,嚇得廚娘跪著打哆嗦,不顧頭上淋漓的鮮血,不住的對著古若嬛扣頭,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


    「娘娘,民婦也隻是害怕,大夫人會向民婦的家人下毒手。民婦若是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頂,不得好死。」民婦舉著手發誓。


    民婦瞧著古若嬛不言語,忐忑不安,直以為古若嬛是不信她的,又開始磕起了頭,灰色的地麵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血印子,看上去猙獰而又殘酷。


    「罷了,停下,你且和大夫人仔細說說,你都瞧見了什麽?」


    「民婦,瞧見李嫂午飯的時候偷偷出去,從春杏那裏拿了個食盒迴來,而那食盒裏麵正是做給娘娘那些放了毒藥的糕點。」


    春杏立刻反駁道,「你胡說什麽?」


    廚娘縮了縮脖子,「以上都是民婦親眼所見。」


    「春杏,你可還有話說?說究竟是誰指使你的?」古若嬛厲聲問責。


    「奴婢冤枉啊。」春杏向前撲了一下,跪在了古若嬛的麵前


    忽然,春杏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迅猛的刺向了古若嬛,古若嬛早有防備,後撤一步。


    匕首擦肩而過,春杏詭異的一笑,匕首刺穿了她的脖子,也許從一開始,春杏便是打算自殺的。


    古若嬛皺起了眉頭,春杏的臉黑的發青。


    「這丫鬟是畏罪自殺了.\n」大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嘴角卻是止不住的上揚。


    「匕首上有毒,是鬼見愁。」素素迴稟。


    古若嬛深深的看了一眼古連城,古連城已經躺在了步駕之上,隻聽大夫人一聲,「走吧!」


    兩個粗壯的婆子,將步駕抬了起來,古連城臉色疲憊,雙眸緊閉,但古若嬛卻知道,她並沒有睡著。


    「娘娘,這一場鬧劇看的實在是意猶未盡,想來娘娘也是身心俱疲,咱們就先走了」


    大夫人眼帶嘲諷,說完,便帶著人趾高氣昂的離去了。


    淩月激動,「娘娘,就這麽讓他們走了?」


    古若嬛眼眸深沉,招唿了侍衛過來,「把地上的屍體清理了」


    「她們早就給自己鋪好了路,即便下毒之人我們都心知肚明,隻看誰手快一步。」古若嬛嘆了口氣,「這毒果然霸氣。」


    「太子還睡著呢?」


    淩月點了點頭。「睡的可香了,怕是晚飯也醒不了的。」


    古若嬛皺起眉頭,步履匆匆的進了房間,摸了摸歡歡的額頭,被歡歡不耐煩的揮開了手。


    撅著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嘀咕什麽夢話,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做了什麽美夢,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娘娘,已經處理好屍體,正讓丫鬟清洗地麵。」


    古若嬛看了一眼肖遠,隨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擺了擺手,將兩人帶出了內室。


    「淩月,你去廚房看著些,以後送到咱們屋子裏的食物,都要經過仔細的排查。」


    古連城連鬼見愁這種毒藥都有,還有什麽她意想不到的麽?


    屋子裏隻剩下古若嬛和肖遠兩人,古若嬛未開口,勾唇一笑。


    肖遠一怔,臉色窘迫的發紅,迅猛的後退一步,猛地低下頭,「娘娘有什麽吩咐?」


    肖遠知道,娘娘支開了淩月姑娘,必然是有話要對他講的,隻是為何娘娘笑的發毛。


    「你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麽?」


    肖遠不假思索的立刻搖了搖頭,古若嬛卻是不信,直勾勾的盯著肖遠的雙眸,「古連城喜歡你啊。」


    肖遠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不過臉卻是可疑的紅了起來。


    「那女人十分做作,腫著臉還想勾引我,被我當著眾兄弟的麵羞辱了一番。」


    古若嬛圍著肖遠轉了兩圈,「不錯,以前怎麽未曾發覺,你倒是細皮嫩肉,麵容俊俏,正合了古連城的口味?」


    肖遠羞澀的撓著後腦勺,聽到最後一句,臉色一僵,抿了抿嘴,「被她青睞不知是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古若嬛噗嗤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倒黴還不清楚,卻幫了我一個大忙。」


    肖遠一怔,不明所以。


    古若嬛勾了勾手指,貼著肖遠的耳朵,一番耳語。


    肖遠震驚的看著古若嬛,皇上在臨來之前,反覆交代,此次古老爺子逝去,多半是寂泠然的手段。


    而如今安以懷也在成國的都城之內,怕是兩人已經聯手,準備對付古若嬛。


    那麽留下紙條的那個人一定和寂泠然和安以懷脫不開關係。


    「娘娘,這件事怎麽會和古連城有關?」就算是寂泠然喜歡她,也不可能將關乎國運之事,就在一個不長腦子的女人手裏。


    「也許這隻是一個女人的陰謀呢?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膚,對於一個愛美之極的女人來講,都是不可或缺的。」


    「是與不是,今晚一試便知。」


    肖遠垂眸點了點頭。


    古連城躺在床上,手裏拿著一顆黑色的圓潤珠子,突然,床前閃過一抹人影。


    當古連城看清來人是誰之時,眼睛裏閃過一抹欣喜,復又很快的平息下去。


    「你來做什麽?難不成是古若嬛特意派你過來看我的笑話?」古連城臉色十分的蒼白,白色的衣襟前有紅色滲透。


    古連城發現肖遠打量,拉扯著被子,紅著臉咒罵了一句,「登徒子。」


    肖遠一愣,撓了撓後腦勺,「北嶽十八鐵騎隻對北嶽皇帝一人忠誠。」


    古連城一怔,「什麽?」


    忽然明白了過來,難不成這人是在向她解釋,他隻是奉命保護古若嬛,卻不必聽她的。


    古連城閃過一抹欣喜,當今之際,無論是寂泠然,還是成國都危危可及,隻有攀上北嶽,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那你為何要來這兒?」古連城清了清嗓子,臉色微微泛紅。


    肖遠忽的將一張紙塞進了古連城的手裏,隨後,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娘娘,可要歇下了?」淩月打了個哈欠,一臉的疲憊。


    古若嬛坐在歡歡的身邊,看著歡歡睜開眼睛,哄著吃了兩口粥,便又倒在了床上。


    想來是連日的趕路,累極了的。


    古若嬛為歡歡掖了掖被子。「你歇著去吧,燈留著就是啊。」淩月點頭,打著哈欠悄悄退了出去。


    古若嬛起身,天色不早,正準備換衣服,素素敲了敲門,進來。


    開門見山道,「娘娘,奴婢思來想去,想來娘娘一定要去赴約的,不如讓奴婢替娘娘去。」


    古若嬛一怔,「我不會去赴約。」


    素素一怔,不解地盯著古若嬛,依照她所了解,娘娘不可能放棄一絲機會。


    「怎麽?不信我?不如你在門外守著,看我到底去不去如何?」


    「奴婢不敢。」


    「罷了,長夜漫漫,早些下去歇著吧!」


    素素遲疑了片刻,「是啊。」


    古若嬛交代了封不平,換上了一身黑衣,從窗子出去,輕盈跳躍,與黑夜融為一體。


    房間中燈火通明,窗口人影攢動,正是一身黑衣的封不平坐在窗邊。


    期間,素素不放心的去而復返,在暗處觀察了許久,見娘娘真的沒有赴約之意,才肯放心的離去。


    月黑風高,夜間的風寒涼,帶著幾分寒涼刺骨,古若嬛為了方便,衣著單薄,打了個寒戰,步履匆匆的潛入攬月亭。


    古若嬛找了一處地勢較高樹林茂密的地方,一身黑衣隱沒其中,站在此處,正好可以觀察到攬月亭的一舉一動。


    此時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攬月亭中央掛著一盞燈籠,昏黃的燭火,在寒風中孤單的搖曳。


    忽然,亭子裏出現了一個男人,一身月白色,腰間湖藍色腰帶上別著一把鑲嵌滿了璀璨寶石的銀色短劍,一雙鎏金厚底官靴,頭上的發冠乃是青翠的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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