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裏,莫虞抿了抿唇道:“晟兒那孩子如今如何了?”


    安莫霖聞言,臉色驀地一沉,“至今昏迷不醒,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就在前幾日,冷風帶著一身是傷的安景晟來找他求救,雖然他已經對安景晟失望透頂,可是他畢竟是他們安家最後的血脈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第二日,北宮喆就把大婚之事提上了日程,就連淩阡陌都開始為他們的大婚挑選黃道吉日。


    由於北宮喆迫不及待要大婚立後,就將大婚之日定在了三月二十。


    而月清絕和歡涼的親事也定了下來,月清絕更是著急著將歡涼娶過去,於是就死賴著要和北宮喆同一日成親。


    為了成親,月清絕更是持重金在承安購置了一處府邸,早早的開始布置。


    剛剛過了元宵節,月無痕和風飄雪就急急忙忙從楓月穀趕到了承安。


    安文夕和北宮喆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對於成親一事,心中多少有些緊張,可是這份緊張遠比不上即將成為新嫁娘的歡涼。


    歡涼從小跟在安文夕身邊習武,自然不會女紅,更何況,黎老夫人早早的就吩咐家裏的繡娘為她準備好了喜服。而安文夕的喜服由內務府準備,故而兩個人倒是十分清閑。


    成親之前,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麵的,這可把月清絕給急壞了。


    北宮喆這小子是皇帝,為他獨尊,不論是什麽事情都是他說了算,誰敢攔著他不讓他見安文夕?


    然而他就不一樣了,他每次到了太師府就被黎太師用不吉利的理由擋了下來。


    於是他就進宮讓安文夕幫忙把歡涼宣入宮中,他想這樣一來在,黎太師就沒辦法阻止了。


    可是,即便歡涼進了宮,她也會想辦法避開他,根本讓他無可奈何。


    好在時間一轉而過,終於到了大婚的日子。


    三月二十,天還未亮,整個承安就開始熱鬧起來,絢麗的禮花一直從夏宮綻放到鹿台,點亮了天空。


    安莫霖和莫虞一直生活在鹿台,對於安文夕而言,從鹿台出嫁,再合適不過。


    天還未亮,安文夕就被花姑姑叫醒,伺候她沐浴更衣。


    大婚喜服雖然是耀目的大紅,卻滾了金邊,且前後都用金絲線繡了展翅欲飛的鳳凰。


    這不僅僅是喜服,還是鳳服!


    “夫人,您來了。”花姑姑對莫虞行了一禮道。


    莫虞微微點頭,從花姑姑手中接過來梳子,慢慢的為安文夕梳著墨發。


    “夕兒,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娘能親眼看著你出嫁,心裏就無憾了。”


    “娘……”安文夕看著這一幕,眼眶微紅,轉身抱住了莫虞,如所有即將出嫁的女子一般,心中滿是不舍。


    “傻孩子,妝都哭花了。”安文夕再也不是小時候了,如今極少撒嬌,莫虞被她漸漸抱著,眼眶也紅了起來,她輕輕的拍著安文夕的後背。


    “公主,快別哭了,不然一會就誤了時辰了。”花姑姑笑著道,她的眼中也微微閃現了淚花。


    不知不覺,她的公主已經長大嫁人了。


    安文夕重重點頭,這才收住了淚水,花姑姑立即又重新給安文夕補了補妝。


    莫虞給安文夕梳好了頭發,將自己頭上的一支玉簪插在安文夕的發間,透過銅鏡,看著安文夕,不自覺彎了嘴角,“娘的夕兒真美。”


    安文夕伸手摸了摸發間的那支玉簪,對莫虞道:“這簪子不是娘的貼身之物麽,怎麽給了我?”


    莫虞笑了,“當初娘剛入夏宮的時候,你外婆也是這般親手給我戴的發簪,從你小時,娘親就想著將來你成親的時候要親手給你戴上這支發簪,如今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


    “將鳳冠拿來。”莫虞對花姑姑吩咐道。


    鳳冠上麵鑲著奪目的金玉,流光溢彩,金燦燦的鳳冠在明亮的夜明珠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戴上鳳冠,安文夕明顯感覺頭上重了幾分,沉甸甸的壓得脖子發酸。


    她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她已經習慣了清麗的妝容,突然這麽隆重的打扮起來,竟有些不習慣了。


    就在這時,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吉時到!”


    安文夕知道北宮喆到了,她該上花轎了。


    這時花姑姑取過大紅的蓋頭交給了莫虞,莫虞看著安文夕絕麗的容顏,慢慢的為她蓋上大紅的蓋頭。


    花姑姑和香茗一起攙著安文夕出了舒寧殿,莫虞不舍得看著安文夕的身影,安莫霖走過來,攬著莫虞安慰道:“別傷心了,夕兒出嫁了,這是喜事。”


    莫虞重重的點點頭,她都知道,可是就是舍不得,天下的母親哪有舍得女兒的?


    北宮喆一身大紅的喜服,身形頎長而峻拔,他看著安文夕一身紅嫁衣從舒寧殿出來,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淺笑。


    他的小夕兒,終於要嫁給他了!


    他撩開步子,上前直接將安文夕打橫抱起,然後抱著她慢慢朝花轎走去。


    安文夕一陣驚唿,小聲道:“北宮喆,你幹什麽,快將我放下,這成何體統?”


    “朕抱你上轎,誰敢說個不字?”霸道的口氣令安文夕的心砰砰直跳。


    管他什麽規矩,在他這裏統統作廢,這是他的女人,他要給她無上的榮寵!


    眾人皆驚訝的看著這一幕,皇上竟然親自抱著新後上轎,這是打算將新後寵上天的節奏啊!


    北宮喆要告訴世人的是,他不僅要立安文夕為後,還要將她明媒正娶。她不僅僅是他的皇後,更是他的妻!


    六宮空虛,獨尊一後!


    但凡他有,但凡她要!


    北宮喆將安文夕抱上了花轎,在她耳邊輕聲道:“裏麵有米粥還有些吃食,你先墊墊肚子。”


    安文夕驀地一驚,心中滿滿的暖意,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細,大婚當日,事情十分繁瑣,他還操心著她是否餓著肚子。


    感受到她的震驚,北宮喆再次輕聲道:“傻瓜,多吃點,不然一會可沒力氣和朕拜堂。”


    安文夕點點頭,眼眶一陣陣發澀,在他眼中,可以將規矩拋諸腦後,可是他絕不會委屈了她。


    北宮喆親手放下轎簾,然後翻身上馬。


    周圍的禮樂聲漸起,迎親隊伍如一條長龍一般,從夏宮一直排到鹿台,奢華萬分。


    迎親隊伍一直圍著皇城轉了三圈才緩緩從午門而入,駛進夏宮。


    安文夕乘著花轎一直到了九華殿前才停了下來,北宮喆掀開轎簾,將安文夕直接從轎中抱了下來,然後抱著她跨過了火盆。


    一直到了九華殿,北宮喆才將安文夕放了下來,箐姑姑立即將紅綢交給了北宮喆和安文夕。


    “吉時到,拜天地!”張海尖細的嗓音響起,他的臉上掛著一抹藏不住的喜色。


    淩阡陌坐在主坐上,看著堂下的一對新人,一向清冷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喜色。


    她看著他們的孩子成親生子,君臨天下,對那個人也算是有個圓滿的交代了。


    想起那個人,淩阡陌的眼底微微有些濕潤,她看著一身紅衣的北宮喆,似乎又想到當年那個人一身喜服的模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安文夕隻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再次被北宮喆抱在懷中。


    “放我下來,母後還在呢。”安文夕小聲道。


    “朕送你迴宮。”


    從九華殿一直到未央宮,北宮喆一直緊緊的抱著安文夕。


    未央宮上下被布置的一片喜氣洋洋,到處充斥著喜色。


    北宮喆將安文夕放在榻上,拉著她的手吻了吻,“等著朕,朕一會迴來。”


    “你少喝些酒。”安文夕叮囑道。


    “放心,朕晚上還有正事要做,自然不會喝得爛醉。”


    安文夕聞言,臉色一紅,幸好她現在蓋著蓋頭,他看不到她的臉色。


    “朕一會吩咐宮人給你送些吃食,先墊墊肚子。”


    北宮喆一走,殿內頓時冷清了下來,安文夕心中被甜蜜包裹,她雙手覆上千子百孫被,慢慢的摩挲著。


    她終於嫁給了她的九哥哥,這不是夢,卻比夢還要美好!


    過了一會,果然有個叫做晴翠的小宮女過來給她送來了些吃食。


    安文夕剛剛吃飽肚子不久,殿內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的心中微微一驚。


    北宮喆離開才不過半個時辰,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你先下去吧。”北宮喆進了寢殿對晴翠揮了揮手。


    安文夕端坐在榻前,後背坐得筆直,似乎還有些拘謹。


    北宮喆從桌上拿過金秤杆,緩緩挑下了安文夕頭上的蓋頭。


    黛眉橫翠,杏眸如含秋水,顧盼之間,風華萬千,朱唇瑤鼻,肌膚瑩白若雪。美的如幻如畫,宛若畫中人。


    “夕兒,你好美。”北宮喆一陣喉結暗滾,雙眸染了分迷離。


    “你怎麽迴來這麽早?”


    “你這麽美,朕哪裏還有心思在外麵逗留?”北宮喆勾著安文夕的下巴,迷離的眸光落在她嬌豔欲滴的紅唇上,忍不住去采擷。


    隨即,北宮喆拿起一旁的酒樽,倒滿了澄澈的酒水,遞給安文夕道:“夕兒,你我還沒有喝合巹酒。”


    安文夕接過酒樽,和北宮喆交杯而飲。


    飲了酒之後的安文夕,臉色染了絲緋紅,麵若桃花,卻比桃花還要嬌嫩。


    北宮喆看著嬌媚萬分的安文夕,心中一動,直接將安文夕手中的酒樽接過扔到一旁,對著那處嬌嫩的紅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別……”


    安文夕吃力的將他推開,“脖子疼。”


    北宮喆這才想起來安文夕頭上還帶著重重的鳳冠,他小心翼翼的將鳳冠從安文夕頭上取了下來,然後迫不及待的褪去了二人身上的喜服。


    大手摩挲著身下的嬌軀,撩撥著她所有的意識,帶著她一同向那極樂之地沉淪。


    品嚐這那片櫻唇,北宮喆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安文夕被北宮喆吻得一陣缺氧,嘴裏彌散著淡淡的酒味。突然,她感到一陣幹嘔,立即一把將北宮喆推開,趴在床沿上不停的嘔吐著。


    而一旁的某人看著這一幕卻黑了黑臉色。


    終於,等安文夕擦了擦嘴,重新躺好的時候,北宮喆霸道的將她禁錮在懷中,更深的吻了下去。


    不過片刻,安文夕再次推開北宮喆,幹嘔了起來。


    如此反複幾次,北宮喆原本染了絲緋色的臉龐頓時發黑,他看著窩在他懷中,一臉無辜的小女人咬牙切齒道:“安文夕,你告訴朕,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每次他親她,她都要幹嘔想吐,這是什麽意思,嫌棄他麽?


    安文夕抿了抿唇,小聲道:“我……我不舒服。”


    雖然不見得他會信,可是她真的不舒服。


    北宮喆眸光斂了斂,“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我不知道……”


    北宮喆突然想到了什麽,忙問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幹嘔的?”


    他的聲音中透著喜色,難道說她這是有孕了?


    “就從剛剛……”安文夕的聲音細弱蚊蠅。


    北宮喆臉色一僵,“你的月信似乎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安文夕點點頭,“好像是,我也不太記得了。”她這段時間都在忙著大婚之事,把她的小日子也給忘記了。


    “你這個女人!”北宮喆咬牙。


    “但是我的小子日也時常會推遲……”


    北宮喆眸光微凜,對著外麵道:“宣太醫!”


    “喆,等明天吧。”安文夕忙製止道。


    “朕等不及了,如果是有孕了,朕今日就是雙喜臨門……”他的大手撫摸著安文夕平坦的小腹,咬牙切齒道,“如果是沒有懷上,朕今晚就要要你!”


    他說著,在安文夕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盡是威脅。


    過了半晌,傅太醫才戰戰巍巍的趕來了未央宮。


    “微臣給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安。”傅太醫垂著頭請安道,他不明白大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皇上怎麽好端端的宣了他來。


    “你過來給皇後把把脈。”


    傅太醫隔著床幔給安文夕探了探脈,半晌都沒有開口。


    終於,北宮喆忍不住道:“皇後娘娘到底是怎麽迴事?”


    北宮喆冰冷的聲音傳來,傅太醫身子一顫,忙跪倒在地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這是喜脈,皇後娘娘有孕了!”


    “真的麽?”安文夕驚喜道,雙手慢慢覆上小腹,不知不覺那裏已經又有了一個小生命。


    “迴皇後娘娘,已經一個多月了。”


    “賞一百金,下去吧。”北宮喆冰冷的聲音中透著喜色。


    傅太醫走後,北宮喆重新翻身上榻,將安文夕擁在懷中,親了親她的額角。


    “謝謝你,夕兒,給你送來了小公主。”


    “萬一再是個小皇子呢?”安文夕試探道。


    “朕說是小公主就是小公主!”


    “霸道!”安文夕嗔道。


    軟香在懷,北宮喆剛剛熄滅的欲望再次燃起,他一遍遍的吻著安文夕的耳垂,惹得安文夕一陣嬌嗔。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北宮喆,你給我規矩點,還想不想要小公主了!”


    北宮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體內的欲望,喑啞著聲音道:“為了朕的小公主,睡吧。”說著他擁緊了懷中的安文夕,嘴角不自覺的上翹。


    這樣簡單的相擁而眠,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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