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後月清絕所乘的馬車也沒能逃此厄運。


    月清絕不滿的憤憤道:“上來就拆人家馬車,實在是太粗暴了!”


    歡涼帶著月無雙偏偏落下馬車,看到月清絕還在馬車上,眸光微斂,直接拋出綢帶纏到月清絕腰上,驀然發力,將月清絕整個人都撈了迴來。


    “還在上麵,想死麽?”


    月無雙一臉嫌棄,“你看,都是喆哥哥救夕姐姐,你還讓歡涼姐姐救,丟不丟人?”


    月清絕攬住了歡涼的腰肢,對月無雙說:“小孩子懂什麽,趕緊躲起來,別一會被妖怪抓走了!”


    月無雙抬眸看向前方那個朝著他們逼近的白衣女子,臉色頓時大變,她急道:“那不是妖怪,那是師叔!”


    “什麽師叔,你看她手上那是什麽!”月清絕一把將月無雙護到了身後。


    “啊!”月無雙看到弋陽受傷血淋淋的一片,頓時嚇得一聲尖叫。


    “歡涼,你帶無雙快走!”月清絕急忙吩咐道。


    歡涼淡淡掃了他一眼,蹙眉道:“還是你帶無雙躲起來,你在這裏隻會添亂!”歡涼說著摸向腰間的長劍。


    月清絕臉色一僵,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旁的安文夕道:“歡涼,你帶月清絕和無雙離開,要快!”


    歡涼掃了眼護在北宮喆和安文夕身邊的羽衛,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啊!”


    有一個人被弋陽活生生的挖去了心髒,鮮血刹那奔湧,流了一地。


    “救我——”他身邊的同伴雙軟嚇得發軟,根本再也無法邁動一步。


    “這是什麽聖女,她分明就是魔鬼,是妖怪!”一個老婆婆將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孫子抱在懷中,恨恨道。


    弋陽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不斷地朝著有人的地方前進,她一邊走一邊將她手中的心肝送到嘴巴,一口一口吃下去。


    離得近了,安文夕可以看出弋陽掙紮的表情,以及她眼底的痛不欲生。


    “哄——”遠處的巨鹿山再次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接近著腳下的土地跟著顫動,不多一會,就在她的腳下突然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不少根本來不及躲避的百姓都掉了下去。


    北宮喆及時抱著安文夕離開了危險之地。


    “北宮喆,你救救他們!”安文夕摟緊了北宮喆道。


    北宮喆朝青玄遞了個眼神,一直守護在他們身邊的羽衛立即開始行動,去解救苦苦掙紮著的百姓。


    “啊!”弋陽突然發出了一聲極為淒厲的嘶吼,手中還沒有吃完的心髒頓時滾到了地上,猩紅的鮮血漫染了她身上的白衣紗裙。


    “陽兒……”


    這時,前方傳來了一陣悲涼的聲音,安文夕順著聲音看去,一襲月白長袍的華雲鈺迎風而立,而他的臉上卻透著痛苦。


    “你別過來!”弋陽恢複了一絲神智,看著雙手鮮血的自己,身子顫抖的厲害,她步子踉蹌著後退。


    “陽兒,是我沒有看好你,讓你受委屈了。”他察覺出不對,就立即趕來了這裏,沒想到淩瑤竟然安得這樣陰詐的心思,估計等到三日後再去秋聲亭,他所見到的就是弋陽的屍身了!


    “不,我求你,不要過來!”弋陽死死的握著拳,不停地後退著。


    華雲鈺看著渾身是血的弋陽,心在滴血,聽說和親眼所聞根本是兩迴事,他無法想象她是怎樣熬過來的,親手挖掉別人的心髒,再一點點吃掉,這對她實在是太殘忍了,她骨子裏是十分善良的,淩瑤怎麽能這樣逼她!


    然而就在他剛剛觸到弋陽滿是鮮血的雙手時,原本正痛苦不堪的弋陽雙眸突然染了抹血色,對著華雲鈺的胸口赫然出掌!


    “噗——”


    殷紅的鮮血在空中劃開一抹淒厲的弧度,華雲鈺頓時後退兩步,心疼道:“陽兒……”


    弋陽看著自己的雙手,拚命的搖頭,“不是我,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我都知道,我不怪你,過來。”華雲鈺忍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再次朝弋陽靠近。


    “別過來,我會殺了你的,你快走!”弋陽死死的咬著牙,然而她得雙手成爪,看著華雲鈺再次出手。


    “磁——”弋陽的雙手在華雲鈺胸前抓出了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生生扯下來大塊血肉。


    “你走!”弋陽看著華雲鈺被鮮血染紅的雪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終於,她流下兩行清淚,跪在地上哀求道:“求你殺了我吧,別讓我再去殺人了。”


    “陽兒,我怎麽舍得殺你。”華雲鈺趁機抓住了弋陽的雙手。


    突然,弋陽一把推開華雲鈺,她的指尖飛出一團紅色幽光,將華雲鈺的身子整個兒圈了起來,那紅色越來越濃,直到將華雲鈺全部籠罩起來弋陽才收了收手。


    華雲鈺頓時大驚:“陽兒,不要!”


    安文夕驚奇的看著這一幕,靠在北宮喆耳邊道:“這就是聖女的靈力麽?”


    北宮喆淡淡搖了搖頭,“這分明是魔氣!”


    早就華雲鈺過來之時,北宮喆就將她帶到了安全地帶,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下麵的情勢變化。


    不消片刻,縈繞著華雲鈺身體周圍的紅色幽光漸漸淡去,然而華雲鈺卻仿佛被困住了一般,怎麽也不能在靠近弋陽半步。


    “這是困身咒,隻要不解除,他永遠就被困在他站在的那處地方,除非施咒的人死亡!”北宮喆緊盯著前方,靠在安文夕耳旁給她解釋道。


    “原諒南昭還有這樣神奇的事情。”


    “哈哈哈哈……”一聲森寒而空曠的聲音頓時響徹了整個天空。


    “華雲鈺,你說這是不是很有趣呢?”


    這是淩瑤的聲音,安文夕記得。


    可是她掃了眼四周,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淩瑤,你要做什麽,都衝著我來,你何必去為難她?”華雲鈺咬牙切齒道。


    “嘖嘖,真是兄妹情深呢!”


    這時,空中飛來一隻鵬鳥,淩瑤立在鵬鳥之上,手中把玩的是一隻晶瑩陰寒的骨笛,她的唇角勾著冷笑,漫不經心的俯視著下麵的情況。


    她故意給了華雲鈺一個假消息,就要爭取時間贏得先機,不然他來的時候又怎麽能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幕呢?


    “你不是覺得她什麽都好麽,今日我就讓你親眼看看,這就是你心中善良美麗的弋陽!”淩瑤嘴角含起一抹譏意,垂眸看著手中的骨笛,然後緩緩送到唇邊。


    弋陽看著這一幕,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隨著淩瑤的笛聲起,弋陽再次恢複了傀儡人的狀態,她的雙眸血紅,眼中隻有殺戮!


    她的身形極快,在眾人還沒有反應之際,她飛快的來到剛才那位老婆婆的身前,直接將她懷中的小孫子搶了過來。


    “不要!”


    “哇哇……奶奶,我怕……”


    然而下一瞬,弋陽的眼前染上了一抹血紅,片刻她隨手扔下那小小的身子,對著那老婆婆再次出手,從她的胸膛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髒。


    弋陽繼續前進著,她的腳下,是那一對祖孫的屍體,還有那殷紅的鮮血。


    “陽兒,不要這樣,陽兒……”華雲鈺無力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安文夕微微抿著唇,前方的血腥越來越重,弋陽但凡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殷紅一片。


    “這就是傀儡術!”


    她的心裏一陣不寒而栗,原來當初她就是這樣被曹暮煙操控的!


    “若是朕猜的不錯,下一個就是華宇單了!”


    安文夕心中一驚,“她是想讓他們母子相互殘殺?”


    這個淩瑤,比起曹暮煙,真是更加嗜血狠毒!


    前方的殺戮越來越盛,那些無辜的百姓在弋陽手中,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隻能活生生的被弋陽掏去心肝。


    “未明,立即護送無辜百姓離開!”華雲鈺沉聲吩咐道。


    片刻之後,弋陽周圍已經沒有了任何人影,她變得煩躁起來,捧起雙手中的心髒開始津津有味的吃起來,她的臉上滿是血漬。


    “陽兒……”華雲鈺看著如同傀儡一般的弋陽,滿目心痛。


    就在這時,一位清麗的女子帶上來兩個被縛住雙手的人,其中一人果然是華宇單,然而另一個人卻是襲勻!


    安文夕驀地挽起了黛眉,身形欲動,卻被身側的北宮喆一把拉住雙手。


    “不要命了麽?”


    “她竟然將劫去了襲勻!”


    那日,襲勻和華宇單一同迴了鳳凰城,沒想到全被淩瑤劫了去!


    “單兒,燁兒!”華雲鈺驚唿,他轉眸看向淩瑤,厲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那位清麗的女子代淩瑤答道:“祭司大人說了,有些東西她沒有,別人也沒資格擁有!”


    華宇單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聽力卻很好,對四周的環境也就更為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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