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沒事吧?”暗影立即勒住了韁繩,翻身下馬,從地上扶起了楚君昱。


    楚君昱淡掃了眼坐在地上的女子,隨即一個箭步上前,準備翻身上馬,誰知道眼前突然一黑,徑直朝身後倒去。


    “皇上!”


    “沒想到我砸的人竟然是皇上!”地上的女子一臉驚訝,準備趁人不備,偷偷溜走,誰知道卻被人攔住去路。


    “暗影大人,這個人怎麽處置?”


    暗影迴頭,眯著眼睛打量了眼倜然從天而降的奇怪女子,厲聲道:“帶走!”


    皇上可是被她砸傷的,她不能走!


    “我是無辜的,快放了我,放了我!”剛才的暗衛還沒有近身,那個女子便開始拳腳相加。似乎是牽扯到了傷口,她痛的齜牙咧嘴。


    “我可不是故意的,誰讓他在我下麵,不砸他砸誰?”慕容婉兒揉著受傷的地方道。


    然而,下一瞬,她就被人直接封了穴道,一把拋上了馬背,“救命啊!饒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


    慕容婉兒一陣叫苦不迭,今日的運氣真麽就這麽背,她好不容易重新做好了風箏,這才是第一次試飛,沒想到半空中出了故障,她一緊張竟然從上麵掉了下來,還好下麵有個肉墊,不然她非得摔成爛泥!


    她做木工活已經做了整整十年,他們那裏就連最有名的的木匠師傅都沒有她做的好,她相信自己的手藝,是絕不會出現誤差的,肯定是丁小蠻那家夥偷懶,沒有按照她的吩咐將風箏各個部分捆綁結實,害得她差點丟了小命,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今日多虧下麵有個肉墊,可是這個肉墊為什麽是皇帝呢,從小她爺爺就告訴她離皇室的人遠一點,這下好了,她直接將皇帝砸暈了,還被當成謀害皇帝的兇手抓了起來,這下死定了!


    不過,這個皇帝也沒用啊,她一個小女子稍微砸一下就砸暈了,太廢物了吧!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試飛之前一定要看黃曆,挑一個好日子啊!


    真是失誤,失誤啊!


    由於楚君昱突然暈了過去,一部分人繼續去追北宮喆,剩下的人護送楚君昱迴宮。


    過了半晌,身後的馬蹄聲漸漸小了下去,安文夕懸起來的心漸漸落了下去。


    北宮喆帶著安文夕一直出了皇城,行了半日,終於到了盛京腳下。


    歡涼遠遠的看見北宮喆身親的安文夕,眼眶一紅,起身迎了上去。


    “公主——”


    臨近了,北宮喆勒住了韁繩,翻身下馬,直接將安文夕從馬背上抱了下來,歡涼再也忍不住,朝著安文夕奔了上去。


    安文夕抱著歡涼,笑道:“我這不是迴來了麽,哭什麽?”


    “公主,歡涼這是高興。”終於見到了公主,他們日夜趕路,風餐露宿,都是值得的!


    安文夕擦去了歡涼臉上的淚水,輕道:“傻丫頭,別哭了。”


    月清絕走過來道:“楚君昱沒有追來?”


    “暫時沒有。”


    “他遲早會追上來的,我們趕緊走吧。”月清絕催促道。


    北宮喆看著安文夕問道:“夕兒,要不要休息片刻?”


    安文夕輕輕搖了搖頭,此時她難以抑製心中的興奮,半點也不覺得累,“我沒事,走吧。”


    月清絕瞥了瞥嘴,“來的時候,本公子差點累死,也沒見你問過一句,嘖嘖。”


    北宮喆懶得理他,抱著安文夕徑直上馬,然後對著眾人吩咐道:“啟程。”


    “皇上和皇貴妃先行一步,微臣等青玄和左言來了之後一同前行。”風明拱手道。


    北宮喆淡淡點頭,然後策馬揚鞭,先行而去。


    出了盛京,北宮喆準備買輛馬車,他不忍心讓安文夕如此奔波,想放緩速度,然而安文夕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樂樂,哪裏肯慢慢前行,堅持另騎一馬。


    終於,在路上行了將近一月趕到了承安,此時已經是五月的天氣了,空氣中都泛著絲絲暑氣。


    到了承安,安文夕先趕去了鹿台,看望了安莫霖和莫虞,然後懷著萬分激動的心情隨著北宮喆迴了夏宮。


    還沒有到永壽宮,北宮喆握著安文夕的手,發覺她的手心裏沁了一層細汗,忙道:“別緊張,樂樂一切都好。”


    踏進永壽宮,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傳來,淩阡陌早就得到消息,此時正在殿內等著他們。


    安文夕看著坐在主坐上的淩阡陌,不自覺地握緊了北宮喆的手。


    淩阡陌已經恢複了原來的相貌,滿頭銀發梳的一絲不苟,一雙美麗的桃花眼透著清冷,身著絳紫宮裝,舉手投足之間貴氣逼人。


    北宮喆拉著安文夕跪了下來,“母後,我們迴來了。”


    安文夕抿了抿唇:“母後,夕兒給你請安了。”


    “都起來吧,迴來就好,迴來就好。”淩阡陌眼中似乎有些濕潤,然而她雙眸卻天生透著清冷。


    安文夕起身,衝著淩阡陌微微淺笑。


    “你一定想樂樂了,快去看看他吧。”


    她上一次實在淩阡陌的眼皮子底下被楚君昱帶走,她這一次迴來淩阡陌絲毫沒有提及任何一句她在外麵的言論,她知道她是接納她的,安文夕心中驀地湧出一陣感動。


    “謝謝母後。”安文夕抿了抿唇。


    “去吧。”淩阡陌對著安文夕點點頭。


    進了偏殿,安文夕突然放緩了腳步,她突然有些怕了,她害怕樂樂認生,不接受她。


    “別擔心。”北宮喆在她耳邊輕道。


    “咯咯……”


    聽到一聲清脆的笑聲,安文夕再也忍不住,眼底一片濕潤,握著北宮喆的手也緊了幾分。


    殿內,樂樂坐在軟榻上,身上穿著小肚兜,外麵套著紅色的外裳,正和紅綾和香茗玩的不亦樂乎。


    箐姑姑看到了安文夕,忙激動道:“娘娘,您迴來了!”她的眼底頓時濕潤起來。


    紅綾和香茗聽到了箐姑姑的聲音,立即抬眸,看到北宮喆和安文夕相攜而來,激動之餘,立即行禮。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皇貴妃。”


    “樂樂……”安文夕已經來到了樂樂的身邊,眼中一片濕熱,她伸手將軟榻上的樂樂抱了起來。


    她走得時候他還在繈褓裏,小小的,沒想到現在都這麽大了,抱到手中還有些沉手。


    樂樂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安文夕,竟然裂開嘴巴咯咯的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剛剛冒出來的小白牙。


    見樂樂不認生,安文夕激動極了,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在西楚,她幾乎每一晚都做夢樂樂晚上睡不好,不好好吃奶水,一直在哭,嗓子都啞了。


    “你們先下去吧。”北宮喆走到安文夕身側,伸手環住了她的腰肢,然後取出帕子拭去了她的淚水。


    “這不是見到了麽。”樂樂伸手抓住了北宮喆手中的帕子,死死地抓著不撒手,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似乎在讓他鬆手一般。


    北宮喆慢慢勾起了唇角,這個臭小子抓東西的毛病還沒改。


    “樂樂,還認不認得娘親,想不想娘親?”安文夕親了親樂樂的小臉頰。


    “他怎麽能聽得懂?”


    安文夕不管樂樂是否能聽懂,一邊親吻著樂樂的小臉,一邊說道:“娘親每天都在想你,我們樂樂都長這麽大了。”


    “啊,啊……”樂樂抓著帕子就想往嘴裏送。


    “傻孩子,這個是不能吃的。”安文夕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溫柔的拿去樂樂手中的帕子。


    “啊,啊!”樂樂不依不饒的伸著手。


    “樂樂是不是餓了?”安文夕輕挽黛眉,然後她抱著樂樂坐了下來,緩緩解開了胸前的衣服。


    見北宮喆緊緊盯著她的動作,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正經一些,別看不該看的地方。”


    “朕怎麽不正經了,這殿內就我們一家三口,難不成朕不看自己的媳婦兒,去看這個臭小子?再說了,你身上哪一處是朕沒看過的?”


    安文夕不搭理北宮喆,給樂樂喂著奶水,由於她長時間沒有哺乳的緣故,奶水沒有剛生產的時候充足,樂樂吃了兩口,便嫌棄的偏過去了頭。


    安文夕見此鼻頭一酸,“樂樂不喜歡?”


    “樂樂現在有一位姓甄的乳娘。”


    “我還記得那時樂樂除了我的奶水,不吃任何人的奶水,如今卻不肯吃我的了麽?”


    北宮喆看著安文夕眼中再次濕潤起來,一副委屈傷心的模樣,坐在她的身側勸道:“這臭小子不肯吃,晚上留給朕。”


    安文夕聞言臉上驀地一紅,嗔道:“不正經,下流胚!”


    “給朕吧,他現在這麽大了,手沉。”


    安文夕將樂樂遞給北宮喆,然後攏好胸前的衣服,再次將樂樂抱在懷中。


    “又沒人跟你搶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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