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這時才稍稍放了心,這時,淩阡陌和月清絕相伴趕來,看到安文夕懷中睡熟的樂樂,都不禁鬆了口氣。


    月清絕有些歉意的看了眼安文夕,更多是羞愧,他還一向自稱神醫在世,沒想到卻被人輕易的一杯茶將他放到,也太丟麵子了。


    淩阡陌抿了抿唇道:“這次,是我大意了。”


    “這次不怪你們,誰能想到敵人會使出怎樣的法子呢,我們自然防不勝防。”


    即便安文夕這樣說,淩阡陌依舊難以釋懷,清冷的雙眸內充斥著淡淡的恨意,就差一點當年的悲劇又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重演了!


    “樂樂睡著了,月穀主,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皇貴妃慢走。”


    淩阡陌和安文夕一走,月無痕淡淡的瞥著月清絕,那眸光令他後脊發寒,一陣不寒而栗。


    半晌,月無痕歎了口氣,“你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竟然被人用那下三濫的手段給放倒了!”


    月清絕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再精明抵不住別人用卑鄙的手段啊。”


    “哼,那上一次呢,被自己的東西迷倒?”


    月清絕頓時一驚,“這個,你也知道了?”


    “哼,你什麽能瞞得了我,你呀,還是太浮躁了,做事要腳踏實地,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爹,孩兒謹記教誨。”月清絕垂頭道,半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驀地驚慌道,“糟了,到現在還不見歡涼的影子,她不知道被人引到哪裏去了,我要去找她。”


    說完,看了月無痕一眼,邊走邊說道:“爹,我先過去了。”


    “浮躁!什麽時候能改!”月無痕無奈的搖了搖頭。


    歡涼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被扔到了未央宮的屋頂上,身子一動骨碌碌的從房頂上劃了下去,若不是她反應夠快,就要直直的栽倒在地上了!


    月清絕看著歡涼翩然從屋頂上落下,雖然樣子狼狽,但身形卻穩如泰山,讓他連個英雄救美的機會都沒有,不禁抿了抿唇。


    “歡涼,你怎麽這這裏,我都找你好大一會了。”


    歡涼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後腦勺,看了眼四周發現這裏是未央宮,思索了一陣道:“剛才發現屋頂之上有動靜,我追出去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緊接著我的後腦勺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那是調虎離山!”月清絕蹙眉。


    歡涼似乎想到了什麽,忙道:“我怎麽出現在了這裏,樂樂呢,樂樂沒事吧?”


    月清絕安撫她道:“放心吧,現在都沒事了,我們先進去吧。”


    進了內殿,安文夕已經將樂樂交給了箐姑姑,由她親自看著他入睡,但是她再也離不得樂樂半步了,始終讓他在她的視線內。


    “公主……”歡涼看到臉色微冷的安文夕道。


    “你沒事吧?”安文夕關切道,她聽聞歡涼失蹤,立即讓青玄在宮內四下尋找了,可是她哪裏想到歡涼就在未央宮的屋頂上。


    “我沒事。”


    安文夕打量了她一眼,確定她沒事,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著剛才和淩阡陌的話題。


    當歡涼聽到彭安容欲將樂樂掐死帶走的時候,歡涼黛眉驀地蹙了起來,“公主,直接讓歡涼將那個彭安容一劍劈死得了,幹嘛還要留著她的性命?”


    安文夕的眼底劃過一抹狠戾,“如果可以,我第一個想殺了她,可是如今還不能殺她,她留著還有用。”


    淩阡陌點頭,“的確,她是彭將軍唯一的嫡女,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能出事。”


    安文夕隱下去了眼底的恨意,咬牙道:“陌姑姑說得對,我現在不能殺她,但是,有時候相對於死,活著更痛苦不是麽!”


    安文夕的嘴角的冷意一點點的向上攀爬,令人心中一顫。


    淩阡陌看著麵前明眸皓齒的女子,心中一動,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比她殺伐決斷,也比她有膽魄、比她更狠毒!


    如果她當年有她的果敢與狠絕,想必曹暮煙就帶不走喆兒了,如今必然是另一番景象!


    “陌姑姑,我想我們是該去看看彭婕妤了!”安文夕輕聲道,但那清冷的聲音卻令人心底一寒。


    “公主,這次歡涼一定是照顧好樂樂。”歡涼抿唇道。


    安文夕點頭,這會曹暮煙失了手,必然不會再打樂樂的主意!


    彭安容被安文夕關在了未央宮的柴房裏,嚴加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待她和陌姑姑走近之時聽到了彭安容喊得有些嘶啞的聲音。


    “讓安文夕來見我!”


    “我要見皇上!”


    “趕緊放了我!”


    彭安容聲音有些嘶啞,連“本宮”的稱唿都省了,可見她的耐心已經磨光了。


    “將門打開。”安文夕淡淡吩咐道。


    猛然得見光明,彭安容有些不適應的用袖子遮住眼睛,待看到來人,立即從地上起身,就要撲上來,幸得一旁的守衛攔住了她。


    “你要見本宮?”安文夕看著灰頭灰臉,有些狼狽的彭安容冷冷勾唇。


    “安文夕,你終於來了!”彭安容雙眸中有些淡淡的恨意。


    “你傷了樂樂,本宮記性不差,自然會來找你算賬。”


    “那都是曹太後吩咐我做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去報仇也該去找她,何必為難我?”


    “你用的哪隻手?”安文夕可沒有太多的耐心聽她在這裏狡辯推卸責任!


    彭安容驀地一滯,有些不明白安文夕話裏的意思,抬眸看她,“什麽哪隻手?”


    剛才的時候,她被安文夕身上的殺氣所攝,被嚇破了膽子,才會苦苦求饒,如今她在柴房裏待了這麽久,已經想清楚了許多事情。她爹是大將軍,皇上的江山還得依仗著她爹,即便是皇上,想要殺她也得幾分猶豫,更何況是安文夕?想清楚了這一點,她說話的底氣也足了些。


    “本宮問你,你剛才是用的哪隻手掐的樂樂?”


    安文夕嘴角的冷笑如一把冷劍狠狠的插進了她的心窩,彭安容的身子頓時一顫。


    “不說?那就是兩隻手了。青玄,去將她的手筋挑斷!”


    彭安容聞言大變,蹬蹬後退兩步,驚悚的盯著安文夕道:“你……你怎麽敢?我爹是一等大將軍,你不能這麽對我?別過來,你不能殺我,一旦我出了事,我爹絕不會放過你的!”


    “哼,你爹,你以為你這輩子還能見到你爹?信不信就是你死了,也不會傳出去任何風聲!”安文夕冷笑。


    彭安容渾身的血液一寸寸涼了下去,她死死盯著安文夕唇畔的冷笑,她意識到安文夕這是來真的,她知道安文夕說得出,絕對做得到!


    “的確,目前我不能殺你,也不會殺你,但是我絕對可以讓你活著比死了更痛苦!”安文夕冰冷的聲音如同萊斯地獄的鬼魅死死地纏繞著彭安容。


    “不,不要,我再也不敢了,皇貴妃,求求你……”


    “青玄,動手!”安文夕對著狼狽不堪冷冷道。當她對著樂樂下手的時候,可曾想到他隻是一個剛滿一月的孩子?


    “啊!”


    彭安容慘厲的聲音刺痛了眾人的耳膜,安文夕居高臨下的看著彭安容,淡道:“這隻是個開始!”


    由於被挑斷了雙手的手筋,彭安容兩隻手如同殘廢一般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巨大的疼痛將她淹沒,她恨恨的看著安文夕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直接給我一個痛快好了!”


    “才剛開始就受不住了麽?”安文夕臉色的冰冷沒有退卻,對於彭安容她沒有任何同情心,以前在宮裏,她沒少對她落井下石,如今她又投靠了曹暮煙對樂樂下手,她更不會輕饒!


    “安文夕,我不會放過你的!”彭安容雙手的疼痛令她直直倒吸冷氣。


    安文夕涼涼看了她一眼,徑直走開,緊接著柴門被緊緊關上,日光一點點消失,彭安容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不甘,她悔恨,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喊,她的嗓子也已經沙啞不堪。


    “你打算就這麽一直關著她?”淩阡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這裏雖然守護森嚴,但是時間久了,難免會掉以輕心,這裏並不安全。”


    安文夕說完,淩阡陌頓時明白,曹暮煙想要彭安容的命,然後將罪名安在安文夕身上。


    見陌姑姑明白,安文夕繼續道:“一旦彭安容死了,曹暮煙立即會將消息放出去,她會說彭安容死在了未央宮,即便彭將軍深明大義,選擇了北宮喆與守衛大夏江山,可是這心裏總會生下嫌隙的。”


    “你說的不錯,你若是殺了他的女兒,他心裏不會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先將彭安容關在這裏幾日,消消她的銳氣,然後丟給曹暮煙,我想到時候一定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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