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哥哥沒事就好。”月無雙鬆了口氣,“那無雙先迴去收拾迴去的東西了?”


    “去吧去吧。”月清絕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一出了瓊華殿,月無雙立即興奮起來,拉著襲勻的胳膊道:“襲勻,你真的要帶我去南昭找夕姐姐麽?”


    “叫我三聲好哥哥就帶你去。”襲勻說話之間帶了絲痞氣,眉眼之間的妖嬈也變得柔和。


    “襲勻哥哥、襲勻哥哥、襲勻哥哥!”


    “這還差不多。”襲勻滿意的勾了勾唇。


    他含笑的眼睛帶了絲淩美,狹長的鳳目映入月無雙眼中帶出了一抹驚豔。


    “襲勻,其實,你比我哥美,我得承認。”


    襲勻比月清絕多了絲柔美,而月清絕則更顯俊逸。


    襲勻聞言立即心花怒放,拍了拍月無雙的肩膀讚道:“小丫頭有前途!”


    “你快告訴我,我們該怎樣去南昭?”月無雙十分興奮,眼睛亮晶晶的。


    “這個我迴去計劃一下路線。”


    “那我怎麽辦呢,明天我哥就要把我送迴楓月穀了。”月無雙蹙眉。


    “你過來。”襲勻對月無雙招手,然後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月無雙眸子一亮,拉著襲勻的胳膊道:“襲勻,還是你有辦法,等我哥發覺我不見的時候,我都已經出了承安了!”


    襲勻皺眉道:“放手,放手,我胳膊是你挽的麽?”


    這個丫頭簡直沒有一點男女之防,也不知道月清絕的父母是怎樣養出來的這種……奇葩。


    嗯,是奇葩!


    這個詞還是小師妹告訴他的,他隻覺得現在用來形容月無雙十分貼切。


    “切,不挽就不挽,小氣鬼!”月無雙努努嘴,“別忘了你說的,明天我等你來接我!”


    “知道了,我也該迴去了。”


    “去吧去吧。”月無雙朝他揮了揮手,歡快的蹦蹦跳跳迴了未央宮。


    襲勻看著月無雙頭上飛舞的五顏六色的布條,不禁扶額,若不是想著南昭路上兇險,毒蟲毒草繁不勝數,他自己應付不來,他才不帶無雙丫頭,整天嘰嘰喳喳,煩都能煩死了!


    到了第二日,襲勻和無雙依照計劃進行,等白羽發覺月無雙不在之時,馬車已經駛出了兩個城鎮,再追也來不及,他索性迴了夏宮。


    月清絕得知這個消息,瞬間就想起了襲勻,這個賤人襲竟然把無雙給拐走了!


    那南昭是什麽地方,他們兩個貿然前去,不是送死麽?


    他有些煩躁的在大殿外走著,這個襲勻自己去送死,他不攔著,偏偏他要帶上無雙,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帶著無雙是打的什麽主意!這無雙剛剛解了胭脂淚的毒,好不容易才撿迴了一條命,他隻想著把這個惹事精趕迴楓月穀,誰知道現在卻出了這麽個事情,他該怎麽跟老爺子交代,想想他都頭疼!


    早知道他是打得這樣的算盤,他昨日就直接告訴他安文夕去了西楚得了!


    他看了眼一臉冰冷弧度的白羽,眉頭一挑無賴道:“反正人是你弄丟的,我不管,你要給我把無雙找來!”


    白羽有些無語的看著月清絕,他隻不過是送一送月小姐罷了,誰知道月小姐詭計多端自己逃了,這能怪他麽?


    “看什麽看,你趕緊去找,不然等北宮喆醒了,我要讓他把你趕出飛羽暗衛!”月清絕氣唿唿的皺眉。


    這時,青玄朝瓊華殿走了過來,見到他抱拳道:“月公子,皇上醒了麽?”


    月清絕攤了攤手,他心裏也是著急的不行,如今北宮喆昏迷了兩三日了,若是再不醒來,隻怕要瞞不下去了。那些大臣又不是傻子,他們可不認為北宮喆因為勞累過度而昏迷不醒。


    青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憂色,“外麵的朝臣已經多次詢問皇上的病情了,若是皇上再不醒來,隻怕流言四起。”


    “有流言就壓下去,我相信你們羽衛有這個能力。”


    青玄抿唇,流言是可以壓下去,但是他們壓不下去亂了的民心。


    “月公子,左相被前皇後傷得不輕,這兩日來病情愈加嚴重了,剛才江府來了人想請您入府瞧病,還有驚魂,人雖醒來了,可是斷臂處卻不斷惡化,季府也來了人請您。”


    月清絕一聽,眉頭皺得更高了,有些不耐道:“就一個北宮喆都讓本公子忙得要死,哪有時間去看別的人,讓他們去太醫院找人。”


    月清絕在心裏歎氣,他不過是想看個病把個脈,然後順便談談情說說愛,可不想日夜操勞,更不想操心什麽家國大事!


    青玄語塞,若是太醫院的人可以解決的話,他們自然不會來宮裏求他月清絕,可是他看見月清絕眼下的烏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月公子為了皇上的病情,幾乎兩天兩日沒合過眼了。


    “左言呢?”月清絕問道。


    “屬下在。”左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月清絕身後,差點沒將他嚇個半死,他還是不習慣左言的神出鬼沒!


    “走吧,進去說。”


    這時,張海興衝衝的從內殿跑了出來,興奮道:“皇上醒了,醒了!”


    月清絕聞言,身形一閃,飛快的來到了北宮喆榻前,看到睜開眼睛的北宮喆,恨不得上掄他一拳,這個死小子,竟然昏睡了將近三天,把什麽事情都丟給了他!


    “月清絕。”北宮喆掃了他一眼清冷道。


    月清絕一愣,他明顯感覺到了北宮喆的疏離,是一種從心底生出的疏離。尤其是他的眼底的淡漠,令他心中一刺。


    雖然他還記得他,但是他看他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他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驀地想起,不久之前,他就是拿這種眼神看的安文夕,也不知道她心中是何感受。


    月清絕給北宮喆把了把脈,並無異常,和以前根本沒有區別,這才是最困擾他的地方。因為他探不出北宮喆脈象的變化,所以根本就無法得知北宮喆所中的忘情蠱的到底如何了,可惜他多次給老爺子傳書讓他出穀,老爺子卻是不肯,還放了話,想要看診就讓北宮喆去楓月穀找他,可是如今大夏的情況根本不容許北宮喆離開。


    他試探的問了一句,“你可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朕記得那日是三堂會審。”


    月清絕稍稍鬆了口氣,記得就好。


    “可是,具體發生了什麽朕就記不清了。”


    “那你是否還記得安文夕?”


    安文夕?北宮喆仔細搜尋了一遍腦海,卻始終想不起有這麽個人。


    “那皇貴妃呢?”


    “朕不記得朕的後宮之中何時有了皇貴妃?”


    月清絕無力的坐了下來,得,又全給忘記了,這下也不要指望他去和楚君昱搶人了!


    北宮喆已經坐起了身子,將那日的事情又想了一遍,江向晚那張猙獰的臉頓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江向晚如何了?”


    “自從被廢了後位之後,一直在鍾粹宮鬧騰呢,如今宮裏的人都避著那裏走。”


    “朕記得是廢了她,可是至於原因卻記不清了。”北宮喆感覺有些頭疼,抬手按著額頭。


    “不記得就不記得,你剛醒就別想那麽多了。”月清絕心想,這但凡跟安文夕有關的,你都忘了個幹淨,你會記得是什麽原因才怪!


    “朕突然暈倒,因為忘情蠱?”


    月清絕點點頭,“你感覺身體可有什麽不適?”


    北宮喆微閉了眼睛,運氣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小周天,感覺身體並無異常,睜開眼睛道:“一切如常。”


    隻是,他隱隱覺得他腦海中像是缺失了什麽一般,但是他想不起來,也難以形容那種感覺,索性就揮散了那抹殘思。


    這時,張海福身稟告道:“皇上,月公子,晚膳已經備下了,現在要用麽?”


    “擺膳吧。”


    “記住要些清淡的。”月清絕吩咐道,如今北宮喆剛醒,還是吃點清淡的比較好。


    “奴才明白。”


    長樂宮。


    滄月已經醒了過來,隻是一時行動不便,曹暮煙倒是很用心的照顧他。


    “來,吃藥了。”曹暮煙端來了藥碗,在滄月的事上,她向來不假手他人。


    “煙兒,我自己來。”滄月蒼白的唇邊綻開了一抹笑意,她懷著孩子,他舍不得她受累。


    雖然如今他被廢去了武功,成了一個廢人,但是煙兒並沒有嫌棄他,也沒有廢棄他,更是悉心照料,他很感動,絲毫不為沒了武功而抱怨。


    曹暮煙倒也沒有拒絕,直接將藥碗遞給了他,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欣喜與感動,她眸光輕垂,半晌道:“滄月,哀家已經決定三日後去楓月穀,落暘陪哀家同去。”


    滄月聞言,手中端著的藥碗突然滑落,他嘴邊還沒有來得及收去的笑意頓時凝固在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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