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當時說了,若是她在夏宮過得不好,朕會隨時帶走她!”


    北宮喆淡淡掃了眼楚君昱,眸子裏有些不屑,他憑什麽要帶走他的妻兒?


    他的心中微驚,那個女人究竟和楚君昱有過什麽過往,竟然不惜讓楚君昱為她千裏迢迢而來。


    他聽到楚君昱口口聲聲對她的占有,真是十分的不舒服!


    “這裏是朕的夏宮,楚皇隻怕沒有這個能耐!”


    “嗬,試試不就知道朕有沒有這個能耐了麽?”


    “是麽?楚皇難道隻要美人不要江山?”北宮喆眸光漸冷。


    楚君昱聞言頓時一滯,他不是不記得了當初的約定了麽?


    他初登皇位,根基不穩,而大夏又虎視眈眈,當初北宮喆答應他隻要他不去騷擾安文夕,就可保證楚夏永遠不動幹戈。


    但是他也說了,如果她在大夏不快樂,他會隨時帶走她,不惜讓大夏和西楚燃起戰火!


    “既然舍不得你的江山就迴你的西楚去!”北宮喆冷嗤。


    楚君昱不理會北宮喆的譏諷,突然轉了話鋒道:“朕此次來大夏,是來給夏皇送件東西的。”


    “什麽東西?”


    “心髒,一顆適合江向晚的心髒。”他原本想著北宮喆忘記了安文夕,也許會答應用安文夕來換那顆心髒,可是他剛才撞見了那一幕,隻怕這北宮喆是不肯的。


    果然,北宮喆雙眸微眯,盯著楚君昱開口道:“開出你的條件,朕要的是正常的條件!”


    楚君昱聞言一滯,心中暗罵一聲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北宮喆見他沒有開口,嘴角噙起一抹淡笑,“朕這裏倒是有件東西可以和楚皇交換那顆心髒!”


    他擺了擺手,左言立即帶來了一個女子過來。


    那女子一看到楚君昱,立即拜倒在他的腳下,眼淚直流。


    “三哥哥,救救萱兒,救救萱兒。”


    楚君昱看見楚楚可憐的楚涵萱,眸子裏飛快的閃過一抹厭惡,然後抬眸看向北宮喆道:“不知夏皇這是什麽意思?”


    “朕隻是想看看文德八公主在楚皇心中是否可以比得上一顆心髒了?”


    楚涵萱聞言驀地一滯,攥著楚君昱衣角的雙手慢慢收緊,眼睛死死盯著楚君昱。


    楚君昱緊抿著嘴角,他此時恨不得將楚涵萱扔出去,明明是她自己惹的事,卻跑出來壞了他的計劃!


    “看來八公主在楚皇心中比不上那顆心髒,既然這樣,這八公主似乎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北宮喆的聲音驀地變冷。


    楚涵萱聽得一陣陣心驚,立即抓著楚君昱的衣袖道:“三哥哥,你不能不管萱兒,你別忘了還有七哥哥呢,他若是知道了三哥哥眼睜睜的看著萱兒去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楚君昱頓時蹙起了眉頭,這個女人竟然威脅她,她是不是傻了,楚君靖現在已經被他軟禁了起來,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功夫管她?


    “換不換,就看楚皇了。”北宮喆再次提醒道。


    楚君昱看著望著自己滿眼不甘的楚涵萱,心中的厭惡更勝,一拂衣袖將她掀翻,厲聲道:“看你做的好事!”


    楚涵萱吃力的從地上爬起,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楚君昱,她突然意識到麵前的這個男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忍氣吞聲的三皇子了,而是西楚的皇帝,容不得她造次!


    她咬了咬牙,跪在楚君昱腳下道:“三哥哥,萱兒知道錯了,您看在父皇的份上救救萱兒吧,如今就隻有您能救萱兒了。”


    楚君昱看著匍匐在地上求他的楚涵萱,眉頭略皺,跪在地上的少女哪裏還有半分當初張揚跋扈的樣子。


    終於,他對北宮喆開口道:“好,朕答應你用八公主來換那顆心髒!”


    而此時,鍾粹宮中,江向晚迴到宮中,有些失神,一直靜坐了將近兩個時辰。


    剛才北宮喆那冰冷的神情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之中,每次想到他決絕的眼神,她渾身的血液都漸漸涼了下去。


    直到白蘇進來稟告,她才緩過神來,厲聲道:“怎麽樣?”


    “迴娘娘,死了。”


    江向晚微微點頭,“手腳可還幹淨?”


    “放心吧娘娘,絕不會有人知曉的。”


    江向晚眸光劃過一抹陰狠,就算她今晚得不到安文夕的心,她也活不久了!


    安文夕一直在瓊華殿養了兩日,歡涼得知安文夕的消息便趕進了宮中,而襲勻卻被北宮喆限製不許進宮,因此沒有辦法去探望安文夕。


    “公主,明日就是三堂會審了,你的身體可以嗎?”歡涼擔憂道。


    安文夕淡淡點頭,無論如何,她都是要去的。


    “公主為何不和皇上說一下過幾日開審呢?”


    “因為,明日是十五。”安文夕眸光微斂。


    聯係到安文夕讓她和襲勻做的事情,歡涼立即明了,忙道:“公主是想揭穿她的真麵目?”


    安文夕淡淡點頭。


    僅憑江向晚謀害自己,殘害皇嗣一事,北宮喆必定不會輕饒了她,可是她卻想著徹底擊垮江向晚。


    歡涼歎了口氣,公主這樣也太冒險了,她的身體這樣怎麽能熬得住呢?


    這時,殿內傳來一陣腳步聲,歡涼扭過頭就看到了北宮喆正朝這邊走來,她對安文夕道:“公主,歡涼先下去了。”


    安文夕淡淡點點頭。


    北宮喆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隻是幽深如潭的黑瞳內有絲疲倦,想必是朝臣又向他施壓了。


    他從不向她說起朝事,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


    女子不幹政,她自然是知道的。


    北宮喆查看了下安文夕的傷口,便拿來了傷藥,給她換藥。


    安文夕也不忸怩,自己慢慢的褪去了上身的衣物,胸前的傷已經愈合,這是傷口看上去依然十分猙獰可怖。


    “疼的時候說一聲。”


    北宮喆清冷的聲音傳來,安文夕應了一聲,隻專注的看著他手中的動作,輕柔而細膩。


    “都準備好了麽?”


    “準備好了。”


    此時北宮喆已經上好了藥,拿過繃帶一圈圈的纏起來,然後給她穿上衣服。


    “其實,這件事朕可以直接讓他們閉嘴!”北宮喆的聲音中泛著冷意。


    “可是我卻是想揪出真兇,證明我的清白。”安文夕抿唇,雖然北宮喆他可以為她解決這件事,可是這樣一來,民心就失了,她不能讓他這麽做!


    “你一定要這樣麽?”


    安文夕驀地一驚,“你要護著她?”


    北宮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而安文夕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一閃即逝的異樣,她的心驀地一痛,無論如何,這一次她都不會放過江向晚!


    北宮喆將她眸中那飛快掠過的狠戾收入眼底,突然上前將她拉進懷中,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手臂漸漸收緊。


    這個動作他做的嫻熟無比。


    他們就這樣緊緊的相擁,誰都沒有說話。


    半晌,頭頂傳來北宮喆冷淡的聲音,“你多加小心。”


    一陣暖意頓時在安文夕心中蔓延,但是她卻感覺北宮喆今日有些奇怪,還沒有等她細想,北宮喆已經鬆開了她,淡道:“好好休息,朕晚上再來看你。”


    這一句,明顯帶了些許疏離。


    北宮喆還沒有踏出瓊華殿,外麵便傳來了一陣哭天搶地之聲。


    北宮喆眸光一緊,腳下生風,立即邁出了瓊華殿,安文夕心中咯噔一下,小心起身,來到殿門口。


    隻聽外麵傳來一聲嘶啞的聲音道:“求皇上為老臣做主啊!”


    半晌傳來一聲北宮喆極為壓抑的聲音道:“江佑城,你大膽!”


    “皇上恕罪,微臣隻不過是想為慘死的小女討迴一個公道罷了。”江佑城聲聲悲切。


    “皇帝,殺人償命本是天經地義,縱使你再喜歡皇貴妃,也不能將她藏在瓊華殿。”這時曹暮煙的聲音淩厲的陡然響起。


    安文夕頓時一驚,曹暮煙竟然要幫著江佑城來對付她?


    不過片刻,安文夕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這曹暮煙想必是趁亂讓自己假死,然後找個地方等待她生產,最後再好好地折磨她,或者用她來威脅北宮喆和她父皇!


    這主意真是打得好!


    安文夕眸光微斂,今日看來她不出去也不行了!


    就在北宮喆忍耐極限之際,一雙柔軟的小手突然握上了他的手,他驀地迴頭隻看到安文夕朝他微微一笑。


    他的眉頭蹙得更高,她好端端的出來做什麽!


    安文夕看到江佑城形容憔悴,雙眸布滿了血絲,額頭因為磕頭而有些微腫,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儒雅風采。


    江佑城一看到安文夕出來,眼神立即如淬了毒一般朝她射來,“皇貴妃,你親手殺了小女,證據確鑿,你可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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