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走。”北宮喆扔出了這句話。


    “你帶著我,有幾分把握?”


    “五分。”


    安文夕微微蹙眉,“這裏看似平靜,而在暗處卻隱藏了無數的暗衛,沒有十分的把握,不能冒險。”


    “你要相信朕。”北宮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安文夕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遞給北宮喆,“這是胭脂淚的解藥,你趕緊迴去拿給無雙,現在隻有一天的時間了。”


    北宮喆看著那裏藥丸,頓時明白了什麽,半晌將藥丸收進了懷中。


    “那你呢?”


    “我沒事的,他不會傷害我的。”安文夕抿唇。


    “那你肚子裏的孩子呢?”北宮喆蹙眉,“你難道想要用肚子裏的孩子換解藥麽?”


    安文夕雙手放在小腹處,開口道:“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的!”


    “跟朕走,解藥的事情朕自有辦法。”


    “不,我不能走。”安文夕知道如果帶了她一起走的話,他能出去的幾率又會小了幾分,一旦被發現再想出去就難了,無雙現在還等著解藥救命呢,她不能冒這個險!


    北宮喆皺起的眉頭又深了幾分,這個女人真是倔得可以!


    “哐當——”這時房門突然被人粗魯的打開。


    安文夕一滯,立即對身側的北宮喆道:“趕緊走!”


    華靜香和左護法帶著人湧了進來,隻看到了一抹青黛的衣擺從窗戶處劃出了一抹利落的弧度。


    “給本宮追!”


    北宮喆從窗戶處一躍而出,不曾想窗下卻圍滿了暗衛,最前方的安景晟正搖著紙扇含笑的看著他。


    “北宮喆,別來無恙。”


    “嗬……你終於敢離開南詔,在我大夏露麵了。”


    這一句無疑是諷刺他不過是靠著南昭和香韻公主才有的今天,在這男權至上的時代,無疑是赤裸裸的侮辱。


    果然,安景晟變了臉色,原本嘴角噙著的笑意頓時一僵。


    “北宮喆,廢話少說,既然你敢來,我定讓你有來無迴!”


    “朕的十萬大軍就駐紮在離這裏五裏之處,死的是誰還不知道!”


    在他的地盤上還如此大言不慚!


    安文夕和襲勻立即追了出來,緊接著是華靜香帶領著左護法等人前來。


    她身形一動,轉瞬來到安文夕身側,將手中的長劍架到了安文夕的脖子上對北宮喆厲聲道:“你的女人在我手裏,你還不趕緊乖乖就擒!”


    襲勻暗暗一驚,這個女人的速度好快,她明明就在小師妹身邊,沒想到卻被她搶先一步。


    “北宮喆,不必管我,記住我跟你說的!”安文夕神情平淡,看不出半分懼色。


    安文夕話音剛落,華靜香手中的劍鋒頓時逼近了一寸,安文夕白嫩的脖子上立即流下了一縷血跡。


    北宮喆眸光一緊,微微握了拳,正打算掀翻華靜香手中的長劍,隻見安文夕反手一拉,直接劈手奪下華靜香手中的長劍然後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眾人皆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沒想到柔柔弱弱的安文夕竟然有這麽好的身手,而且所有的動作皆發生在一夕之間,速度快至令人咋舌。


    “公主——”流蘇驚唿道,長劍立即出鞘,指向安文夕。


    華靜香根本就沒有想到安文夕敢從她的手中奪劍,此時臉色有些氣的發紅,雙眸沁了怒意。


    “晟哥哥,放他走!”安文夕厲聲道。


    既然他們早就防備著北宮喆前來,如今又想將他囚在這裏,隻怕打算謀算什麽。


    安景晟眸光微斂,緊盯著安文夕和華靜香二人。


    “如果是他走了,你也難以脫身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華靜香冷冷道。


    “趕緊走,不要讓我失望!”安文夕咬牙對北宮喆道,她說著刀鋒逼近,在華靜香雪白的脖子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華靜香感到一陣疼痛,不由得一陣皺眉,這個女人出手狠絕,絕不是在開玩笑!


    “晟,放他走!”


    隻要安文夕在她的手裏,她就不信北宮喆不會乖乖就範!


    安景晟看著一臉請求的華靜香,最終還是給北宮喆讓出了步子,這個時候他不能讓華靜香出事!


    “走吧!”


    北宮喆握了握拳,看了眼安文夕,決絕的轉過了身去,頎長的後背勾勒出冰冷的線條。


    華靜香不由得冷嗤,“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你一心想要保護的男人,關鍵時刻還不是要棄你而去?”


    華靜香的話音剛落,北宮喆身形一滯,隨即他飛快的躍身而去,再沒有迴頭。


    安文夕看了眼襲勻道:“你跟他一同去!”


    “我?”襲勻驚訝道,“我去了你怎麽辦?”


    “快去!”安文夕咬牙。


    襲勻咬了咬牙,提身追了上去。


    看見他們走遠,安文夕這才稍稍鬆懈下來,還沒有將劍從華靜香脖子上取下,她的身體頓時一軟,手中握著的長劍“哐當”掉了下來。


    “夕兒,你怎麽了?”安景晟立即掠過去接住了倒下的安文夕。


    華靜香眼中劃過一抹陰狠的幽光,看著安景晟眉眼的焦急,不疾不徐道:“這是胭脂淚發作了!”


    “香兒,解藥呢?”


    華靜香斜斜的看著他,伸手抹過脖子裏的鮮血,看著指尖上的一抹殷紅,嘴角微勾,看了流蘇一眼,向前走去。


    流蘇看著安景晟咬牙道:“駙馬,您讓公主失望了。”


    安景晟抱起安文夕,看著華靜香越走越快的背影,知道她這是生氣了,他抿了抿唇,還是將安文夕抱迴了房間。


    一直到日暮時分安文夕才悠悠轉醒,她最近時常暈倒隻怕不是急火攻心而是胭脂淚發作了吧。她看到眉心的那粒淚痣,已經紅的奪目。


    她今日傷了華靜香,隻怕她要記恨她了!


    入了夜,五月的天氣,已經有了絲絲暑意。


    而在這邊的主房內,安景晟和華靜香雙雙用完晚膳開始就寢,室內的氣氛有些低沉,華靜香始終是淡漠的靠在床榻內側,向來小巧的後背也有些發冷。


    安景晟握了握拳,幽深的雙瞳泛起一絲冷意,半晌他翻身上榻,一把將華靜香攬進懷中,貼在她的耳邊道:“香兒,還在生我的氣麽?”


    華靜香沒有像以前一樣,往安景晟懷裏鑽,而是微抿了嘴角,怔怔的看著他,“安景晟,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香兒,我知道下午的時候是我不對,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可是我不能對夕兒不管不顧。”


    “安景晟,我就問你,是安文夕重要還是我重要?”華靜香一汪水瞳帶著淡淡的委屈,在她的眸底萋萋看不出作假。


    安景晟隻是緊緊的擁著她,半晌都沒有說話。


    華靜香的眸光一點點垂下去,“安景晟,你對不起我!”


    “香兒,她是我妹妹,而你是我攜手白頭的人,是我讓你受委屈了,原諒我好麽?”他的黑瞳如潭,透著真誠。


    華靜香不禁在心中冷哼,連謊話都說得如此真誠,這甜言蜜語在他嘴裏說出來真是能夠擾動少女的春心。


    “下次不許再這樣!”華靜香的語氣雖然冷硬,但是卻沒有了剛才的尖銳。


    “好,下次不再這樣。”安景晟細密的吻落在了她的發頂,帶了些憐惜,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隱在暗處,看不出情緒。


    華靜香這才緩緩攀上了安景晟的後背,安景晟心中一動,一個翻身,將華靜香壓下身下,雙眸染了些欲望。


    “香兒,可以麽?”


    華靜香略帶羞怯的點了點頭,恨不得將頭埋進錦被裏,不敢去看安景晟的臉色,瞬間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嬌羞的小女子了。


    一番雲雨之後,安景晟像是一隻吃飽了的獸一般擁著華靜香沉沉睡去。


    而華靜香被連續折騰了將近一宿,已經累得動彈不得,枕著安景晟的胳膊甜甜入睡。


    突然,一雙銳利的眼睛驀地睜開,即使在黑暗中,那雙眸子也又黑又亮,直攝人心魄。


    安景晟緩緩抽出被華靜香壓在下麵的胳膊,然後摸到她脖子裏戴的古玉項鏈,取出裏麵的藥丸。


    待他隻發現一顆的時候,驀地一滯,怎麽隻有一顆?


    他飛快的將藥丸收進手中,然後取下床榻旁邊掛著的衣服套在身上,大步朝外走去。


    他前腳剛走,原本熟睡的華靜香也睜開了眼睛,隻是她的眼底盛滿了濃濃的譏諷,半晌她摩挲著脖子的古玉,嘴角的不屑漸漸擴大。


    “公主,果然如您所料,駙馬一直都在騙您。”流蘇緩緩從床榻後麵走來。


    “現在什麽時辰了?”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卯時了。”


    華靜香點點頭道:“將本宮的衣服取來,好戲要開始了,本宮可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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