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也不太可能!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哪個地方是她和安景晟共同知道的?”


    “共同知道?”歡涼黛眉輕挽,半晌她猛地一拍腦門,激動道,“我想起來了!”


    “有個地方,莊院,對,就是那裏!”歡涼語無倫次道。


    月清絕搖著的羽扇一頓,“你慢慢說,到底是哪裏?”


    “墨鬆莊院!”


    北宮喆雙眸微眯,立即抬腳出了未央宮。


    歡涼隻覺得眼前掠過一道明黃,再看時,北宮喆的身形已經掠出了未央宮。


    北宮喆迴到了瓊華殿,換了身衣服,立即吩咐左言將蹄血玉獅子牽來。


    “皇上,這隻怕是安景晟故此設下的陷阱,您此去必然兇險,不如讓屬下去將皇貴妃娘娘救出來。”


    北宮喆隻顧著收拾著手下的東西,頭也未抬道:“你去?你能救的出來?”


    “屬下……”青玄頓時一陣語噎。


    “可是,再過兩日就是您的大婚……”


    北宮喆驀然一滯,“朕會盡量趕迴來。”


    “屬下不放心皇上一個人。”


    “朕先潛入墨鬆莊院,你和左言帶著人埋伏在四周,記住,不要靠的太近,等到朕的命令之後再行動!”


    “是,屬下知曉。”


    “啟稟皇上,晴妃娘娘來了。”張海捧著拂塵前來通報。


    “她?”


    “想必晴妃娘娘是為了大婚立後一事來找皇上的。”


    “有什麽事情,你讓她自己做主便是,若是她不能做主的,就去找太後!”


    “是,奴才明白了。”


    張海將北宮喆的意思傳達給了江向晴,她一陣咬牙,本想著借著布置大婚一事和皇上接近,沒想到卻被他一句話給迴絕了,她的心裏焉能不氣?


    “晴妃娘娘請吧,今日皇上臉色不太好。”就是你能見了皇上,想必也討不了好。


    “本宮知道了,多謝張公公。”江向晴不情願的朝晴陽殿走去。


    不遠處的北宮喆一身夜行衣,將健壯的身形全部隱在黑暗中,他涼淡的看了眼江向晴,然後掠出了宮門,跨上蹄血玉獅子朝承安郊野疾馳而去。


    第二日,安文夕用完了早膳之後,依舊有人送來了落胎藥,不同的是,這一次一起送來的還有另一碗藥汁。


    箐姑姑立即跟她解釋道:“昨日公主突然暈倒,香韻公主給公主把脈說是急火攻心,這是她給公主的開的藥。”


    安文夕看著那黑漆漆的藥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諷,“香茗,你將這藥端去給晟哥哥送去,就說放了紅花的藥可不是治急火攻心的!”


    當香茗原封不動的將安文夕的話說給安景晟時,他一向溫潤的臉色頓時一僵,他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藥汁對華靜香道:“為何要這樣做?”清潤的聲音中夾帶著薄怒。


    “晟,我這樣也是為了幫你不是麽?”華靜香立即握住安景晟的手解釋道。


    而這一次的美人計並沒有任何作用,安景晟沒有像往常一樣嗔怪她,也沒有將她擁入懷中,而是不著痕跡的鬆開了她的手,筆挺的後背隱隱有些蕭冷。


    華靜香驀地一陣心驚,她的眸中飛快的掠過一抹幽光,沒想到安文夕在安景晟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安景晟輕垂眸光,想必如今在夕兒心中,他這個晟哥哥一定是個卑鄙小人吧。


    他知道她身體不好,卻不敢去看她,他不忍看她疏離而陌生的眼神。


    雖然如今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知道夕兒和他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她永遠都是被他寵在手心裏的妹妹,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這十幾年,夕兒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驚喜和歡樂。


    “晟,成大事者不該這樣心軟的!”華靜香咬唇道。


    “這一點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再去傷害夕兒,我已經欠她都多了!”


    華靜香嘴角的譏意漸漸擴大,不想再去傷害,從他讓安文夕去誘惑北宮喆,再到現在逼著安文夕去打胎,哪一點不是傷害?


    利用妹妹去爭奪皇位,不是傷害麽?


    安景晟,真是虛偽!


    華靜香眼中的笑意漸漸發冷,當初就是她看中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會選他的不是麽?


    “晟,我知道了,以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了。”華靜香挽上了安景晟的胳膊,淺笑嬌柔。


    “你知道就好。”安景晟拍了拍華靜香的手背。


    “既然這樣,我讓人重新再準備一碗藥吧,我也不想看到夕兒的身體有什麽不好。”


    安景晟滿意的笑了笑,“香兒,那胭脂淚的解藥呢?”


    “怎麽了,你要它做什麽?”華靜香臉上的笑意一滯,“我們不是說好了最後一日再給她服下麽?”


    安景晟眉頭深深鎖著,雙眸幽深如潭,看不出他的思緒。


    “沒什麽,我隻是想跟你說好好放著,我感覺這兩日可能會不太平。”


    華靜香摸了摸脖子裏的項鏈,對安景晟嫣然一笑,“解藥都在這裏呢,你放心吧,一般人近不了我的身的。”


    而那笑,落到安景晟眼中卻意味不明。


    用過午膳,安文夕躺在軟榻上小憩,沒過多久,便聽見一陣敲門聲,她知道這個時辰來找她的除了襲勻,不會再有別人。


    她起身收拾了一番,對外麵道:“進來吧”


    襲勻一進來便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原本清俊的臉上卻帶了幾分焦急。


    “怎麽了?”


    “小師妹,我昨日偷聽到了一個大消息。”襲勻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說話之前先給自己倒一杯茶,想必這事情不是小事了。


    “你可知道靜華宮?”


    安文夕點點頭,“知道一些。”但是不多,畢竟靜華宮是南昭的邪教組織,且又銷聲匿跡多年,她不過是在書上看到過一些隻言片語罷了。


    “安景晟和那香韻公主和靜華宮有牽連。”然後襲勻又將他昨日聽到的事情大致跟安文夕說了一遍。


    安文夕頓時將那天聽到安景晟和華靜香的對話和剛剛襲勻告訴她的事情聯係了起來,心中微沉。


    隻怕事情不是安景晟和華靜香和靜華宮有牽連這麽簡單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那華靜香明明是堂堂的南昭公主,為何會叫靜華宮的宮主為娘親呢?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靜華宮是邪教組織,向來是和南昭皇室水火不容的!


    最令她驚訝的是,短短幾月之內,原本銷聲匿跡多年的靜華宮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中原地區席卷而來。


    安文夕頓時明白,花姑姑之所以沒有告訴她晟哥哥來大夏的消息,隻怕是不想讓她知道靜華宮的事情吧。


    如今的她已經對晟哥哥失望透底,就算是知道了什麽隻怕也沒有什麽能力去改變,安文夕苦澀一笑。


    “小師妹,我隻是告訴你一聲,讓你了解一下,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襲勻語重心長道。


    “我知道,如今我自己的事情都忙的焦頭爛額,怎麽有功夫去管別人。”


    “那就好,對了,小師妹,我發現今日這墨鬆莊院戒備森寒,就是隻鳥兒也插翅難逃,我覺得以我的武功想要出去不大可能。”


    “想必他們也怕夏宮裏來人吧。”


    “可是,算上今天就隻有兩天的時間了,這可怎麽辦呢?”襲勻不禁焦急的在房內踱著步子。


    安文夕微微咬著下唇,那個人真的不會來了麽,看來凡事還得靠她自己。


    “小師妹,你說北宮喆會不會找來這裏?唉,就算是他來了也無濟於事,隻怕安景晟就等著他來送死!”


    送死?


    這兩個字一下子觸動了安文夕的心弦,晟哥哥如此淡定,根本不像是會怕北宮喆會來,必定是準備了後招的,那麽,北宮喆若來救她必定兇險!


    那她一定要早點將手中的解藥送迴夏宮,她決不能讓北宮喆前來送死!


    安文夕杏眸驀地驟縮,仿佛下定了決定了一般。


    “襲勻,我有個主意!”安文夕對襲勻招了招手。


    “叩叩……叩叩……”


    安文夕心中一驚,和襲勻對視了一眼,然後換上了一副閑淡的表情,輕聲道:“進來吧。”


    “吱呀——”


    房門被打開,就看到華靜香娉婷走來,她的臉上掛著柔美的淺笑,看了眼安文夕又將視線落在了襲勻臉上,這才緩緩開口道:“夕兒,我來給你送藥了。”


    而華靜香的身後,跟來一位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婢女,手中端著的托盤上麵依舊是放了兩個藥碗,此時正冒著熱氣。


    “香韻公主拿迴去吧,我是不會喝的。”


    華靜香看著如此冷淡的安文夕,臉上的笑意微凝,“夕兒,還在為早晨的事情生我的氣麽?我先給你賠個不是,我給你開了兩副藥方,其中一副裏麵是放了紅花的,可是被你晟哥哥發現了,還說了我一頓呢,我自然就不敢再動手腳,但是早晨這丫頭給你煎藥的時候,不小心拿錯了方子,這才讓夕兒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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