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立在殿內淺淺勾唇,既然她來了這裏,她就要在這深宮之中保護好她的孩子,守住她的九哥哥!


    安文夕重迴夏宮在宮內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動,誰都沒有想到當時被皇上一杯毒酒賜死的瑾淑妃又迴來了!


    她不僅迴來了還身懷龍嗣,並且她一迴到夏宮,就榮登皇貴妃之位,後宮裏的所有妃嬪都感覺到了空前的壓力。若是她妃產下皇子,母憑子貴,到時候隻怕整個後宮都再也沒有人可以和她抗衡了。


    眾位嬪妃個個將安文夕嫉恨到了骨子裏,卻不得不紛紛拿著禮品前來未央宮道賀。安文夕懶得應酬那些嬪妃,全部讓歡涼擋了迴去,眾位嬪妃心中更加不痛快,皆在暗地裏指責安文夕恃寵而驕。安文夕早就將此看淡,無論別人怎樣議論,她始終待在未央宮內安心養胎。


    江向晚聽到這個消息之時,手中捧著的茶盞陡然滑落,滾燙的茶水灑了一身。


    她對麵的江向晴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然後立即驚唿道:“姐姐,你沒事吧。”她慌亂的從懷中抽出帕子,給江向晚擦拭著茶水。


    “無礙。”江向晚眉眼之間有些不耐。


    “姐姐,都是妹妹的錯,妹妹不該和你說這個的。”


    “她果然狂妄!”江向晚咬牙。


    “誰說不是呢,姐姐你不知道,那安文夕根本就不把姐姐放在眼中,姐姐你才是這大夏的皇後,才是夏宮的主人啊!”江向晴說得激憤。


    看著江向晚不為所動,江向晴抿了抿唇又道:“姐姐,如今那安文夕身懷龍嗣,萬一她誕下龍子,憑借皇上對她的寵愛……”


    “哼……”江向晚冷冷一哼,雙眸內多了絲陰鷙,“她妄想!”


    “若是我說她肚子裏的孽種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呢?”


    “什麽?”江向晴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秘密一般,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巴。


    江向晚略帶鄙夷的掃了眼驚愕的合不攏嘴的江向晴,恨恨道:“隻怕皇上也被她騙了!”


    接著江向晚和江向晴說了那次安文夕單槍匹馬闖進青華宮一事,江向晴聽完難掩心中的喜悅,興奮道:“這下那個安文夕死定了,我這就去告訴皇上,皇上一定會將她打進冷宮的!”


    “蠢貨!”江向晚恨鐵不成的瞧了眼江向晴。


    “你現在能見得著皇上?”


    江向晴聞言,剛才激動地氣焰頓時蔫了下來,她的確見不到皇上,直到今天,她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皇上了。


    “就是你能見到皇上,你覺得皇上是聽你的,還是聽安文夕的?”


    這一句話徹底將江向晴打醒,若是她莽莽撞撞的去見皇上,隻怕不僅扳不倒安文夕,反而隻會讓皇上更加的討厭她!


    “那姐姐趕緊告訴我怎麽做吧。”江向晚立即殷勤的為江向晚添了杯茶水。


    “這件事必要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江向晚意味深長道。


    不管安文夕肚子裏的是不是慕容清的種,隻要給她扣上這頂帽子之後,她再也沒辦法在夏宮立足!


    “姐姐是說——”江向晴眼睛頓時一亮。


    江向晚微微點頭,淺啜了口茶水。


    “姐姐放心,我一定將事情辦妥。”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迴去了。”


    “我今天迴府就沒打算迴宮,晴兒今晚想和姐姐一起睡。”江向晴一臉祈求的看向江向晚。


    江向晚壓下心中的不耐,半晌才道:“好。”


    “對了,姐姐,我來時太後娘娘讓我跟姐姐帶句話。”


    江向晚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微微蹙眉,“什麽話?”


    “沒什麽,就是她說她想你了,想讓你進宮去陪陪她。”


    江向晚嘴角陰笑連連,隻怕那個老妖婆發現了引魂丹是假的,現在要逼著她交出真的引魂丹呢!


    “你迴去告訴太後娘娘,最近我趕著做嫁衣,沒時間陪她老人家,等我嫁入夏宮,就天天去長樂宮服侍她!”


    江向晴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江向晚竟然拒絕了曹太後,她們的關係不是一向很親和麽?看來,她們之間也沒有那麽親密,江向晴想著微微勾唇。


    安文夕來到未央宮的第二日,便收到了曹暮煙的請柬,說是為了給她接風洗塵,特舉行百花宴。


    陌姑姑昨夜便已經潛迴了未央宮,她看著安文夕手上的大紅燙金請柬,眸光微斂。


    “遣個人跟她說身子不適,這百花宴分明就是鴻門宴,不去也罷。”


    “陌姑姑,這躲是躲不過的,就算沒有這百花宴,還會有別的宮宴,不能每次都推脫身體不適。”


    陌姑姑垂眸,“你可知上次曹暮煙的孩子小產是喆兒做的?”


    安文夕搖了搖頭,她還真的不知道曹暮煙竟然身懷有身孕過。


    陌姑姑的眸光落在安文夕的小腹之上,凝眸道:“所以,我想我不說,你也明白此次百花宴的兇險了吧。”


    安文夕微微勾唇,“陌姑姑,我覺得未必,這幾日我在古籍上查閱了一些入魔的記載,人一旦入魔便失去了靈魂,故而若是入魔的人能夠取得別人的靈魂,便可以擺脫魔性困擾。”


    陌姑姑眸光一閃,安文夕繼續道:“江向晚入魔的事情想必陌姑姑是清楚的,曹暮煙沒有想到的是因為江向晚沒有心髒,她隻能取了她半條靈魂。”


    陌姑姑聞言驀地大驚,“你的意思是說……”


    安文夕點點頭,“隻怕曹暮煙早就盯上了我肚子裏的龍嗣,她既然打算取這孩子的靈魂,現在就絕不會讓我有事的。”


    陌姑姑微微點頭,“你可知曹暮煙再次懷有身孕?”


    安文夕雙眸之中飛快的掠過一抹驚訝,“孩子是滄月的?”


    “是,這樣的孽種不能留。”陌姑姑咬牙。


    “魔生子本就困難,我倒覺得這個孩子對我們有益。”安文夕眸光微閃。


    “公主,月公子來了。”


    隻見月清絕背著藥箱緩緩走進內殿,這兩日來,月清絕天天都來給她把脈。


    “陌姑姑,你去看一下我的安胎藥,有你盯著我才放心。”


    陌姑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動了動,但始終沒有說話,轉身出了內殿。


    “歡涼,你也去。”


    月清絕收了手,對安文夕道:“說吧,你將他們支走想跟我說什麽?”


    “月公子,北宮喆的事情,你還想瞞我多久?”


    月清絕微微垂眸,她和北宮喆朝暮相處,遲早會發現端倪,他就知道瞞不住她。


    “北宮喆所種的忘情蠱會慢慢失憶。”


    安文夕微微點頭,“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月清絕微驚,“你何時知道的。”


    “就是那次你和北宮喆的談話,忘情蠱一事,月穀主也沒有辦法對不對?”


    “北宮喆所種的這忘情蠱遠比我想象的麻煩,要不然也不會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就會遺失了三分之一的記憶。而且有些事情他就是用筆記下來了,但是他再次迴憶時,仍然沒有一點印象。”


    安文夕黛眉輕挽,“月公子打算何時去南昭尋藥?”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和你一起去。”


    “這怎麽可以,你現在身懷有孕,怎麽能去冒險呢?”


    “我有分寸,絕不會拖累月公子的。”


    “唉,這不是拖累不拖累的事情。”月清絕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南昭你去不得。”


    “為何?”


    月清絕驀然抬眸,盯著她的雙頰道:“你可知南詔太子去世的那位太子妃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什麽?”安文夕難以置信的覆上了花頰,“這件事楚君昱可否知道?”


    月清絕微微一愣,“他為這件事找過你?”


    安文夕淡淡點頭,“但是他沒有提到我和那太子妃長得一樣。”


    月清絕不禁蹙眉,“難道他讓你去南昭尋解藥?沒道理呀,這楚君昱為何要幫北宮喆?更何況,他不是應該更在意你不是麽?”


    安文夕抿了抿嘴角,玉公子說她陪他一年,才會給她千年龍魄,可是他明明知道北宮喆的情況緊迫,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在西楚待上一年。


    難道是……


    他想陪她去西楚尋藥!


    可是他才登基不久,根基未穩,怎麽能跟著她去南昭。再說了,為了她和北宮喆,他這樣做值得麽?


    “月公子,你能不能加速胎兒的成長?”


    “你瘋了麽?”陌姑姑剛走進內殿,聽到這句話厲聲道,“一旦孩子降生,曹暮煙絕不會放過你!”


    “而且,胎兒的加速成長會加快吸收母體的營養,你的身子這麽弱,根本禁受不住。”月清絕毫不客氣道。


    “這件事我絕不同意!”陌姑姑堅決道。


    安文夕抿了抿唇,從陌姑姑手中接過安胎藥,一飲而盡,也許這件事是她太過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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